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门已破,天平军力压朝廷的两军退向北门,战斗的兵士被分割成数地,纷纷被潮涌而来的贼军淹没,张璘大刀刃已卷曲,力大的挥出,不但砍碎护身之甲,也把那骨头划成数段,抽刀而回,数截乱兵的身躯飞撒四处。
“噗”~瞳孔收缩,张璘的大腿中箭了,沉闷之力刺穿腿甲,裹着肉皮也刺上了马身,四蹄颤动,马儿趔趄后退,更多的兵士围着大将挡飞袭来的箭只,被怒马相撞倒地的己方兵士被来回践踏,更是被大力的马蹄踩碎头骨,来不及发出呼救,脑袋上踏出一个深坑,而卡住蹄子的骨片拖动着早已不能动弹的死尸来回移动。
大量的敌军被逼入了北门之内的数个街道,退无可退的去路让他们苦苦支撑,黄浩让个偏将率领指挥,自己骑上缴获的战马率领数千天平军出东门进北门。
拥堵的天平军看到大帅前来,接令慢退,而这种举动确让张璘以为得到突破,后面跟随的两军瞬间入门,也让别处的天平军进展更加迅速。
金丝甲,红绒长枪,这醒目的标志让张璘的心沉入了谷底,这一切的指挥都是这个奸诈如狐的贼军将领所布置,而崔安潜的迟迟不见,让张璘心里更慌,出了城门又被阻挡,大刀扬起,气势如虹地砍向黄浩。
叮一声,软曲的刀面刹那间被挡飞,那长枪如银蛇绕臂一样顺着刀杆缠绕而来,枪头直直就扎上握柄的手,满掌麻木,横扬的枪头蓄满劲道,连拍他的脖颈,阵阵眩晕直袭脑部,四合没到,匆忙出了城门的张璘就被敲下马匹,束手被擒。
这不是说张璘的武艺低下,种种变故,让他早已没有恋战的心思,只想着率兵退回,而崔安潜的消失,也是让他的心头冲满惊恐,手掌被刺透,大刀出招已老,才导致了他的被俘。
大量的忠武军和西川军缴械,平息了最后一处抵抗时,天色已经微微发亮了。
聚拢起三万天平军,登陆两军开来的战船,扬帆直朝对岸插去,而发出的响箭在半刻之后都没得到蛋蛋骑兵的响应,让黄浩也是管不上变故了。
如弦的战船靠近北岸,就迎来密集的箭只,而早已得到消息的高骈把剩余的万多兵士全部聚集江滩之前,对着来袭的战船放箭,四处奔出的骑兵调集各处跟踪两处船只的军队回援,而此时的蛋蛋确在二个时辰前就陷入了苦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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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匹裹着厚布,慢慢地前进在弯道之中,四周夜如墨水,距离敌军大营已剩不到百里,正待穿过一处浓密的树林时,早已埋伏在此的淮南军和义成军立刻万箭齐发,让整个骑兵队伍陷入包围。
百密终究会有一疏,都是征战数年的骁勇之军,蛋蛋被伏击,虽是出呼黄浩的意料,可也在情理之中,久经训练的天平军骑士瞬间展开战斗,虽已没有了骑兵冲击的优势,多于己方三倍兵力的步军确也讨不到好果子吃。
战马撕鸣,万骑转战,密密麻麻充满人类的战场踏动着地面,蛋蛋带着数百骑兵左冲右突制造着更广大的战地,聚拢骑士,寻找突破之地。
可要想冲出这已成铁桶之势的包围谈何容易,看着远处浮现的大帅旗帜,蛋蛋的心头一定,挥动战斧,力卷敌兵,朝着敌军将领之处开进,战马纷纷穿插前后,开辟出空地。
仇本元的目光已经注视到了前方的异动,立刻指挥着帅旗朝右移动,而自己跟着义成军节度使置于原地。
蛋蛋被迷惑了,冲击的健马在数百挑选而出的亲兵护卫下杀向帅旗,这些天平军骑士可都是精挑细选的勇士,不但身体魁梧,战力也更为出众,高高在上的长刀利器让两军兵士吃尽苦头,尤其是那长驱直入的蛋蛋之兵,刺拉拉地就犁出通道,后面的骑兵纷纷跟进。
仇本元目光收缩,他没料到帅旗的移动会带来如此动静,指挥着后面的兵士增加人墙的厚度,也发令让两军兵士严力靠近。
压力越来越大,蛋蛋虽然无敌,可才能毕竟有限,身为大将,如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势必就卷入了困境。
冲击的步伐越来越慢,骑兵的伤亡不断增加,只让蛋蛋的心在滴血,可他无法挽回如此局面,看着黄浩费尽心思一手创建的万人骑兵就要在自己的手上覆灭时,身如刀绞。
舞动的战斧催起黑气,直扑前方阻拦的敌兵,废弃的武器,残破的身影,浓烈的血腥气充斥着整个战场,一匹一匹的战马倒下,骑士奋起抵抗。
慢慢都被逼到一起的骑兵形成一个硕大的圆圈,四周持枪的敌军专刺马身,让天平军在是勇猛都是防不胜防。
“将军,要退回去,冲不出去的。”一名校尉浑身鲜血撕声呐喊道。
蛋蛋抬头看看后方较为空虚,恨的一挽长斧,催马从众多的骑兵中穿过,前面的天平军看到将旗移动,保护着两翼向后退去。
“嘭”疾驰的战马穿越而出,撞飞数名敌军,巨斧来回抽动,搅起血雨,震天的呐喊响撤四方,而蛋蛋这次的判断确也是为他创造了生路,不断阻截的步军移动,拖着长长的队伍在方圆几里内有些散乱起来。
而前进的战马不断冲出血路,看着前面空旷的四野越来越近,蛋蛋的斧头越舞越欢,打破了最后一层屏障后,穿敌而出的蛋蛋又是转有收割,越来越多的骑兵从这缝隙中穿出来,只让仇本元大喊发令,可过于遥远,显得力所不及。
“快走,将军,在不逃离,我们都将死在这里。”曾经一起在树林中埋伏,手写兄弟而亡的惜日队正,满目狰狞,力扛数人刺来之枪,狂喊道。
蛋蛋是个憨厚之人,他的感情都维系在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们身上,这次背负的袭击任务虽然失败了,可他不能看着这些兄弟都死在这里,看着大量的骑兵冲出来,而深入重围的兵士那写满诀别的眼神,让这个汉子感觉到了鼻子的酸胀。
“将军,快走。”随着亲兵接连倒下,这个当口也让蛋蛋不容在考虑很多了,他是个能拿的起,放的下之人,怒吼一声“撤退。”残余不到三千多的骑兵撒开四踢,便越奔越远,让追击的不上的步军停止了脚步。
后面的大战中,战歌扬起,那饱含感情的歌唱寄托了他们多想回家的哀思,可声音随着敌军的绞杀,最后没有冲出来的骑兵纷纷倒地,那声音变的越来越小,最后皆无。
仇本元看着荒野中遍地的死尸,也是心疼本部的伤亡,虽然对方伤亡达六千多,可两个节度使之军也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的内心无比没落,正在指挥兵士收拢伤兵时,一骑快马确抱给他的是大营被袭的消息和崔安潜,张璘的生死不明。
分出千余兵士保护伤兵,两军带着剩下将近二万大军,又不停歇的赶去救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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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川军和宣武的弓箭明显不及天平军的劲弩射程,纷纷被压制的往后退去,大批的天平军跳下深达膝盖的江水中,在箭矢的保护下冲击朝廷军大营。
黄浩的判断没有错,整个大营就剩下一万多兵士,其余的军队都在外追着两艘船,可他就是没有算进蛋蛋遇袭的概率,而长时间得不到支援的情况,也是让他的心纠结起来。
在如此混乱的局面中还能保持冷静,非高骈莫属了,凭借着帐篷,马车的保护,双方都在进行着远程武器的较量,他就是想拖时间,只要两边任何一军的队伍回援,他就会大获全胜。
可现实永远比想象中来得残酷,连弩炮的支起,让高骈第一次看到了这种玩意,两军相距不过二百步,可双方的箭来弩往,已经造不成更大的伤害,当这个新东西架起发出箭矢后,高骈的脸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马车,帐篷,连远在数百步外的他,都能清晰地看见那锐利之矢造成了多大的伤害,阻挡之物纷纷破碎,前阵兵士大量阵亡,不得不做出让步。
不断逼近的天平军已经进入了大营之内,那无坚不催的连弩炮横扫着一切,两军不停撤退之下也是留下越来越多的尸体。
结满四处的营帐确实给了朝廷军足够的保护,而天平军也算是推进到一定的距离内发起了总攻击,人潮涌动,穿流不息,两军的防御之阵数处被冲击,高骈的沉稳和冷静在也控制不住了,他面临的就是逃跑和抵抗两种结局。
大战刚胜的天平军气势正盛,而两军被连翻压制带出了低迷的战意,这种不利的态势让高骈握住拳头,翻身上马,在连喊撤退的声浪中败去。
“杀啊。”如山崩塌的喊声一直追出几里之外,才在将命中纷纷撤回,在后营的粮草中放起大火,也让黄浩心中起了谨慎,不在乘胜追击,只要毁了粮草,朝廷大军就万难在坚持下去,防卫的战争也就取得了初步胜利。
如潮的天平军纷纷在掩护下登陆战船,在江水的奔腾中,朝南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