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识到,我们这次不会到达顶峰了。我们将无法测量开加博峰的高度,也不能揭开缅甸最高山峰的神秘面纱。我一直携带着我人偶像金登?沃德的探险照片。在照片里面,金登?沃德都穿着蓬松的羽绒衣服,戴着头盔,面露笑容站在山上。我曾那样热切地想把这张照片放在顶峰上,但现实是如此残酷。我用冰爪刨出一个小洞,然后将照片放在雪地上,像剑刃那样闪亮的西山脊的顶峰,在额头之上,在云之巅,天风向我们发出严正地警告,再往上就是生命之顶点。
我看了一下随身携带的GPS,我们所处的高点为19041英尺。然后我沿着山脊慢慢爬回去,与雷南和郭大勇会合。我们目光碰在一起,我们的探险已经结束。所有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安全返回并踏踏实实地活着。
其实,每次登顶都是对极限的挑战,现在顶峰近在咫尺,我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到达19041英尺处,现在距离顶峰就是一百米左右,它就像雕塑很完美的水晶锥体。
雷南惨然地笑了笑:“祥子,大勇,你们上吧,我祝福你们。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登顶的诱惑如此强大,让我们忘记了一切疲惫和困倦,生命在这一刻变得渺小,只有不可压制的征服欲望。
寒风在朝着我咆哮,我拼命地抓住我的冰镐以防止失手。我把头埋在雪中努力使自己镇静,并往下扫了一眼。我的冰鞋下面是一个五千英尺的崖壁,感觉就像从飞机开着的门口往下看。我身上的绳索与郭大勇相连,但没有挂在山上。如果有一个人滑落,将会送我们去见上帝。
当风力减弱时,我把一根铝钎子砸进雪中并拴上绳索。如果我滑落下去它可能拉不住我,但给了我继续攀登的足够的心理安慰。我集中精力,有条不紊地挥动我的冰镐和移动我的冰鞋。我在一块石壁上打进一只锚杆,并跨越裂缝把我的合作伙伴拴在上面。
当郭大勇爬到我旁边并在风中大喊:“不错嘛,兄弟!”然后倾斜着向左攀登,试图寻找一个穿过花岗岩和雪的通道。当郭大勇上来之后,我的周围已经没有足够的空间让他站立。因此他只好自己寻找立足之地。我小心翼翼地使他的冰鞋踩在我上面的窄边上,并从我的视线中消失。郭大勇和我逆风弯腰驼背地等待着。我们不断地跺脚,并痛苦地拍打着戴手套的手。我们离得太远无法谈话。在坚冰构成的峭壁的一侧,我们站在这里如同站在空中,看似一起但又独自一人。半小时后我们感到似乎被冻僵,一个小时后,我们的手指或脚趾开始失去知觉。郭大勇的胡子上满是冰茬,大喊:“我再也不能忍受了,我的脚都没有了,我要动弹一下。”
我们不知道郭大勇在上面正做什么,但如此寒冷之下这已无所谓。郭大勇开始攀登,我紧随其后。我们仍然靠绳索连在一起,所以至关重要的是,不能有人滑落。如果有人滑落,绳索可以拉住他,但类似的致命的困境在登山时经常发生。如果没有可靠的锚杆,你的伙伴会成为你身体和情感上的锚杆。你的生命取决于他们的判断和能力,他们的生命亦与你密切相关。这也是登山者的戒律。郭大勇和我停在俯瞰山北坡的一个小的岩石凹陷处。透过风卷起的雪粒,我们能够看到雷南正在穿越另一片雪原。对于雷南,继续前进确实太危险,我们必须让她独自返回大本营。
我们相互靠拢,但仍然感到很冷。风围绕着我们的身体卷起漩涡,像许多看不见的鬣狗在嗥叫和撕咬我们。郭大勇冲我喊:“我的脚在变冷。”他的意思是,他的脚似乎已被冻伤。
这是他最后一句留在人世的话,我们在开加博峰北部冰瀑的第五台阶上。我在冰上的一个小坑里系上绳索保护郭大勇,他在我下方15英尺处向上攀登。此时,我们听到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在我们上方的部分冰块松动。几秒钟后,数吨冰块应声滑落,我情知不妙,赶紧拉绳索,将他从半空中拉了回来,可是冰块如刀,郭大勇因颈部受到冰块飞速划过,割裂喉管而死亡。
为什么我活着而郭大勇死亡,这似乎没有什么理由。我们都采取了安全防范措施,他没做错什么,我也没有做任何事情来拯救自己。没有道德上的愧疚,除了残酷的事实----登山是危险的,对于勇敢的攀登着来说,偶尔造成的恐怖和悲伤是必须承受的。
木沙说:“这么说,你的好兄弟郭大勇白死了,你也没有到顶,也没有测出开加博峰顶峰的高度?”
孟燕云墨黑的脸上,现出干裂的痛哭表情,他紧揪住他的头发,像野兽呦呦干嚎了起来,是为他的鲁莽行动,也为他的兄弟痛心疾首。
韩宝来拍着孟燕云的肩膀说:“孟大哥好样的,你是真正的英雄。我是韩宝来,走,我们一起过一个盛大的佤王宴。”
“你——你便是传说中的韩宝来?”孟燕云为在缅北的深山老林遇到名闻遐迩的韩宝来感到不可思议。
“他乡遇故人,这可是人生一大痛快事情。孟大哥,走。死者已矣,生者长寂寂。有句话叫做托体同山阿,不必过于悲伤。我们可要保养身体,完成未竟的事业。”韩宝来巴着孟燕云的肩膀,肩并肩前往帕卡佤寨,显得十分亲热。
还未到帕卡佤寨,韩宝来笑道:“老伙计来了!”
还未到寨子,木鼓敲响,酋长、长老陪着佤联邦主席鲍有祥,副主席白祖迪、总参谋长陈小桐、执政官李子彬、副执政官鲍家祥,后面还有五个美女,还有齐唰唰的卫队。
韩宝来像是早就料定:“鲍主席,是不是来分享我的美食来了?”
“我们是兄弟,当然有福同享嘛。”鲍有祥与韩宝来那是称兄道弟。
“你能跟我分享美味佳肴,我可不能跟你分离福寿膏。”韩宝来直言不讳,惊得后面的一帮高官勃然变色。
“兄弟看大哥笑话了。”鲍有祥自知理亏,忙说,“兄弟厉害。兄弟名号决不是浪得虚名。大哥是心悦诚服。咱们可是猩猩惜猩猩,我虽说不是英雄当年,也是枪杆子里打出来的政权。好,兄弟,冲着你的名头,我佤联邦境内今晚全部扫清毒品。如果再有死角,拿我老鲍是问。”
“好!痛快。上酒,我跟鲍大哥痛饮三碗。”韩宝来看得出来,鲍有祥折服了。于是走进宴会厅,嗬,一排长桌,长桌上铺着翠绿的巴蕉叶,巴焦叶上摆满了大盘小盘的菜肴,香气缭绕,让人垂涎四滴。
坐在长原木餐桌旁就可以一览龙潭美景,吃菜喝酒就是一种享受。在两面通透的茅草屋里,长长的原木桌配以木制座椅,一看就很原生态,当桌面上铺上香蕉叶和稻穗的时候,心情还是很激动的,传说中的佤王宴马上即将上演了。炭火烤生态猪肉,放养的猪肉肉质好,肥而不腻,经过炭火烤熟,再佐与辣椒面,一看就有食欲,吃着一个酥香。白水煮猪脚,蘸佤族特色蘸酱别有一番风味。米荞糕,添加了蜂蜜和红糖,很好吃。手撕凉拌鸡肉,特殊的拌法,新鲜红辣椒新鲜茭头一起拌,味道不错,能吃辣的感觉就是好。鸡肉粥,把鸡肉和大米加水一起在火上慢慢熬几个小时,鸡肉和米饭的香完全融合在一起,营养非常好,易消化,老少皆宜。
佤联帮的首脑都来了,椎了一条牛,大盘大盘的牛肉端了上来。帕卡佤人将牛的内脏丢弃在山林,那是饲养神鹰的;牛蹄丢在水田,那是献供五谷大神;牛头敬献在祖宙,是祭山神的;牛皮硝皮,那是做皮靴的;血是衅鼓的。
韩宝来对佤人的酒有一点喝不惯,这是一种甘蔗渣酒,要甜不甜,要醇不醇。鲍有祥主席哈哈大笑:“韩少,大哥早有准备。来,来,来,上茅台。”
韩宝来的新宠蓝白凤不声不响地坐在他右手边,没想到鲍奇其傲慢地走过去:“起来。这是你坐的座位吗?”
天啦,韩宝来身边的女人都不跟蓝白凤计较,鲍奇其却借鼻子发血;韩宝来站起来维护他的新宠:“为什么她要让座?”
“因为她克死了四个老公,你将成为第五个她克死的男人。我是冒着给你蹂躏的危险拯救你。”鲍奇其有她伯父撑腰,放胆跟他较劲。她的话让韩宝来身边的女人都捂着嘴巴笑,意思韩宝来这货就喜欢这号女人。
你看韩宝来不但不生气,还振振有词:“我就喜欢她。我喜欢她碍着你了吗?大小姐。我告诉你,有些大富大贵的女人,不是哪一个男人消受得起的。你没有那个福份,那叫做无福消受。你不知道她的妙处,她是世上不可多得的天仙宝宝。天仙宝宝,不是星宿下凡之人,消受不了的。我最近天天上她的身,有做神仙一样销魂。”
“你别胡说了。奇其,你坐吧。”蓝白凤哪敢跟鲍大小姐较劲,她主动站起来要退避三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