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过之后,自有我的道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好好地陪家人过年。”虽然韩宝来口吐莲花,说得天花乱坠,但张健似乎不是从前附耳听命的张健,他的话中纯粹有挖苦之意。当年韩宝来“贬谪”穷乡僻壤,张健义无反顾跟着他干,现在韩宝来贵为国务委员,他却扳翘,反而他让人觉得,韩宝来没有他张健,你就玩不转。
“那很好啊,你代我陪陈婆婆过年,还有我爸爸妈妈过年,我在这里给你烧高香了。”韩宝来与张健是无话不说的,“你叫张培萌、曹云娜、许昕、于芬芳、沈园园一起过来搞联欢会嘛。昆哥一定会帮你撑场子的。”
“部长大人,你呢?”张健不冷不热地问。
“诚如你所言,我真确定不下来。我要是——我赌个咒,我但凡有可能不回来过年,我就给雷劈了吧。我真是无法确定我能不能回家过春节。我人是组织的,一切听组织安排。你说你比我幸福,我信。好啦,老黑,家里的事,你多操心,以后啊,以后你万一有一个三长两短,我会帮你操持家务。”
总理都捂着嘴巴笑,没有这样诅咒同学的;但张健爱听这种蠢话:“好,有你韩宝来这句话就行。你好自为之,别惦记家里。有我黑子在,你别怕家里照顾不过来。家里一切都好。你放开手脚干起来吧。我们同学,不,我们母校都看你的了。”
“昆哥在不在?我还指望昆哥呢。”韩宝来却在电话中鬼笑,如今昆哥在小香河那是定海神针。
“宝来,我是昆哥。”刘小昆是学者型的,说话就是气韵悠扬。
“昆哥真不是黑哥的小家子气,但我不生他的气,他有理由冲我撒气。昆哥,他们说你拿手术刀厉害,现在搞管理同样厉害。”
“啊,我还真是从手术当中悟到的道理,管理无大事小事,我做手术,也不讲大血管小血管,你都要照顾到。你不弄懂怎么一回事,对各个组织器官没有一个总体把握,你不能想当然乱下刀啊。你下刀就不能改的啊。可不能拿生命开玩笑,对不对?一切都要慎之又慎。”
“昆哥,给你一个市长当,你当不当?”
“兄弟,不是我当不当的事情,而是我当年发过誓,再不离开小香河。我离开小香河,再去别的地方,有违我的誓言,我当不当村支书,我都准备终老乡梓。宝来,你可要成全我这个愿望——”
“韩宝来,刘小昆哪儿也不去,你别搞鬼!”这是莫小桃气不打一处的声音,是啊,刘小昆要是任职大城市,莫小桃可能有危机感了。
莫小桃与韩宝来的关系也是乡下刷的马桶底子,越刷越臭。韩宝来只得说:“小桃姐,放心吧,我怎么可能强人所难?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没经过你们同意,我可不敢乱点将。”
“你最好识相点。惹恼了我,我可不是汝慧姐!”莫小桃的话有点碰触红线,刘小昆将电话给了陈婆婆接。
韩宝来当然要给陈婆婆、给父母,给凡是在屋子里人都要问候一声,这一串电话打下来,他发现总理已经响起了甜美的酣声,于是他挂了电话,缩进被窝做他的美梦。其实,总理装着睡熟是有玄机的,韩宝来要是偷偷溜出去,他也不会太在意。韩宝来却视李佳敏于无物,他蜷缩着身子,打算一觉睡到天光亮。韩宝来不想见李佳敏,那是违心的话;至于他为什么不去见她,因为李佳敏身边人多眼杂!
韩宝来怎么突然感觉泡进温泉当中,那温泉的水让他打了一个尿颤——不对,他猛然睁开眼,李佳敏赤着上身,雪白的上身晃荡着两个葫芦瓜,她在做上下蹲运动。
“李佳敏,你发什么神经?”韩宝来发现他已经到了一个陌生房间,他的内裤、睡衣扔在茶几上,空间的温暖开得相当高。李佳敏是如何做到的?在中南海保镖密布的总统豪华套间,她竟然将韩宝来掳走!
李佳敏一脸迷醉,眼光飘摇,冲他嘻嘻笑:“人生几何?我怎么可能虚度一个晚上?我会整夜失眠的。”
“我会被你玩死的。万一总理爷爷醒过来,我还有活路吗?”
“谁叫你那么笨,总理给你机会,暗示你可以自由活动。你却装孙子,老老实实地陪睡。哼!”
“什么?我跟总理爷爷的对话,你都听到了?你在我身上装了窃听器?还是你早早就潜伏在房间里?这不可能。我们进房间前,整个房间过筛子一般搜查了,你怎么可能潜伏在里面?”
“我附在你身上了啊,我们合体了,你不知道?”李佳敏咬着嘴唇,很浪地看着心上人。
韩宝来突然打了一个寒颤,要是李佳敏做出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十个韩宝来都性命难保,他紧张兮兮地问:“总理爷爷——你没怎么惊动他老人家吧?”
“放心吧。上了年岁的人,陪你疯了一整天,你都疲于奔命,他难道还能醒转过来?你尽管使出你的十八般武艺来,然后我们放你回去。”
“我们!——还有谁啊?”
“你怎么那么笨呢?把你从总统套间神不知鬼不觉弄出来,我一人之力当然不行,我们意气相投,组织了一个精诚团结的团队当然不在话下了。”
“你是主谋?”韩宝来想生气也没办法生气,她李佳敏就是这种江湖习气,再说,李佳敏为了他,可以说是玩命的主。当年,她就飞身给他挡子弹,才逃脱了阮武艺的屠杀。再说了,他毕竟是未满三十的热血青年,三十如狼,他当然喜欢鏖战一场。卓依婷是韩宝来的苦主,两人没有秘密可言,但爱新觉罗?贝儿不一样,这还是第二次交锋。爱新觉罗?贝儿确实不是凡品,有着满清格格的娇贵,蒙族女人的豪爽,汉族女子的淑静,她是第三个进来,并没有像卓依婷一进来给欲望烧昏了头,她穿着睡衣进来,迈着舞蹈演员的轻灵步伐,眼睛里却放射出眼镜王蛇一般邪恶的仇视。
韩宝来给卓依婷收拾了一番,她撤了下去。
“我知道,你恨我。好吧,你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吧。”韩宝来有点怕她来一个图穷匕现,求生的本能,谁都有。爱新觉罗?贝儿为夫家报仇,完全有可能大开杀戒,不知道李佳敏有没有暗中保护。
爱新觉罗?贝儿步步紧逼过来,她眼光定定地锁定他,睡衣半开,那是一种裹胸比一字肩和吊带更加的暴露,一套非常时尚的裹胸搭配丁裤。若隐若现的白棉纱睡衣,尽显成熟好身材,脚上穿着一双亮黄色花边白棉袜,可以称得上是复仇小女神。
韩宝来有几分怯意,他哪敢跟她对视。韩宝来躲开她犀利的目光是完全正确的,当年王爷喜欢养猎鹰,特别是海冬青,海冬青可以说是猎鹰中的王者。据说主人就要熬鹰。整夜跟鹰对视,结果鹰给主人的目光彻底征服,以后主人一个眼神,它都会飞来效命,最难熬的就是海冬青,有时要熬上两三宿,是常有之事。估计爱新觉罗?贝儿就想用祖先的智慧征服这头野性难驯的“海冬青”。韩宝来感觉这眼神不对,他也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好啊,你用这种眼神来熬我,那我倒要斗一斗你。
爱新觉罗?贝儿突然感觉对方的目光电力十足,她有一些气血不宁。要是对韩宝来没有一点爱,纯粹是报仇,可能她扑上来就拼命了。她抱定主意,这辈子要靠这家伙活下去,当然要勾住这家伙的魂,像爷爷驯的海冬青,一个眼神就让它乖乖地扑向猎物。
韩宝来的目光中有一丝游移的东西磁吸着她,她极力想捕捉到这东西,这是一种极诡秘的东西,让你深深吸引,无法自拔。
韩宝来没有用催眠术,这是连蛇能驯服得了的两情相悦。这目光中释放的是情愫,让你处在情意绵绵之中,荷尔蒙分秘加速,你不由春情萌动。
韩宝来桃花眼不失时机地收了回来,只是定定地盯着她那穿着花边白棉袜的脚发呆。爱新觉罗?贝儿的脚非常的漂亮,脚趾的长度和上翘程度,趾锋的弧度,趾甲的形状,脚弓的曲线,脚跟的圆润程度,脚踝的跟腱架构……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符合审美观点。正在发呆的时候,一双脚型很不错的棉袜脚踩到了韩宝来的大腿上。
“今晚,你是跟她们合谋,对吧?”
“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是想弄死你,她们舍不得。”爱新觉罗?贝儿面若冰霜,目露凶光,话语中陡现杀机,“我知道卓依婷也想弄死你。只是她怕弄死你,我们就活不成了。”
“那就对了。如果你连报仇的念头都没有,那就不正常了。”韩宝来拢着被褥,半坐在枕头上,平心静气地说,“看你站在什么角度上,你如果站在,我害死你老公,你全家,当然我俩是不共戴天的。如果你站在老百姓的立场上,我铲除了——”
“你别说了!”爱新觉罗?贝儿突然凶霸霸地说,看来这句话刺激了她,她突然失去了理智,冲他叫嚣起来。韩宝来看她陡现母狼的怪戾,他推测肯定有护犊子之情在里面,可能韩宝来害死了她的孩子!
爱新觉罗?贝儿扑上来猛掐住韩宝来:“我要为我儿子阿敏报仇,是你害死了他!阿敏那时候还在睡觉,竟然无缘无故给烧死了!他惹谁了?你们要这样残害他!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你开什么国际玩笑?大火是顾恺放的。顾恺怎么可能不抱儿子出来?你这是血口喷人——”韩宝来推开她的双手,这个女人疯了,还真锁死他的喉管子,完全是拼命架势,有手指抠紧他喉管子,让他有窒息感。
“阿敏——阿敏——从此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音容渺茫了,那一面竟然是最后的永别了——”
“那只有一种推测,你儿子根本不是顾恺的亲生儿子,世界上不可能有如此禽兽不如的父亲。”
爱新觉罗?贝儿哭丧着脸,点头承认了韩宝来的大胆推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