卦象显示,你是我的
细思极恐的陈律师却并不敢继续往下想。
赵健如此着急出狱,也是人之常情,任由谁在监狱中,都会想要有一个取保候审的机会,更别说是赵健这种曾经身份地位钱财皆有之人。
而赵健安排给他的事情,他也绝对的不敢怠慢,与赵青踏出这所监狱大门的时候,这位陈律师的手中还拿着之前带过来给赵健看的那个保险箱。
因为要等到赵健出狱以后再把这个保险箱交给他,所以今日陈律师便先将这保险箱放置在他的车中。这个保险箱的价格都不菲于一辆车的价格。
可想而知这个保险箱的密码是有多难破解。
“陈律师,这个保险箱是当年你和父亲一同前去瑞士银行存放的么?”一双眼始终没有离开这个保险箱的赵青心底却是一阵的翻江倒海,她没有想到父亲竟然如此有先见之明。
这个保险箱,是什么时候存入瑞士银行的?
而父亲是否真的又只有这一个保险箱?
想到这一切,赵青就越发的觉得自己这个父亲精于算计,深不可测。好在自己多年来在他的身侧长大,幸好并未做出任何引起他反感的事情来。
如此一想,赵青心底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也再度为母亲出狱的事情犯起愁来。
忽然听到赵青问起关于这个保险箱的问题,这位陈律师却是没有再开口说什么,他用那双老谋深算的眼睛盯着她看了几秒钟,最后却说了一句题外话。
“如果想要你父亲去保释你的母亲,我劝你就最好在你父亲的面前闭嘴。如今你父母之间的关系不如当年了,虽然现在我也不清楚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但如果你总是刻意的在他的面前提起你的母亲,他是必然不会出手将她保释出来的。”
陈律师没有回答赵青的问题,但是他却警告了赵青。
这一句警告,却不过是他看在赵青年纪小小却已经如此精明水灵的份儿上才说的。
虽然此时的赵青还紧紧只是一个年幼少女,但是假以时日,她必然会成气候。毕竟,她可是赵健的女儿不是?当然,前提却一定是她不能惹怒赵先生。
他们驱车离去的时候,赵健却才刚刚回到自己的监牢,被看守人员推了进去的赵健随意的找了个位置,席地而坐,仰起头,双眸却是一直往头顶上的墙壁上看去。
在商界混迹了多年,他赵健将名利与钱财皆是揽尽,却从未想到自己会在区区一个年仅十九岁的少女身上吃瘪吃成如今这样的模样,简直是不堪!
但是哪怕入狱,他也一样每天挠心挠肺的想着,有朝一日他若是可以出狱,他将又会如何对付这凌薇,这个机会,却终于来了。
只要他能够出狱,一个凌薇又算什么?
当年存放在瑞士银行的这个保险箱中到底又多少钱,他自己都记不清楚了,但是他却始终记得,这个保险箱是在保命的时候足够他支用的巨大私人财产。
出狱之后第一件事情,他要凌薇也尝尝,失去的滋味儿——
如若凌薇知道,远在京市看守所中的赵健竟然如此的屡教不改,非要在对付她的道路上屡试不爽的话,她恐怕要露出一个鄙视的神色了。
只不过,这段时间来,在蓉城市也一样忙得不可开交的凌薇却是没时间也没心情去管他们了。
今日,她与唐子骞一来到凌氏中草药堂,就发现了这凌氏中草药堂大门口处竟是围满了种种人群,一眼看去,只觉得黑压压的一大片。
目光在他们的身上一一穿梭而过,与唐子骞牵着手一并向着凌氏中草药堂走来的凌薇却是直接被眼前这无数个人影给吓到了。
从她这家凌氏中草药堂开张的那一天起,她这店内就还从未有过如此之多的人群围观。
遥遥看去,她当然无法计算人头,但是光是用双眼目测,她便可以清楚的察觉,今儿个上午的人,比起任何一天的人数都要多,简直可以用巨多来形容。
“我的孩子,医生能不能够快点前来救救我的宝贝?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
人群中渐渐传来了无数的讨论声,叽叽喳喳。但是在这讨论声之中,却还掩藏着一个更为坚定和铿锵的声音,从这个声音听来,凌薇可以肯定,这是一个不到二十五岁的年轻女人的声音。
姜瑶和刘静被面前这一幕给震惊了!
这是一个年轻邋遢的女人,面容憔悴,头发凌乱,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极为诡异的形态,然而,最诡异的却并不是她,而是她口中所谓的宝贝儿。
只见这个年轻的女人撒野一般的坐在了凌氏中草药堂的大门口处,占据了凌氏中草药堂进门的五分之一位置,长腿一撒,顿时间拦住了凌氏中草药堂大门五分之二的位置。
而她口中一直所谓的宝贝儿,却是她怀中紧紧抱着的那个布娃娃……
“对不起,这位太太,凌医生现在还没来,你如果实在有需要她诊治的地方,可以先到一侧站着排队等待好吗?”
姜瑶看着这凌氏中草药堂店门口的人数越来越多,几乎一大片,她也不知所措了起来。
但是在不知所措的之时,她却不敢对面前这个穿着散乱,头发凌乱面容憔悴的女人乱下达逐客令。因为从踏入凌氏中草药堂的第一天起,她就谨记着凌薇对她的教诲。
无论是什么人前来求医,只要是病人,就要接纳,并且以礼相待。
而此时的姜瑶就是在按照凌薇所说的那些准则办事。
刘静站在姜瑶的身侧也是干着急。
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病患,她的模样看起来更像是精神失常。
凌氏中草药堂大门前,这一片人群中,有一大半是前来看诊求医的,另外一小半,却都是住在这一代附近的居民。
因为凌氏中草药堂刚开张的那几天在网络上以及蓉城市内掀起的那一阵巨浪,这孺子路一代附近的居民们几乎都对凌氏中草药堂有所了解。
凌薇是谁?她可是整个蓉城市都认可的贵人,因为她的出现,令蓉城市百年难得一见的曼陀罗症也成为了历史!
如今凌氏中草药堂店门外出现这样的事情,大家当然不是前来看戏的,而是都在认真的揣摩眼下的情况,生怕这位看起来有些精神失常的年轻女人会一个不小心便冲出人们的视线,跃进这凌氏中草药堂乱砸乱打。
就在姜瑶的话音落下之后,这位看似精神失常的女人确实目光一变,顿时间眼神里偷如同掺杂了鱼骨头一般,狠狠的看向了姜瑶,那眼神儿就像是在故意剜她。
“你说什么?我宝贝儿都已经病成这样了你还要我排队?难道你这里没有急诊可挂?还是说这中草药堂内全部都是前来治急诊的?那可不行,我的宝贝儿真的哭了很久了!她很难受的!”
她的眼神从凌厉一下子变成了仓皇,猛然间蓄满了泪水的双眼此时看起来却是如此的逼真。
这让站在一侧围观的众多病患以及附近居民们一时间百思不得其解!
不明白这个女人明明看起来精神失常,却又神色丰富,甚至真情流露。
不少年纪大一些的人,在看到她如此举动后,结合了她一系列话语,心中却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难道说这个女人,其实就是个精神病?
可是,她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莫不是与电视中所演的一样,失去了孩子,所以才会如此打着赖皮也要霸占凌氏中草药堂的大门?
就在众位的心中升起了无数个想法的时候,凌薇扒开人群走了过来。
她一直站在人群之外听内里的情况,当她发现这位席地而坐的年轻女人所说的那些话后,她的内心深处顿时间莫名的涌动了一分伤感。
挂急诊?凌氏中草药堂从来就没有挂急诊一说。因为对于凌薇来说,任何一位病患前来排队看病都是急诊!在她的眼中,任何病情都不允许拖拉。
而这位年轻女人口中所说的挂急诊,那可是大医院才会有的,比如市人民医院,再比如第一管制区医院这种。
“啊,凌医生来了,凌医生你快看看这个女人吧,怪可怜的。”
“是啊,她一大早就出现在凌氏中草药堂门前,比我们的动作还要快几分,现在更是赖在这店门口不走了,你看看是怎么处理他好呢?就她这个样子我看还是不要搭理她,直接交给警察来处理吧?”
“其实这个女人也蛮可怜的。”
无数个声音从凌薇的耳旁四面八方的传来,她却是伸出手对着大家做了一个停的动作:“前来看病的病患该排队的还是继续排队,她交给我。”
其他人,去留随意。
没有将任何人的话听到耳中,凌薇只觉得这个女人一定是受了刺激才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垂下眼,她打量着这女人的穿着,发现她身穿着的衣物其实都是质量较好的,可见家世不差。
再抬首,她的眼神停留在这个女人的憔悴脸庞上,凌乱的发丝呈现出一种疯癫的状态,耷拉在她的脸颊两边,令她看起来像是一个精神病患者。
只是凌薇却细微的发现,这个女人的那双眼睛,竟然亮的出奇。
“你好,你的宝贝儿得了什么病呀?”温软细语,凌薇在她的身旁蹲下身子来,并且轻轻的拉起了她的手,手指细细的摩挲着她的手腕,在她轻言细语说话的同时,迅速的把自己的手搭在了她的脉搏上。
看到凌薇对这年轻女人的态度,原本打算离去的附近居民们却是忍不住顿住了脚步,一向也只是听说她的医术如何过人,却从来不知道,她的人品都是如此的高尚。
对于一个看起来像是精神病患者的女人,凌薇不但没有采取推赶的举动,反倒是直接蹲下身子来与她交流。
心中有所动的众人忍不住顿住了脚步,留在了这里,观看这一场难得一见的温情。
其实华夏这样一身肮脏的精神病患者并不少,也或者他们并不一定是精神失常的人群,也可能是一些在路边乞讨且好吃懒做的叫花子。
但是扪心自问,倘若有这样一个人,也霸占了自己的家门,拦住了自己进入家门的步伐,自己是否能够如此温言细语的对这种人说话?
不能。非但不能,恐怕还会出言恐吓与赶人。毕竟这种精神失常的人,少惹为妙,能早一点赶走就早一点赶走!
所有人心头动容的同时,坐在地面上的这个女人,也心底动容。只不过,与众多心思清明的在场之人比起来,她的心思比较混沌。
抬起脸,她看向凌薇,却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凌薇这个最基本的问题。
不知道回答,但却不代表她内心深处不知道自己宝贝儿得了什么病。
就这样,她抬起脸来看凌薇,一双微红的眼眶中,迅速的流下了两行清泪。
看到她再度真情流露的眼泪,凌薇鼻头微酸,搭在她手腕上的手,却是悄悄的收了回来:“你先起来,我们去里面谈谈宝贝儿的事情好不好?”
连哄带骗的,凌薇直接把她从席地而坐给骗的直接站起身来。
“大家稍安勿躁,待我先给她看过之后,再为你们看诊,希望大家能够互相谅解一下!”
其他人不知道,可是为这年轻女人把过脉的凌薇却知道。
这个女人——疯了!
为什么疯?她想,跟这个所谓的宝贝儿有关系!
巧合的是,她发现这个年轻女人的精神失常并不严重,只是轻微的,只要趁早的医治,其实是可以好转的,只是不明白为何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人为她诊治,但既然今日她出现在自己的店内,凌薇就不可能会对她坐视不管。
“薇薇。”站在一侧的姜瑶却在这个时候迅速的从店内搬出了一把椅子。
放置在一侧的同时,她也迅速的回到了自己的抓药房。
而凌薇,则是在这个椅子出现后,轻轻的扶着这名年轻少女,并且手中轻微的用了一点力道,让她在这个椅子上坐了下来。
想要医治这名年轻的女人,并不是需要全身针灸。
她此时的情况只需要轻微的针灸脑部几个穴位即可,但是却必须与推拿一同进行,推拿也就是平日里她所按揉穴道的术语。
中医针灸在治疗精神病方面有其独特的疗效,特别是通过针灸疏通病人经络而达到镇静、解郁的效果非常显著。
于是凌薇在将她按压在座位上后,也不浪费时间:“现在我要为你的宝贝儿进行看病,你乖乖坐在这里等待即可。”
一直用孩子来哄骗这个女人,但是凌薇却百试百成,因为用宝贝儿这三个字,绝对可以哄得这个女人安静的坐在原地。
凌氏中草药堂的店门外出现了她,也算是冥冥中的一种缘分,她既然有医术在手,就要为这个年轻的女人治上一治。
看到这个女人此时脸上已经神情平和了下来,凌薇这才掏出了自己的银针盒,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给这眼前的年轻女人进行神经疏通的针灸术。
只见几根细长的银针从女人的脑门上好几个奇异的位置上深入,紧接着这个坐在椅子上的年轻女人脸上的神情越发的柔和了起来。
到这时,凌薇才真正的伸出了双手,开始在这个女人的身体各处几大重要穴位处推拿了起来。
凌薇一边为她推拿,一边数着时间。
而站在凌氏中草药堂门外并未离去,一直围观着的附近居民们确实面露惊讶,双眼发亮。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中医,近段时间在电视上听到的关于凌薇以及中医界的消息还会少吗?
但是真正亲眼所见,今天却是头一回。
“凌医生,她得了什么病?”
“是啊,凌医生居然当场就为她诊治起来,竟然也不嫌弃她身上有点脏的形象?”
“哎,说来说去都是现在的人太过于冷漠,这样的病患如果是出现在其他地方,可能早就被赶出来了。”
“可是这个女人一个劲儿的说着宝贝儿病了,可怜的是她竟不知道,病了的人,是她自己。”
就在大家全数议论纷纷的时候,一辆军用越野车却渐渐的向着凌氏中草药堂大门口驶来,这辆车开的极其之慢,车上有两个人,驾驶位上的人目不斜视,而副驾驶位上的人却探出个头来,在不断的东张西望。
只是,此刻所有人都在关注着凌薇这凌氏中草药堂店内的一幕,却并没有人看到这辆军用越野车缓缓驶来的迹象。
更是没有人看到这军用越野上副驾驶位上那人有些冷硬的脸庞上威严却暗藏焦灼的神色。
凌氏中草药堂的大门被这群人给围了个水泄不通,那辆军用越野车在开过这一代的时候,确实有想要停下来看看的迟疑,奈何这凌氏中草药堂店门外拥堵的人群直接消灭了这辆军用越野车试图停车前来一看的欲。望。
就这样,这辆挂着牛逼哄哄车牌照的军用越野车再度如同来时,未惊动他人的悄然离去。
再看凌氏中草药堂店内,凌薇手指不停的在为面前这年轻的女人做推拿,就在她的手指摁在这人体上要数最为重要之一穴道的时候,这个女人的目光变得越来越清明。
到最后,她直接瞪大了眼,看向凌薇。
看到她的眼神终于有了除流泪以及恳求之外的神色,凌薇这才深深的叹息一声,并且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头:“不要动,我现在为你摘除银针。”
就在凌薇的话落下以后,旁观着的众人却是心口一惊。
因为他们也发现了面前这个女人的不同之处。
“哇,这个女人好像有知觉了!”
“什么知觉?人家一直都有知觉好吧?会不会用词?那叫有了情绪!你的语文是数学老师教的吧?”
“太神奇了,第一次亲眼看着凌医生针灸,居然如此神奇,短短半个小时的时间,这位年轻的女人竟然好转了过来?”
“现在说这话是不是太早了?也要等凌医生为这个女人摘除了银针以后再说啊,看看她是不是恢复了正常!”
坐在椅子上,这名年轻的女人却将耳边的所有话语全部收入耳中。
摊开自己的双手,她舔了舔干涸到起皮的唇瓣,眼中却露出了几分越发心碎的伤痛之色。脏兮兮的手心提醒着她,她已经度过了近半年的疯癫生活。
呵呵。
“你怎么样?”
察觉到她已经有所动作,凌薇将最后一根摘除的银针放置一旁的消毒盒中,然后轻声开口询问。
如同才听到这一抹动人的声音一般,这年轻的女人缓缓的转过头来看向凌薇,这一看之下,却是眼底惊艳心中惊异。
她精神失常了大半年了,却从来没有任何人对她有过另眼相看的时候,全都是嫌弃的神色,厌恶的表情,她如今已经痊愈,可是这半年来所有人的目光与脸色却是在她的眼中迅速的划过,如同浮光掠影一般,渐渐刺痛她的心。
“谢谢你。”
哽咽着,她说出了这三个字来。
除此之外,她竟是再没有任何话能够说出口,其实内心深处早已经心思翻涌成浪,但是再面对这个无私救助了自己的少女时,她才发现,半年没有再正常过的自己,竟然连人话都不会说了。
只三个字,却也引得她泪流满面。
眼泪如同断了线一般的在她的双眸中滴落,布满了脸庞的泪水,却是直接将她那憔悴的脸庞洗净。
抽出几章湿巾,凌薇直接递给她:“别哭,你已经痊愈了。”
凌薇的话,也如同惊雷般,将现场围观的人群直接炸醒,所有人都看着这惊奇的一幕,心中缓缓的生出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尊重,对——凌薇!
“凌医生太厉害了!”
“真不愧是我们蓉城市的名医,竟然三下五除二的将眼前这位患病的年轻女人给治愈了。”
“名不虚传啊!”
“简直就是名副其实的我蓉城市的贵人啊!”
一声声赞美在她的耳边响起来,这位年轻的女人这才知道,为她救治的人,是凌医生。
“你叫什么名字?”她再开口,却问出了最想问的话语。
“凌薇。”
清浅勾唇,凌薇浅笑着回答她这个问题,然而这个年轻的女人却在凌薇回答了这一问题之后,迅速的站起身来,擦拭完脸庞上的泪水后,再度鞠躬对她致谢一声,踩着小碎步迅速的穿过人群,跑了出去。
站在原地,凌薇抬眼看向已经走出人群的那女人,心中却有一种说不清的情绪,在蔓延。这名年轻的女人,刚才那鞠躬的一瞬间,竟是不小心的展露了脸盘上被脏兮兮的迹象所掩藏的绝色面容。
是个大美人儿呢!
凌薇心想着,却也不再目送她,反倒是前去洗了个手后,开始为排着大长队的病患们诊治起来,这个年轻女人却在凌薇的心中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印象。
一个精神失常,却美貌如花的女人!
一上午的时间,凌薇直接完成了二十个病号的诊治,直到中午时分,才得以空闲下来,但是,令她未曾想到的是,就在她准备出门吃饭的那一刻,无数辆车迅速的一一抵达凌氏中草药堂店门外。
紧接着,每一辆车中的人都慢慢的探身而出。
乍然看去,却见市委书记傅宾鸿以及那市长钱进仁为首的向着凌氏中草药堂走了过来,伴随着他们二位而来的,还有他们手中的一副表框的毛笔字。
远远看去,只见那毛笔字潦草狂狷,却自有一股气势在其中。
“凌医生,我们又见面了!知道我们干什么来了么?当日你为蓉城市那两例曼陀罗症病患诊治的结果已经出来了,你结束诊治的当天曾经提示过他们三天后前去市人民医院做全身检查,但是这两位病患的家属却根本等不及到三天后,这不,一天后就已经去往医院检查了!”
酣畅的大笑声从店门外传了过来,而市委书记傅宾鸿与市长钱进仁却是已经在这笑声停止的时候步入了凌氏中草药堂的大门口。
“这一副字乃是我亲笔而写,赠送与你。”傅宾鸿开口说着,钱进仁松开了自己的手,而傅宾鸿这是独自用双手举着这一副字,递给了凌薇。
映入眼帘的,却是杏林高手四个大字。【杏林高手:(是指医术很高的人。“杏林”一词是中医界常用的词汇,医家每每以“杏林中人”自居。)】
落笔处乃是傅宾鸿的大名。
“谢谢傅书记,我很喜欢,您当真是写的一手好字!”唇角带笑,凌薇的视线却被这幅字所吸引,真的写的太好了,不愧是市委书记。
“哈哈,谢我作甚?该是我们谢你才是!”
傅宾鸿又大笑了起来,他们身后,跟随着那两位曼陀罗症病患以及他们的家属。
一众人一并踏入了凌氏中草药堂,顿时将这凌氏中草药堂店内塞了个满满。
“凌医生,谢谢你,你的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
“谢谢你神医,如果不是你,我儿恐怕半只脚已经走进棺材了。”
随即而来的是两个病患家属夸张的感谢,他们冲到凌薇的面前眼看着就要屈膝跪下,却被凌薇迅速双手一手一个的托住了。
“别这样,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用尽了双臂的力气这才托住了两位,没能让他们再度下跪的凌薇眼底露出了几分不好意思来,救人治病乃是她的天职,若是再要他们下跪感激,这功德岂不是变成了缺德?
“你们太客气了,真的不用那么夸张,救治他们是我的本分。”
凌薇再次开口,却依旧是说着阻止他们感谢的话语,这一次,傅书记以及钱市长也开口附和她的话。
“是啊,说好了带你们来感谢凌薇的,可不是带你们来给凌薇折寿的!”
“好了,言谢就行了,没必要行如此大礼,凌薇她还年轻,哪里受得起你们的跪拜?”
两位市领导一人一句话,却是直接的说服了这两位曼陀罗症病患的家属。
跟随着他们一行人前来的,还有蓉城市新闻频道的一系列跟拍人员,他们进入凌氏中草药堂的时候,正巧是在这个时候。
“所有的市民们大家好,这里是蓉城市午间新闻直播,我所处的地方呢乃是蓉城市医学院附近孺子路的凌氏中草药堂。想必凌薇凌医生的美名大家并不陌生,今天,我们会出现在这里,正是因为凌医生一周前曾为我蓉城市出手救治那百年一见的绝症曼陀罗症。”
“曼陀罗症病患只有两个,但是曼陀罗症的顽固以及难治却是出了名的,如今却是在凌医生一双神医圣手之下,迅速的得以治愈,她的医术,使得两位患有曼陀罗症的年轻病患再度得到了生命的希望。”
一众关于宣传凌薇以及她治愈了曼陀罗症的新闻再次通过直播的方式播放了出去。
而在镜头面前,市委书记以及市长等人则是纷纷向她致敬!
并未预料到他们会在这个时候前来的凌薇再一次的在自己毫无所知的情况下进入了这摄像机的镜头中,蓉城市无数个正坐在电视机前的市民们却亲眼的目睹了这一新闻的直播。
凌氏中草药堂这几个字,再一次的在整个蓉城掀起了一阵风。
甚至还有了一句名言——
病了?痛了?难受儿了?莫慌,凌氏中草药堂为您服务!
这一天,凌薇就在无数人崇拜与尊重的目光中,工作到下午。
终于腾出时间来,她与唐子骞再度踏上了买车的道路上,这一次,却是轻松了许多,曼陀罗症病患在市人民医院进行全身检查而得以证明已然痊愈一事,却也直接令凌薇真正的放下了心来。
前去买车的凌薇,无疑是极有速率的。
早已经想好了要买什么车的凌薇,直接来到了奥迪专场,挑选了一辆银白色的奥迪A6。
以往都是黑衣大汉开车,她和唐子骞坐着,今儿个却是难得的凌薇驾车,唐子骞坐着。对于唐子骞来说,这种感觉却也舒服至极,至少有美人儿为他服务,何乐而不为呢?
夜幕快要降临,凌薇这两个字今日却在蓉城市的各个角落里流传,下班以后回到家中打开电视机的张雅婷却被电视中再度名誉度上升的凌薇给气的直接砸了面前的水杯。
咬牙切齿的直接拔掉了电视的插线,她怒气冲天!
“怎么了雅婷?”才从外面打麻将回来的母亲一进门就看到女儿这般阴沉的神色,当下开口询问。
张雅婷却是脸色涨红的站起身来:“怎么了?我还能是怎么了?凌薇那个小贱人现在在蓉城市的名气真是越来越大了,就连市委书记竟然也为她亲笔题名,称她是杏林高手!?”
张雅婷内心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每一只几乎都是踩踏着她的心走过的,但她却束手无策。
这种憋屈的滋味儿,一度的打击着她最原始的自信心!
蓉城市某管制区,一个独立的办公室内。
商逸脸色冷硬眸光冷冽的盯着面前消失了大半天,这才出现的女人,咬牙切齿,手指紧捏,几乎差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冲上前去掐死她。
如果凌薇此时在这里,她一定可以认得出来,眼前这位年轻美貌的女人,正是那上午在她店门口处精神失常的女人。
“还知道回来?怎么不在外面继续疯?一屋子的人盯着你,你都能跑出去?你属奔驰的?”
商逸,蓉城市第一管制区最为年轻的一把手,年仅三十岁,却已经是众多新人眼中的战神,俊美异常,却也性格刚烈,然而,如此冷硬的男人,却有着一段禁锢的爱情。
而他所禁锢的那人,正是对面所站着的女人——袁昕。
几乎是从来都没有想过,她会在众人看守的情况下偷跑出去,并且还被治愈了回来。
看着对面已经洗干净了,换上了一身清爽幽装的袁昕,商逸那双充满了冷意的眸子中却有一簇簇的小火儿在渐渐的燃烧,对面的这个女人,他爱了她五年,她却躲了他五年。
去年,因为躲他,她甚至流掉了一个孩子,却还不自知。
最终得知这一消息受不住打击的袁昕却是直接精神失常了!
商逸禁锢了她五年。
她却一直在逃避,一直在推开他。
没关系,他追她逃的游戏,他愿意玩。
“呵,回不回来有区别?”这些年,无论她逃到天涯海角,无论她躲在任何地方,这个男人总是有办法找到她,五年算什么?看他这架势是打算耗费一辈子跟她玩这个游戏了。
说完这句话,袁昕竟是也学着他的模样,冷冷的丢下了一句话:“凌薇,我要关于她的所有资料背景,我已经不是当初精神失常的我了,你是不是该给我配一部笔记本电脑?”
话落,袁昕也直接踏出了这个办公室,不带走一片冷意。
商逸却被她的话给逗笑了。
嗤笑一声,他气的直吸气,却也无可奈何,面对任何人的时候,他都是这样一张阎王脸,在面对心爱之人的时候,他当然也想过要温柔以待,可是这辈子就是个糙人的商逸从来就不知道温柔为何物。
这也就直接导致了他与未婚妻袁昕之间的情路坎坷。
只是今日,她也终于会向他提要求了,凌薇?说起来,他倒是对这个人挺吃味儿的!
但同时,却也感激。
袁昕看似性子软,实则比他还要固执几分,如果不是真的对她有恩的人,她不可能会冒着求他的厚颜来开口。
这五年来,她对他可都是一直不温不火的。
什么时候向他提过要求?甚至于当年在得知自己流掉了一个亲生骨肉的时候,她也只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门,而精神失常,却也是那个月给憋出来的。
凌薇对她一无所知,袁昕却知道她叫凌薇。
因为就在今日下午,她看到了蓉城市的新闻频道上,有她。
虽然并未跟凌薇打过交道,甚至俩人所交谈的话语也都是寥寥无几,但是袁昕却知道,她是一位极其拥有品德的医者。
恩人二字,恩重如山,凌薇她绝对当得!
这一夜,凌薇与唐子骞回到别墅之后,简略的收拾了一下前去云市的衣物以及生活用品,然后冲澡去了。
感情的升温使得他们在相拥入眠以后却也一样丝毫不尴尬。
越是相处,凌薇便越是可以明显的从彼此之间的细节上发现,他们之间是渗透了一股熟悉感的,而这股熟悉感到底来自于何处,她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怀揣着对唐子骞的感动,凌薇伸出手,搭在了他的腰间。
而他也在察觉到她动作的时候,渐渐的拥她入怀:“快睡吧,明日我们还要起早呢。”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凌薇这才发现自己耳心痒痒的。
睁开眼来,却看见唐子骞此时正贴近她耳根处,几乎是贴在她的耳后说着耳语,这一发现确实让她心底生出几分暧昧来。雷少城也曾如此贴近她耳语,但她却丝毫没有任何感觉。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来电?
今日下午在买过车以后,凌薇把一系列证件以及需要的挂牌事项直接交给了钱市长。
毕竟明日她即将要离开蓉城市,前往云市。
而她出发的原因,却是因为钱市长一早便打过的那个招呼。
心中再无任何事情的凌薇,这一夜也是睡了一个好觉,与唐子骞一同在第二天的早上七点钟准时醒来,双双洗漱动作迅速,吃过早餐后,凌薇开着迈巴赫转动着方向盘将车子调了个头后,打开了副驾驶位上的车门。
然后她自己也打开车门下车,来到了唐子骞的身边,对他说:“唐唐,上车吧。”
“嗯,你扶我过去。”
柔腻的撒娇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当真是有一种让凌薇汗颜的感觉,可是偏生的他一脸无辜,俊美无俦的脸庞上此时带着清风拂过般的温柔神采,一双黑眸灿若星辰。
她扶着他,他便低头看她。
虽然看不见,可是这感觉,却总像是被人一直盯着那般,凌薇侧头回看过来,却见他那双盲目中黑色的漩涡越发的深浓,在清晨亮光的天空之下,渐渐的凝固着一种风华绝代的清华之色。
关上他这扇门,凌薇从驾驶位那扇门入座,却并未发动引擎,而是凑过大半个身子,几乎是整个人都贴近在他的身上,然后慢慢的开始为他系安全带。
感觉到她的细致与温柔,唐子骞莫名的笑了起来。
刚刚为他系好安全带,便听到了来自于他胸腔处传来的低沉悦耳的笑声,凌薇耳根微微泛红,一双明眸却是瞪了�
�去,可是这一眼瞪过去,她又觉得无趣的紧。
因为她哪怕是再怎么瞪他,他也看不见好么?
“别用你那小眼神儿瞪我,以为我看不见就不过知道么?”
就在凌薇的心中刚一觉得无趣的时候,她身侧的唐子骞却是忽然间开口,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当下就觉得他乃是神算的凌薇彻底败下阵来:“你是神算么?还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竟然连我瞪你都被发现了!”
神算?他倒是想做那神算,然后面容沉静的对着她掐指一算且淡定无比的告诉她:姑娘,卦象显示,你今晚是我的人——
蛔虫?她肚子里的蛔虫?如果她肚子里的位置都让蛔虫住了去了,那他们未来的萌宝住哪里?
拒绝蛔虫,严打蛔虫!
但是这些话,唐子骞也就在心中YY一下,并未跟她说出口:“好了,我们该出发了,时间不早了亲爱的。”
亲爱的三个字一出,凌薇唇角一扬,这才笑了起来,一边发动着引擎,一边用怀疑的神色看着他:“其实我的驾照是不久前才考到的,你那啥,买保险没?”
问出这话的时候,凌薇撅着小嘴儿,却是在想,自己的技术,他到底信不信得过?
然而下一秒,唐子骞的回答却是直接让她内心真正的沉静了下来。
“坐在你驾驶的车上。与你同行,我愿意把命给你。”我是一个甘愿为你前去闯火海的人。说到底,却也不过就是一个俗人,但却甘愿做你花朵下的烂泥,滋养你成长。
天色逐渐越发清亮,直至天边的鱼肚白渐渐消散被蓝天取代。
而远在京市的赵青,却是再次接到了来自于陈律师的电话。无论从哪个角度讲,这位陈律师是真的很敬职敬业,这才早上七点钟,他就已经给她打电话过来了。
“喂,陈律师早。”
赵青打着呵欠跟电话那头的陈律师说话,眼中却依旧带着惺忪朦胧的睡意。
谁知道,电话那头的陈律师却是简单一个名字便直接把她给唤醒:“赵小姐,这么早给你打电话可不是打扰你,凌薇的家属情况信息已经查明,而今日也是你父亲赵先生的取保候审出狱之日,我现在已经在你酒店的楼下停车场,我等你一起过去接赵先生。”
赵青一个猛地起身,直接坐直了在床上,再也无任何睡意,凌薇,终于又有机会对付凌薇了。且不说赵青对自己的父亲抱着怎样的心思,但是在对付凌薇这一件事情上,她却绝对是全数都愿意听从父亲的。
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看着挂断了的电话,赵青快速的洗漱了起来,换好衣服后,她直接乘坐电梯下楼,连早餐都来不及吃,便迅速的来到了停车场。
上了车以后,赵青二话不说沉默靠在椅背上想事情,父亲今日出狱,母亲怎么办?对付凌薇固然是好,但母亲她?
那一日与母亲相见,母亲依旧还坐在轮椅上,可是在监狱中,她的生活又该如何自理?
也难怪母亲会不愿意见到她,害怕见到她。
因为失去了双腿的江黎,打从心眼里感到自卑。
今日,是赵健出狱的日子,时间又还早,车身抵达这京市最大的看守所时,才不过七点五十分,与陈律师一同在外等候父亲身影的赵青却是目光复杂的看向了这所监狱的大门。
即便父亲离开了,她也一样还是会再来的,妈妈,我会来看你的!
心中默念着这句话,抬首却见赵健的身影,渐渐的从监狱大门口处走了出来。
不再是萎靡,充满了斗志昂然。
像是一只骄傲的公鸡!
他一走来,陈律师迅速把自己准备好的关于凌薇家属情况的侦探密报交给了他,迅速的浏览了一遍,尽数入目之后,赵健便直接开口要求。
“带我去蓉城市的溪城,现在,立刻,马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