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就似一个沼泽,你越是挣扎就陷的越深,直到再也无力挣脱。
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让我更加的明白了这个道理,这景宫之中好像有一张无形的网,网住了这里面的所有人。
虽然很多事情我都还没有想明白,但我已经不想去探究,我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或许当初我假装失忆,假意的入宫都错了。
真相永远让人难以接受……
本来的计划因为遇到了那个妇人而变得更加的容易,又或者她根本就知道我的目的,但这些我都不想去管了。
我微微叹息,转首凝了一眼睡在床上的女子,那张精致的令人熟悉的容颜。
没错,那就是我自己的容颜。
我在怜儿的饭菜里下了失心丸,她现在整个人都神智混乱,昏迷不醒,而我则易容成了怜儿的样子,本来那妇人只给了我一张人皮面具,但我却又向她要了一张,一切都为了我最后的金蝉脱壳之计。
而今夜是怜儿和圣长老碰面的日子,这段时间下来的观察,我已经差不多了解了她们之间见面的规律。
穿上了夜行衣,我往怜儿和圣长老碰面的地方而去。
我到那里的时候,圣长老已经在那里了。
“怜儿,事情怎么样了?”她一见我来,就问我道。
我清了清嗓子,道:“宫歌珞他……”这变声丸果然好用,服用以后,声音竟然听不出有什么差别,难怪当初我会被宫歌珞骗的团团转。
“他怎么了?”我话还没有説完,她就焦急的问道。
我假装迟疑了一会,才犹豫的开口,“主子,怜儿不知道该不该説?”曾无意之中听到过她们谈话,才不至于把称谓搞错。
“有什么话就直説,怜儿这不像你的风格。”她眉头一敛,沉声道。
“他好像爱上那个女子了。”我轻声説着,不时的观察着她的神情。
这样説,只不过是让她乱了心智,有利于我计划的实施,什么样的人最不会注意身边的人,要不就是爱恋中的人,要不就是恨意满腔的人。
闻言,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眉宇之间满是不可置信,嘴里喃喃的説道:“为什么,为什么,她明明长着一张和我一样的脸,为什么他会爱上她,为什么当初我这么求他他都不屑看我一眼,为什么?”
她果然如我预料的一般,神情激动。
“主子,你没事吧?”我上前柔声安慰。
她收敛了心神,转首凝向了我,哀伤的问道:“怜儿,你説为什么?”
原来她和宫歌珞之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但就因为这样,她就要报复吗?
颜姝莞,她明明贵为一国之妃,竟为了爱一个人,恨一个人,宁愿用死来掩盖身份。化身为圣长老,难道真的只为了报复当初的不爱之仇吗?
这个和我长的万分相似的女子到底再想些什么?
“主子,是他没有眼光。所以请主子以大局为重。”我顿了一下,见她情绪稍稍稳定之后才道:“她虽然中了我们施下的迷惑,理应忘记一切,甚至主子种下的情之幻蛊的幻像也会忘记,但不知道怎么的,这段时间,她好像又记起些那些幻像的片段了,所以好像很想去探究和宫歌珞之间的关系。”
“怎么会?中了迷惑的人又怎么会记起以前的东西,怜儿你真的没忘记每天给她施下迷香和下催神咒吗?”她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而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这样我才可以顺便试探下她是否知道情之幻蛊的解法。
虽然我知道脑中盘桓的那些都是幻像,但还是每每让我夜不安寝。所以我必须快些解除这个蛊。
我颔首道:“我每天都有下,所以我才觉得奇怪。是不是主子当初在施情之幻蛊的时候出了什么错,难道情之幻蛊真的解不了吗?”
“下蛊的时候,我可以肯定没有出错,但情之幻蛊是一种古老的蛊术,其效力我也不是很清楚,虽然师傅曾説过古书上有记载解蛊的方法,但师傅没告诉我是哪本古书。”她的话让我瞬间失望。
连她也不知道怎么解,看来现在知道的只有宫歌珞了,但我却不想向他低头。
我掩下心中的失望,正色道:“既然如此,我们该加快步伐了,不能让她坏了我们的事。”
她沉思了会,点头道:“你説的也对,不过我们现在一切的计划都让她在实施,而且时机也没有成熟,该如何加快步伐?”
我附到她耳边低声的耳语了几句,她微微错愕,随即又颔首道:“一切就按你説的办吧。”
我心中一喜,知道她已经上钩,一切都按着我的计划在进行。
“主子,她还説想见你和丞相一面,説是有事相告,在百里坡那里见面。”我想了下,又加了一句,“她説是一件很重要的事,要亲自告诉你们,所以请你们务必赴约。”
“好,你回去告诉她,我们一定到。”她丝毫没怀疑我的话,爽快的答应道。
我朝她微微欠身,谦和有礼,“那属下先告退了。”
她一挥手,幽幽的轻语,“回去吧。”
她应该也有易容,但眼底那抹淡淡的哀愁却是骗不了人的。她听到我的消息时,心里一定很不痛快。人都説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看她这么恨宫歌珞,那当初她一定很爱他。
但按宫楼飒的年龄算,她就算15岁生他,今年也有7岁了,而宫歌珞不过1岁,他们相差有6岁之多,她怎么会爱上一个比她小6岁的男子,她是少女的时候,宫歌珞不是还是个孩子,这好像哪里又有些不对劲?
我凝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去,不管他们之间如何都和我没关系,我只要我的计划能实施就行。
等我离去以后,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过眼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