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刚吃完饭,没想到洛心就来了,王婶忙得给洛心盛了一碗水面皮子,让他垫吧一下,自己又钻进了灶房。
桃儿默默的洗着手里的碗,耳朵却是朝着那门口处,不放过任何声音。
“你盯一直盯着我做什么?”洛心放下了碗道。
“就是感觉很不一样……”
洛心笑了笑,又端起碗吃了起来。
“下午就随我一起回去吧,我叫了马车来。”
“嗯,你先带桃儿回去,我晚点就过去,”见到洛心不自觉想到了那都要病死了依旧嘚瑟的很的男人。
“怎么?还要去那苏府做工?”洛心眉头紧皱,忙道。
见洛心如此紧张,果儿有些迟疑的避开了那目光,“不是,就是去取一些东西。”
“我在这等你,快去快回。”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果儿只得点了点头。
为了能多争取些时间,果儿也只得顶着大太阳去了那苏府。还没进清苑呢,就在院门外遇上了苏竹。
“哟,好久不见啊!”
苏竹微垂着头见了她神色恭敬的很,让果儿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一点打趣的心思也没有了。
“你家主子呢?”
“回……在书房”苏竹应声道。
果儿也不和他计较了,快步就往书房去了。
到了书房门口就瞧见了那一室狼藉,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他的毒又发作了?快步冲到门口时正好撞上了从里面出来的人。
苏澈垂眸见怀里的人身体猛地一颤,闪电般的后撤了几步,直退到了屋里。果儿愣愣的怔住了,“你没事?”平日里巴不得占她便宜的人,今个是怎么了?
苏澈瞪着眼眸盯了她一会,这才掩盖住了脸上那从未有过的慌乱。也不答话,快步就想走开。果儿眼疾手快的把人拉了回来,“你有病啊?我问你话呢”
苏澈抬手就想挣脱开来,可果儿也不是吃素的,至少是有那僵持一会的功力的。
“放开”弱弱的语调,没了往日的生气,好似蔫了的花儿。
果儿拉过那手顺手就搭上了那脉,越把越奇怪,没什么事啊,今个这是怎么了?
苏澈趁机抽回了手,迈脚就想逃离。果儿快步堵到了他面前,“车哥哥,你今个犯什么神经?真是该吃药了!”
苏澈避开了那目光,磨身掉了个方向继续往前走。
望着那有些萧瑟的背影,果儿只觉得心里涩涩的,有些说不清的意味,闷得厉害。想直接掉头回去,可是脚下却迈不动了,有些愤恼的又撵了上去。
从日在梢头一直到日落西山,跟着那男人一直在园子里兜圈子。那男人明明就是在刻意避开她,她就搞不懂了,昨天不是还求着她治病吗,今个怎地就反差如此之大呢!
王婶家里,洛心等了一下午也没把果儿等回来。想要起身去找,王婶把人给劝下了,“洛先生啊,你不用担心,果儿去了大宅子有公子呢,不会出事的。看着天色也不早了,你就先回书院去吧,等明个果儿回来了我让村里赶车的把她和桃儿给送过去。”
王婶这么说了,洛心也只好点头应下了,转身往外面的马车去。桃儿追着到了院边,可终究没勇气喊住那身影。王婶看在眼里,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苏府后山上,果儿终究还是追上了那个故意躲她的男人。
苏澈见来人想要起身继续躲,可又有些迟疑,就在犹豫间人已经到了跟前。
果儿插着腰缓了缓气道,“你是脑子进水了,坏掉了吧?好要不要命了?你可别忘了,我们可是有约在先的,我把你治好,你就把卖身契还我!”
苏澈耷拉着眼眸从袖中掏出了那张纸抬手递到了她面前,搞的果儿一阵语噎。有些不相信的接到了手里,定睛一看,正是当初那张,白纸黑字一清二楚。
果儿一时间脑袋有些短路,心底里却没那么欢欣。原本就是冲着这张纸来的,可如今为什么开心不起来呢!
“你可以走了,”一直沉默的人终于淡淡的开了口,仔细听时会察觉到那有些发颤的调子。
果儿提了提神,笑靥如花,“无论如何我不能失信于人,既然你的承诺兑现了,那我的同样不会白允。”见坐着的人没有任何反应,接着又道,“等我治好了你,自然就会离开了,不过,在我治好你之前,就算你赶我,我也不会给你机会!这是我的行医原则!”说完转身就下了山。
夕阳下,暖红的光晕环绕在那渐渐远去的身影,慢慢的,人影开始变得虚幻了,最后消失在了视野里。
冷冷的眸光里参杂了太多的无奈和痛苦,只得任着那悲伤在霞光中蔓延,扩成一道看不到边际的**。
果儿下了山后并没有回王婶家,直接去了药院。她感觉那男人已经有了些自暴自弃的意味了。她就搞不懂了,不都说了能治好他吗。这是赤裸裸的不相信我的实力啊!
药院一屋子正忙碌着,管事的见果儿来了还以为主子的身体有了什么问题,忙上前询问。
果儿只说来看看,配些药。管事的一听立马领会,忙吩咐着一众人等全出了去。
捏起了那案台上正切着的药材,又巡视了一番,大多的药对他身上的毒都是有一定压制作用的。现在想来,这府里愿意收村民们采回来的药材也是有缘由的,并不是为了行善随便找的由头。
掏出了那天苏澈给她的解药,果儿就开始按着自己的想法慢慢实验了,种类上是不会有什么错的,关键是每一份的剂量,那将直接决定解药的疗效。
不知不觉中,府里的灯火已是通明。望着那片片光亮,山上的人终是迈着沉重的步子下了山。
苏澈一踏进后园,苏竹立马端着晚饭迎了上来,什么也没说,就那么默默的摆在了凉亭的石桌上。
苏竹想要汇报一下果儿的情况,可是见苏澈那失失落落的样子,还是没能开的了口。
主仆俩二十多年的默契终归是有的,谁也没有做生,只听着那花丛中虫儿欢快的嘶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