钱弢重新带上手套,嘴角含笑:“还富士山下樱花烂漫?这种时候还忘不了浪漫,鬼子头还真是个人才,这时节富士山下倒也应该是这个景。我们就多超渡一些鬼子兵去赏樱花吧。”
钱弢说完一个手势,特战队员擦掉军刺上的血迹,往下一个哨位跑去。
小鬼子刚一倒下,大明的人力车就拉了上来。大明和梅林带着几个兄弟忙着收拾小鬼子的枪支弹药往车上扔。当然也忘不了在小鬼子的口袋里掏摸一阵。
“要快点,不然我们就要跟不上了。”梅林掏完一个鬼子兵之后催促还在小鬼子身上翻捡的兄弟。
钱弢领着队伍跑步来到第二个小鬼子的哨位。鬼子的哨兵看到夜幕下跑来一群日本兵警惕地喝问口令。
钱弢漫不经心地用日语说出了口令:“富士山下,口令。”
“樱花烂漫。”小鬼子见口令正确,放下了手中警戒的枪。钱弢跑到他们面前大喊一声:“立正!”
鬼子兵在少佐军衔的钱弢面前根本没有考虑的余地,所有的哨兵都站立敬礼。这次钱弢连手套都懒得摘,直接一个手势。站在钱弢身后的特战队员一个箭步,小鬼子还没作出反映就遭到同第一个哨所哨兵一样的命运——军刺从左脖子上一划而过。
钱弢回过头看了一眼后面跟过来的人力车,一个手势,特战队继续前进。身后当然又是梅林和大明他们的一阵忙乎。
一个时辰之后,钱弢如法炮制地清除了日军在城内的所有机枪哨点。跟在后面的几辆人力车也拉着满载的军火跟着钱弢来到钱老贵所在的宅院。
打着灯火迎出院来的水生对钱弢领着二十几个兄弟,拉着几车军火进院大吃一惊:“少东家,你这是?”
“哦,这十几个是我以前国军的兄弟,现在也来投奔我了。”钱弢得意指了指身后的兄弟,“水生叔,你看我这十几个兄弟怎么样?”
“行,一个个都生龙活虎的,全都是棒小伙,没少经炼吧?”水生大略地瞅了瞅。
“那是,都炼了好几个月,好些个项目还是我亲手抓的,错不了。”
“那就好。”水生有点心不在焉。
“我们在进城的时候顺便摸了小鬼子的几个哨位,收拾了一些武器。其他地方都藏满了,放一些在你们这里吧。”钱弢接着说。
“行。”水生点了点头,“都搬密室里吧。”水生说完在前面开路,领着十几个兄弟把车上的武器卸到地下室。
钱弢推开老钱的房门,跟钱老贵打了声招呼:“老钱。”
“诶,回来啦。”钱老贵抬起头,露出一双红红的眼睛。
“怎么啦?”钱弢瞧出钱老贵的不对。
“没什么。”钱老贵淡淡地说,“又领回不少兄弟?”
钱弢点了点头:“以前的老兄弟,被打散了,来投我。”
“一来就干了大活啦?”
“还行。来了个开门红吧,也算是给小鬼子送上了个见面礼。”钱弢笑了笑,“我们把小鬼子在城里道口布的岗哨全给吃了,顺带捎了些他们的军火。”
“这、这还真是给小鬼子送了个大礼。可、可是……”钱老贵欲言又止。
“怎么啦?这究竟是怎么啦?”钱弢越发觉得不对劲,头皮都有点发麻。
“你还没有回去看小芸哪?”
“没呢。”钱弢说,“这不,刚接收了小鬼子一批军火,实在没地撂了,搁你们这儿来啦。”
“嗯、嗯。”钱老贵边支吾边低下了头。
“你肯定有点不对。”钱弢关切地问,“怎么啦?是小鬼子又欺负你啦?还是陈结巴找上门来啦?”
“都不是。”钱老贵叹了一口气,“还是让你水生叔来说吧。”
钱弢心急火燎地在院内把水生拽进房间:“水生叔,老钱说有事要你来说。快说,究竟发生了啥事?”
水生看了一眼钱老贵,钱老贵点了点头。水生一开口就给了钱弢一个晴天霹雳:“小芸不见了。”
“啥?不见了?”钱弢一愣,“怎么可能,我出去之前不呆在家好好的吗?”
“是真的。”水生说,“厨娘说你刚出去没多一会儿,小芸就跟着化了妆出去了,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她出去,没人陪着吗?”
“厨娘要陪,小芸不让。说是听你的话,要到外地去散心,去之前想再在雷州溜达一圈。”
“不见了,那找去呀。”钱弢激动地站了起来。
“找啦。从昨天下午到今天下午,雷州城除了鬼子窝全都给翻了个遍。”钱老贵幽幽地说。
钱弢听完扭头就往外走。
“拦住他!”钱老贵吩咐站在钱弢身后的水生。水生一把抓住钱弢的胳膊:“少东家,你要去哪里?”
“我得找去。”钱弢嘴里直囔囔,“小鬼子是祸害人的祖宗,去晚了准给祸害了。”
“要祸害早就祸害了,等不到现在。”钱老贵冷冷地说,“坐下!要去也不是你这样去的。”
“那咋去?就这样坐着?”对钱老贵还有一丝畏惧的钱弢只好站在房中不动。
“就你这样去就能有什么办法啦?去劫小鬼子的宪兵队还是直扑大野的联队部?”钱老贵狠狠地用烟斗敲了敲桌子,“小鬼子正指着你这样去呢。到时候你不但救不出小芸,连面都没见上,就让小鬼子给放平了。你就是把你外面的那些个兄弟全给带上,也顶不住小鬼子的一阵机枪。”
“那你说,你有什么办法?”钱弢愤愤地坐在椅子上,“你们捉摸了一天,准得有个法子吧?”
钱弢带着王铁牛和小眼镜刚出门不久,朱小芸的房间里就走出一个手扶拐杖老态龙钟的老妇人。
知趣的厨娘上前来问:“大娘,你要出去呀?”
“是、是呀。”朱小芸尽力模仿老太婆那种有气无力的语气,“老、老头要我出城外透、透气,我思量了一下,还是应了他吧。”
厨娘哦了一声:“那我陪你一块出去吧。”
“不、不。”朱小芸摆了摆手,“不是现在,现在我只想出去溜溜。也好给以后在外面留个念想。”
“那我也陪你一块出去溜溜吧?”
“不、不用。我就是随便溜溜。没、没事的,老大妈了,识路、识路。”朱小芸摆了摆手从院门外走了出去。
这天上午,朱小芸逛了好多地方。有小时候上学的学校,有和钱弢邂逅之地,也有以前和妈妈一起走过的石板路。还想回自己住的大宅子看看时,却被巷子口的日本兵给拦住了。
朱小芸最后去的地方是以前的县政府,现在的小鬼子宪兵队。朱小芸在以前老爸工作的地方踯躅不前,感触良多。
突然从二楼浇下一盆冷水,朱小芸被兜头淋了个正着。被淋得一激的朱小芸不由自主地用手擦了一把脸。朱小芸看了一下自己手上的颜料,大吃一惊,赶紧扭头就走。
本来发生了突发事件就引人注目,朱小芸顺手一抹之下老太婆又变成了大姑娘,更是遭来路人的指指点点。
“抓住她,抓住她!”宪兵队院内的瘦猴眼尖,率先叫了起来,“她是朱大小姐,朱县长的女儿。”
瘦猴的叫声招来了陈大歪的一脚,不解内情的瘦猴叫得更是厉害:“是真的,他爹就是领着团丁打死一百多皇军的县长。”
便衣队副队长耿大坚听了马上率队出去抓人。陈大歪把瘦猴揪到一旁赏了他两个耳光。被打得一愣一愣的瘦猴连忙辩解:“队长,我又怎么啦?又打我。”
“你、你就该打、打。没、没点眼、眼力劲。”
“怎么啦?我、我保证没有认错,她就是朱大小姐。”
“就、就你认、认出来啦?我、我会没、没认出。”陈大歪继续训道,“那、那小妞要、要没人罩、罩着,能、能在这呆、呆上这、这么久,你、你就剔、剔了我的招子。”
瘦猴捂着被打的脸再也不敢吱声。陈大歪继续说道:“雷、雷州能罩、罩她的,就、就两家,老、老单家和老、老钱。两、两家你、你惹得起哪、哪家?”
瘦猴不安地摇了摇头,然后又委屈地说:“有皇军罩着我们,怕、怕啥?”
“如、如果是老、老单家,太、太君说、说话还好、好使,如、如果是老、老钱,叫你、你家人准、准备棺、棺木吧。”
“啊?”瘦猴一脸哭丧样,“队长,哦不,大哥,你想想办法吧。”
“别、别急,要、要死有大、大哥陪你。”
陈大歪训完留下哭丧着脸的瘦猴正要离开,鬼子的宪兵队长突然出现在身后:“陈,你的良心大大地坏,不去抓人,还训、训人。”
“太、太君误、误会。”擅于见风使舵的陈大歪连忙解释,“我、我那是让、让他不、不要大、大声地叫,要悄、悄地抓。”
“真的?”宪兵队长一脸狐疑。
陈大歪拍了拍一连的瘦猴,瘦猴也连忙承认:“是、是的,队长正是这么教我的。放心,我以后一定会悄悄地带着人上的。”瘦猴边说边做了个用手抓握的动作。
宪兵队长一脸不解悻悻地离开。
朱小芸看到后面有人来追,撒腿就跑。没跑两条街口就被后面的便衣队和小鬼子给追上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