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峋也是叹了口气,如今,东坞城三大人物,他爹自是被远调京城,而徐知府为了韬光养晦也威信扫地,只有项老,不肯离开东坞城,反倒是牢牢死守,如今也是苦苦支撑。
“不过,困难已经过去了,胜利已经触手可及,”涟漪话锋一转,“现在是时候了,这两件事便要辛苦你了,飞峋。”
云飞峋笑着摇头,“和我说辛苦,真见外。”
涟漪叹了口气,张开双臂,搂住飞峋的结实的腰。将脸深深埋入他的胸膛,声音闷闷的从飞峋怀中传出,带了一点点颤抖。“其实……我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当时你不在时,我真的很无助,但我却不能说出来。我是商部尚书,是整个车队的首领,若我有了惧意,便难办了。”
飞峋笑着点头,伸手爱怜地抚摸她柔顺的发丝,“我都懂。”
“还好你来了,还好……”涟漪一次次叹息,松了一口气一般。
飞峋将她搂紧,“是啊,我来了。你不要怕,一切都有我,无论发生什么。”
苏涟漪闻着飞峋身上熟悉的气息,听着飞峋磁性的嗓音,被那种浓浓的安全感包围,正如当初在苏家村一般。有时涟漪也一再反思,为何会喜欢飞峋,也许她便是爱上这种可以依赖的安全感罢,无法自拔。
世外桃源吗?她何曾没幻想过?
……
日子继续平淡的过着,苏涟漪在营地中依旧装扮成圣女小涟,但说是圣女,其实已不用履行什么圣女的职责,她目前的主要任务便是治疗乔伊非的病。
也许是上天眷顾乔伊非,更也许是上天眷顾苏涟漪,乔伊非的病竟有了好转,此时臀部已有了知觉,能感受到疼痛,乔伊非欣喜若狂。
因颅内出血压迫神经而造成截瘫这种病,很难医治,大半需做开颅手术清除淤血,但同时,此病却也有极大的偶然性。正例如苏涟漪曾经看过的那个新闻报道,英国女子因头部血块压迫失明,若干年后不慎撞击头部,竟恢复了视力。
而乔伊非的病也是如此,他儿时虽收到重创,脑中有淤血,但万幸的是,当时他还年幼,其身体恢复能力喝吸收能力远远大于成年人或老年人;加之,因身处高位,即便是他腿部失去知觉,但依旧有人按时为其按摩腿部,其好处便是防止肌肉萎缩。
对于苏涟漪来说,她被眷顾是因虽治疗重症,却治疗一个正在康复痊愈中的重症,可以说捡了大便宜,白白当了回神医。
一晃,又过去了三天。
自从那一日单独与苏涟漪相处,乔伊非便如同上了瘾一般,再也无法忍受三人相处时的局限,因为有玉容在,小涟便不会和他多说什么、更不会给他讲那些道理、典故以及外国开明皇帝的壮举。
外国开明皇帝?
其实根本不是什么外国,而中国古代的皇帝罢。
只要是受过中国义务教育九年制的人,学习过语文、历史课,对中国古代皇帝若干事例几乎便是信手拈来,而这些事例,是最好的教育材料,针对未来的上位者。
这一日,乔伊非又借口想出外散步,带着一众贴身侍卫,约上小涟,出了门去。
苏涟漪先是带领乔伊非做康复运动,待其累了,便坐下休息,两人顺后便聊了起来。
“故事,我已给你讲了几日,这么多皇帝,你最喜欢哪位?”涟漪问。
乔伊非道,“喜欢乾隆皇帝。”
“为何?”涟漪略微惊讶,因为在她的脑海里,最有代表性的明君应该是唐太宗李世民或是康熙皇帝吧,怎么会是乾隆?“那你喜欢乾隆皇帝的什么优点呢?”
乔伊非道,“因为在我印象中的皇帝,都是身居高位很少下民间体察民情,包括我父皇在内,即便是真去民间,也是大队人马浩浩荡荡,而前来接驾的官员多少都会粉饰太平,其实……父皇也不是真去体察民情,而是以此来感受被万人朝拜的成就感,毕竟,虽在皇宫中有生杀大权,但因朝堂有限,每日的朝臣人数最多百人,与在外被万人朝拜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这是苏涟漪第一次听到这种如此独特的说法,一个现代人怎么会想到,原来古代皇帝脑子其实也和普通人一样,喜欢炫耀。
“你怎么知道乾隆不是去感受成就感?”涟漪问。
乔伊非回答得十分理所当然,“因为你给我讲的《戏说乾隆》里,乾隆皇帝只带了几名下人便去了江南,体恤民情,方才真正知道百姓们的生活如何、想要什么,又对国家的期待几许。”
苏涟漪恍然大悟,原来她为了强调体察民情的重要性,随口讲的故事竟被乔伊非当了真。其实她还说电视剧里另一位整日不干正事到处瞎溜达的皇帝呢——《康熙微服私访》啊。
话糙理不糙,故事虽假但反映的道理却为真。
面纱之下,苏涟漪的嘴角弯起一抹算计的弧度,“那你是否打算体察民情?”
乔伊非点头,“去,一定要去!”
涟漪继续道,“其实体察民情也不一定要登上皇位后才去做,身为太子也应体察民情,这也是太子的职责之一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