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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真瑞的劝降活动十分不顺。
邸报传到严真珏手里,他浓眉紧蹙,心里却是十分怀疑:老四的本事几时如此不济了?好歹那些人也是打着他的幌子造的反,还以为他怎么也很有名望才对,怎么他都亲自去了,还这么费劲?
同时也怀疑,这是不是老四的障眼法?故意弄得这么艰难,实则是在向自己,在向父皇讨好?
但不管怎么说,严真瑞的行为让严真珏内心得到了一点儿平衡,也并不见得自己就是一无是处,换他不也这么个结果吗?
严真瑞是在半个月之后才带着周芷清回的城。他虽精瘦了些,可气色很好,向严真珏复命,还有心情开玩笑:“好歹我也算是立了功,殿下务必得在父皇跟前替我多说几句好话,我不求别的,能让我们一家团聚我就心满意足了。”
严真珏拿着他递上的投诚名单,点头道:“这是自然,难道我还会贪了你的功不成?”
他将名单都看过了,问严真瑞:“人这么多,全都押解回京怕是诸多不便,万一路上出了意外,可就前功尽弃了,你有什么好建议?”
严真瑞摇头:“我该做的,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事我不掺和。”
严真珏皱眉:“好歹也是你的旧部下,他们起事也是替你打报不平,你就不替他们求求情?”
严真瑞面色沉肃的道:“人之所以为人,便是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他们起兵造返那一日就应该想到,事败之后会株连九族,我只知道做我该做的才是为人子、为人臣的本份,至于旁的,我管不着。”
严真珏嘴上说着“你也未免太凉薄了些”,可心里终究很满意。他越是冷酷残忍,冷情薄性,他失的人心越多,纵然他所做出来的本份是假象,可再想以后收买人心、招兵买马可就难得多了。
打发了严真瑞,严真珏便招集人商议该如何处置这些人。众说纷纭,但大部分人都选择宁可多费些事,也要把这些降将都送回京城交由陛下处置。
严真珏也是这么想的,他明白,他现在还只是个太子,有些事处理不好,就是擅专,这是为人臣的大忌。再则,把那些降将当时就处死,未免显得他太心狠手辣了。这种骂名,要背也是由严真瑞来背才是。
可人算不如天算,当夜就有两名投降将领莫名其妙的暴毙。
立时就有谣言传出,这些人投降也白投降,太子殿下压根没想让他们活着出来。
严真珏大怒,一面派了城中有名的大夫去查探那二人的死因,一面派人去安抚。那二人身上并无伤痕,查来查去也查不出什么原因来。城中流言日盛,甚至有普通百姓不愤,在严真珏出门途中暴起刺杀。
严真珏虽没受伤,却受了不小的惊吓,当时便叫人把暴民全部斩杀。这事激起民愤,越演越烈,甚至牢狱里都起了暴动。要不是扑杀及时,真要把严真瑞劝降的功夫悉数白废了。
严真珏脑门青筋直蹦,再也顾不得什么仁义的名声,在幕僚的建议下,将四十六名降将全部斩首示众。
当日城中血流成河,血腥味足足盘桓数日才散,更有乌鸦在城内盘旋,整个城中都萦绕着阴沉的气氛。
严真瑞就和没事人儿一样,全然不参与这些事。
严真珏倒是想怀疑这些事背后是他的推手,可他撇清得厉害,自打那日回城,就一直待在自己的住所,不是陪周芷清就是哄孩子,连门都不出,严真珏捉不住他的把柄,只能暗自憋气。
可不管怎么说,这四十六名降将是因着严真瑞起事,却也因他劝降而放下武器,可以说也是因他才丢了性命。
传扬出去,严真瑞也没什么好名声,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严真珏也算是功德圆满,带着严真瑞回京。
景帝对严真珏面色和悦,只说“辛苦”,也没详问,就打发他回了太子府。至于严真瑞,更是连见都没见。
严真珏惶惶不安。
父皇态度玄妙,似是对自己不太满意。他不敢生事,只待在府里,不时派人打探宫内、外事态变化。
朝中有人上书弹劾严真珏,说他没有仁慈之心,非储君最佳人先,请景帝三思,另立良主。景帝留中不发,始终保持沉默。这就使得大家疑心更胜,有那胆大的,相继跟着上奏折,请景帝三思。
严真珏暗恨,自然叫人把这些弹劾自己的老家伙们名单列好,想着时机成熟,定然叫他们好看。可不想一夜之间,朝中忽然哑声了,顺天府尹报案,有十几家昨夜发了灭门惨案,或是火灾,或是贼人入室,总之结果都是一样的:没留下一个活口。
而这十几家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曾上过弹劾严真珏的折子。
景帝大怒,着人立刻查案破案,务必要给这些枉死的冤魂们一个交待。
一时间,严真珏被放到了峰口浪尖,到处都在传言是他公报私仇,将人灭口。
严真珏气得七窍生烟,他确实对这帮不识时务的老家伙心有怨言,可他这不是还在等时机,没来得及动手呢吗?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体贴他的心思,竟然这么快就下手了。可关键是,由他来背这黑锅太冤了点儿好不好?
到最后案子也没破,所有证据都隐晦的指向了严真珏。
景帝一夜没睡,第二日召严真珏进宫。谁也不知他们父子谈了什么,只知道当日严真珏暴毙,景帝下旨葬进皇陵,其余的倒也没说过多。
景帝召见严真瑞,问他谁当太子合适。严真瑞道:“父皇英明神武,何必问我?我说我合适,您不骂我不知天高地厚吗?”
景帝气恨的道:“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无辜,你敢说这些事,你从中没出一点儿力?”
严真瑞正色的否认道:“我不敢说,可如果父皇怀疑我,大可以把我交给六部公审,是杀是剐,我没怨言。”
景帝怒道:“你别当朕不敢。”
严真瑞冷笑:“我可没这么说,我被父皇废过一次,就有准备被废第二次。什么太子,什么王爷,说真的我真不稀罕,您要是念着我是您儿子,赐我一个府第,哪怕就是在京城,您眼皮子底下,日夜有人监管,我也认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