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章 血葫芦,魏嬷嬷的绝望
“哦,是么?那魏嬷嬷不免要失望了。”
司空雨鸢眼中扬起漫漫雾色,呼吸之间扬起淡淡笑意。握住嬷嬷手腕的力道猝然加重,令魏嬷嬷面色大变,明媚黯然失色。
紧接着,一道寒光而过,皮肉之间瞬间滴落殷殷血珠,地面上登时潮湿一片。
“你,你!……”
猝不及防的皮开肉绽令魏嬷嬷疼痛满溢,浑身到下颤栗不止。她忍痛看向仍旧死死握着她手的青鸾,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然而就在此时,一道血红又斥入她的眼眸,令她目瞪口呆。
司空青鸾看着瞠目结舌的魏嬷嬷,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而后将自己被割破的手腕径自抬起,放到了魏嬷嬷那受伤的手臂上。
顿时,汩汩而下的小注鲜血落到了魏嬷嬷的手臂上。紧接着,殷红迅速融合到了一处。
“啊,好烫……”
融合在一处的血液急剧升温,熨烫了伤口。魏嬷嬷哪里受过这般的苦楚,顿时哀叫连连。司空青鸾钳制住她想要挣脱的身子,而后将她的手臂捉住,推到司空夫人眼皮子底下。
“姨母,您看如何?”
南宫御注视着司空夫人的表情,语气之中虽带着征询,但对于答案却已经是稳操胜券。
司空夫人并未说话,而后拿出方帕将魏嬷嬷手臂上的血迹擦拭干净,紧接着,便让开身子,示意那南宫御自己去看。
南宫御看了一眼,微微蹙着的眉头舒展开来,笑声渐渐从口中溢出。
“嬷嬷,这份证据,应该能令您满意了对不对?”
说罢,便示意一旁的侍从将她搀扶到椅子上,紧握着她的肩膀,以防她做出什么激动之举。
“你,你说什么?”
魏嬷嬷气喘吁吁地问道,视线则投向自己那血迹尤干的手臂,面色猝然凝结。
“血葫芦的标记,乃后天药粉制成,所以自然有法子予以隐匿。然而世世代代的繁衍生息令那药粉逐渐渗出骨肉血液之中,以至于到后来,不再用那药粉,也可以呈现出葫芦的形状。
然而,也正是因此,无论那标记隐匿得多么深不可测,只要与同一血脉之人的血液相融合,就再难将其踪迹所隐瞒。所以,真相还是会浮出水面。”
司空雨鸢微微一笑,将身子缓缓弯下,然后与魏嬷嬷直面相对,几个字呼之欲出:
“您说我,该如何称呼您呢,姑姑。”
“你,你说什么!”
魏嬷嬷错愕不迭,失声道,一腔身躯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
只见那手臂上,一只暗红色的血葫芦引人注目,一切已经昭然若揭。
“鸾儿,不许乱叫,成何体统。”
司空夫人轻斥道,眼中带着淡淡的嗔怪,望向为魏嬷嬷的目光却显得冷漠而疏离。
“为何不能如此叫?说起来,以当时那穷书生的身份,就算是入驻司空家也是入赘,孕育的子孙也是姓司空的。更何况他辜负鸾儿四姑奶奶在先,又令姑姑她自小为奴为婢,如此的人渣,自然不能随他的姓氏。
那既然不随他,那便是随司空家了。敢问娘亲,鸾儿唤她姑姑有何不妥?”
司空青鸾反驳道,字字句句皆是说给身后的司空夫人听,但视线却无时无刻不再魏嬷嬷脸上停留,眼眸之中暗芒乍现。
“你,你究竟想怎样?你们究竟想如何……”
魏嬷嬷被几声“姑姑”叫得毛骨悚然,身子剧烈地挣扎着,却根本逃脱不得侍从的压制。
“我们想如何?自然是召回血亲,共享孺慕。如此要求,自然是天经地义吧。”
南宫御将司空青鸾拉起来,而后送到自己的身后,轻轻一笑,眼波撩然。
“你,你们……”
魏嬷嬷此刻只觉得脑中乱哄哄的,想说的话漂浮在眼前,下一刻便会消失殆尽。所以张了半天嘴,却也是结舌。
“怎么,本公子说得不对吗?还是这天经地义之事,无法得到嬷嬷的共鸣?”
南宫御说道,声色仍旧温和如水,只可惜凉人心扉。
“老身是绝对不会做背主之事的,你们若想以此要挟,且要挟去好了!”
就在这时,一声低笑随之而起。与此同时,伴随着哭腔的咆哮径自炸开,令四周空气又陷入凝滞。
魏嬷嬷额间青筋暴起,吼叫声几乎冲破喉咙,声色之中很快就喑哑不堪。
殊不知话音刚落,就引来一阵嗤笑,音色低沉,令魏嬷嬷心头一颤,呼吸都不由屏住。
“背主?嬷嬷这话真是好笑。看来先皇后一家之于您的影响可真是大,竟然让您的奴性如此之深。敢问您称的那主子是谁?是谦王爷吗?若是论起来,他应应该唤您一声姨母呢。”
南宫御笑了一阵之后,便将口中话语缓缓而出。每字每句,皆如利刃,直指魏嬷嬷,令她的一颗心千疮百孔,痛到麻木。
“况且,若是论礼仪道义,您的母亲先嫁为人妇,您的出身理应名正言顺。可是先皇后的母家却是强取豪夺,生生断送了这一切。每每想起,连本公子都要替嬷嬷抱一声不平。
说起来,先皇后所拥有的一切,皆应属于嬷嬷才对。而那谦王,或者是那皇上,都该是你的生身骨肉才是。听说您此番在南府受了不少气,若您本该拥有的一切没有失去,何至于会有如此的下场。”
“呵呵,呵呵……”
魏嬷嬷自胸腔之中满溢出丝丝笑意,容色惨淡,声音之中带着浓浓的颓然之气:
“那又如何?你还能帮老身改变这些不成?”
“为何不能呢?难道嬷嬷不想改变吗?”
南宫御笑道,神色深不见底,寒光凛冽。
魏嬷嬷听到他的话,不禁一怔,而后眸子中就漾起浓浓的血红,令她整张脸都几近扭曲: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你当真以为老身是三岁孩子,可以任你予取予求?想要利用老身对谦王府不利,你休想!”
魏嬷嬷情绪激动不已,指着南宫御,便肆意叫喊,哪怕喉咙充血也在所不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