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贱小人,唐唐忠犬
凌薇,你胆敢害得我全家尽散,意想不到吧?我已经出狱了,还记得你曾经亲自前来京市的公安局找过我时所问的那句话吗?
挑衅你,我乐此不疲!
“现在就出发?”听到赵健的这句话,这位陈律师显然有些诧异。
他本以为赵先生出狱之后首先要进行的乃是关于赵氏集团的事情,然而赵健所言却是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
“先到市区一趟,我必须得先把必备的装备重新购买一遍。”
听到陈律师的反问句,赵健才忽然间反应过来,自己竟是穿着当日进入监狱中的这套衣服。
微微垂下头,他扫视着自己身上的这套脏兮兮的衣裤,一张骇人的脸庞上挂着几分沉暗之色,那双充满了对凌薇恨意的眼眸中却是渐渐的燃烧起来两簇火苗。
“好的。”陈律师爱财,但是作为一名律师,他却断然不会做知法犯法的事情。
他现在需要做的,不过就是做赵健的车夫,并且听从赵健暂时性的安排。
因为,赵健还没有把这两天来的额外工资结算给他。
三个人一同上车,车身再次调转车头,这一次却是直接向着京市的市区而去,整个车厢内三个人皆是沉默不语,一直开着车的陈律师目不斜视,坐在副驾驶位上的赵健更是始终二话不说,而坐在后座位上的赵青却是双手紧握,不断的绞着手指。
车厢内的沉默,却也再次证明了大家的各有心思,各有心思却谁也不说。
赵健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如今出狱后的空气,仿佛在监狱中呼吸到的都是些肮脏不已杂质满遍的垃圾空气一般,狠狠的深深吐纳几圈之后,他这才直接拿过前面的那包烟,自行掏出一根,然后点上了火。
半摇下车窗,他转过头看向这一路上的风景,缓缓的吞云吐雾起来,烟雾缭绕着他那张略微骇人的脸庞,令他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令人无法看透的阴暗之中。
陈律师双目盯着前方,认真的操纵着方向盘,内心却也很是理解赵健如今这一幅模样。
“青儿,一会儿父亲去溪城,你就不要跟随过去了,一会车子抵达了京市市区,陈律师会先送你回酒店,去往溪城之后,若是处理好了事情我会给你打电话的,现在我就去买过一部新的手机。”
一支烟,在赵健的手里却是短短的一分钟不到就被他给抽完。
在监狱中的这两个月来,他几乎没有再碰过一支烟。
因为赵氏集团也受到了查封,他又没能联系上陈律师,因此赵健在监狱中的这两个月,要数最为潦倒的两个月生涯。
“好。”
低低回应一声,已然被父亲安排好一切的赵青却是再也不敢多说什么。
不敢再多说一句话的她,心底却是再次冷了下去。
父亲现在已经对她不信任到了这种地步么?就连他保险箱中到底有多少钱都不愿意告诉自己?那自己这一次回国之行又有什么意义?
倘若父亲压根儿就没有打算把保险箱中的钱分一点给自己的打算,那她的回国又算什么?
想到这里,赵青不由得烦闷起来,心中一股股的冷意冲击着她的脑子,让她整个人这会儿都暴躁了起来,母亲还在监狱中,可是父亲已然出狱。
她的回国的确给家中带来了一线希望,然而却没能给母亲带来任何转机。
想到这一点,她便会不由自主的深深陷入自责当中!
“陈律师,一会儿先送我女儿回酒店,之后带我去京市较大的商场里买一套衣物,再买好一部手机,这样我们就可以直接出发溪城了。”
沉吟了半刻,赵健再度开口,所说的话却是对陈律师而言的。
到现在都还没有拿到额外工资的陈律师却是丝毫不敢拒绝,点了点头,他嗯了一声之后便再度的认真开着车。
一路无话,他们这一行人抵达京市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半,赵健八点钟准时出狱的,结果在路上的堵车导致了他们晚点了半个小时才抵达京市。
看到一路上无比的拥堵,陈律师这才一拍脑门,忽然间开口:“才想起来,今天是周末,车子并不限号。”
他的话音落下之后,车厢内却是再度的陷入了平静中。
赵健对于堵车一事却是没有任何看法,毕竟陈律师从出现到现在,的的确确的把他从监狱中给弄了出来,而陈律师的出现也的确让他的人生再度得到了转机。
车身行至赵青所在酒店的时候,赵青很是自觉的在车子停下来之后打开了车门。
“爸,你也注意安全,一会儿手机的事情处理好了先给我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通知。”
对着父亲挥了挥手,赵青没有再拖延,直接探身下车。
因为她知道,就算她再拖拉下去,父亲也不可能会要她一同前行。在她的面前,父亲就从来没有提起过那个保险箱的事情,这也就直接表现出了他对自己的不信任。
其实赵健倒不是对她不信任,只不过女儿的年纪还小,如今他要去做的事情乃是复仇,年幼的赵青并不适合出现,那样会令他的形象大打折扣。
不过这一点,赵健却是根本不会对女儿坦言。
只剩下陈律师和赵健的车厢中更加沉默了,就连呼吸的声音都似乎可以听得很清楚。
速战速决的将一身衣裤买好,赵健直接换上了这身衣物,然后买了一部新手机,并且在第一时间给赵青发了一个短信。
而购买这些东西的钱,却是他直接从一直放置在陈律师车厢上的那个保险中取出来的。
保险箱的密码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但是在瑞士银行存了一个保险箱的事情,却多一个人知晓,那个人便是陈律师。
“这些钱,是你这次出现在监狱中面见我,并且为我争取了取保候审的报酬。”又清算了一叠红色的钞票出来,赵健很是大方的直接递给了身侧的陈律师。
正准备发动车身引擎的陈律师手中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看向赵健,却见他手中那一笔钱并不是小数目,甚至超过了他做为私人律师半年的工资。
“拿着吧,跟我还客气什么?一会儿还有需要你的地方,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牵扯进入我的事情当中。”
之所以这般告诉这位陈律师,却并不是因为赵健的大度与善良,而是因为陈律师已经是他手中的最后一张王牌了,如果这一次的行动再失败,他至少还能有陈律师这位私人律师的帮助。
到时候即便是身在将与中,他也不必担心自己的日子不好过。
更别说陈律师身在外,就绝对拥有为他起诉的资格与资本。
“谢谢赵先生,有什么吩咐,您尽管开口!”
拿了钱跟没拿钱的时候,态度果然是不同的。
看破却没有说破,赵健在这一点上,却是真正的老奸巨猾。
两个人再度的闭嘴再度令这个车身陷入了沉默当中。不过赵健却是也没闲着,迅速的给自己曾经在溪城相识的一位朋友发送了一条信息,等了很久,他都没有等到那头的回复。
可是,却也就是在他不再抱希望的时候,手机的短信声响了起来。
打开一看,却是那位远在溪城的朋友所发来的短信。
唇角轻勾,赵健那张骇人的脸庞上总算是露出了今天来第一个微笑,双手迅速的在屏幕上编辑着短信,他的心中早已经藏着一个计划,而今天,这个计划终于可以顺利的进行了?
每次一想到这里,赵健就想大笑一声,然而,计划还未成功,他又有什么资格笑?
他的确输给了凌薇那个年仅十九岁的少女。
但是输了没有关系,只要心地不肯认输,他就不是真正的失败。
如今,他再度出狱,就是为了给凌薇带来不幸,凌薇,你,准备好了?
与身在溪城的那位老友联系好之后,赵健转过头对陈律师开口:“一会儿到了溪城之后,你可以先找一家一酒店休息,我办好事情再给你打电话,如果我没办好这件事情……”
后面的话,赵健却是没有再说。
因为这个时候,他还没有想好再度失败之后的事情要如何安排。在他的心中,实际上是自信满满的,正所谓天高皇帝远,凌薇如今必然是在蓉城市,而溪城距离蓉城市的路程可不近。
只要他一旦抵达了溪城并且开始施行自己手中的计划,那凌薇就算是乘飞机赶过来也没用,到了那个时候,计划已经顺利,事情已成定局。
这个计划,可是他在监狱中想了好久才最终决定的。
当初入狱的时候,他曾经想过千百个对付她的计划,却最终都被自己一一否决,而这一计划,却是所有计划中,他认为最能够令凌薇痛苦的计划。
失去的滋味固然难受。
但是失去,也分好几种,这其中有失去金钱,失去权势,失去财富!当然还有那令人心痛的失去亲人!
你让我家财尽散,我让你家人尽亡。
听着赵健的话,陈律师只是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而疾驰不停的车子却是在他们这样的死寂般的沉默中,抵达了溪城。
高速公路转换成国道,再从国道转换成为县城的小道,每一次的路程转换,都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越来越穷乡僻廊的溪城就在不远处了。
而赵健,却为这种感觉感到喜悦,这个时候,他已经可以明显的听到自己的心中加快的心跳声了,那是一种隶属于即将可以报仇的热血。
掏出手机,再度在屏幕上拨出了一个号码,然而这个号码,却是蓉城市的。
张鹏!
许久不见的张鹏,也不知道当日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他入狱的这段时间,凌薇在外的生活又是否好过?
想到这里,赵健握着手机的手,却是不由得缓缓收紧。
张鹏,蓉城市医学院的特聘教授。
在利用姜梦并且前去凌薇的凌氏中草药堂中捣乱后被拘留的张鹏此时却是在另一头盯着手机上这个陌生的号码发呆,迟疑了几秒,他接起电话,声音却明显的沙哑又谨慎。
“张教授,好久不见,猜猜我是谁?”
年过四十即将五十岁的赵健这个时候竟是难得幽默了一把,跟张鹏玩起了你猜我猜、猜猜猜的游戏。
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张鹏便是瞬间睁大了眼,然而这一次,他心底却不再是与从前一般的想法,因为自打他接到了赵健前段时间那通电话以后,他这之后的人生简直就如同噩梦。
针对凌薇的结果是他丢进了老脸。
坑害凌薇的结果是他这把老骨头竟是没脸没皮的直接被蓉城市公安局给拘留了起来。
而对付凌薇的最终结果,却也是他最为恼火的一点,就在他出狱不久后,蓉城市医学院院长下达的解聘通知书也直接送到了他的手中,。
看着解聘书上的一系列条款,张鹏怎么都想不通。这蓉城市医学院当初聘请自己的时候还很以礼相待的,如今竟是宁可付那几十万的违约金,也不愿意再征用他?
这一刻,张鹏才真正的忽然感觉到了自己对付凌薇所造成的后果是多么的严重。
张鹏在监狱中被拘留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有大半个月,而他出狱之后,第一件事情竟是接到了来自于医学院的解聘书,那一瞬间,他简直怀疑这解聘书是不是寄错了。
然而解聘书上的一系列条款却又的确是自己当初与医学院签约的内容,尤其是张鹏两个字尤为显眼,心下慌乱有些疲惫的张鹏却在打开电视机查看近段时间来蓉城市就近新闻的时候,直接吓尿。
只见蓉城市新闻频道上此时处处都可以看到凌薇的身影,不但市委书记与市长当众表彰她,就连那传说中百年后难得一见的曼陀罗症都被凌薇的神医圣手给直接治愈了。
这——太惊悚了!
然而,被这些个消息直接打击的无以加复的张鹏却也深深的明白了这一切。之所以会被蓉城市医学院解聘,根本就是因为他当初得罪了凌薇。
看着电视机上那令他可恨了大半个月的凌薇,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
同样才出狱不久的张鹏这时突然接到了来自于京市老友赵健的电话,他如何能不惊诧如何能不害怕?要知道,他的人生,就是从赵健的一通电话开始变得灰败的。
拿着电话的手有些发抖,张鹏脸色微白,颤颤巍巍的点了点头,这才慢慢的对电话那头的赵健说了一声好久不见赵董事长。
“呵呵,什么赵董事长?张教授这是还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别叫我赵董事长了,赵氏集团没了。如今的我不过是一个罪犯罢了,如今出狱了也只是取保候审,不过今天给张教授打电话,却是想问问,还记得我交代给您的事情吗?那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赵健自嘲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透过手机的听筒传入张鹏的耳中,却听得张鹏想砸手机,凌薇这两个字,他真的不想再提起了,尤其是现在凌薇还是整个蓉城市公认的贵人。
他可不想再以卵击石。
时至今日,他如若再看不清楚现实,再不承认凌薇的强大,那他就真的是活该被这个社会淘汰。
凌薇太强了,他也曾亲眼见到过她的医术,那高超的医术以及一身沉稳内敛的气质,哪里像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女该有的?只能说,这个少女将会是蓉城市的未来之星。
做为蓉城市医学界的老一辈,张鹏却也不得不站在客观的角度上深深的对她产生一抹拜服。
然而,在主观意识里,他却是再也不愿意招惹她了。
他怕啊!他怕这后半生将会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于是,赵建的那句问话问出之后,张鹏用了足足五分钟的时间来思考自己的回答,最终却还是决定实事求是,把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一切全数坦言告知。
来龙去脉从张鹏的口中说了出来,听着他娓娓道来的赵健却是不相信了!张鹏也算是蓉城市医学界较为有名气的老一辈医者了,会被区区一个十九岁的少女给打败?
扯犊子!
“张教授,其实你不愿意帮助我对付她的话,可以直言,没必要说这些无厘头的谎言来蒙骗我的,毕竟你帮助我对付她乃是我俩的交情与我欠你的人情,但你如果没帮助我对付她、这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赵健不相信张鹏的话。
凌薇能够让他赵健入狱,必然是背后有高人,否则仅凭她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少女,凭的是什么?
固执己见的赵健又如何会想到,凌薇早在前来蓉城市之前,便已经有了自己名下的凌氏医基金协会网站?更是早已经赚了不少私房钱。
虽说对付他赵健这个财大气粗的暴发户有些难度,但以她再世为人的经验加上这智商的爆发,对付一个满是漏洞的赵氏集团简直就绰绰有余好么?
“赵董事长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可是为了你,而在对付她的过程中直接进入了监狱并且被拘留了十五天的时间,把你当朋友我才劝告你的,你不爱听也就罢了,竟然抹杀别人曾经为你所做的一切?可笑之极。看在当初赵董事长帮助过我的份上,我张鹏就在跟你决裂之前,再次提醒你一遍。”
“不管你是讨厌她也好,恨她也罢,最好别再冲动的去对付她了,不要妄图挑战她的权威,后生可畏,现在的年轻人很可怕,尤其是凌薇,你会败下阵来的,你会后悔你今日对我如此不公的指责的!”
说到这里,张鹏直接挂断了电话,气的直喘息的张鹏看着手机上显示的通话结束,脸上却是露出了几分苍老,早知如此,他当初也就不会帮助赵健去对付凌薇了!
如若没有冲动的前去对付凌薇,说不定如今他和这位医学小天才之间早就有了师生情谊了。
再将视线放在桌面上的报纸上,张鹏乃是一万个后悔,如果没有和凌薇闹矛盾,今天凌薇的名声大噪也就间接性的意味着他这个作为她教授的老者的荣耀。
这样的话,报道上说不定还会有他张鹏的一席之地,就如同蓉城医学院如今也再度的名声大震一样!
可惜……一切都太可惜了!懊悔的不能自已的张鹏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
而已然抵达了溪城的赵健却在听到电话中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之时心下狠狠的一怒,这个张鹏,竟是连他的面子都不给了?
果然不过是赵氏集团的董事长了,说话都不好使了?
怒不可遏的赵健却是根本就没有把张鹏那番劝告的话听到耳中,反倒是将这一阵阵的怒火再次的转嫁到了凌薇的身上。
来到了溪城这个以山水闻名的穷苦小县城,赵健的心却是再度的复活了起来。
陈律师直接将车子开到了赵健所给的地址地点,然后放他下车后,自行离去,在溪城大酒店开了一间房间休息。
站在街头,赵健却很快把与张鹏之间的不愉快给抛在脑后,然后快速的再度拨出了他那远在溪城的老友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只见不远处一个身穿着黑色西装的身影慢步前来。
“赵先生,我在这里。”
一个声音从电话中传来,却也直接从耳边传来,赵健定睛一看,却见老友方先生此时正站在自己一米远的地方,赶紧挂断了电话,他走向这位许久不见的老友。
说是老友,实际上,曾经也不过就是他赵健的一个普通朋友罢了,只是这位姓方的先生曾经却是很喜欢跟他赵健凑近乎,以至于这个姓方的男人在自己的印象中有了那么丁点儿的位置。
“老弟,好久不见!”赵健对着面前的老友开口,双眼开始在这姓方的身上打量着,眼底却是满满的笑意,都是商场上的老油条了,谁还不会点儿交际的老手段?
这位方姓男士不是别人,正是那曾经与凌薇打过一架后无比得意的方琴的父亲。
要是凌薇在这里,恐怕要大笑一声,鼓掌拍好,果然,这世界上贱人都是一样的队伍。
姓方的抬眼看去,却发现赵健的脸庞有些骇人,但也算是人精的他却是并未露出任何异样的神色,目光平静,面带微笑的开口:“赵哥,真的是好久不见,当日一别至今有半年的时间了吧?今天怎么有兴趣到溪城来?快,我们楼上说话,接到你的电话,我第一时间订好了包间,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聊吧。”
一听这话就知道,这姓方的对赵健近段来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还没个底,否则他能这么客气的对赵健?
在这个穷苦的溪城,姓方的已经算是比较有钱的人了。
这整个溪城,方家有钱这一点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每一年都会给县一中捐助的方家,在方琴还在上学的那些年可没少出风头。当然,如今方琴已经毕业前去蓉城市就读医学院,但是她父亲酷爱捐款的这一事迹,却也还是经常被人们‘传诵’!
“好,没想到方老弟这么客气,哎,今天过来的确是有一点重要的事情要办,我们先上去再说。”听到吃饭这两个字,赵健肚子便是一阵骚动,在监狱中吃的那些叫饭菜吗?
对于他这个大鱼大肉习惯了的人来说,那些简直就是喂猪的!
这会儿竟是让他这个曾经吃遍了大江南北的豪门董事长也流口水儿了。
可见入狱的这两个月,他赵健到底在监狱中度过了怎样的生活!
俩人的脚步一同上楼,方先生在前方带路,而赵健一路跟随,很快,两个人便来到了所谓的包间,看着这里略显粗糙的环境,赵健却还是忍了下来。
饭菜陆续上桌,而赵健却也选择了在这个时候开口:“方老弟知不知道这溪城有一个名叫凌薇的少女?”说到这里,赵健却又忽然顿住,似乎有些尴尬的再道:“方老弟这个年纪的人怎么会跟她那般打小的少女打交道呢?你看我,真是糊涂了。”
话虽是这么说的,但赵健却依旧抛出了这个问题。
这算是一种说话的策略,而此时,他便很好的运用了这种策略,询问这方先生关于凌薇的一切事宜。
凑巧的是,方先生却在听到赵健的话之后狠狠的一愣,“认识,是我女儿以前的同学。”没有将自己女儿曾经与凌薇之间的那二三事儿说出来,方父的脸色很自然。
赵健却是明显的面色一喜:“那方老弟知道她家住在哪里吗?我有点事情需要找她的母亲,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带我过去?”
赵健的这要求在方父的耳中听来,却误以为是他找凌薇的母亲有好事儿。根本没往深处去想的方父在这个时候微微一笑:“如果赵哥要找凌薇的母亲,我可以给你提供一条线索,凌薇的舅舅就在斜对面开饭馆儿,他一定知道凌薇母亲的下落。不如赵哥直接去找他?”
方父这番话却是直接说到了赵健的心坎里,顿时间心情愉悦了起来的赵健点了点头,快速的扒饭,这一刻,哪怕是不怎么满意的饭菜在他的口中吃起来却也成为了人间美味。
这顿饭结束以后,赵健便借由有事情需先行一步率先离去了,而方父也未曾多做他想。
独自一人离开的赵健并未远走,而是直接来到了这酒店对面的饭馆儿里头,如此莽撞的去凌薇家,恐怕他还没完成自己的绑架计划就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但是若能够从凌薇舅舅的口中套出关于她母亲的去向,岂不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也就省的他冒险前去凌薇家门口拦截她母亲了。
溪城大酒店对面却不止一家饭馆儿,赵健挨个的问了过去,这才发现了张财与李湘。
而面对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听着他口中的问话,张财的表现便有些戒备,但是李湘却不同,从赵健开口询问他们,是不是凌薇家的亲戚时开始,她就一直在暗暗的观察这个男人。
虽然这个男人的脸上有一块大大的骇人的烧伤疤痕,但是这却一点都不能掩饰他一身名牌的事实。
李湘做为女人,与形形色色的女人在一起打过牌,对于一些昂贵的名牌却也略知一二,如今出现在自己店门前的人,哪怕是一脸骇人,却也依旧带着几分难掩的富贵之气。
这一身裁剪合体的西装,恐怕不是四位数可以买得起的吧?
转动着眼珠子,这李湘却是立刻有了主意,将张财往自己的身后一拉,她抬起眼盯着赵健问:“这位先生找我们家凌薇做什么?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不过这位先生是不是应该先亮出自己的身份?”
李湘的问话很直白,却也很简单。
看着面前这个女人,赵健心底却是轻笑了起来,他可是观察到了,从他出现在这个饭馆里开始,这个女人一双眼睛就跟看金子似的在他的身上转悠。
仰起头,他一双眼在这个油迹斑斑的小饭馆里打量了起来,看来,这也是一家缺钱的主呢!
心中有了主意,但是赵健却不轻易点破,反倒是说了句令人惊讶的话:“我姓赵。我找凌薇的母亲,凌薇,蓉城市医学院大一新生,我没说错吧?是凌薇拜托我前来交一笔钱给她母亲的。”
“真的假的啊?多少钱?”
一听到钱,李湘的眼神儿骤然间一亮。
“十万。”
赵健依旧面带微笑好脾气的开口说道,他这话一说,对面的李湘顿时间瞪大了眼睛,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不可能,她怎么会有那么多钱?她要是有那么多钱的话,她妈妈也不用在幼儿园上班了不是?更不用可怜的住着那小平房,早就盖高楼大厦去了。”
丝毫不知道祸从口出的李湘这一句话却是直接让赵健大笑出声。
“信也好,不信也罢,事实就是这样。来,这笔钱是给你们的。”
从裤袋中掏出了几张一百的钞票递了过去,李湘想都没想就直接接了过来,心中却默默的给面前这个懂事的男人点了个赞,难道是凌薇知道自己两口子生活困难所以也给夫妻俩留了点钱?
就在李湘接过这笔钱之后,站在她身后的张财却是眉头一皱,有些不高兴的开口:“你怎么可以拿别人的钱?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你都不知道,就相信他了?还敢拿他的钱?”
张财的话却是直接引来了李湘的一顿好骂:“你这个傻子,不会赚钱也就算了,竟然连捡钱都不会?活该你穷一辈子,老娘拿了这些钱,你不要就算了,老娘一个人存起来。”
直接瞪了张财一眼,李湘开始数钱。
只是两夫妻都没有发现,就在她们争吵的期间,赵健已经悄悄的走了。
离开了这小饭馆的赵健这回照样采取了挨个问去的方法寻找凌薇的母亲张英,据陈律师为他查到的资料显示,凌薇的母亲叫张英,这些年来一直过得很穷苦,不断的身兼两份工作,而且还尝尝早出晚归,而这也是赵健为何最终会选择在外绑架她母亲的真正重要因素。
赵健的离开没能引起李湘和张财的注意,同样,赵健的出现也并未引起张英的注意。
小小的溪城,总共也就那么少得可怜的几家幼儿园,赵健很快便打听到了张英的在职幼儿园是哪家,打了辆车,他直接以出租车代步,来到了张英所在的育儿幼儿园。
给这幼儿园中的老师通报了一声自己要找张英以后,赵健在这幼儿园门外安静的等待了几分钟,很快,耳边便传来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回过头,他眼神幽暗的盯着迎面走来有些瘦弱却苍老的女人,眼底带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嗜血与兴奋!
“你找我?”
疑惑的张英并未站近,在离赵健一米远的地方,她顿住了脚步。
可是这样也并不能妨碍赵健的计划。
凌薇的母亲就近在咫尺,他怎么可能放过她?哪怕是用尽一切的办法,他也要把这名叫张英的女人绑架到自己的手中来。
心中如此一想,赵健很快便回忆起自己所看到的关于凌薇家庭情况的那份密报。
于是在接下来的过程中,赵健一直以自己是凌薇老师的口吻说话。
“张英吗?您好,我姓赵,是蓉城市医学院的教授,也是凌薇的班导,这两天凌薇出了车祸,在梦中不断的呓语着要见她的母亲,所以我在通过查证学院入学资料之后特意前来溪城找您。您可以跟我去蓉城市一趟吗?”
几乎是双目紧紧的盯着张英,赵健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一双眼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张英,生怕会错漏了张英脸上的丝毫信息。
而张英也并没有令他失望,就在他的话一字一句的说完,张英的脸色已经只能用惨白来形容了,本就瘦弱的身躯在这个时候看起来有些昏昏欲坠。
“……你说的都是真的?”
张英不可置信的伸出手扶住了一侧的墙壁,整个人几乎一瞬间显露出绝望的气息来。
“是的,请您不要太过于担心,其实并不危及她的什么,只是她状态不好,需要您跟我走一趟?”
赵健看到张英如期般的露出了绝望的神色,心中却是无比的兴奋了起来,看样子这凌薇跟她母亲之间的感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
仅仅是听到女儿出车祸,张英便已经露出了如此绝望的神情。
怎么办?
他几乎开始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凌薇也露出如此绝望的神色了呢!
心中所想很快就能实现,赵健却反而不着急了。
张英咽了咽口水,一双眼中几乎含泪:“去,我们马上就去,你等等,我先去请个假。马上下来,我们就立刻出发前去蓉城市。”
张英从没有想过,如今他们一家的生活终于好起来,女儿却突然出车祸了。
记忆中,女儿住院还是高三那年跟人打架入院的。
“行,没问题,我就在这里等您。”
赵健点了点头,很是平静的答应了下来,他一点也不担心张英会食言,因为张英脸上露出来的那种深深的担忧,太明显了。
明显到赵健几乎可以将凌薇出车祸的事情直接拿捏住张英。
这一次,张英却很快就从里边走了出来,走到赵健的身侧,她的声音中满是急切与心疼:“赵先生,我们现在就去蓉城市吧,拜托你了。”
张英这话一出,赵健脸上的笑容便顿时间更深了几分:“嗯,我们赶紧走吧,我们学院开了车过来接你的,现在车子停在前方不远处,我带你过去。”
知晓陈律师在何处的赵健打算直接把张英骗上车,然后离开溪城先,找一处偏僻且人迹甚少的地方后,再将张英绑起来。
云市。
抵达云市不久的凌薇与唐子骞却是先到金陵阁下榻。
唐子骞的出现,无疑令林修傻眼,尤其是当林修看到唐子骞竟然双手拿着行李充当着搬运工,且带着凌薇一并来到了他私人所在金陵阁最顶层固定的那个套房时,他感觉这个世界玄幻了!
这还是当年那个在他面前高贵冷艳的唐先生吗?
这还是当年那个盛名在外惊才绝艳的唐先生吗?
这还是当年那个喜怒无常乖张阴戾的唐先生吗?
“愣着做什么?去准备一下午餐,我们吃过午餐之后出去办事。”进入电梯之间,唐子骞唯一对林修说的话却是这样的!
点了点头,林修心底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冷静。
直到这电梯门关上,他这才产生了一种世界玄幻了的感觉!
为什么他总有一种——
唐先生再也不是唐先生的感觉?
尤其是当唐先生与凌小姐站在一起的时候,他脸上露出的那种温柔宠溺的神色,他被深深的震撼了,虽然心知唐先生根本看不见,但是刚才那一幕,他真的有一种凌小姐带着一只忠犬抵达了金陵阁的错觉。
只曾经在蓉城市凌氏中草药堂开张的那一天见到过凌薇的林修,到了现在却是再也不敢质疑凌薇什么了,除了当日一见的她的能力以外,更多的却是因为唐子骞的改变。
跟随在唐子骞身边最久的人无疑是他。
但是连他这样一个久久跟随在唐子骞身侧的人都从未见过他另一面,这凌小姐却是在这短短的时间内,造就了唐先生的另一面。
即便是不相信凌薇,林修也必须相信自己的双眼。
正是那样一位矜贵清冷的唐先生,如今在凌小姐的身边变成了如今这幅既忠犬又管家的模样!
单手扶额,林修闭上了眼睛,那画面太美,他都不忍直视!
心中想法转悠了好几圈,但是手里的事物同样处理好了的林修就在楼下坐等唐子骞与�
��薇的用餐了。
在金陵阁用过餐以后,也没来得及与林修闲谈,凌薇便再度踏上了前去医治病患的道路上,只不过这一次出门前她给那钱市长拨打了一个电话,与钱市长的通话结束之后,很快她就接到了来自于云市市长的电话。
“唐先生,需要我送你们过去吗?”
林修从一侧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凌薇与唐子骞在金陵阁大厅中的沙发上休息等待,所以他才开口问了这句话。
凌薇松开手中的画报,掀起眼皮看了看他,然后听到了外边传来的喇叭声。
她用食指指了指那扇大门,面色沉静的回答林修:“接我们的车来了!”
打开饮料瓶盖,她猛灌了一口之后,拉住唐子骞手,便向着大门外走去,被她那淡定的姿态给彻底的征服了的林修却在看到门外那辆车的车牌拍照时心底微微一动。
那不是市长的车么?
因为金陵阁是云市的纳税大户,因此每年云市市政府开展纳税大户法人大会的时候,他都会在那个大会上与云市的一众领导级人物见面。
每一年金陵阁所纳税的额度都是整个云市的第一。
而每一年,林修都有被市长亲自颁布纳税大户奖项的机会。
对于云市市长的车,他几乎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站在原地,他那挺拔的身姿却是久久未动,看刚才凌小姐拉着唐先生走的那架势,由此可见今儿个云市市长亲自前来接的人,不是唐先生,而是凌小姐。
这边已经双双上车的凌薇与唐子骞却是还没能见着市长的面。
这车的确是市长的车,但是市长人,此时却在家中等待着她。
据这位司机所言,云市市长的父亲患有癫痫病症,每一年癫痫病症发病的时候,他就会独自一人到处乱走,每一次都吓得他们一家子鸡飞狗跳,甚至还一度以为老爷子患有精神分裂。
前段时间更是突然间消失不见,这可把这云市市长一家给吓坏了,庆幸的是,在消失不见了几天后,老爷子直接再次出现在家中,真的是应了那句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从金陵阁到云市市长的家中仅仅用了二十分钟。
车子停下后,这位司机很快来到后车位上给凌薇开车门,被他用如此上等的礼节对待,凌薇更加坚定了要认真对待这位老年病患的决心。
入眼之处乃是一栋三层楼的复式楼中楼,不算别墅,但却比别墅看起来舒服,不似别墅那般空旷巨大,但却也拥有着独立式的别墅级别舒心。
这是一栋看起来已然有些年月的房子,只是,当凌薇跟随着这位司机一同进入了这栋复式楼后,才发现什么叫做内有乾坤!
她一踏进这复式楼大厅,很快里头便传来了一道陌生威严却不失温和的嗓音:“是凌医生来吗?”
“是的市长,凌医生已经抵达。”
司机很快就微垂着头回答了起来。
站在他身后的凌薇却是有些疑惑的往声音源处看了过去。
这道声音……竟然意外的年轻!
很快,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内里的房间中走了出来,他挺拔的身躯缓慢的行走着,年轻却不失沉稳的脸庞上满是内敛的精华,一双蕴含着无限智慧的双眸微亮:“凌医生,你好,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詹天宁。”
这就是云市的市长?如此年轻?恐怕也就不到三十的年纪吧?
这真的是她见过最年轻的市长了。
但是,真正令凌薇双目微睁唇瓣微张的,却是这詹天宁市长一双手紧紧扶着小心着的那位老人!癫痫病患者么?
詹天宁从出来开始便一直护在这位老人的身旁,丝毫未曾有所松动,姿态可见孝顺。
而这老人在看到凌薇这张熟悉的脸庞时,眼底也是猛然一亮。
紧接着,他对凌薇喊出了一个令现场所有人都惊吓不小的称呼:“儿媳妇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