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宝来给彩琼妈揭了老底,气得双眼火星直冒,要不是看在她是长辈的份上,凭什么吐露他的秘密,真想冲她发火。
韩母难以置信,但隐隐感觉这话不是空穴来风,于是从厨房里走出来,神色慌张地问:“宝来,你倒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每次你一个人回家,我都问你,你总是说她到北京学习去了。你今天倒要当着杨叔叔、杨阿姨的面,把话给我说清楚。”
韩宝来倒冷静下来了,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意思是不要把小中华惊醒。韩宝来拉妈坐下来,耐着性子说:“结婚也结了,闹不和也是真的。说实话吧,就是两地分居。”
彩琼妈想说什么,看韩宝来瞪了她一眼,她低下头,不敢再添油加醋了。韩母倒是给韩宝来的话吓得战战兢兢:“唉呀,我的小祖宗,你不会让着她一点?她一个牡丹花一样的姑娘,使一点小性子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你看她妈前妈后的,怎么会有二心呢?再说——”
韩母觉得这话不便向彩琼说出口,意思是是不是因为你跟杨彩琼的不齿关系给她知道了。
韩宝来闷声不响地喝了一杯,韩母说:“弟妹,宝来的情况你也是知道。他们年轻人糊涂,我们可不能糊涂。这事能瞒过则瞒过吧?”
“什么?你们韩家不承认?”彩琼妈听话听音,当然听出了韩母的话外之音,意思要打掉她女儿肚子里的孩子,她岂是省油的灯。
韩母历来怯于彩琼妈的气场,她可是当年公路局的一枝花,忙把话说开了:“弟妹,我这不也是为彩琼好。彩琼刚当上县长,要是糊里糊涂腆起一个大肚皮,怎么当下去?我看还是——”
这是面临一个极大的难题,这可不是开玩笑的,韩母说得也在理,你听彩琼妈说:“这话你说的,你韩家不要,我杨家要。我想好了,到时候,我去给彩琼顶班,她在家养孩子。”
韩宝来吓了一跳,虽然彩琼还很嫩,但年岁不饶人,还是与彩琼有巨大差距的。杨为民说:“不瞒你们说,为了这事,我和彩琼妈也伤尽了脑筋,也做了她很多工作,做不通。她是拼却什么也不要,她也要这个孩子。现在唯一的办法,怎么既保全宝来、彩琼的名声,又能名正言顺地养下这个孩子。你们做父母的为了孩子,我们做父母的也全是为了孩子。”
“彩琼有不有男朋友?”韩母试探着问。
“她怀着别的男人的孩子嫁出去,还不是家庭悲剧?还不如跟宝来暗地里做夫妻。”彩琼妈肯定与杨为民反复权衡过的利益得失,这已经是不可能让步的。
韩母单纯地以为要是小蓓知道,小蓓可能再也不会跟儿子和好如初了。她看着儿子,这孩子怎么做下如此荒唐的事情呢?其实还有更荒唐的,她只是不知道罢了!
杨为民说:“宝来,你出国容易,你陪阿姨悄悄去韩国做一个美白。听说,那边做出的美女,几乎能返老还童。你算上日期,再过几个月,彩琼显怀了,那时瞒不过去了。由你阿姨替她上班,彩琼暗中帮她谋划,估计也能瞒天过海。你看呢?”
韩宝来吓了一大跳:“我出国的权限不是省里审批,现在由国务院审批。我出不了国,我出钱吧。”
“宝来,不瞒你说,我和我阿姨出过国;出了国,那是一句外语也不会说。人家把我们卖了,我们还要帮他数钱。你在国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所谓国务院审批,不过是一个幌子。你随时都有出国办事的可能。你陪阿姨去韩国做,不是钱的事,而是安排妥当,让人放心。虽不说你阿姨花容月貌,但还是有很多人打她主意的。要是给——”杨为民对韩宝来的底细摸得比他父母清楚。
“你胡说什么了?宝来给一个明白话,这事能不能办行。”杨阿姨可不是省油的灯,她说话一向是咄咄逼人。
“我不便亲自出面,我托朋友办。”韩宝来在韩国也有许多彼此关照的关系户,如现代企业董事长李承业先生、总执行董事长李鸿博先生,乐喜金星集团董事长朴在秀先生,SK集团董事长崔永浩先生,首尔市长郑世煊先生、夫人金秀炫,大宇总裁金泰旭先生,三星总裁尹相河先生,易初联华的采购商朴海莹女士、其父朴炯直先生等等。特别是朴海莹与小香河有大宗生意往来。
“朋友?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隔肚皮。我怎么放得心下?你连这点都不愿意做?”彩琼妈有点怒形于色,意思我已经很宽容了!
韩宝来猛然想到李佳敏:“阿姨,我想起一个很放心的人,她曾经为我挡子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请她照顾你。你总可以放心了吧?她是韩国人,熟悉那里的一切。出了事,我负责。”
“为你挡子弹的,是不是那个传说中的李佳敏?”杨为民应该通过多种途径了解了韩宝来的行踪,知道他的底细。
“嗯。是她。我托付她的事情,她一定办得尽善尽美。”
“你看着办吧。那这事就这么定了。”杨为民对韩宝来熟视良久,总算答应了下来,“彩琼显怀了,你打算怎么安置呢?”
韩宝来说:“近则可以去小香河,远则可以去北京。我在北京,跟朋友在房山区长阳镇一个叫长阳半岛的地方搞了一个世贸广场,我还有一个健身俱乐部,她可以去健身俱乐部走走。想管事也行。能办出国护照的话,还可以去金三角的独山子特区。如果她的身份还在工作当中,估计办出国护照难,验关绝对验不了的。”
“孩子,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韩父生怕韩宝来是一个贪官,他听说了有一个苏州的贪官查处他在全国有一百多处房地产,光在北京就有三十多处。
韩宝来忙说:“爸,这是欧美商贸团在北京的投资,我是中间人,当然可以让她在里面住下来。这是正当生意,正大光明的。包括独山子特区,我是那儿的特区行政长官,一个人住在那里又有什么关系?刚才杨叔说,我出国方便,就是因为我随时随地要跟外商打交道,我跟许多港澳台日韩欧美的客商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国家招商引资,与他们做生意,我可以做牵线人。仅此而已。”
“对啊,咱宝来不是贪官。再说宝来,以前是副市长,又没管事,能贪什么?”彩琼妈似乎比韩父韩母更懂宝来。
韩父义正辞严地说:“我今天替你捏一把汗,一些事浮出水面,让人惊心、肉麻。我和你妈本来是对你很放心,现在看来,你还有很多事情瞒着我们。我说一句狠话:你要是贪污受贿,我跟你断绝父子关系。你不要姓韩。我从小跟你说过,我们韩家是忠良之后,不能败坏我韩家的门风!”
“爸,我要是贪污国家一分钱,我发一个毒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爸,我不但没贪污国家的钱,我是把赚回来的钱,为咱地方上搞工程。远的不说,就拿修小香河到五里牌段的山区公路改造工程,国家才批了三个亿,就是购置机械设备都不够,一台盾构机,千数万美金,一次购置了两台。一共四十公里的路段,爸,你说你知道搞公路预算的,你就估算一下,四十公里的山区公路建成一级公路,其中有十公里长隧道,你说要多少钱?不说这些钱全是我垫付,但起码是我运作来的。”韩宝来向父亲说了实话。
杨为民说:“老韩,宝来没有金刚钻,他也不会揽那瓷器活。他现在是总理门生,没有那本事,年纪轻轻能当市长?今晚的市电视新闻联播报道,宝来正式接任市长。虽说这任市长不好干,接的是一个烂摊子,但到宝来手中,那就能起死回生。”
韩父还是不放心,这话说到这份上,他干脆把话说开了:“你看你做的什么事?彩琼是你的下属,你怎么能做出这种荒唐的事情来?你对得起小蓓?对得起栽培你的视你如己出的周校长、张书记?”
杨为民帮韩宝来说:“老韩,其实这事就瞒着你一个。不是宝来对不起张玉屏书记,是张玉屏书记对不起宝来。”
韩宝来朝他使眼色,韩宝来说:“爸,你知道政治是很复杂的,其实,我跟小蓓是一桩政治婚姻,感情倒在其次。现在不是我不要她,是她要不要我的事情。唉,不是一句两句说得清楚的,反正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爸,你什么也别管,儿子向你保证,不做贪官污吏,要做就做一个正大光明的好官,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要是留下骂名,你再处分我。”
韩宝来的话掷地有声,韩父就是要听到儿子庄严的承诺,他才放得心下。韩父脑筋还是转不过弯来:“你跟彩琼这事,你又怎么解释?”
韩宝来摸着脑袋,晃晃悠悠说:“一时糊涂。可能是有一个情结吧。当年,我真没做那事,真的只是掀起看了一眼,可是杨叔硬是不依不饶,我那天也不知怎么鬼上身了,就糊里糊涂把生米煮成熟饭了。我在这里向杨叔叔、杨阿姨正式道个歉,也向彩琼说声对不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