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琉璃灯下,一个被烧乌漆嘛黑的药罐子摆在桌上。
看这样子,应该是用了很多次的东西。
沈芪贞打开罐子盖了,一阵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沈芪贞皱眉,试着借着光线窥探药罐里面的东西,却听一声呼唤,“芪贞,怎么样了?”
唐芸被霍玉清扶着,疾步走了进来。
“娘!您回来了。”沈芪贞放下药罐,起身给唐芸让座,“爷爷他还好吧?”
“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把我叫回来,我顺路路过北门药房,想进去瞅瞅,结果进去了方店长就告诉我这些。”
“是啊,芪贞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处理?”霍玉清也是跟着着急。
“娘,我们是怕惊了爷爷。再说这次胡家兄弟的事,没有陈长生那么严重,所以,没惊动您,我们先自己按捺住了。”
唐芸点点头,“那现在怎么样了?有什么进展么?”
霍玉清环顾四周,询道,“天麟呢?家里这么大的事,怎么你一个人在?”
听见问霍天麟,沈芪贞有些不知如何启齿,她撇撇嘴还未想好怎么和唐芸解释,就听连翘抢白道,
“老夫人,今日来了个洋婆子,把少爷拐走了。”
唐芸挑眉,“洋婆子?什么洋婆子?”
沈芪贞拉住连翘,对她摇摇头,连翘撅着嘴,退下。
“娘,听说是天麟的大学同学来着,大老远的来瞧天麟,天麟去招呼人家也是应该的。”
“荒唐!什么同学能比霍家的声誉和门楣重要!”
唐芸一拍桌子。
“那如今,这事怎么办?”霍玉清皱眉。
在霍家,除了唐芸撑家,历来遇到大事,不都是应该男人当家做主拿主意的么。
“我给胡家兄弟瞧过了,我觉得,他们应该是吃错了药加重了病情,可是如果有人故意想陷害我们霍家,那明面上的药方是看不出任何问题的。所以,我让方店长去胡家找找有没有剩下的药渣之类的,可是,被人捷足先登了,只拿到这个药罐子。”
唐云鹤霍玉清都敲着那黑乎乎的药罐子。
“芪贞,这里面除了一点残留的药汁,什么都没,怎么能查出来他们是不是吃错了药,吃了什么药?!这不是大海捞针的事情么!”
唐芸也皱着眉,盯着那黑色的药罐子。
“我尝尝,兴许可以尝出来……”沈芪贞小声的说道。
“什么?”唐芸瞪着沈芪贞。
“芪贞,你就凭这么一尝就能尝初出什么药?能行么?!”
沈芪贞抿着唇,“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暂且一试吧!”
“我看,还是别试了,万一你吃坏了怎么办?乱吃药会死人的!”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戴安娜得意的立在门边,而霍天麟跟在她身后,淡然的看着沈芪贞,沈芪贞的目光无波,两人视线相接。
“这位是……”唐芸起身打量着戴安娜。
“啊……她是……”霍天麟还没来得及说话,戴安娜便走上前来热情的拉住唐芸,“伯母,我叫戴安娜,是天麟的同学。”
“哦,同学啊!”唐芸望向霍天麟,又望了了一眼沈芪贞,目光深邃。
霍天麟垂眸不语,看向一边,逃避唐芸的目光。
“伯母,这是我带给您的礼物,请您笑纳!”说着,戴安娜一挥手,伸手的佣人提上来大包小包,摆在桌上。
沈芪贞见东西摆满了桌子,将药罐拿起来,“娘,我去的书房研究下这个,你们慢慢聊。”
说着,沈芪贞抬脚要走,却被戴安娜拦住。
“把这个给我吧!”
霍天麟奇怪道,“你要这个做什么?”
戴安娜一笑,“你忘了,我大学学的什么专业了。”
霍天麟恍然,“你是说……”
“我这次来,可是吧专业都随身带来了,我想着能帮上你,兴许能用得上,果然,还真的用上了。”
戴安娜走到沈芪贞面前,“我大学学的化学,这点药汁,只要给我一夜的时间,我就能分析出其中的成分和毒性,可比尝药来的精准多了。”
戴安娜的眼中充满了挑衅和不屑。
“这……”唐芸看着戴安娜,有转头看着沈芪贞。
“对,娘,安娜在大学里,可是化学专业的高才生,她的分析技术一流。这下肯定可以帮我们找线索的。”说着,霍天麟转头对沈芪贞道,“芪贞,把罐子给她。再说你尝药也太冒险了。”
沈芪贞挑眉,拿着帕子,将帕子伸进罐子里,沾了点,药汁,然后将药罐交给戴安娜,不言不语的便出去了。
唐芸望着沈芪贞的有些担心,而戴安娜却仰着头,好像一个得胜的孔雀一般。
“安娜,那就有劳你了。”霍天麟开心,戴安娜点点头。
夜深,沈芪贞坐在桌边,将那沾着药汁的帕子拿出来,细细闻闻,然会又放到舌尖尝了尝,她闭目,细细的品味,回味,一点点琢磨,随之,她提笔,开始在纸上写字。
忽然,有人敲门,“咚咚……”
沈芪贞纳闷,这么晚了,会是谁。
起身开门,高大的身影笼罩住沈芪贞,沈芪贞抬头,见是霍天麟。
“你有事么?”
霍天麟看了看手里端着一碗氤氲着热气的东西。
“我不饿,谢谢!”说完,沈芪贞就要关门,却被霍天麟大掌一把捏住门边。
“喂,你要干嘛?我说了,我不饿,不吃!”
霍天麟不言语,一把推开沈芪贞的门,径直走到桌边,将那碗东西摆在桌上,他瞧见了沈芪贞放在纸边的帕子。
霍天麟皱眉,冷道,“你是不是尝药有瘾?”
沈芪贞不予理睬他,走到桌边,握着笔,道,“大少爷没事请回吧!”
霍天麟一把夺过沈芪贞手里的笔,狠狠的等着沈芪贞,沈芪贞平静的望着他。
霍天麟耐耐性子,收敛起怒气,将笔放回笔架山,然后两那碗汤汁,递到沈芪贞手里,“快把它喝了,这是方店长亲自熬的。”
药?他还记得自己下午尝过一次药了,还惦记着让方店长这么晚把药熬好了给自己送来?!
沈芪贞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着一双杏眼,望着霍天麟。
霍天麟收敛起神色,依旧摆出那张万年不变的冷漠脸,道,“我不想在一个月之内,丧妻两次!”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沈芪贞愣住,脑海里一直盘旋着那个词语,“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