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似乎天亮得特别早,云海散尽,天晶日丽,山谷欢腾起来了。哇,山头飘着红旗、打着横幅,人声喧哗,有的唱着:“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嘹亮……”
歌声此声彼伏,在山谷音回荡,像是山涛和鸣。阳明山登山道上早就人满为患,不过秩序井然,每一列队伍前面的横幅上写着:“韩宝来同志,您好!潇湘市人民想念您,需要您!”朴素的话语表达了富裕人民对韩宝来的思念之情,这是发自于老百姓内心的心声,不需要任何人组织,他们听到这个震惊的消息,自发组织上山。韩宝来出家,全潇湘市的老百姓是不会答应的。
大清早,就有几十万群众齐聚万寿寺前的广场,他们集体呼号:“韩宝来同志,我们来接您回家!”
“韩宝来同志,春节愉快!”
喊声震动大庙,震动山谷,胜过塔顶的洪钟。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群如怒涛般涌来,山头山岭俱是人流,有的还敲锣打鼓,“咚咚锵,咚咚锵,咚咚锵……”很像当年搞群众运动,数百万群众涌上山头,好在阳明山的山山岭岭容得下千千万万的民众。
与此同时,望佛台的观景台、万佛寺广场、歇马庵、白云观前都有露天大型演唱会,歌声在山岭间回荡。看来万寿寺捅了马蜂窝了,知客虽然算得上有道高僧,站在藏经楼上往山底下看,山头山岭全是黑压压的人头,他再也扛不住这个气场。
人多容易出事,山坡上引发了一场山林大火,好在人多势众。从这里可以看得出潇湘市的消防演练抓得好,再加上庙里的设施齐全。他们将人马分成了三批,一批专业人士用消防器材灭火,一大批群众砍掉附近的树,断了火的源头,烧完一块,再无法过界燃烧,另一批从别处搜集山上的消防器材。此时,下了一阵奇怪的雷阵雨,这场火灾有惊无险地给扑灭了,要是蔓延开来,那可不得了,这是一个国家级森林公园,上万亩原始森林要毁于火灾。还有百万群众的生命安全,一下子怎么撤得下山?
这场虚惊,让某些僧侣沉不住气了。听说是闭关修炼,肯定在闭关洞。紫兰拜香的时候,值勤僧暗中给了她一张纸条,纸条要上写着:“闭关之期本三载,尘缘未了终未了。真神还在真君洞,如今凭君自逍遥。”
“什么意思?”木沙、李佳敏看着这四句偈语,有点莫名其妙。
紫兰解说道:“我估计此处有一个真君洞,韩宝来与老方丈一定在闭关洞闭关修炼。我们赶紧去闭关洞把他找到。否则,不是所谓的闭关三天,而是三年!”
“不是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众人有点愤愤不平。
紫兰管不了那么多,她心神已乱,从偈语来看,分明是哄骗韩宝来闭关三年!三年之后,他肯定大彻大悟了,即使不遁入空门,也成了闲云野鹤了。梁晓菁还是有主心骨:“现在不是绝望的时候,我们要千方百计找到真君洞,并且打开真君洞。”
“我们用导航搜索一下试试。”李雨欣马上用她的手机,下载阳明山景区的APP,可是她们过细地翻看了一遍又一遍,也没见到真君洞!
李佳敏是火爆脾气:“我抓几个和尚来,逼他们说出真面洞。不说,我废了他!”
“不行。”梁晓菁现在是定海神针,“不能莽撞。你知道吗?他们要是把韩宝来藏起来,或者转移一个山洞,我们就是搜上三年五载也搜不到。你要强逼,可能恰得其反,一是知道真君洞的高僧少之又少,二是知道真君洞的高僧,怎么可能受人胁迫呢?”
“哪怎么办?”人群都看着梁晓菁,梁晓菁嘣出一个字:“逼。苦苦相逼。”
梁晓菁然后跟李佳敏耳语,李佳敏欣然领命。她是这方面的高手。
上午十点的时候,山上的人群已经达到了高峰,千山万壑都是人头撺动,歌声飘扬。知客独自走进了方丈室,原来方丈室就有暗室,他在佛前拜了三拜,然后燃起一炷香。接着按动机关,佛往后移了一米左右,现出一个暗室,暗室像幽深的水井,顺着梯子下去,然后有暗道,往暗道往里走,有一天然石窍,形成一个幽闭的山洞。两人盘腿背着石壁而坐、趺坐如佛,,两手自然垂膝,手掌置膝部朝上,如莲花花蕾半开开合——
李佳敏悄然无声地跟着知客,知客竟然毫无知觉。当知客拜见方丈的时候,李佳敏再不管那么多,背起韩宝来就往洞外跑。洞外面的杜芊芊、江楚瑶守在外面,他们用针灸的方式,让韩宝来恢复了知觉。闭关有如洞中石乳,几亿年才长那么几尺。韩宝来清醒过来,那是神清智爽,有如浴火重生。
韩宝来是中午十二点走出了佛堂,紫兰一见韩宝来,那是花容失色搂住他号淘大哭,哭得韩宝来差不多肝肠寸断,捏着她的粉脸,还是那样鬼笑:“我不是出家,我是学本领,完成我的课题,明白吗?”
“什么课题?”
“长命百岁。我的课题,那就是让人类长命百岁。你说这是不是一项伟大的工程?”韩宝来神采飞扬,根本不是出家人的庄严肃穆。
“周小蓓,你搞什么名堂?是不是你乱散布消息?”韩宝来一眼看到了正在录拍的周小蓓一伙,他劈头盖脸便问责她。
周小蓓可不是吓大的,冲她破口大骂:“神经病!你以为你是大神,你头脑一发热,跑到山上参禅,本来是大正月,搞得大家都跑到山上求你回心转意。你以为你很厉害是不是?”
韩宝来原以为是她们几个闹翻天,还说“大家”,这“大家”究竟是多少人?他听到外面叫喊“韩宝来”的声音震憾山谷,他叫了一声糟了,匆匆走出佛殿,哇,千山万壑,人比树木多!真的是“人海茫茫”。
韩名浚正在大庙前唱他的一首摇滚歌曲《齐天》,韩宝来冲他叫:“停!停!停!”韩宝来露面了,顿时人群静止了下来,现场乐队戛然而止。
韩宝来知道,他要是不当场说清楚,可能又是一场政治风波。他拿过麦克风,酝酿了一下感情,然后深情款款地说:“谢谢大家!谢谢大家在大正月里,不走亲戚,不串门,跑到山上来见我。我告诉大家,我很好!勿需担心!”
人群发出怒涛般的呐喊声:“韩宝来,我们爱你——”
韩宝来激情澎湃地回应群众:“乡亲们,我也很想念你们。韩宝来时时刻刻挂念你们!今年初一,我回乡了,我没有回家过年,跑到寺庙参禅,想必你们一定感到很意外。我现在就告诉你们事情的真相。随着乡亲们的生活改善了,老百姓的健康成了一个至关重要的课题。啊,现在大家挣一个几十万,问题不大,但有句话说,钱是身外之外,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钱挣得再多,也要有命去花啊。于是,拜佛烧香的人多了,但是拜佛烧香能长寿吗,能保佑你无灾无厄吗?大师告诉我:不能。拜佛只求一个心安。但我要给全国人民一个长生不老,长命百岁的美好愿望。我现在做一个大课题,全国平均寿命要达到一百岁。你们说,好不好?”
“好!”这一声好,不仅说出了一百万群众的共同心声,也说出了人类四五千来的夙愿。
“多少帝王想长生不老,想寻找仙方,四海寻找灵丹妙药,可是没有一个成功。有的甚至吃了所谓的灵丹妙药,一命呜呼。遍查历史,帝王的寿命还不如一个山野村夫。我亲眼看到了小香河村八九十岁的老爷爷还能犁田,老奶奶还能做针线活,这让我看到了人类增寿的希望。我深信人类的寿命不该就那么七八十年,还大有潜力可挖。我要像我的老师袁隆平搞杂交水稻一样,给老百姓增寿找到‘灵丹妙药’。”
“长生不老,与天同寿,那是梦想;长命百岁,并不是神话。有人说,能活百岁,又能有几?我一向自命不凡,可谓得天独厚,老天爷给我很多资质,也给了我很多运气和机遇。我是无比珍惜生命,俗语说,蝼蚁尚且偷生。我也想在这个世上再活五百年。我要做的长寿这个课题,首先要从环境上做起,危害生命最大的因素,应该是恶劣的环境污染,中央任命我为环境部长,正好切合我的课题,我最近干得很有劲头,过年前就紧锣密鼓地抓各地的生态系统建设,如今颇有成效,全国的空气质量、水质都有了根本性的好转。今年,我将狠抓三项指标的落实,一是食品安全,二是安全生产,力争无安全事故,降低非正常死亡。三是狠抓全民医疗的落实。但这些不足以长寿,我要研究生命的规律,找到延缓细胞衰老的良方。我暂时要做的,一是组织科研人员从遗传基因去做答案;二是从五千年文化当中找长寿奥秘。我从道家文化中了解到,一位叫彭祖的老道足足活了七百岁。啊,一个人要是能活七百岁,那真是神仙了。对吧?大家都对和尚师父很敬重,其中最敬重的一个原因,他们常年吃素,按道理来说,身体缺乏营养成分,怎么也能长寿?有的高僧能活一百多岁。我找到其中一个重要原因。他们常年打坐,甚至闭关修炼,这可能是一个长生的法子。当年达摩祖师就在洞内闭关修炼,竟然能长年累月在洞中打坐,原来有一种龟息大法,我想解开龟息大法之谜,那就亲自来体验一下龟息大法的修炼之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