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有十分钟,山洞里一片寂静,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阿山最先道:“你们……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出去,这铁笼怎么打开。”
他的声音还有些发颤,显然刚才的事让他的心还在悸动着。
江凌峰其实已经渐渐恢复了冷静,他也在思考着如何才能打开这铁笼出去,可是这铁笼是用来关猛兽用的,做得非常坚固,用手硬板那是万万不可能的,除非自己会传说中的“缩骨功”,否则实在难以出去。
阿扑巫师的尸体不时传来浓浓的血腥味,阿山忽然伸手抓住了一根铁栏,大叫了一声,用尽全身力量开始摇动起来,然而任他号称“湘西苗家第一勇士”,那铁栏却丝毫未动,阿山还不死心,用一只脚蹬着旁边的铁栏,再次摇动,可是他脖子上的青筋都涨了起来,仍还是徒劳无功。
阿山再没有了力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喃喃道:“完了,完了,我们……我们恐怕得活活饿死在这里。”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什么,道:“还没完,还没完,耶扎是他们的头人,见到咱们没有出去,扎西部落的人一定会派人来救的。”
江凌峰却摇了摇头道:“还未必,这山谷里毒虫极多,扎西部落的人本来就不敢进来,再加上有一个让他们敬畏害怕的阿扑巫师,我们不出去,那就证明阿扑巫师非常厉害,我们都遭了她的毒手,除非有特别忠心不怕死的,否则没人进来,依我看,那个阿南并不是不想当头人,而是有耶扎在,他自知威望不如,这才顺水推舟的请求耶扎当头人,这下子机会就来了,多半会让我们在里面自生自灭,最后在谷口竖一个‘此谷危险,闲人免进’之类的标语。”
阿山愣了半天,猛地吼了起来:“放屁,放屁,江凌峰,我就不信你什么事都猜得到,阿南头领是好人,他一定会派人进来的,一定。”
江凌峰此时无计可施,无可奈何,反而放松下来,也坐在了地上,叹了一口气,摇头道:“阿山哥,不能放屁,这屁一放,肠子就通,肠子通了,胃的蠕动就快,胃的蠕动一快,那就饿得快,这饿得一快,那就呜呼哀哉得快,所以叫做‘嗝屁’。”
阿山咬了咬牙,便真的不怎么动了,要知道目前也不能肯定阿南头领不派人进来,可是如果要等上几天,那么越活得长越有机会,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减少体能的消耗,还真亏江凌峰这小子提醒,顿时后悔起刚才抓住铁栏猛摇,那些能量,估计能够多活一两个小时了。
阿山不动不言,江凌峰却不怎么理智,站了起来,到了宋晚婷的身边道:“师姐,看来我们虽然逃过了一劫,但只是晚死了几天,现在我真的想不到法子啦。”
宋晚婷却冷冷的一笑,道:“江凌峰,你真是个色狼,是个骗子,刚才诺芙已经说了,她在你的房间来是要勾引你,然后让你求我留下来帮她,你居然说聊了一晚的天,而且……而且她跟耶扎说,已经将身子……身子给了人。”
江凌峰察颜观色,见到宋晚婷面临绝境,此时居然非常镇定,想起那天在高台上临死前她的害怕,心中不由得一动,暗忖:“难道这个阿笨已经想到了聪明的办法出去了。”
他对宋晚婷的性格已经有了些了解,越想越有这个可能,心中也是一喜,而且诺芙原来又是这么一个恶毒的女人,自己又不喜欢她,承认发生了关系好像显得自己真是个色狼,完全没有定力,经受不住诱惑,更会让宋晚婷看不起,影响到她在宋清濂夫妇前对自己的评介,唉,不是有一句话吗,既然说了一句谎话,就要用一百语谎话撑下去,便道:“师姐,我冤枉啊,是,诺芙的确是想引诱我,甚至投怀入抱,可是我忽然想起了那个柳下惠的故事,就把她推开了,而且留下来,是你先答应的,我只是听你的话附和了一声。”
宋晚婷想到江凌峰的确没有主动提出来要留下,而且似乎还不停的摧着回去,脸色和缓了一些,道:“可是为什么她说将身子给了人。”
江凌峰道:“这就更冤了,她说将身子给了人,可没有说给了我,而且阿山哥不是给我证明过了吗,他就在隔壁,真有什么,我就不信他听不见,阿山哥,你说是不是?”
阿山先前被他堵住了嘴,而且这时大难临头,也没有心思想这些事了,就哼了一声,继续保持着元气不失。
宋晚婷点了点头道:“这还差不多,如果你和诺芙那……那样过,她死得这么惨,你却像没事儿一样,就是一个没良心的男人。”
江凌峰暗“靠”了一声,忖道:“诺芙看上了我,而且想利用我,说起来还是我被她骗了身子,吃了大亏,最后还要杀我,我要是伤心,也算是傻到家了。”
虽然这种想法他自己也觉得有点儿无耻,不过他当晚对诺芙的确只有性欲而无爱意,而且两人接触的时间也不长,要假装伤心,实在是自欺欺人了。也只有宋晚婷会有这种想法,只怕她也不懂,身体与身体之间那样过,和心与心之间那样过是完全不同的,男人是一种占有性极强的猛兽,总是爱“有花堪折直须折”的。
在如此的绝境里,宋晚婷说话完全和平常没有两样,江凌峰几乎可以肯定她有出去的办法了,想到这趟出去,就要由她下评语,自己与阿山谁陪她去埃及了,自己应该把握住最后的机会才是。
当下他用很沉重的语气道:“师姐,看来我们很有可能要死在这里了。”
宋晚婷淡淡的道:“是啊。”
江凌峰道:“那我临死前拜托你一件事,你无论如何都要照着住。”
宋晚婷好奇的望着他道:“什么事?”
江凌峰咬着牙道:“师姐,如果到了最后关头,你实在撑不住了,就来喝我的血,吃我的肉,反正都要死,不如让你多一些生存的机会,不过不许阿山哥来,我还不习惯男人的嘴巴碰我,搞不好下辈子投胎要变成同性恋。”
宋晚婷凝视着他,眼神里却温柔起来,道:“江凌峰,你真是这么想的吗,我平时……平时对你并不好啊?”
江凌峰将头点得有如鸡啄米,道:“当然,师姐,虽然你平时常常骂我,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的心,就和你容貌一样美,没别的女人赶得上。”
这一记马屁,真的拍得内外兼修,宋晚婷的脸上已经流露了欣喜之色,然后叹了一口气道:“江凌峰,想不到你会这样想,算了,我也不愿意喝你的血,吃你的肉,就试试能不能打开这个铁笼吧。”
江凌峰早就料到了如此,不过自然不能显出来,否则刚才的表现就白挣了,便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一付很震惊的神情道:“师姐,你不是安慰我吧,这种铁笼,你……你怎么会打得开?”
宋晚婷没有说话,却从自己的头上摘下了一根银花夹,抽出了后面的铁丝,然后走到了铁笼关着的门旁,将那铁丝探入了铁门的大锁的锁眼,也没见她怎么弄,那锁就“咔嚓”一声轻响,跟着宋晚婷就取了下来,推开门,走了出去。
江凌峰瞪大了眼睛,真的瞪大了眼睛,他知道铁丝是可以开锁的,但那多半是属于“大盗”一级的手艺活儿,宋晚婷似乎没有离开过蛮王寨超过四十里,居然也会这一手,而且看来还玩得如此漂亮,那只有一个可能,是宋清濂或者阿朵奶奶教的,这二十年来,宋晚婷真不知道学了些什么啊,不过那是比自己厉害多了。
此时,江凌峰忽然对柳条儿般的宋晚婷有了种仰望的感觉。
阿山哥正在打座,准备练自己发明的“龟息功”,见到宋晚婷忽然将锁打开了,这真是绝处逢生,先是一愣,等着就大笑起来,钻出了铁笼。
不过他这一钻出铁笼,兴奋之色渐消,沉稳之气渐长,道:“阿笨姑娘,你真了不起,还会开锁。”
宋晚婷对他很有礼貌的笑了笑,却对还在铁笼里的江凌峰道:“喂,江凌峰,你关傻了啊,还不出来,要不要我重新给你上锁,慢慢呆着。”
江凌峰没有了危险,思索的东西却更多了,这时他正蹲在阿扑巫师的尸体旁,忍受着恶心的血腥,仔细的去查看,他刚才没有瞧错,那血瓶,真是阿扑巫师从子宫里拿出来的,而那“血命咒”的秘密,一定就在血瓶之中,如果这血瓶里的血,和自己家里带来灭顶之灾的那块古玉中的血是一样的呢,从诺芙的死的情况来看,那无头的尔格应该不是杀死自己父母的凶手,那么这里面必然有着一种神秘的联系,但谜底,他此时无法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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