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张家涛是南河镇另一个司机,一路上,张家涛也是尽说余家云的坏话。我说:
“老张,看来你跟余家云关系不合哦。”
“当然不合,他也是仗着这个余镇长是他堂哥,不把人放在眼里。”
“这么说来,余镇长是他堂哥,亲吗?”
“还可以吧。”
一听说余得清是余家云的堂哥,我心里也是一紧。我也应该想到,越是小地方,人事关系越是复杂。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司机,也跟镇长有关系。
余得清还试图拉笼与我的关系,站在他那一边,一起跟书记吴晓军做对。但是我也清楚,书记毕竟是一把手,也是得罪不起的。我当然不肯得罪一把手,要得罪也是得罪余得清啊。张家涛说:
“你可能不知道余镇长是他堂哥吧。”
“不清楚。”
张家涛不说话了。我也清楚,这些个司机也是比较聪明的,领导不说话时,他们是不会说话的,因为你给领导开车,对领导的事也知道得多一些。这样一来,领导对你有可能不放心哦,在这种情况下,最重要的是要做到守口如瓶。
当天看了金山村,我也是很晚才回来。回来以后,刚好也是吃饭时间,在饭堂里,镇长余得清叫住了我:
“小李,你很了不起啊。”
“什么意思啊?”
“你是半点我的面子也不给啊。”
“不好意思,之前真不知道这个余家云是你的人。”
“你不知道?”
“不知道。”
“可是我听说,你听说是我的堂弟以后,打得更狠了。”
余得清也是冷笑的眼神,我也不想再说什么了。看来,这背后余家云肯定是说了坏话的。添油加醋的成分在其中,我有些生气。但是也没有必要解释,这时,余家云也端了一碗饭过来了。我说:
“老余,过来吧,我问你,你当时有说你是余镇长的弟弟了吗?”
“我说了的,你说打得就是余得清的弟弟。”
“我操。”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了。这个余家云也十分过分,脸上还露出得意的笑容,牙掉了两颗,看起来这个笑样子有些丑陋呢。如果这小子低调一些,我也不会那么过分的,我当时生气了,把他的饭碗夺了过来,一盆子饭菜全部扣在余家云脸上,那些菜汁立刻淋了他一头。
我也哈哈大笑。
然后,我又一记老拳,打在他脸上,这小子倒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晚上吃饭的同事们,也在饭堂里看热闹,大家也是议论纷纷:
“这个李亮好厉害哦,一天打了两次人。”
“这个余家云也是该打。”
“这小子该打,不是东西。”
“看来,李镇长来头不小哇。”
“当然,罗部长亲自送过来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一个单位,这种八卦的说法也是最多的。我李亮其实也是一个普通人,不过,比普通人要任性一些。看到我打人,余得清也很不高兴,说:
“还说你给我面子,你这当着我的面打我弟弟。”
“打了就打了,你说不给你面子,就不给你面子吧。”
“行啊,李亮,你记住,你只是一个副镇长,你小命还在我手里捏着呢,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行吧,我等着。”
本来我也不想得罪余得清,毕竟,人家是二把手,我虽然说是班子成员,但也只是一个副镇长,这职位也太低了哇。但眼前这种情况,我也忍不下这口气啊,我李亮的个性本来也是十分任性的。我最喜欢的一首哥也《很任性》呢,又怎么会把一个小小的镇长放在眼里呢。
有时也觉得蛮好笑的,这些基层干部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一个小小的镇长还以为自己多牛逼呢,表示以后要报复我。
我十分平静地在饭堂里吃了饭,由于我刚才跟镇长发生了冲突,我发现大家对我是敬而远之。看来,他们这一套,我还是不太习惯啊。不过,我不在乎。
吃过饭以后,书记吴晓军打电话过来:
“小李,过来我这里。”
“好。”
我去到吴晓军宿舍里,这里的条件比我那里要好一些,吴晓军据说也在这里干了七年了,七年没有挪窝,也算是仕途混得不行的人。吴晓军也清楚,他年纪大了,升不上去就升不上去吧。吴晓军问我“
“会下棋吗?”
“什么棋?”
“当然是象棋。”
“会一点。”
“来,陪我下一盘。”
“好。”
没想到吴晓军喜欢下象棋,不像有些领导,喜欢打麻将什么的。无论如何,这个棋也算是智力运动了,喜欢棋的领导也算是有一个高雅一点的爱好呢,打牌赌钱什么的,显得也太低端了。
两局棋完了,吴晓军说:
“小李,你这不是会下一点,你是相当厉害啊。”
“还行吧。”
“你的水平估计在这里也是前三。”
“还有比你更厉害的?”
“还有一个比我更厉害,是文化站的老谭。”
“是吗?”
“有机会,你们可以战一下。”
“好,好。”
我也是第一次跟吴晓军下棋,我的想法是这样,你如果隐藏实力,也会让人家瞧不起你。在生活中,我最烦的就是那种装孙子的人,你如果装孙子装久了,人家会真以为你是孙子呢,与其这样,不如任性一些。
?率性而为,这才是我李亮的风格呢。
当然,我也清楚,下棋并不是主要目的,吴晓军把我叫过来,肯定是有其他重要的事情来呢,我清楚地知道,吴晓军肯定知道我打了余家云的事呢。吴晓军笑了:
“小李,你这个性真是太有意思了,真是让人羡慕哇。”
“怎么回事?”
“听说你打了余得清的弟弟?”
“是有这回事。”
“为什么啊?”
我打了余家云,领导肯定也知道原因的,当时我打人时也没有避任何人,都是在公开的场合里打的哦。我李亮是一个任性的家伙,当然要表现的任性一些哦。
但这一次吴晓军又问起来了,我当然又得再说一遍了,我说:
“这小子我叫他开车送我下村,他居然跟我要烟。你说过分不过分。”
“他是有这个习惯。”
“这么说来,你也是知道的?”
“知道,但是不好说的。”
“他有编制吗?”
“没有。”
“炒了他吧。”
“不太好吧。”
“为什么?”
“一是因为他是余得清的堂弟,二是他当时也是部队退伍的,也要安排工作,就安排在这里。”
没想到这小子还是当过兵的,让人有些不敢相信。吴晓军说他当兵的时候也是当过特种兵,功夫如何如何厉害,我说:
“少听他吹牛,真有这么厉害?”
“是的,以前有过一个农民来闹事,还是他打跑的。”
“他也只敢打农民。”
我也瞧不起这种人,不敢对强势的一方下手,只敢对弱者下手。你在镇政府工作,打农民算什么本事,农民当然怕你喽。而且,什么特种兵不特种兵的,我也从来没有放在眼里,打的就你特种兵,你牛我比你更牛。吴晓军说:
“听说今天在饭堂里你也当着余得清的面打了他?”
“是。”
“半点面子不给余镇长?”
“不给。”
“哈哈,干得漂亮。”
本来,余镇长还试图拉笼我,让我站队的。结果发生了这么一件小事,等于把我推到吴晓军这一面了。在这里工作,你想做一个自由派,不站队看来是不可能了,也只有站在吴晓军这一边吧。那就站吧,反正我也不在乎任何人。
你如果顺从我的意思,我当然可以听你的你如果在我面前装,我当然要好好训一下你呢。我说:
“老吴,把余家云炒了吧。”
“他是余得清的弟弟,不太好吧。”
“你怕得罪他吗?”
“他也挺厉害的。”
“放心,以后有我撑你呢。”
“太好了。”
“同意炒余家云吗?”
“开会商议吧。”
一件小事,本来是一句话的事,吴晓军还要开班子会来讨论,说什么民主集中制,集体领导,我也是无语了。看来,这个吴晓军还真是一个弱主啊,难怪余得清当一个镇长也敢跟他对着干呢。
我想,这其中也有他自身的原因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