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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九话 出逃

皇家书院三两事 柚斯基 4121 2024-11-16 11:48

  腹腔一阵又一阵的隐痛接踵而至,不给我丝毫喘息的机会。我感到浑身都在发热,可是我反而更冷。喉咙里干干的,好想喝水,真怀念以前秋水每天都给我呈上热腾腾的银耳莲子粥,可现在的我,又在哪里。

  “她好像很冷。她浑身都在发抖,嘴唇怎么这么白。”这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现在没有隐蔽地方熬药,所以只能外敷草药外加针灸辅佐治疗。我是有把握治好的,只是她要受一些苦了,而且我们的时间并不多,你知道的。”这是一个少年的声音,带着他一贯的慵懒腔调,却沉着冷静。

  “你心疼她了?”她少女的声音变了一个强调,夹杂着鲜明的醋意。

  “秋儿,你又开始无理取闹了……”少年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无奈的情绪。

  “喂,姓苏的,我也一直很关心她的好不好,哪有无理取闹,你说啊,我哪有无理取闹……”少女的声音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并不安分的沉默……

  意识终于渐渐清晰开来,我感到睫毛上沾满了汗水。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却又有些拘谨地睁开眼,然而眼前的景象却着实让我吃了一惊。只见一身夜溟教黑衣的苏幕焉坐在床边,将慕容秋揽在怀中,两人正在深情地拥吻……我忽而忘记了该作何反应,只是呆呆地躺在床上,发出了一个音节:“呃……”

  床边的两人像是触了火一般,着实吓了一遭,慕容秋迅速从苏幕焉的怀里站出来,有些赧然地对着我没好气地道:“喂你……你醒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真是……”

  诶?我怎么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醒?还要在梦里事先跟你打个招呼不成?只是,如果我没有记错,在此之前我不是已经被你杀死过一次了吗?现在站在我面前的这个女孩是谁?难道不是先前那个一剑捅过来的慕容秋了?

  我挣扎着要坐起来,可稍稍一动,腹部那儿的剧痛就让我全身一阵痉挛。

  “你先别乱动,”苏幕焉伸手将我按下去,把被褥替我盖好,“伤口尚未愈合,你这么一乱动,怕又是要被你给挣开了……”我迷茫的眼神看了看苏幕焉,又看了看他身旁那个神色倔强的慕容秋,思绪依旧停留在放在被我无意中捕捉到的画面中……他和她?这,我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居然有这么一层关系。

  “你们夜溟教不是要杀我的么?”我平静无波道。

  “这……”苏幕焉稍作迟疑,继而温和地笑了笑,“此事说来话长,不过阿樱放心,我与秋儿都是可以托付的人,教主以为你死了,所以我们把你藏了起来。”话说至此,在一旁面色冷清许久的慕容秋终是环起了胳膊,颇为俏皮与得意地望着我。

  我环顾着四周,这是个暗无天日的房间,尽是靠近门边儿有一个方形小窗户,被纸糊了起来,看不见外头。

  “我现在在哪儿?”

  “还在宫里。”苏幕焉耐心道,“你昏迷了两天,这伤虽不致命,但却有些严重,所以这些日子都必须暗自藏在宫中,掩人耳目。等到你伤口好了些,可以下地走动了,我们就要动身启程了?”

  “启程?去哪儿?”我诧异道,完全不知道苏幕焉到底有什么计划,他和慕容秋既然杀了我为什么又要救我。

  “当然是出宫。至于宫外具体是谁接应,现在还不知道。……不论如何,我们都会护你周全的,你大可放心。”苏幕焉说着回头与慕容秋交换了眼神,慕容秋心领神会地走到我的身旁,收起之前不屑的神色,颇为认真道:“虽然我真懒得称呼你‘陛下’,不过既然保护你是咱们的任务,那么我慕容秋也不会马虎半分的,这点你倒是完全没什么好担心的。”

  我完全迷糊了。这两人不是南宫韶和安插在清河书院的奸细么?为什么又要背着南宫韶和保护我?

  望着我一脸茫然的神色,半响不语,慕容秋以为我不领情,她嘁了一声,退到苏幕焉身边,百无聊赖地吹着自己额前的发丝。

  苏幕焉笑着说:“秋儿说得对,养伤的时候保持一个好心情抵过好几帖良药。这伤口的位置是我事先就交代与秋儿的,伤在这儿,避开了要害的脏器,也就要安全得多。她也是对着稻草人对着穴位图练了许多遍,才在那日找准了机会把剑送下去……你自然是要受些苦,可教主当初把这任务丢下来,若不是秋儿及时接了下来,假若是被溟使这样的人给一剑戳进去,可就不光是疼得厉害了,那一准是正中要害。可昨儿个那一剑来得逼真,教主没有怀疑什么,我们才有机会把你救出来。”

  原来他们正是用这个法子把我给救了下来。只是如今这般,国破山河在,活下来不过是背负一个亡国之君的罪名,又有什么意思呢?

  就在这时,房门吱拉一声被人推了开来。我躺在床上远远地望着门口,只见一个身着普通小太监宫服的人走了进来,帽檐压得极低,瞧不见脸色,迎着光亮只见到手里端着的托盘上放着的食物冒着腾腾的热气。那人疾步走近,把帽子摘下,放在一边的圆木桌上,一张脸面秀逸无比,我这才瞧出来人正是高寺。他平日里穿着大总管的衣服,我这还是头一回瞧见他穿的如此不引人注目。

  “我把晌午的饭菜送来了,你们俩就先去歇着吧,今儿个我来伺候她吃……”高寺说着无意向我这边望过来,这才发觉我早已醒了,他稍稍一愣,继而如释重负地一笑,“主子,你醒了?”

  我尚未答话,话头已被慕容秋接了去,她嬉笑道:“阿寺,你倒也知道咱们的辛劳啊!不过你也不瞧瞧,这是本小姐在伺候呢,自然给你家主子养的面色红润的,否则啊,你还不得骂死我?是吧幕焉?”

  苏幕焉但笑不语,只是宠溺地望着慕容秋。

  “秋大小姐,我哪儿敢骂您呐!”高寺把托盘在圆桌上放下,笑嘻嘻地准备继续跟慕容秋舌战下去,忽而瞥见我有些诧异的目光,他瞬间收敛了起来,只是淡然道,“不跟慕容小姐斗嘴了,再耽搁下去,这粥都凉了。”说着端起瓷碗就坐了过来。

  眼前的这三个我曾经以为并无交集的人,此刻看来,却是这般的熟识。很显然,他们之间彼此很熟,而且有着一层我并不清楚的联系。可转而一想他们的身份,却又莫名地奇怪了,一个是御医,一个是御前总管,一个是将军的女儿,怎会熟识?

  慕容秋小心翼翼地扶着我坐起来,我也没有理由跟她计较什么,只是无力地靠着床栏,吃着高寺一口一口递到嘴边儿的流性食物。几口热粥下肚,失落已久的胃里顿时一片暖意融融。不一会儿蟠桃进来报了时辰,慕容秋一听便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扯着苏幕焉懒散的袖子,两人一快一慢地出了门儿。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待两人离开,我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高寺,“你能不能把事情的始末跟我讲清楚了?”

  高寺看了一眼蟠桃,将空碗放回托盘,对我微微一笑道:“我哪里知道那两位主子的打算?只不过两位主子见我平日里打点事物顺手,也就把我给换过来照看陛下您,所以陛下不必多心了。”

  高寺两句话便把我的问话推出去老远,我也就不好再开口询问。

  这几日一直呆在这间隐蔽的屋子里,虽说不见阳光心里总是不舒坦,但好在有高寺和蟠桃照顾着,有种跟乾禧宫里一样的熟悉感。然而腹部的伤口在春暖花开的日子果然是有些容易染病,把我久日未犯的肺病又给召唤了出来,起初只是口干喉痒,再往后便是咳嗽不止。这回咳嗽比当初更加痛苦几分。当初只是干咳不已,这会子身上有伤,一咳嗽便牵动着伤口疼得死去活来。我也尽量忍着,因为苏幕焉说止疼的药不能再加剂量了,会伤身子的。每次忍着疼就会憋得脸色惨白,汗流浃背,慕容秋急得直跺脚,有时候甚至破口大骂,全然没了大家闺秀的范儿,而苏幕焉只得皱着眉头细细地在脑中搜刮着系统知识为我疗伤。

  只是我在这里,是再也没有见到冯尚兮,魏如玠以及孔夏他们。高寺打听到云麾将军回府疗伤,这阵子都不能下地;冯氏一族那日仗着准备充分,已经在军队的掩护下撤离皇宫;至于魏如玠,高寺坦然他也不知道他的去向。

  现在的大邺宫,一切都听从了冀南王的吩咐,所有的御卫军通通换血,戒备更加森严,即便是阳光明媚的日子也有种暗无天日的感觉。冀南王对外声称女皇帝抱恙,早朝继续,一切朝中事务都由他冀南王代为打理。迫于他的强权、武力攻占,朝堂上下无人吭声,朝中要职也通通换为夜溟教的骨干。听说在宫变后的第二天,南宫韶和便假传圣旨,实行削藩政策,所有亲王一律罢黜,贬为庶民,不从者斩。于是一个黑色系的崭新的朝廷,迅速展开了他的羽翼,蓄势待发。

  距离苏幕焉他们口中计划的日子,终于越来越近了,而我的伤,也在苏幕焉等人的悉心照料下,一天天好转起来。

  景和二年二月二十一,是事先计划好出宫的日子。出宫的通道以及一切早已由苏幕焉他们打理好,我所要做的,只不过是坐在马车里,在他们的掩护下,暂时逃离这个早就不属于我的地方。然而真到这一日,长安城连绵的阴雨竟丝毫不知收敛。由于夜溟教夜间守卫森严,而白日里自有很多人活动,故而清晨拂晓变成了我逃离的最佳时机。

  在一个空荡无人的巷陌中,我在高寺的搀扶下,登上了一辆在宫中极为常见的宫车。苏幕焉与慕容秋带着满满的憔悴,站在路边为我送行。滂沱的大雨噼里啪啦地砸在苏幕焉手中的那把油纸伞上,溅起无数细小的水花,密密麻麻竟如同我心头的涟漪。

  “你们不走么?”我细声道。

  “我们现在还是夜溟教的人。”苏幕焉一脸轻松地答着,仿佛这一切,都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如今住在乾禧宫里的那个少年,也只不过是个没有丝毫杀伤力的孩子。

  “可是……”我犹豫了,以南宫韶和的聪明才智,万一苏幕焉与慕容秋二人帮我的事情败露了,那么他们的下场将是不堪设想,难道他们就不害怕?难道身为女子的慕容秋也一点儿都不害怕?

  辘辘的车轮沿着湿漉漉的石板缓缓滚动起来,我望着他们二人的身影渐渐远去,望着他们紧紧相扣的十指,于是心中的疑问,便渐渐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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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樱能够顺利出逃么?明日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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