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 陈明
“夫君,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纪夫人嗓音喑哑,却一个劲儿的道错,一字一句,像是从嘶吼出来又因为没有气力而软弱无力,像是濒死的小猫崽发出的呼救声,虽小却牵动人心。
纪大人掩面长叹,“这都是命啊!”
另一边,陈明领着赫宸邕等人到了一处庄园,是真的庄园,地势很高,进门就看到三五成群的丫鬟仆人,却没有一个人朝这边看过来。
赫宸邕眉眼微垂,悄悄的在沈映容手里面画字。
走了一会儿,几个人都被带到了一个地下暗室,赫宸邕拉着沈映容停了下来,月清风和青云走在后面,自然也跟着停了下来。
陈明挺着臃肿的身体,进门以后就不管他们了,押人的侍卫见他们停在原地面面相觑,愣了一会儿后,拿着大刀颤颤巍巍到走上前,似是想要使用武力,却被赫宸邕月清风两个人联手三两下给放倒了。
沈映容悄悄把启动的袖箭给收了回去。
“分头行动。”
赫宸邕说完拉着沈映容就离开了,留下原地的青云淡笑着看了一眼月清风,道:“那我们两个人只好一组了。”
“月公子想去哪里?”
月清风眉眼温柔,却不带笑意,“这个地方,陈公子不是应该很熟悉才对吗?”
青云脸色瞬间一沉,久久不语,月清风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淡笑,一阵暖风吹过,像是被风给带动似的,“陈公子,不必多想,在下并无恶意,走吧,我们去兰芯院看看吧。”
青云闻言又是一僵,兰芯院,就是当初他被管了整整一年的院子。
当初把陈千与送到这个院子里面的虽然是陈明,但是背后授意的人却是陈紫原。
当初的陈明哪敢和陈紫原说一句不是?
陈老爷子死后偌大的陈家都被掌握在陈紫原的手中,陈明一没本事,二没背景,自然被她吃的死死的。
陈千与虽然是陈家明面上的家主,却几乎不掌什么权力,那时的他还对自己的母亲有期望。
直到陈千玺出生,陈千与才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是。
陈紫原会为了陈千玺没有好好吃午饭而特地赶回去亲自监督他好好吃饭,而且自己病的快死了都没有一个人来看自己,要不是守夜的丫鬟尽心,说不定自己真的活不到现在呢。
落水那次只是个开端,后来便是各种各样的诬陷,栽赃,哦,对了,还有打骂呢,通常动手的都是陈明,因为陈紫原还要名声呢。
陈千与最初来到兰芯院时并没有多大感触,反而因此见不到那几个人倒是值得开心的事,可是他小看了人心之恶。
最先去看他的人是陈千玺,陈千与最初对于这个弟弟的印象很坏,可是见过一面后又憎恶不起来,他又小又软,还会眼巴巴的喊哥哥。
所以陈千与即使因为他受了很多的苦也不讨厌他,还会悄悄的偷看他。
可他没想到第一个来找麻烦的竟然是他一直真心相待的千玺。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陈千与已经记不得了,他只记得自己逃出去的那个夜晚,漫天大雪,几乎能把他埋住。
“那个屋子里面好像关的有人。”
青云猛的拉回自己的思绪,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院子。
“你自己去看看吧,我要去找青歌了。”
月清风扇子一挥,本就破旧不堪到窗户应声而落,此时里面的情景一览无遗,一名长发散乱的女子跪坐在地,她背着墙,即使窗户的碎片飘落到她眼前,也不能分走她一丝注意力。
青云转身的无意的瞥了一眼,只一眼,便让他震惊不已。
月清风眉眼微动,问道:“认识?”
青云看了半天,缓缓收回目光,声音平静中带着一丝艰涩,“不,不认识。”
月清风无所谓的收回来目光,道:“哦,那走吧。”
屋子里面的女人似有所感的朝这边看了一眼,却只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背影,熟悉又陌生。
另一边,沈映容跟着赫宸邕兜兜转转,转了好几个院子,来到了一处朱门面前。
“要进去吗?”
赫宸邕目光微沉,道:“你在这里等着,我一会儿就出来。”
沈映容原先不太乐意,但是看赫宸邕语气如此严肃,也不好多说什么,而且自己不会轻功跟着进去要是有情况了还不好撤退,这么一想便点头同意了。
沈映容等了一会儿,却等到了那后山燃起来滚滚黑烟。
她双手按在朱门上,不知道是该等在原地,还是进去寻人。
“青歌,这里怎么了?”
沈映容回头一看,“我也不知道,赫宸邕进去了,我们要不要进去看……”
话还没有说完,朱门就被人从里面拽开了。
赫宸邕上前一步,将沈映容带到自己身边,“走吧。”
这么大的动静,整个庄园都被惊动了。
一处红纱笼罩着的楼阁,里面欢声笑语,明晃晃的大堂,四面透风,只轻飘飘的扯了四面薄如蝉翼的红纱遮挡春光。
越过层层纱幔,一个青涩年幼的少年被绳索束缚在床上,他身上伤痕累累,青紫一片,头颅微垂,却死死的咬着嘴唇,不肯发出一丝声音。
凌厉的鞭子无声无息的落下来,瘦削多脊背上立刻横贯着一道长长的血痕,少年浑身痉挛死的缠斗了一下,却一声不吭,只是原本微微垂着的头颅像是衰败的花朵,倒在一边。
“啧,这就晕过去了。”
陈明将手中的长鞭随手一掷,给你倒了满满一大杯烈酒,刚刚拿起来,就见一个长的稍有姿色的仆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陈明嫌恶的看了来人一眼,随手扯掉一条纱幔,覆盖到少年身上,他看上的东西,到死也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什么事?”
陈明面容低沉,一脸恶意的盯着闯到这里的仆人,心里却在想着上一个不懂事的仆人是怎么处理掉的。
哦~对了,好像是给最低等的下人泄愤了,啧,也不知道那人还有没有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