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母看这话有指向儿子的嫌疑，忙说：“笑话归笑话。我感谢江大夫对宝来地精心护理，也感谢李校长对江大夫工作的支持。我敬两口子一杯酒，喝了这杯酒，一家人要和和气气，美美满满，不要给闲言碎语给别人说。心正不怕影子斜，我们站得直行得正，就不怕人家乱嚼舌根子。”

　　江楚瑶忙说：“阿姨，对不起，我不能喝，我怀了宝宝。喝杯

　　江楚瑶只好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噙在口里，李格非一口灌了下去，想接过江楚瑶的酒，没想到江楚瑶却走到窗口，往河里一浇，一杯蛇酒哗地一声倒进碧水悠悠的潇水河，所有人都很诧异，江楚瑶也太放肆了吧？意思，她喝过的口水酒，不给李格非喝。是心痛他，还是鄙视他？没想柠檬汁吧。”

　　李格非嗯了一声，作色道：“阿姨，长辈陪酒。我们做晚辈的，怎么能不喝呢？你抿一小口。全部倒给我。”

　　到江楚瑶笑着说：“我敬一敬湘君湘夫人。我曾经想过，我最后的归宿最好像娥皇、女英一样，做一个女神。”

　　“哇，你现在就是女神。瑶姐，你刚才走路的姿态，那就是凌波微步，罗袜生尘。”梁晓菁笑得花枝乱颤。

　　李格非讪讪地说：“天下女人都一样。怕老公多喝酒。”

　　韩母其实不胜酒力，喝了一杯酒，脸颊透出了暗红，女人喝了酒，容颜最好看，虽然韩母快奔六十的人了，一杯酒喝下去，像是吃了灵丹妙药，像是回到了青春少女时。她是为了儿子，拼着不能喝了一杯酒。知道儿子跟江楚瑶关系非同寻常，怕李校长说话难听，想堵他的嘴。其实她弄错了，李格非不过是扯淡，他是送菜上门的，为了李家的香火，为了一个优秀的后代，他挖空心思跟韩宝来攀上关系的。

　　“妈，蛇酒虽好，可不能贪杯哦？”韩母拿起一杯酒要陪吴玉章喝一杯，韩宝来按住了老妈，嘻嘻笑道，“儿子帮你陪。韩叔，吴阿姨，我代妈敬酒。祝叔叔阿姨幸福万年长！”

　　“好，好，宝来有孝心。这杯酒要喝。我喝了这杯酒，宝来要磨砺大志，胸怀天下，尚须百尺竿头再进一尺。”

　　韩宝来碰一下杯要喝、没想到“闷斗星”韩父也站了起来：“这杯，我也应该喝，感谢韩书记对我家孩子的栽培。知遇之恩，胜同再造啊。”

　　“爸。你本来刚才举杯的，可是我代妈妈陪酒，你又站起来。这叫名不正，言不顺。我陪了这杯，你再陪叔叔、阿姨也不迟啊。你急什么？我赶航班的都不急。你难道也要急着出国？”韩宝来的话，让大家笑了起来。

　　“好，大哥请坐。你是大哥，你爸是大哥，我本来应该先敬大哥的酒。你懂什么？竹子有上节下节。按道理来说，我两口子先敬了大哥大嫂的酒，你再敬长辈的酒，这顺序就对了。你们一下子就敬起酒来了，打乱了顺序，我们也就顺着流水来了。反正是大年初一，怎么喝都有理。干。”韩文正大嘴一吞，一杯酒早入肚了。

　　“我喝不了这么多。”吴玉章说话娇滴滴地，秀口莺声，风姿绰约地站起来，却把酒杯往韩宝来嘴边凑，韩宝来只得帮她喝一大口，她才跟着喝了。韩宝来然后咕叽一口闷了自己杯中的酒，亮了一下杯，滴酒不剩。

　　“好，好，我俩敬大哥大嫂的酒。”韩文正显然喝蛇酒喝出味来了，杯子都不停了，马上敬韩父韩母的酒。结果，韩宝来既要帮老妈喝一大口，还要帮吴阿姨喝一大口，还不如自己喝一杯。

　　然后周朝晖敬酒，韩宝来还得帮老妈喝。李格非还要陪韩父、韩母的酒，韩宝来还得帮老妈喝。再就是主人两兄弟陪，韩宝来还得跟着老妈喝。酒桌上有规矩，你要是像李雨欣和梁晓菁始终喝柠檬茶，别人就不陪你酒，你不必敬别人的酒。除非有好事者，他喝酒，你喝饮料，他也愿意陪美女喝。李格非接下来就陪了两位，一是表示尊重，二是提高宴会气氛。那梁富生、梁武生兄弟也得陪，喝得大家面红耳赤方才散席。

　　韩父指派着儿子，喝了酒之后，说话特别有了豪气：“宝来买单。”

　　韩宝来哪敢不认账，忙说：“对，对，梁老板结帐。”

　　一会儿，小姐托上账单，韩母抓过账单，一看，随口惊叫了一声：“早餐吃了一千块？”

　　韩文正笑道：“嫂子，吃多了，还是吃少了？”

　　大家笑了起来，李雨欣差点笑岔了气，韩母原来要掏出腰包帮儿子付帐，可怜天下父母心！韩宝来也不是好东西，真抓过老妈的钱，当着大家的面数了九百块，嘿嘿笑着说：“八八折，算了，不用找了。”

　　其实，一个菜也不止八百八呀！大家又轰笑了起来，韩母没出过远门，也不知道行情，还心痛这八百八呢。可以说，这是她一个月的伙食。韩宝来这个坏家伙，为什么自己不买单？一把抓起老妈的钱买单，很多人想不明白，他难道真的差钱？其实，他是有道理的，他要是拿八百八买单，怕人家笑话，老妈买单，表示一个意思，难能可贵了！

　　酒宴过后，一排穿桃红棉袄的小姐摆上果盘，韩宝来拿出泡茶的功夫沏了几壶好茶。汤容华带着一排礼仪小姐上来了，笑容可掬地说：“这是我公司最近推出的新产品。明码实价，一口价。我今天做一个推销，麻烦各位帮我们打一打广告。女士优先。先从女士开始，这是鳄鱼包。一位女士一个鳄鱼包，今天只要八十八块。”

　　“老板娘，你真会算计，我妈还有一百块。妈，买一个。”韩宝来笑着给老妈拿了一个上好的女士包。估计手工费都不止八十八！韩妈还犹豫不决，意思我有包，又花这个冤枉钱。

　　“妈，见者有份，你看她们都有。你没有，人家不准你出这个大门的。”

　　“你这孩子，尽说瞎话，哪有强买强卖的？何况这包值钱，你当妈看不出来？我在地摊上买一个，还要一百多块呢。人家才卖八十八，你看这皮质，这做工，是好货呢。”韩妈的话，让在座的笑翻了。

　　“男士包，一位男士一个。也是八十八块一位，本人从不二价。”

　　这可是那种公文包款式，做工非常考究，拉开里面有六层，还有保密档，钱包、银行卡的修藏层，外面采用密码锁。可以背，也可以提，也可以夹着，美观大方，精致而不张扬。

　　韩宝来也不帮家父和韩叔出钱，他只出了八十八块零钞，笑着说：“你不找钱，我就不麻烦你们找钱了。”

　　接着，是女士皮鞋，男士皮鞋，还是八十八块一位。李雨欣、梁晓菁、江楚瑶拿出钱夹要数钱，汤容华拦住了她们三个人，笑着说：“三位，请先把钱收起来。我们有个合同，三位先看一下。要是可以合作的话，我们就签。”

　　于是，礼仪小姐一人花了一份合同，原来是做这款皮具的代言人。三个人签了合同，就要拍上一组镜头。当时就进客房化妆、换晚礼物、拍内景外景，以后想邀请都怕请不齐。江楚瑶是沾了光，李雨欣出场费，他们还给低了呢，梁晓菁的身价也不菲，他们给得并不高。但是韩宝来既然接单了，她们三个也无话可说了。

　　韩宝来看韩文正掏出四百块给礼仪小姐，他抓过他的钱，当即做主了：“请文房四宝，请韩叔题字啊，这四百块权当润笔费了。不贵吧？”

　　“不贵，不贵。”梁富生兄弟忙说。

　　“不行，不行，请大哥提，我哪敢在大哥面前班门弄斧？我出钱，大哥拿润笔费。”韩文正忙推让韩父，韩父哪敢题，说我钱都付了，还是韩书记题。两人互相恭维还谦虚上了。

　　韩宝来说：“还没名字呢？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们一起赚回来。韩叔署名，署名权归韩叔；老爸，你题词。全给它赚回来。你不写几个字，技痒痒地呢。”

　　“这话有道理。听宝来的。我想想。笔墨侍候我大哥。”韩文正牛尻子眼睛闪亮了起来。他陷入了沉思，背着手踱向观景台，游目聘怀，眺望大江，看潇水从浩如烟海的青山间奔腾而来，又向浩如烟海的山野中奔腾而去，不由浩气满怀。他回过神来，挤弄着鼓鼓的眼睛：“刚才说到什么来着？江大夫说什么湘君湘夫人？你看娥皇这个名字怎么样？宝来，你查一查，娥皇有没有人注册？”

　　韩宝来便打开工商注册网，查一查娥皇商标，结果早给人注册了。然后查神女，也给人注册了。韩文正说一个，韩宝来查一个，结果一个个给人捷足先登了。韩父想说什么，韩宝来朝他使了一个眼色，韩父也不是傻瓜，他说了，韩叔岂不是很尴尬，那署名权也归韩父了，韩父知道不能说。儿子果然是个乖觉儿，你当他不知道署个名？但这名，就得归韩书记署！韩文正当然知道，这名字可是代表一个商品的知名度，那是有风水的，打不响品牌，你这个名字可要负点责任的。他也是饱读诗书之辈，他说了几十个名字，结果让人抢先了，最后他想到一个很有风水的名字：“鼍龙。”

　　韩宝来一输入进去，还真没有人署名，梁氏兄弟便齐声惊叫起来：“好名号！这名字值千金。鼍龙！可是神物啊！又映射了它非凡的材质！好名，真的是好名！”

　　韩父该下笔了，他相了相字框，想想这两个字写什么体？哪一位大师曾写过这两字？在什么字贴上见过？特别是鼍字，怎么写出它龙腾的气象来？思索片刻，饱醮墨汁，借着酒气、胆气、豪气，一挥而就。真有李太白当年：“兴酣落笔撼五岳”的气魄，当时令韩文正拍手叫好，赞不绝口，自愧弗如！

　　据说，打此之后，韩父的题款在潇湘地界蹿红了起来，大有遍及三湘四水之势，还在全国书法比赛拿了不少奖。练了大半辈子字，晚年红极一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