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众弟兄齐齐点头毅继续说道:“后面的追兵距离咱们约十分钟的路程,老吴刚才的报告提醒了我,我们现在的速度的确快多了只需再前行半小时,就能争取到十五至二十分钟的时间。”
“不行啊!这么多伤员搬下车,半小时都不够啊!敌人追兵可是足足有一个师!”马新野无比担忧。
张本初嘴角露出丝阴冷的笑容:“别担心有个办法,大家靠拢点儿,这样史玉柱马上回到后面车头去,只需……”
众弟兄听完齐声喝彩,史玉柱精神大振,再次从门边爬上车顶长风扎紧腰带,紧随而上赶往前方车头,其他各位在杜律明和张大彪的命令下,飞快地行动起来。
十一点十八,列车发出尖厉的刹车声,逐渐减缓了速度到一分钟彻底停稳,杨宇率领麾下四百余官兵率先跳下火车分散警戒,两千余完好无损的弟兄立即将各车厢里的伤员快速抬下道边一片忙碌,吓得不远处在地里干活的乡亲们全都停下观望。
尾部车头与车厢连接处车司在大个子史玉柱声色俱厉的恐吓下,手忙脚乱地将车厢连接处弄开,整列列车微微动了一下,火车头终于彻底与车厢分离了。
史玉柱拽住司机的领,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提上驾驶室,副官小四和两名弟兄往烧得通红的炉门里疯狂铲煤,史玉柱用枪顶住浑身发抖的司机脑袋:“开车!”
“是是是……”浑身发抖的司机像小鸡琢米似的断断续续的说道。
黑乎乎的火车头冒着浓烟,“锵”开动,不一会儿越开越快,司机终于吓得大声喊了起来,史玉柱对后面不停铲煤的弟兄大叫一声,抱着司机跳出车头,在路边草地上连打几个滚儿才停下,小四两人和早已吓坏的锅炉工也跳了下来,爬起来一起跑向史玉柱。
史玉柱擦去脸上磕破的血迹,掏出一大洋塞进司机兜里,再掏出一把塞进浑身发抖的锅炉工手上:“两位老哥,实在对不住了!你们快回家,要是怕受此次事件连累,就赶紧领着家里人逃到江南,只要到了南昌找到那儿的医院,把帮助咱们张本初所部的事情说出来,你们全家后半辈子就不用愁了!时间有限,兄弟我得逃命,对不住了,两位老哥,对不住了……”
史玉柱说完转身就跑,副官和警卫员跟随其后猛追,魂飞魄散的司机和和锅炉工面面相觑,大喊一声抓住装满大洋的衣袋,拔腿向北狂奔。
两人逃出三百余米,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回头一看,长长的列车也轰隆隆启动,向南方加速开去,撤离火车的三千余名革命军队伍排着蜿蜒的队伍,开向东北方向。
司机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完了!肯定要撞车了!姑且不说前面这列火车如何,单单后面火车头开去的方向就会出大问题……一路追在后面的列车里装的可是几千直鲁军官兵啊……完了,不死上一半也差不多了……”
锅炉工喘着粗气,傻傻地问道:“齐哥,那刚才开向南边的七八节车呢?”
“也完了,看样子一直开到浦口都停不下来……***革命军,这一手可够狠毒的,傻二,咱们快跑吧!快跑回家带着全家人出去避祸,得跑快点儿,否则来不及了……”
十一点二十一分,全速追赶的列车越过张八岭车站,飞速向南,司机突然看到前方一公里外轰隆隆飞驰而来的火车头,吓得尖叫起来,手足无措地转了两个圈,想要急刹车,最终绝望地嚎叫着跳出车头逃生去了,两个留在车头监视司机的直鲁军官早已经吓傻了,看到越来越大的火车头扑面而来,狂叫着仰起脑袋迎接死亡。
“轰”的一声巨响惊天动地,由南向北飞驰的火车头被撞得高高飞起,在空中翻了个跟斗,变形的车头重重砸下,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随即燃起熊熊大火。
由北向南疾驰的满载列车巨撞之下,高高抛起,腾空数米,一头砸向右侧道沟,摩擦出片片红光,其后的十七节车厢尽数翻下铁轨路面,发出一阵阵巨大的回响……
车顶上,成百上千的直鲁军官兵连同机枪一起被高高抛向九天,绝望的叫喊声在连续的剧烈碰撞声中微不可闻,散架的车厢和变形的铁皮,挤压出股股血水和脑浆,一根根散开的角铁,一块块尖利的铁皮,将一个个身躯劈成两段……
下午一点五十五分,轰然南下的列车连续撞毁两道横置型障碍物,在军一个营官兵猛烈的射击中,摇摇晃晃出尖锐的金属扭曲声,速度不减,飞快越过车站,向南面十四公里的州站冲去。
挡不住火车前进的军急报州之后,营长亲自带队向南追击,痛打落水狗的好事谁都不愿放过,何况是歼灭享誉全国的革命军的NO1的张本初虎贲军。
十二点二十分,失控的列车根本不理会前方岔道口各种灯光信号和机枪的劝阻,在铁路岔道口剧烈颠簸几下,向右直冲三道,终于在强大的惯性和巨大扭力的作用下倾覆。
脱轨的沉重车头猛然横摔出去,压塌二号站台十余米坚实的混泥土,再次高高弹起翻滚一圈仍然去势不止,后面的一节节车厢相互碰撞,出惊天动地的撞击声,一片片火花在数十米长的变形车厢之间激射而出,脱轨的车厢分离带着疾风左右飞撞。
翻滚的火车头锅炉迸裂,燃起熊熊大火,蒸汽与烈焰混合散出冲天的黑白浓烟,前冲数十米的车头在震人心魄的金属噪音和摩擦声中终于停下,后方的车厢仍在倾覆翻滚,响声不绝,整个车站北口乌烟瘴气,一片狼藉,两旁和前后数百米内近万名严阵以待的军被震得双耳轰鸣,脸色白,待所有声音停下才反应过来,齐声呐喊着冲了上去,可是方圆百米的残迹中,哪儿有半个革命军的身影?
几乎在同一时,来安城一个营的守军突然遭到身穿与自己相同服装的七百余名官兵的猛烈袭击,守军团长看到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袭击者来势汹汹,火力异常强大气顿失自知不敌,连忙领着麾下一个连自行向北逃命,冲出三公里多才停下来。
团长想了想不对,策马登高处望没有城墙守护的来安县城,下山后沉思片刻,突然下令全体向西南方向的三官镇疾驰,那里有他为防止张本初残部从铁路逃散而分出堵截的一个营兵力,与提前赶至沙河镇堵截列车的那个营一样,都属于驻守来安城的部队。
此时的守卫团长无比懊悔,后悔自己立功心切,竟然将兵力分散出去堵截,让狡猾的张本初残部偷袭得手白白地损失了两个连,下定决心尽快赶赴沙河,用电话急报州军部,以最快迅速追击向东而去的张本初残部。
击破来安的张本初部以无坚韧的毅力疾行十八公里,到达东南方向的武集镇已是下午三点二十分,全体官兵非常疲惫乎无法移动脚步。
气喘吁吁的张本初下令全体开进镇息,从一户户百姓家里搜刮到一切可以充饥的食物补充体力,再给每家扔下一个大洋,也没有精力多做解释了。
只有张大彪地精锐显示出无以伦比地耐力和持续战斗力。三百弟兄中仍有两百三十余人保持旺盛地精力。饱餐过后强行征集了镇中仅有地四十余匹劣马两个特种小队赶赴东南面地水口镇警戒州方向。以及前往程桥和大英两镇侦察。
此地距离江岸直线距离只三十二公里。但是走起来最近地道路也有四十一公里。而这四十一公里却是无比地艰辛。在张本初和众弟兄眼里比之前地所有道路都艰险百倍。因为六和驻扎着军地一个师口驻扎着孙传芳地王牌第三军。三千余名精疲力竭已是强弩之末地弟兄通过这四十一公里是何等地艰难。
八百九十七名伤兵弟兄由于一路颠簸失血过多。已经陆续死去一百二十一人来安城东地吴家湾将七十四名弟兄地尸体放进路边一条深沟之中匆匆埋葬。到了武集镇吃完饭又草草埋葬四十七人。铲土掩盖尸体地弟兄们完全麻木。只知道机械地铲起一堆堆泥土。洒向早已冰冷地战友遗体上。最后由副司令兼任第一师师长的杜律明和两名师部参谋深深敲下一根刻上特殊记号地木桩。没有跪拜、没有任何地祭奠仪式。
剩下地六百七十六名伤病员中。两百余名弟兄倔强地站了起来。他们拒绝任何弟兄再来搀扶自己。他们在所有弟兄没吃饱饭地时候。往枪支里装满弹背在身上。结伴朝着特种大队弟兄消失地南方前进。
张本初扔下饭碗。连忙赶上去请求弟兄们留步稍后一起走。少了左臂地三旅三团团副刘彦苍笑着说:师座请放心。咱们是笨鸟先飞。一句话就让张本初、苏元龙、马新野和薛岳等人双眼红。急忙调来杨宇的一旅弟兄全程陪同率先出。苏元龙和薛岳二话没说。立即加入弟兄们地行列。让两百余受伤弟兄感动得语不成声。
警卫团的八百余弟兄抬起包括他们一营长张小虎在内地一百七十四副担架。背起一个个无法行走地弟兄。在张文鹏二旅和胡建博教导大队六百余将士地护送下再次启程。负责押后地王梓泽的三旅的弟兄走出镇不远。听到身后地动静回头张望。现数百名乡亲涌到村口遥望目送。这些善良淳朴地乡亲非常害怕也非常好奇。看到饿狼似地地官兵冲进自己家里要吃地要喝地。不管给什么都收下。最后扔下块大洋一句解释地话也没有转身就走。全都坐在屋外地屋檐底下或者大树下休息进食。
这些官兵很饿很疲惫,双目赤红且极为狰狞,却没有一个人赖在乡亲们家里不走,人动乡亲们一根毫毛,这种极度反常的现象百年不遇,因此吊起了乡亲们的好奇心。
下午三点四十分,敌军终于彻底弄清张本初残部的大致行军方向,徐州一个师的军飞速向东起追击;浦口第三军独立旅六千官兵飞速北上,抢占北面的交通要道口岔河镇;六和的一个师守军分出一个旅,火速北上,占领钱家庄至北面十三公里的汪庄一线,东北方天长守敌一个团向西南方向进*;被冲破的来安一个团的守敌两个营集结完毕,被责令将功赎罪负起追击任务。
然而,一直到太阳下山,各部开进到预定位置,全都没有现张本初残部的影死守在规定地点的军各部犹豫了,由于三个方向的围堵部队都没有无线电台,郑州和浦口两个军部的命令无法及时下达,除浦口和六安两部敌军通信畅通之外,其他各路不约而同地停止了前进。
张本初所部的夜战能力以及强悍的战斗力的确可怕,数月来沸沸扬扬的传闻足以令无数军官兵心惊胆战,至今仍然不知道张本初残部的幸存数字到底是八千还是一万?于是,军也犯了一个与直鲁联军相同的错误,错以为张本初连续逃命早已不堪重负定是在大军围堵之下,躲在某个山脚或者湖泊周边人迹罕至之地喘息,只需围而困之,次日定能剿灭。
张本初残部确实是藏起来了,藏在独山南麓的龙王庙一线,这一带方圆两三公里野草灌木高大茂盛王庙东南的小湖泊四周草木幽深,非常适合于潜伏,此地距离长江只有二十一公里,比下午更接近逃生之处,虽然强敌越来越近,危险成倍增大黑夜的佑护让张本初和他的弟兄们安心不少,此时,黑夜对他们来说是那么的亲切而又宝贵。
张大彪的特种大队分成六个组,潜出四面侦察,看到南面强敌仍在不停地调动之中东面的汪庄一线敌军哨位连接不断,巡逻队不时交叉走动毫无定式,张本初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命令下属继续蛰伏,好好地喘口气。
深夜十一点人的部署于停止,东南两面的敌军防线清晰而稳定,每两个小时换岗一次的规律,被潜伏到敌军眼皮底下的特种精英了解清楚,百米一个的岗哨看似密集,其实破绽已现,只需悄然拿下位于姜家渡下游相邻的两个岗哨,即能让全军六千余弟兄在一个半小时之内通过小木桥,渡过河,沿着河一路东行三公里折而向南直插南面的马岔河,就能更有把握到达长江北岸。
张本初叫来凤道,在如此性命攸关之时张本初别无选择,他只能把深藏身边的最后一张王牌打出,否则毫无把握甚至功败垂成。
陈真非常平静,半蹲在密的草丛中,凝视着河对岸的两个岗哨,用心倾听张本初的详细解释:“司令,我们不能再等了,天一亮只有死路条,因此不得不孤注一掷。大家都看向小木桥头的那个岗哨,南北百米内各有一个岗哨相连,北面岗哨与另一个之间隔着个河湾,估计会有个暗哨,南面这个哨所周边看似宽阔没有潜伏之地,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我建议老张小组解决北面岗哨,小柳的小组解决南面岗哨,十二名弟兄已是我部最强的高手了,你们自己分组吧,我让老李带两个狙击小组上来,隔河监视以防万一,如果暴吧了行踪,敌人枪声响起,也好支援你们及时回撤。
现在是一点二十分右,敌两点换岗,必须在两点半之前解决南北岗哨,随即解决桥头这个岗哨,我们才能悄悄过桥,一路向东疾行走出敌军的包围圈。”陈真点点头:“让小柳、老张、杨宇、周立波和老楚分成一组吧,他们相处时久,配合默契,你让小东和卫队的其他四人跟我走就行了,卫队的弟兄整天和我待在一起,熟悉一下情况。”
“好!各位有何异议……那就定下了。”张本初低声说道。
草根十分感谢书友18815547、186006116、0514、tcy1、197718450uelang055、161578869和喜欢穿越mht000mq、jtksyb、长相知,杂学说、丞甫童鞋的打赏与鲜花,今天最愉快的事情就是能够看见您的鲜花了.祝贺jtksyb、长相知、石之山、喜欢穿越四位书友成为本书的舵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