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龙凤烛,不知疲倦的燃烧着,鲜红的烛泪,晶莹剔透的滚落在烛台上。
檀香一点点焚烧殆尽,小香炉中,只留下些许灰烬。
喜姝****心中害怕,但是在薛城臂弯中躺着,又觉得心头无比安稳。
这个男人,是她爱慕已久的人,两人相处时,对她宠爱有加。虽然他们偶尔有亲昵的行为,但是薛城从未急色过。
薛城和那些一心占便宜的男人不一样,在他身边,喜姝不用时刻提防。
秋妈妈已经明里暗里打听了好几次,揣摩喜姝到底破身没有。没有薛城的话,喜姝哪怕名声再盛,也逃不了迎来送往的悲惨命运。
献身于薛城,喜姝已经思量了许久,但是真正行动时,心头羞臊仍旧久久难下。
与其失身于素不相识的污浊男子,喜姝宁愿将最珍贵的给她心爱的人。
清远侯府门风森严,喜姝并非不知情。也许薛城抵抗不了压力时,会离开她,但是她仍然不悔。
早已明知对他的爱,开始就不应该,我却愿将一世,交换他一次真意对待。
我是宁可抛去生命,痴心决不愿改。为了他甘心去忍受,人间一切悲哀。
身子被放入柔软的衾被中,喜姝脑海中浮现出这首并不雅致的小曲儿,深深的凝望着薛城。
她要好好看着,这个光明磊落到让她自惭形秽的男子。
美人在卧,薛城放下帷帐,低头吻向了喜姝洁白的脖颈。
脖子上的痒意,让喜姝忍不住躲闪,薛城牢牢将她固定,两具火热的身子紧紧贴在一起。
小小帷帐,暗藏春情,两个本就相知相爱的爱,如干柴烈火,向彼此释放着自己的热情。
良辰美景,如何虚度,这一夜,两人纵情狂欢,只恨良宵苦短。
晨光熹微,薛城醒来,一夜被翻红浪,美人犹在睡梦中。
他俯身看着喜姝秀美的面容,想起她昨夜的无限娇羞欲拒还迎,身体不由再次燥热。
久经人事的薛城,似乎一下子变成了毛头小子,按捺不住心头激动。
他伸手临摹着喜姝眉眼,佳人眉头微闪,迷迷蒙蒙的睁开了眼睛。
一夜雨露之后,喜姝的眉眼中的青涩褪去,多了两分妇人的妩媚,神情慵懒诱人。
初尝情事,又被薛城一夜不知疲倦的索取,喜姝身上就像被碾压过一样,浑身无力酸痛。
醒转之后,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薛城伸手将她搂入怀中,克制着自己的冲动,怜惜的问:“身子还好么,是不是还疼。”
纵然两人已经肌肤相亲,听到这样露骨的问题,喜姝还是红了脸颊,咬着娇艳欲滴的红唇,羞涩的说:“身子还有些不爽利。”
薛城瞧着喜姝娇羞无限的小模样,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只是当看到喜姝身上点点淤青时,又不忍让她太过劳累。
为了减轻喜姝的痛楚,薛城伸手用上内力,轻轻为喜姝按摩起身体。
被心上人体贴对待,喜姝身子微微抖动,心中有说不出的甜蜜。
两人发生关系之前,喜姝纵然爱薛城,但是更多带着为替爹娘伸冤的初衷。当两人有了肌肤之亲后,喜姝不能免俗的将自己当做了薛城的人。
相爱的人水乳交融之后,感情升华,一时间难舍难分。
下人送来了净身的热水,喜姝本想让薛城先洗,不料他却抱着她一起进了浴桶。
两人在木桶中,肢体频频碰撞,一时间又是春意无限。
顾虑到喜姝的身子吃不消,薛城并未贪欢,反而细致的为喜姝清洗着身子。
他虽然贵为侯府少爷,但在心爱的女子面前,温柔殷勤,比起平常男儿更加体贴。
在发生关系前,喜姝也曾担心过,薛城会如世间大多数男儿一样,得到了女子身体后,便不珍惜。
或者,在厌倦之后,就选择离开。
一夜过后,薛城温柔一如往昔,喜姝的不安终于减少。
两人沐浴之后,薛城为喜姝换好了衫裙,自己也穿好衣服。
用了饭,两人又依偎在一起浓情低语,很快到了正午。
喜姝本想留薛城在丽人楼用饭,薛城为难的推辞掉。他昨日一夜未归留宿在丽人楼中,家中不知要闹成什么样子。
眼下日上三竿,他要是再在楼中流连,情况恐怕会更加不妙。
温情之后离开喜姝,薛城很抱歉,但这是迫不得已的事。
喜姝并非一味痴缠的女子,只是两人刚刚行了周公之礼,难免对薛城有些依赖。
薛城走时,喜姝站在楼上,足足朝着他离开的方向,看了半个时辰。
自古红颜多薄命,喜姝知自己美貌过人。如今失了身子,以后秋妈妈少不得逼她接客,除非薛城能亲自为她赎身。
但是作为侯府少爷,薛城要是为一个花魁赎身,定会沦为汉阳城中风月场上笑谈。
想到这里,喜姝眉头微蹙,心头涌上无数烦恼。
只恨奸人作梗,让她好好一个官家小姐,沦落到如此境地。
若不是家中变故,她吴可儿也能穿上凤冠霞帔,让人三媒六聘坐着花轿,做一个主持中馈的夫人。
有道是落花流水春去也,天上人间。平凡女子的人生,对于喜姝来说成了最难企及的过往。
世人只知道艳名远扬的喜姝,无人知道曾经天真无邪的吴可儿。虽说喜姝的身世不是秘密,但是她从不曾在外人面前,吐露自己的闺名。她只想保留一点,属于自己的东西。
薛城走出丽人楼时,天光大亮,照的脸颊发烫。
昨夜恩爱蚀骨销魂,在他眼前挥之不去。亲密接触之后,薛城和喜姝更加难舍难分。
她的一颦一笑,在薛城眼前缠绕着,让他如何也忘不掉。
侯府之中,又是另一番景象,薛城一夜未归,留宿丽人楼,引得侯爷勃然大怒。
侯爷冲着二老爷发火,二老爷又将妻子呵斥一通,最后连累的薛城妻子也跟着受训。
夫君在**有了相好,公公婆婆又怪自己不能留住丈夫的心。薛城的妻子受尽了委屈,无处可说。
因为是高嫁,薛城之妻明明无错,还要受到苛责,连回娘家倾诉的胆量都没有。她心中满是幽怨,本想和薛城诉说一番,但他一回府就被叫走。
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薛城,脚刚踏进花厅,一个白底青花的杯子就在脚下碎开。
他抬脚避开了瓷器碎片,抬头喊了声:“父亲。”
二老爷被侯爷训斥教子无方,心中正是怒火汹涌,见薛城面色不改,似乎浑不知错,火气更盛。
他扔了杯子不算,干脆拎起了紫砂壶,直接掷向薛城。
薛城武艺在身,身子稍偏轻松的避过了二老爷的紫砂壶“暗器”。
“竖子无状,还敢躲!”
二老爷气的胡子翘起,干脆大步上前,伸手甩了薛城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这次薛城没躲,脸颊上泛起微肿的五指印来。二老爷本以为薛城会躲,故而使出了十成力道,见他生生受了这一巴掌,顿时喝到:“竖子,你成了土鸡瓦狗,连躲都不会了!”
男人颜面伤不得,亲手打了自己儿子,二老爷暗自后悔。
薛城苦笑,躲也骂不躲也骂,要他如何应对。父亲的火气来源,薛城比谁都明白。昨夜留宿丽人楼里,他便想到了今日场景。
但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与喜姝相知以来,薛城对她渐渐上心。昨日欢好,对于二人来说,犹如金风玉露水到渠成。
得了喜姝的身子,薛城怎能轻易将她抛弃。故而,今日薛城希望能一个人承担父亲的怒火,不要连累喜姝。
“父亲,孩儿知错了,您消消气,莫要气坏了身子。”
薛城小心赔不是,向父亲认错。
二老爷冷哼了一声,背过手,不再扔东西也不再动手打人,端起脸说:“既然知错,念你年轻气盛,为父就饶你这一回。但是以后,你绝不能踏入丽人楼半步,听到没?”
父亲的话,薛城早有心理准备,他面色如常缓缓的说:“父亲若是要教训儿子,孩儿洗耳恭听。若是要请家法,孩儿躬身承受。只要您准我将喜姝赎身,我此生再也不踏足烟花之地。”
二老爷听着薛城前半段话,心里还算熨帖感慨自己儿子并没无可救药。但是听到他要为喜姝赎身,立马勃然大怒吼道:“那喜姝是什么玩意儿,你还想给她赎身,带到侯府脏了清白门庭?”
父亲用玩意儿来形容喜姝,薛城心里一沉,解释到:“父亲,喜姝是一个善良的女子,只是时运不济,才会流落到烟花之地。”
薛城越辩解,二老爷就越讨厌喜姝,他脸色气的发青怒吼:“闭嘴,将一个**女子的花名挂在嘴边,简直荒唐可笑,侯府中怎么出了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孽障。”
脾气上来,二老爷骂起薛城来毫不避讳。
父子两人二十多年来,头一次闹得如此紧张。就连薛城和柳元景一起偷偷参军,二老爷都没这样不留情面的骂过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