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喊了一声“天麟”便高兴的冲上前来,一把搂住霍天麟,还在他的侧脸上亲了一口。
方店长和连翘看的目瞪口呆,方店长挑着眼角,望了一眼坐在堂内的沈芪贞,神情极不自然。
“安娜,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霍天麟惊喜的望着眼前的洋气女子。
“我想你了,来瞧瞧你啊!没想到,刚到岷山城,就听说你们霍家的事。我就知道,你肯定就在出事的这家店,所以,我就没去你家,马不停蹄的就来这里了。”
那个叫戴安娜的女子,眉眼深邃,鼻梁高挺,皮肤异常的白皙,头发却是黑色的,看样子,不像本国人。
她兴奋的说着,眼睛都不曾从霍天麟的身上移开。
忽然,她发现霍天麟身后还有人,她错开霍天麟,瞧见了沈芪贞,她的笑容从热烈变成了礼貌的微笑,她将沈芪贞,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沈芪贞见到如此美貌洋气的女孩子,这样盯着自己,有些忐忑,她不好意思的垂下头。
戴安娜瞧见沈芪贞盘着已婚妇女的头型,眼瞳一缩,转而笑着对霍天麟道,“这是你的小姑姑?”
沈芪贞一僵,自己看起来比霍天麟大好几岁么?有这么老?!
连翘听了有些生气,刚才她躲在门外,好不容易见到少爷和少夫人走得近了,却在这时候冒出来这么一个女的,还不知廉耻的,上来就对他们少爷又搂又亲。
“这是我们家少夫人!”连翘拉着沈芪贞的手,打抱不平。
“少夫人?”戴安娜望向霍天麟》“天麟,她是谁的少夫人?”
霍天麟转头瞧向沈芪贞,沈芪贞太高了下巴,将脸撇向一边。
“天麟。”戴安娜拉着霍天麟,誓要他给个明确答复的架势。
“呃……安娜一路舟车劳顿累了吧,这样,我带你去我家安顿吧。住在家里比住在外面舒心。”
说着,霍天麟便从方店长手里接过戴安娜的行李箱,正要去拉戴安娜,戴安娜却避开霍天麟的手,径自朝沈芪贞走去。
“你好,我是天麟的大学同学,我叫安娜。”戴安娜朝沈芪贞伸出手。
沈芪贞瞧着那双带着白色**手套的手,纤细,柔美,而她却没有伸出手。
沈芪贞挑眉,正视着戴安娜的的眼睛,不卑不亢的缓步上前,对她行了一个中式的标准礼仪,然后退回原位,站好,道,“您好,我是霍天麟的妻子,我叫沈芪贞。”
戴安娜闻言,皱眉,转头对霍天麟道,“天麟,你到底有几个太太?”
霍天麟拧着眉心,一脸愁容。
“天麟只有我一位妻子。”沈芪贞微笑。
“可是,可是他的妻子不是白洁……”戴安娜等一帮同学,早就知道霍天麟有个青梅竹马的妻子叫白洁。
戴安娜喜欢霍天麟,是大学同学里公开的秘密了。只是霍天麟一心想着白洁,因此,对戴安娜的示好,只是选择视而不见。
此番听说白洁病逝,戴安娜只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这才主动上门来找霍天麟,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说完,沈芪贞错过惊讶的戴安娜,走到方店长面前,“方店长,麻烦你,带我去瞧瞧胡氏兄弟。”
方检偷看了一眼霍天麟,连忙点头,“好,少夫人,这边请。”
沈芪贞走在回廊上,胡家兄弟病情不轻,被安置在后厢房休息。
“少夫人,你就把大少爷留给那个洋婆子啊?!”
洋婆子,沈芪贞闻言,想笑,却忍住了。
“那是他的朋友,自然让他去招呼,我们还有正事。”
“可是,这件事也不是少夫人您一个人的事,大少爷是一家之主啊,他更应该来管不是么?让那个洋婆子该干嘛就干嘛去就是了。”
沈芪贞无奈的笑笑,“只怕他现在自顾不暇。我可不能白喝了那碗药,哭得要死,怎么地也要把这事查个水落石出。”沈芪贞拉着连翘,“时间不多了,我们别管那些无聊的人了,快走吧!你给我帮把手。”
进了厢房,胡氏兄弟分别躺在两张床上,面色都十分萎黄,眼窝塌陷,唇瓣青灰干涸脱皮。
沈芪贞上前,不顾连翘阻挠,伸手就翻了翻两兄弟的眼睛。
内眼睑赤红。
又让他们张开嘴,一股腥臭味袭来,连翘赶忙捂住口鼻,沈芪贞却不为所动,让他们将舌头伸出来。
沈芪贞分别搭了他们的脉路,皆是滑腻的脉象。
沈芪贞撩起其中胡家老大的衣衫,按了按胸肋和腹部,“疼么?”
胡家老大已经瘦得脱了形,龇牙咧嘴道,“疼!”
“最近是不是拉肚子?”
胡家老二道,“是,这都快半个月了,原还可以勉强扛着干些活。谁想,来这里配了药,吃了,结果就把我们俩放倒了,一日去了茅房十二回……”
沈芪贞点头。
舌苔白而黄,口有腥臭,腹中疼痛,脉象滑腻,这分明就是慢性痢疾的症状。
“他们这是脱水了。方店长,赶紧给他们多喝些水,水中放些盐。”沈芪贞转身对方店长道,“他们的药方呢,拿来我瞧瞧。”
“在这呢!”方检将药方从袖兜里拿了出来。
沈芪贞眼睛一亮。
方检道,“出了事,我第一时间便将药方存着了,怕店里人多手杂,遗失了,万一查起来,就说不清了。”
沈芪贞含笑,“方店长果然是谨慎细致的人。”
方检颔首,沈芪贞接过药方,只见那药方上,蝇头小楷,清楚的写着:
白头翁,黄连,黄栢,秦皮,柴胡,炒白芍,枳壳,生甘草,槟榔,广木香,桔梗,薤白。
这是治疗痢疾的药,没错,看来还是和陈长生的案子一样,明面上,肯定没事,但是这吃进去的就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味药了。
“你们家里还有别人么?”
“没了,就我们俩光棍混日子。”
沈芪贞轻声对方店长道,“适才让去他们家看看能不能拿到药渣,去了么?”
“我派店里得力的人去了,只是药渣没找到,看来是有人先我们一步了。不过,我们实在没法,将那煮药的药壶拿了回来,里面还有些许药汁残渣,兴许找个资历深的大夫能尝出来,里面都什么药材。”
闻言,沈芪贞眼睛一亮,“东西呢?拿来给我瞧瞧。”
方检一愣,“少夫人也精通医理?”
沈芪贞道,“懂得不多,但是我想试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