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你是说?"
"鄢仁,那厮也去了。"
"哈哈哈,他的兴趣还蛮高的,都那般了还有心思去逛窑子。有能耐,实在是失敬失敬,不过,按照这些东瀛人的做派..."
恐怕那鄢仁是活不了了。所有进入那座青楼的,他们都会用摄神术魇住其心智,凭借蝶儿的细致,肯定不会是被察觉了身份,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东瀛人发觉有人没有中招,怕他们泄露了出去,便要杀人灭口。
"喂,说他作甚,他死活有什么要紧,本来就是个废人了。"纳兰蝶儿白了他一眼道:"你知道去看表演的都是些什么人呢?"
"还能是什么人,有钱有时间去干这一见风流勾当的,一般是些官家人物,平头小老百姓挣命还不足,还有余力去干那个。"
"说的是。"纳兰蝶儿点头道:"倒是一溜的朝廷大员,文臣武将都有。大约只差了咱们的皇帝陛下了。"
修罗却很久没说话,半日,将拳头狠狠的砸在了榻上:"这起禄蠹,但有酒色歌舞便什么都不顾了。"
随着这一下,整个榻都是颤抖了一下。
"只是他们难以把持的定,品性低劣被几个东瀛妓人迷了眼罢了,舍着银子去虚填了东瀛人的钱袋子,左右与你我无干,你生的哪门子气。"
"水朝天下若要败就败在这起人手中。"修罗声音突然一改素日玩世不恭的邪气,有些郁愤道:"若一日能将他们驱逐出朝堂,这天下才能清明。"
"你是说..."
"如果所料不错,这是东瀛人的一场阴谋。水朝是百足之虫,便是到今天这般地步,轻易也倒不了。所以他们是想从内中蛀空。想想,朝中臣子不振,上有令,而下不能行,等到两军对阵,便是不费吹灰之力。"
"你倒是居江湖之远的意思了。"纳兰蝶儿并不甚在意,哼了一声道:"那是朝中大人物才要想的,与我何干。"
"我知道你是西域人。"修罗冷笑了一下道:"你可听过一句话,叫做唇亡齿寒,水朝和西域乃是比邻,东瀛人的心思,若是拿的下水朝,难道还会忌惮一个小小的西域?"
这话一出,纳兰蝶儿方才发觉不对:"这么说东瀛人的野心不在于几个钱?"
"废话。他们要捞钱,从哪里捞不到。还用用处这等手段,专去蛊惑朝中重臣。"
纳兰蝶儿听出他话中的怒意,反倒是沉默下来。
修罗也沉吟了一会儿道:"咱们派去东海的人,可带了回信没有?"
"说来也奇怪。至今还没有动静。往常早该有回信了。"纳兰蝶儿见问忙道。
修罗再度沉默不语,半日哼了一声道:"鄢倬,忘了这张牌了。东瀛纳降恐怕是..."
纳兰蝶儿紧紧的盯着他,等他说下去。
修罗却自语道:"我在暗处,有些事,不便插手,还要知会他一声。"
"如果,你说的人是北静王。我想,大可不必。"
"哦?"
"既然今天他的人能助咱们一臂之力,就说明有些事早就在他的掌控之内,你又何必多此一举,你能察觉东瀛人的阴谋,他又怎会不知,而且在城外,他已经先一步交过手了,咱们的北静王爷怕是早就在那青楼外围安排了人,否则,怎么能赶的急。"
"罢了。"修罗道:"这几日我会安心养伤,一切事你来安排,那个完颜盈倒是可以用一用了。"
"这个还用你说。我叫三娘卖掉她难道就为了让她卖骚跳艳舞,给东瀛人整个盈钵罢?一般也有好戏。"
"那就好。"修罗将头向后仰靠了一下:"我累了,睡会儿。"
纳兰蝶儿点点头,便是要起身的姿势,见修罗不曾防备,便突然杀了个回马枪,一把拽住他的面罩,便拽下半拉来。
修罗一怔,便想要去挡,谁知,这一下,正好扯动到了身上的伤,后背一空,支点落空,便直接摔了下去,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并身体都在颤抖,纳兰蝶儿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便知道自己过了,歉疚的松手,便去扶住他的身体道:"碰到伤口了?你还不快翻过来,谁让你那么不牢靠的躺着。"
修罗用双臂将身体撑起,然后抬头苦笑了一下道:"你就这么想知道我的模样吗?"
"我..."纳兰蝶儿语塞了一下,难道自己是魔怔了,明明知道他之所以不肯露出真容是另有缘故,也是因为时机未到,今日却为何苦苦相逼,想到这里,便有些不安:"是我的错。抱歉,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不必了,既然你这么想知道。"修罗坐正了身体,索性腾出一只手,将面罩摘了下来,在灯影里缓缓的抬起头来。
苍白的脸色,额上滚着汗珠儿,可是却无关那张堪称妖孽的脸。
对,妖孽。
一时间,蝶儿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两个字。
横眉入鬓,修短合宜,眉下一双狭长的凤眼,深褐色的瞳仁,此时微微显出倦怠,只是依旧不减那种颠倒众生的魅惑,那魅惑很特别,似乎藏着一丝阴寒,让人心醉,又从心底深处生出惧怕来。棱角分明的脸型,直挺的鼻,唇薄而绯,总是斜斜的挑起一个邪气又妖魅的弧度。
这张脸本该是何等的完美无缺,何等的光华四溢,只是侧颊的一道隐隐可见的疤痕,让人猝然心惊。
那伤疤应该经过很多年了,已经很淡,很淡,可是还是能看出些许狰狞来。
人谓之遗憾,美中不足,可是在纳兰蝶儿眼中,这张脸,却因为那伤疤而减淡了风流魅惑,而多了几分苍凉和硬气,硌伤了她的心。
眉微微一挑,修罗笑了起来:"怎么,是不是吓到你了。"他摸了摸侧颊的伤疤道。
"是吓到了。"纳兰蝶儿轻轻伏过去,扳着他的脸细细端详,故意露出媚笑道:"没想到,我的身边有这么一位美男子,我竟然都不知道,这不是暴殄天物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