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忽然听白头翁说了一句:“毫无疑问,这火凤手杖是真的。既然大小姐回来了,我们就应该拥护她做话事人。”
此言一出,立即有不少人响应,但也有一些人保持沉默,仿佛在静观其变。
“我很赞成白头佬的提议。”秃顶的胖老头振声道:“这话事人的位置本来就是应该传给大小姐的,现在段无邪又死了,社团不可一日无主,就请大小姐保管这火凤手杖,上任新的话事人吧!”
“我们现在就可以投票决定。”白头佬说完率先举起手表示支持杜雪,“我同意大小姐做新的话事人!”
“我也同意!”
“同意!”
一时间,众元老纷纷响应,投票数超过三分之二,只剩下寥寥几个元老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勉强举高手,一致通过了选举。
“好,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就请大小姐,不,应该说请会长大人跟大家说几句吧!”白头翁说完把那份元老名单重新卷好交还给杜雪。
杜雪接过名单,将其收回火凤手杖内,接着向众元老微微躬身,然后用庄严的语气说:“谢谢各位元老的支持,我以母亲之名起誓一定会管理好拜月会,绝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会长,这小子杀了段无邪,要如何处置?”忽然有人指着邓凡问杜雪。
杜雪闻言并没有去看邓凡,只淡淡的说了一句:“让他走吧……”
“他打伤了我们那么多兄弟,还杀了人,就这样放他走不是太便宜他了?”有元老表示不服。
“我说了,让他走。”杜雪虽然说得很平淡,但是气势十足,让人不敢反驳。
毕竟她现在是拜月会的话事人,她的话就是圣旨,谁想反驳都得经过三思,否则后果可能很严重。
“既然是会长的意思,我们就应该遵从。”白头翁说完望向邓凡,向他轻轻摆了摆手,道:“你现在可以走了。”
邓凡没有走,他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杜雪,望着杜雪的背影,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以至于很多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欲言又止。
杜雪一直没有转身去看邓凡,似乎不愿让邓凡看到她的表情。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良久,邓凡终于缓缓转身,他决定默默地离开,心中既没有恨,也没有怨,他终于想通了,只要杜雪还活着,就是对他最大的安慰。
一步,两步,三步……
邓凡渐渐远离杜雪,虽然走得很慢,却始终没有停下,更没有回头。
“等一下!”杜雪忽然转身,冲邓凡叫了一声。
邓凡闻言止步,淡淡地问:“杜大小姐,还有什么事?”
“你遗漏了一样东西。”杜雪说,“或许它能帮你找回记忆。”
邓凡闻言心头一惊,倏然转过身,便见杜雪向他抛过来一枚硬币,立即伸手握住。
“这是属于你的东西,我一直藏着,现在还给你。”杜雪说。
邓凡缓缓张开手,盯着手心上的那枚独一无二的硬币,瞳孔微微扩张,脑海中似乎瞬间想起了什么,却又没有完全想起。
“如果你想见我,明天晚上八点,我会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等你。”杜雪接着说,“不管你去不去,我都会在那里等你。”
邓凡缓缓握紧手中的硬币,又深深看了杜雪一眼,二话不说,再度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杜雪望着邓凡远去的背影,清澈的双眸渐渐升起两团雾气,模糊了她的视线……
邓凡在一条冷清的街道上踽踽独行,他感觉心很乱,自从失忆后从来没有如此乱过。
想比之下,上次在擂台上误杀了人那种心乱根本不能算是事,现在这种乱是远远不能用心乱如麻四个字能形容的。
他此刻仿佛已经忘记了自己杀了人,满脑子想的都是和杜雪有关的事。
欺骗,欺骗,还是欺骗。
谁能想到,杜雪一开始就在欺骗自己?
这完全是一个局,是一个利用自己去帮她除掉心腹大患的局。她说的话到底哪些是真的,还是满嘴都是谎言?
邓凡实在不敢想,他一想到自己被心爱的女人利用,他的心就像被千刀切割般疼痛。
一切都是假象!
难道她真的从来没有爱过我吗?
邓凡在心中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
我就知道她不可能爱上我的,我不过是一个失去记忆的一介武夫,除了会打架,我还会什么?
邓凡不禁苦笑,他笑自己天真,笑自己愚蠢,笑自己一直想和杜雪生死相许,最后却发觉自己只是别人的一枚棋子。
不过静心一想,他忽然又觉得杜雪对自己的感情不可能是假的,回想起昔日和杜雪生活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杜雪跟他说的每一句话,和他交流的每一个眼神都那么亲切自然,充满爱意,如果这些全是假的,那只能说那个女人的演技确实是太高明,甚至连很多影帝的演技都难以望其项背。
失魂落魄的走了一段路,邓凡忽然被路边一家馄饨店飘出来的香味吸引住,不觉有了饿意。
剧烈的打斗,加上精神的重创,邓凡此刻感觉异常疲劳,如果能坐下来吃一碗香喷喷的馄饨面,那真是一件很享受的事。
邓凡曾经也是一间馄饨店的老板,潜意识中对馄饨店比较向往,通常外出吃饭都会第一时间光顾馄饨店。
此时,邓凡已经情不自禁地走进路边的馄饨店坐了下来。
“先生,想吃点什么?”服务员走过来问邓凡。
“给我一碗馄饨面吧!”邓凡说。
“好的,你稍等。”
过不多久,服务员就把一碗热腾腾的馄饨面送来了。
“先生请慢用!”
邓凡举起筷子,一顿风卷残云就把满满一碗馄饨面消灭掉,几乎连一滴汤都不剩。
邓凡之所以喜欢吃馄饨,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找回记忆,因为他隐约记得自己曾经经常在一家馄饨店出入。那个馄饨店也是邓凡和人私下见面的联络点。不过,那个联络点在武氏三兄弟被杀后就荡然无存了。
不过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找回记忆,而是付账。
邓凡忽然发现自己身无分文,唯一一枚硬币还是没有面值的幸运币,这要如何支付馄饨面的钱?
“先生,一共是十块钱,谢谢!”服务员对邓凡说。
邓凡皱了皱眉,道:“我忘记带钱了。”
“什么,你没钱?”服务员随和的面容立即扭曲,“你这不是摆明吃霸王餐吗?”
“什么事那么吵?”馄饨店的老板闻声走了过来。
“老板,他吃东西不给钱。”服务员指着邓凡向老板说。
“我没说不给,只是忘记带钱了。”邓凡说。
老板先向服务员摆摆手示意他先退下,然后耐心地向邓凡问道:“这位先生,请问你贵姓?”
“为什么这样问?”
“请问你是叫杜力吗?”
“是啊,你怎么知道?”邓凡愕然。
“哦,你果然是杜先生。”老板笑了笑说,“你的账早有人帮你付了。你想吃什么只管叫,只要本店有的,我都会给你做,如果吃不完,打包拿走也可以的。”
邓凡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问:“是谁帮我付了钱,我怎么不知道?”
“这个……我不能说,而且我也并不知道那人的名字。”老板露出为难的表情。
“是男还是女的,长什么样?”邓凡紧接着问。
“我真不能说,你就别问了。”老板坚持要守口如瓶。
邓凡听老板这么说也不想为难他,不过也没有再点吃的,随即站起来道:“既然你不肯说,我也不勉强你,总之如果再见到那个人,请替我向那个人道谢一声。”
“一定一定。”老板连声答应,微笑着送邓凡离开。
填饱肚子后,邓凡心想杜雪的家是不能回去了,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过夜。
可是自己现在身无分文,总不能在街头巷尾睡吧?即便落魄也要像个人,决不愿像那些野猫野狗一样随便在街头找个角落就睡上一觉。
这个小镇并不大,旅馆也不多,在邓凡走的这条路上就只有一家旅店。
当邓凡经过这家旅店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在旅店门口停留了片刻,想了想最后还是无奈地走开,因为他实在想不到能说服别人让他免费住宿一晚的理由。
“先生请留步!”忽然有一个女子叫了邓凡一声。
“你是叫我吗?”邓凡指了指自己,问那个女子。
女子十分肯定的说:“你是叫杜力没错吧?”
“你又知道我的名字?”邓凡十分惊愕。
“那就对了,请跟我来吧!”女子显得很高兴。
“去哪?”邓凡狐疑地皱了皱眉。
“我们已经为你准备了一间上房,请随我来。”女子边说边引导邓凡进入了这条路上唯一一家旅馆。
“我没有订房啊,你是不是搞错了?”邓凡问。
“没错,有人帮你订好了,钱也付过了。”女子说。
“是谁?”
“我不认识他,即便知道也不能告诉你,因为我答应过要保密的。”女子很认真的说。
“又是那个人。”邓凡喃喃地道,“到底是谁?”
“这是房间的钥匙卡,请坐电梯上去,卡上有房间号。”女子说着交给邓凡一张写有门牌号的门卡。
邓凡只有接过门卡,还想问些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因为他知道再问也是浪费时间。
坐电梯上楼,邓凡很快就找到了门卡上标记的房间。
用门卡开门进去,邓凡也没心思洗澡,直接就倒在一张舒适的软床上,疲倦地闭起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