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雨欣都吓得打退堂鼓：“我们拎着大包小包，还是算了。我们三个人不去，心茹去吧。”
其实言下之意，你去找死啊。
林心茹看韩宝来名正言顺的三个女人吓得不敢出面，忙说：“我可不是狐狸精，还是狐狸精去吧。”
韩宝来笑道：“没听明白吗？不去，就是心中有鬼。去了，就是君子坦荡荡。”
“那我还是别坦荡荡了。”林心茹四个人知道这开不得玩笑。
王学兵部长说：“我可是如实汇报了，你们不去。真的有鬼。去，都去。你们要是躲着，不老实，那更是罪加一等。你们要是避而不见，以后给逮着了，看你们怎么办？”
麦穗子拉着林心茹：“怕啥？不会骂你的，错，错在他。要是总理都接受这个结果，坏事不是变成了好事？”
李雨欣吓一跳，要是她不去，总理乱点鸳鸯谱，她哭都没用了。李雨欣牙一咬：“算了。我还是去吧。我又不是没见过总理。那天在雪灾现场，我们三个都见了总理。”
李雨欣一牵头，三个姐妹果然抱团跟着去了。
韩宝来开着一辆潇湘大酒店的凯迪拉克，跟着王部长的大奔车，直接开进了中南海。韩宝来聪明，牵着王沪宁，陪着王学兵夫妻走在最前面，王振邦夫妇引着四个美女走在最后面。
总理会客室早就有人了！韩宝来从政之人，虽然都是第一次见面但眼前之人猜都猜得出来，端坐正中间的是主席和夫人，左边一位是军委副主席方正爷爷，另一位是委员长。
韩宝来吓得脚打颤，不是说总理爷爷一个人，怎么全部在这里？他本来要给身后四大美人壮胆的，现在他自己有点缺氧了。
总理笑道：“我也不是吓唬你。你打电话不是时候，我们在一起开会，你的电话来了，我不请也说不过去了。有什么好躲躲闪闪。自家的孩子，总要见爹娘的吗？”
主席过来握手，韩宝来的手给他握住久久没有放开：“名不虚传。名不虚传。中华一千年出一个，不谬此言。”
“主席爷爷，怎么敢惊动您的大驾？”
“是我想见你。我想做的事情不敢作，你帮我做了。”主席的话让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她是演还紫薇格格的吧？她是李丫头吧？看她通身的气派，就是梁家妹子了。她是救你命的江大夫了。对吧？”
“谢谢主席的关心。”
“拿到你募捐回来的一千个亿，我当时就热泪盈眶。什么也不要说了。我代表八千万灾民，应该向你鞠一躬。”
吓得韩宝来忙半跪下来，说话舌头都打结了：“主席，你会折杀我的。”
总理话锋一转：“我们是关起门来说。功是功，过是过，该打屁股还是要打屁股。我们破个例，晚上，失一次眠，我想死你泡的茶。来，你先泡茶。姑娘们也坐啊。你们怕什么？我是他爷爷，你们当自己家里一样。不用客气。”
四个妹子哪敢过来，好在客厅大，她们就在另一头坐下。韩宝来便使出浑身解数给前辈泡茶，那是将全部灵气融入茶中，五大巨头浸润在茶香里，半天没说话，互相眼光交换，确实名不虚传，哪管它晚上失眠，让茶香遍布每个毛细血管。
“小韩，你不认识我吧？你应该叫我亲家爷爷，你是方小舟的小舅子，我是小舟的亲爷爷，这血脉姻亲该认的还是认。”
“老方，这从何说起？”总理急了。
方正一本正经地说：“小韩，你是周小蓓的哥哥吧？周小蓓的妈妈，是小韩的从业恩师，可以说没有小蓓妈妈就没有小韩今天的出道。小韩待小蓓妈妈那是跟亲妈妈一个样的。我说的对吗？”
“是，方爷爷。”韩宝来如实回答。
主席夫人说：“我听紫兰说，你对古玩很研究，这是真的吗？”
“紫兰？”韩宝来大吃一惊，“紫兰是不是扎着一个雀尾巴的大学生，她是香港中文大学饶大师的弟子？”
“难道还有两个紫兰？她见到你了。回家就跟我说了。说你们约好明天还去故宫看书法展。饶大师直夸你悟性高。紫兰还不服气呢。你抢了她的风头。”
总理颇为兴奋：“你见到饶大师了？自从国学大师季老归天之后，坊间说，自此以后，国学大师只剩下南派饶先生了。”
主席夫人便把紫兰的话学说了一遍。主席来劲了：“来，来，见识一下，让饶大师赞叹的墨宝，究竟是怎么样的？请文房四宝。”
韩宝来急了：“我哪敢在前辈面前献丑？我不知道他是国学泰斗，我就胡天海吹。结果将大师忽悠了。”
“好，忽悠好。你现在也将我们五个老头给忽悠一番。”主席兴致极高。
“我们先来，别吓坏孩子。”总理跟主席交换一个眼色，“抛砖引玉嘛。我们先来，我们都有份。”
看来五老都是书法高手，能在全国人民面前拿得出手的，一定是精品。韩宝来主动研墨，一个人名声在外做什么都有人夸，方爷爷试了一下墨色，赞不绝口：“这墨色，那是增一分太浓，减一分太淡。”
主席道；“老方先请，老方先请。”
老方本来就是书法协会常务理事，可不是乱挂牌子的。他兴致颇高，题写了一句老杜的诗：“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好！”韩宝来叫了一声好。让人听起来是发自内心的。
总理便和颜悦色地问：“好在哪里啊？
“深得许褚良精髓。胸怀天下，气势如虹。字体雄健，厚积而薄发。”
“小家伙，夸人也不是这样夸的。”方副主席意味深长地说，“其实也暗含批判。食古不化。中规中矩。不知道走出人家的窠臼。”
“不敢，不敢。”吓得韩宝来忙解释，“许褚良的字，我临摩过，少了方爷爷的万千气象。方爷爷灵秀之气，令晚辈钦佩。”
韩宝来知道不夸好他，可能就会因言获罪。果然方爷爷高兴了，说你这坏东西，就会忽悠。
主席是最后一个写，他写的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五百年。”
主席边用印，边点着韩宝来说：“没叫好，这就对了。没说好，就要给我挑问题。听说你喜欢一张口就是十个。你今天给我挑十个毛病出来，我就万事罢休。不然的话，我要敲你脑袋。”
主席的话，让现场气氛骤然紧张，韩宝来不做声，也要得罪人！他原意可能是让首长评，我只看不说总可以了吧？没想到，不说话，更惨。给主席的字挑十个毛病。
韩宝来摸着脑袋，半天才说：“主席，你还是杀了我吧？”
韩宝来的话，让长辈相对大笑了起来。主席夫人说：“小韩，你主席爷爷是欠扁型，你真给他挑，你不给他挑，他肯定会一天都不得劲。拣狠的话说，我给你加油。”
“说，不留情面，要有批龙鳞的气概。”总理也给韩宝来打气。
其他三老深知主席品性也鼓动韩宝来：“千万别留情面。往狠里说。”
韩宝来心生一计：“这样看不出，好字要上墙。往墙上一挂，自然有说道了。”
“小家伙就是会用缓兵之计。行，拿吹风机来，吹干了，挂中堂。你再给我们泡一壶茶。这么多人才一壶茶，实在不过瘾。”
韩宝来只得老老实实再泡茶，其实脑海里运转的速度真的比超级计算机还快，估计每秒一百万亿次了！
字幅真给挂到了墙上，韩宝来细细品味了一下，半真半假地说：“真有问题。”
韩宝来一语既出，连那边聊天的美女都鸦雀无声，替韩宝来捏一把汗。
“我先从整体布局来说，阳刚之气过盛，阴柔之美不足。天地之美，青阳之气上浮为天，阴浊之气下沉为地，是谓皇天后土。”
韩宝来这一说，还真是，主席的字，个个苍劲有力，力透纸背，确实缺乏阴柔之气。主席暗暗点头称是。
“其二，锋芒过猛。据我看来，字讲究藏锋，有所内敛。正如岳武穆的字，全用正锋，杀气威猛，如沙场秋点兵，个个都是虎狼之士。行军之利，于国则有凶象，恐有刀兵之患。”
韩宝来此言，惊得五老瞠目结舌，半天，主席方微微颔首点头：“嗯。缺少了一点中庸之道。我是知道的。好眼力。往下说。”
韩宝来毫无顾忌：“其三，江山两字，妙则妙矣。一为金文，一为甲骨文，形神毕具。我认为，江山二字可略作草书，意谓‘江山’之日新月异，革故鼎新。”
主席不得不竖起大拇指，四老默不作声。韩宝来之言也太大胆了吧。
“其四，代字采用瘦金体，我认为是有传承的。但二千年的帝制早就作古，应该在瘦金体上略有创意，那就独步天下了。”
“好，好，说得好！”主席拍巴掌了。总理脸色越来越难堪，评得不说入木三分，简直鸡蛋里挑骨头。
“第五个字，一个有字尽得风流，这是脱胎于米芾草书。”
“不能拍马屁。”主席嗯了一声。
“其五，‘有’字妙则妙矣，本来应该有辗转腾挪之势，可是主席担心用空间太过，竟然没用施展开来，其实一个有字，寓意藏富于民，就是占一行也是妙趣横生。”
主席暗暗点头，当时他确实考虑怕出格太过，有所收势，笑着说：“往下说。”
“其六，‘才人’两字，笔画俭省，采用小篆，可谓是匠心独运。”
“但是——”主席急着要听下文。
“但是，主席采用的是细若蚊足的正规篆体，我觉得完全可以破格，意谓不拘一格降人才。”
“有道理。往下说。”
“其七，‘出’字是行草，采用王羲之体，我很喜欢，富于变化，字形活泼，但是与上下联络不够，笔画缺乏呼应，有生生割裂之感。‘出’字，我认为要承前启后。”
主席脸色不由阴郁了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