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丰镇史进财的宅邸。高墙深院青砖碧瓦石狮子是气势恢宏的史家大院外在表现。钱弢带着三十多名士兵晌午天把宅院围了个透。
安排妥当,王铁牛上前擂响了厚重的大木门。
“谁、谁呀?”良久厚重的木门后才露出一张没睡醒的家丁模样的脸。
“大丰镇驻军58团三营三连上尉连长钱弢拜访史老爷。”等得不耐烦的王铁牛上前吼道。
“上尉连长就敢来拜见我们老爷,不、不见!”家丁撂下一句话就想关门。
王铁牛上前揪住胸口,左右开弓赏了两记耳光,然后一把推翻在地,又给来上一脚:“今天是见也得见,不见也得见。若敢说半个不字,一把火把这都给烧了。”
“你们等着,有种的,你们就等着。”家丁连滚带爬地跑进了后院。
不一会儿,家丁带着几个张牙舞爪护院模样的大汉横着闯了出来。
“就,就他们!还打人呢。”家丁指着钱弢一行人。
为首的一壮汉掏出盒子枪,顶上火在空中扬了扬:“谁是连长?连长怎么啦?我们老爷可是六十三师陈师长的亲戚,毙你个把子连长算不了个鸟事。”
钱弢一步上前,抓住壮汉的盒子枪,把枪口顶在自己的脑袋上,冷冷地说:“我就是钱连长,当兵的都命贱,有种你就开枪,没种就认怂,一边呆着去。”
壮汉抖抖悚悚地看着四周用枪指着自己的士兵,颤抖的手始终无法扣下扳机,无奈只好放下手中的枪,换了一副笑脸对钱弢打揖作恭:“这位爷,哦,不,是连长。兄弟也是混口饭吃,没真心想跟你过不去。只是你们要见老爷,这、这实在是不方便。”
“不方便?不方便也要弄个管事的出来不是。”钱弢冷冷地环顾四周,“当年项羽火烧阿房宫,据说是三月不熄。只是不知这诺大的史家庄园如果过过火,又能烧几日?铁牛,你说说看,能烧几日?可有兴趣我们打个赌?”
“这可真难说,如果从一头放一处火,然后让火慢慢地煨烤可能需要个十天八日的;如果在中间起一把火,然后让火四处漫延,也许就是三五天吧;如果是四处都放火,火上再烧上些油,恐怕能不能烧一天都难说。”王铁牛笑着回答。
“你真行,铁牛,项羽当初火烧阿房宫时怎么就不请你当他的参谋呢。说不定,偌大的阿房营也要在你的多点开花之下三天内解决问题。”
王铁牛笑得更得意:“连长,要不我们试试。”
“你可有兴趣?”
“那真是有,小时候我就特中意玩火,没少烧着炕头,屁股也没少为此挨揍。长大后还时不时寻思啥时能起个大火。不过像这么大的宅院也能拿来玩玩,还真是有点出乎相象,火起之后应该特好玩,兴许还有些纪念意义。”
“要不行你就试试,找一个角落先放上一把,然后我们就等着看它慢慢煨烤,看烧完需要多些时候。”
“得嘞。”王铁牛马上开始寻找点火的物资。
“钱连长,钱上尉。求求你行行好,先别放火,我给你找管家来,管家能管事,有事你跟说就中。”护院的头连连求饶,并让手下跑步进去请管家。
不一会,一个身着长衫蓄有胡须的精明中年男子走了出来,边走边作揖:“哪位是钱连长?有失迎讶望谅、望谅!”
钱弢冷冷地迎上去极不礼貌地围着男子转了一圈:“请问,怎么称呼?”
“敝人是这家的管家,也姓史。几位长官请里面奉茶。”史管家一点也不计较钱弢的失礼,笑脸相迎。
“还是管家有见识,比把家狗强多了。奉茶就不必了,请问这府上的事你可能作主?”
“长官见笑了。既然长官客气,那不才就斗胆请问长官所为何事?”
钱弢听到这淡淡地笑了笑:“这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自从抗战以来,党国的政策就是二丁抽一,府上有二位公子,史大公子正值壮年,所以这就奉命相请。”钱弢说到这里故意咳嗽了一声,“说不定贵公子兴许能光宗耀祖,什么时候就官拜将帅。我在这里先恭喜史老爷和史家上下了。”
“不对、不对,这抽丁摊税,前几个月不是刚搞过吗?而且我们史家公子虽然没有被抽丁,可是我们花了钱买了壮丁的呀。”史管家笑着说,“这位长官,你是不是搞错了呢?”
钱弢拿出一本本子翻了又翻:“怎么可能搞错了呢?这本子上就已经登记得清清楚楚。对了,你们买的那个壮丁叫什么名字,你还知道吗?”
“这个,这个……”史管家沉吟半晌,“哦,我想起来了,当时有位长官给了我一张纸条,条上写着一个名字,是姓王的庄户汉子。”
“有条子?有条子就好说,我也好向上司交差不是。”钱弢边说边笑,“那,史管家,我就在这里候着你的条子哩。”
“行、行,我去找找,应该在哩。几位长官请到里面奉茶,不才也好到里面找找?”
“史管家请便,我们是军人,没那么多讲究。这里环境不错,幽静清雅,站着就挺好,站着就挺好。”
“贵客临门,在外面站着不成体统,不成体统。老爷要是知道了,还会责怪小的办事不力。钱长官还是请吧!”
“既然史管家这么客气,那我吩咐一声手下弟兄就来。”钱弢说完,叫过王铁牛和小眼镜小声地嘀咕了几声,然后随着史管家进了前厅,“请吧,史管家。”
史管家把钱弢迎上宾客的座上,叫丫环奉上茶,然后一声“稍等。”进了后堂。
再次出现的史管家给钱弢递上一张纸条:“钱连长,你看就是这张了。”
“就这张?”钱弢接过纸条上下前后直打量,一脸坏笑地问,“这是真的吗?不会是假的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