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张破虏挠了挠长发整齐的脑袋。若有所思:“敌人来势汹汹,按照此前的计划,咱们的三个师是否先退让一步?。
张本初苦笑着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退是要退的,但不管怎么样不能退出邓州,总司令刚刚通电全国表彰我第五军团拿下邓州,威*西北军在豫南的战略要地南阳。要是我们不经大战就自行撤出邓州,对军心民心影响之大实在难以估量。此时正值我军全线被动,我们这边再传噩耗,这仗就没法打下去了!”
张破虏非常惊讶,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不是说当前各个战线均维持着均势吗?出什么状况了?”
张本初耐心地解释道:“说自然是这么说,但从各个战场反馈的情报看。情形不容乐观啊!津浦战场北线战炒起来似乎还行,实际上崩坏之局已不可避免,晋绥军左翼为刘春荣部和石友三部,右翼为西北军孙,良诚部,在连番大战中节节胜利。打的我军疲于招架步步败退,济南城已危在旦夕,战火很可能会蔓延到苏皖一线。西北军孙连仲部的正面为陈诚将军的十一师和投诚不久的刘茂恩部,阎冯联军作了新的部署之后。突然发动攻势,冯喜祥为了给我军精锐陈诚将军部以迎头痛击,又派吉鸿昌率部协同孙良诚从木巳县方面展开猛烈的攻击。孙良诚、吉鸿昌二将军素以骁勇善战著称,而他们的部队又是刚刚加入战斗的有生力量,一经接战,陈诚将军所部就遭到挫折,几度被孙、吉两部包围并贴近展开我军最害怕的白刃战,陈诚将军率部凭借优良的装备轻机枪、机关枪火力炽盛有愕以突围而出。孙、吉两部紧紧跟进,不罢不休,致使我军全线动荡,士气为之大损。
在这个紧要关头,要是我们不经抵抗便放弃邓州,恐怕全军士气将跌至低谷,是否被总司令部处分被呵斥暂且不说,咱们再想拿下邓州这个前进基地就更困难了张破虏频频点头,面露难色:“可这个时候咱们要想增兵非常困难。湘桂一线,李宗仁、白崇禧三个军强力出击打出了桂北,何健部被打得节节败退,缩回衡宝一线,天天向咱们张军座求援;贵州毛光翔摇摆不定,敌我难辨,郭啸天大哥全军处于戒备状态,既要封锁桂西北与黔西南的所有商道河道,制止鸦片、布匹、药品流入桂境,又要严密监视毛光翔部,防止他趁火打劫,我军为了让蒋总司令命令龙云率部开出滇东攻打广西百色等地的行动顺利进行,已经力劝退入川南的胡若愚部暂缓袭击滇北各地,但我军仍耍防止刘文辉在川东南作祟,留在湘西、川东南的三个师和三万警备部队难以抽调,咱们如今面对敌方增援大军,若是采取守势问题不大,若是采取攻势,兵力就显得不足了。”
“是啊!如今哪怕多出一个师来。咱们也能腾出手给西北方向的刘汝明部当头一棒,实在可惜到头来只能让他的两个师顺顺利利开进战场了苏元龙有些沮丧地叹了口气,指挥部里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柳保国一直在旁边默默地倾听着。见大家眉头紧锁一筹莫展,忽然想起什么双眼一亮,出言打破了寂静:“司令,咱们城北城东两大战俘营如今关押着八千余名俘虏,绝大多数都不是西北军嫡系,这些饱受歧视的官兵对我军颇多认同,心怀好感。极力赞扬司令的救灾赈灾义举。服从管理听从指挥,没有一个人口出怨言。
昨日属下巡营甄别奸细,两个大营中的官兵对我野战医院的医生护士不遗余力救治伤兵感激不已,特别是领到旧式军装和咱们换装留下的胶鞋之后,不少人主动向承担看守任务的警备部队将士打听,问能不能加入咱们虎贲军,如果咱们组织的力调配得当,很可能就此多出一个作战师来,这八千余俘虏大多都是转战数年的豫西、豫南老兵啊”。
众将精神全都为之一震,张本初来回走了两圈,突然停下脚步:“赵参谋长和张大哥立即开始制定打击刘汝明部的作战计划小,刘卿处长速到我部直属特种大队,命令方鹏翔部与驻扎邓州的新九师邓斌将军取得联系。把新九师、十六师和直属特种大队全都派出去,一定要不停骚扰打击刘汝明部两个师,埋地雷抓斥候怎么干都行,就是要让他们走得步步艰难,两天之内到不了南阳战场,为咱们的迎弃行动争得时间”。
“是!”
张本初转向柳保国和苏元龙:“小柳,你去把所有俘虏转到东大营,并将俘虏军官名单拿出来。元龙去兵站,命令军需处将八千五百套新式作战服和帽子全都送到东大营。再把网入库的缴获武器全都准备好,半小时后,我在东大营与你们会合,我要亲自给俘虏兵刮话,老子亲自担任这个新编师的师长!”
张本初看了眼远浙交满期盼的热切脸庞,接着说道!”据和几个老兵弟兄聚在一起聊天,说了会儿心里话,对大家的处境有了些了解。知道站在这里的绝大多数人都走出身贫苦的实诚人,也知道大家都不是西北军嫡系部队,我听到有位老弟兄称自己为杂牌军的饭桶,大家先都别笑,他没说错,至少绝大多数人都和他一样,只要有碗饭吃饿不死,就这么浑浑噩噩地活一天是一天。”
台下再也没有了笑声,每一个人突然发现自己就是这样芶活着,和饭桶没什么两样,舅舅不疼姥姥不爱,连吃都吃不饱,更没有什么尊严可言。
张本初洪亮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打仗,也不想问你们为什么当兵,因为你们都已经是兵了,都扛过枪打过仗了,否则今天也不会站在这儿。但是,不知道你们想过没有?我张本初为什么打仗?我张本初麾下数万弟兄为什么打仗?你们有谁知道,,没有吧?好,我今天就告诉你们,远的不说就说眼前。我们为什么要打这一仗?因为。整个河南、整个陕西、整个西北数省,每一天都有我们的父老乡亲饿死病死,每一分钟都有数不清的孩子、都有数不清的母亲饿死M在我们现在说话的时候,就不知有多少无依无靠、背井离乡的父老乡亲倒毙路旁,不知有多少女人和孩子被分切开来卖掉”。
全场一片死寂。张本初艰难地抑制自己激动的情感,继续说道:“从去年开始,我张本初和自己的数万弟兄,就开始把自己数年来苦心经营积攒下来的钱财换成粮食,发动所有报纸恳请中央支持和大声疾呼,募捐到得自全国各地的一批批捐资和衣物粮食,用尽一切办法想往灾区运。往豫西往西北运,可是,军阀们不管百姓的死活,他们炸毁铁路,封锁水路要道,就连中央的赈灾粮食都抢夺一空,我们运不过去,没办法只有让灾民们自己逃过来,不管能救活多少人,多救一个是一个,这才有了从去年下半年到现在的鄂西难民潮。
可是,就连这最起码的人道我们都无法去做,因为,军阀们把道路全都封死了,从三月份开始,就再也不允许一个灾民南下鄂西,他们宁愿眼睁睁地看着数以千万的父老乡亲、兄弟姐妹死在西北,死在家乡,都不愿意他们逃荒过来,我们的粮食药品无法送过去,所以,我张本初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打!竭尽全力眷打出一条通道,打出一条活路。好让源源不断送到鄂西的赈灾粮食和急救药品能送到灾区,让那些草管人命、不管百姓死活的军阀付出代价,所以,我要打!而不仅仅是为了中央、为了蒋总司令才打,在我眼里,我张本初麾下任何一个弟兄的生命,世世代代勤劳善良的灾区百姓的生命,都比那些丧尽天良惨无人道的军阀贵重百倍千倍!”
张本初深深吸了口气:“弟兄们。大道理我不想再讲,你们看看自己的周围,看看我张本初的兵,我张本初的兄弟,同样都是兵,你们哪一点比的上他们?你们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我张本初的兄弟哪一个的脊梁是弯的?哪一个的眼睛里有丝毫的恐慌,没有吧?为什么?你们知道为什么?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为谁去打仗!因为他们是我张本初的兵。是我张本初情同手足的兄弟,是一个真正的革命军人,是敢爱敢恨的汉子!是为了自己多灾多难的祖国、为了自己的父老乡亲弟兄姐妹,可以自豪地献出自己生命的中国军人!
在此,我想问你们一句,你们愿意做挺起自己脊梁的真正军人吗?愿意和他们一样,从此成为我张本初的兄弟吗?愿不愿意?”
“愿意!”“张司令,收下我们吧”
全场群情激奋,呼喊震耳欲聋,不少人跌跌撞撞跪下,泪流满面,周边警戒的弟兄看到如此感人的情景,鼻子发酸,任由八千多苦难弟兄大声哀嚎哭泣,指天发誓。
台上的众将感慨万千,看到张本初恭恭敬敬给台下数千俘虏庄重敬礼。犹豫片刻,也都走到张本初身后,齐齐举起手,给台下激动万分深受感动的俘虏们敬礼,周边数千警戒官兵全都把枪背到背上,巍然站立给面前的俘虏们敬礼,把一个个俘虏们感动得热泪盈眶,许多感情丰富的俘虏官兵禁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深夜,东大营火把熊熊,亮如白昼。八千余名俘虏已经编整成两斤,旅六个团,除团长以上主官为军团总司令部派遣的之外,副团长到班长均由原任军官和各部士兵们共同推选的人选担任。
六个大方队前方均摆着一长溜宽大的桌子,桌子上整齐码放崭新迷彩军装、草绿色圆领内衣内裤、崭新的厚底高帮新式胶底作战鞋,从警备部队和警卫团临时调来的军官们逐一给每一个投诚官兵发放成套服装,最后责令全体官兵脱下灰色旧服装换上新军装,全体开到城北大营领取武器。
令所有官兵无比悄讶而又自豪的是,第五军团司令张本初亲自担任自己的师长,这支加入了一个工兵连和一个警卫营的新部队也有了自己的新番号国民革命军新十四师!
次日下午,年州城。
张本初与新十四师一群将校漫步在城墙上,走到西北角的六角亭,张本初停下脚步,走到女墙开口处。遥望远山隘口逐渐消失的运输队,身边将校们相继走到墙边,凝望西北方,低声议论起来。
新任新十四师一旅上校旅长赵东全独自站在张本初身后三米左右,魁,梧的身躯微微晃动,紫红的脸膛神色复杂,浓眉下的一双眼睛满是感慨之色,他想了又想,缓缓上前,站在张本初侧后低声问道:“司令,如果可以的话请司令明示,为何会破格任命属下为旅长?司令出于何种考虑?”
“因为你有这个能力张本初没有回头。
“司令,一夜之间你就给一旅下发一百八十挺轻机枪、三百五十支新式机关枪,还装备大批弹药、手榴弹和价值数万元的珍贵药品,你就不怕我突然反叛,把麾下弟兄全都带到冯大帅那边邀功吗?”赵东全再问。
张本初回转身子,静静凝视赵东全的眼睛,赵东全巍然不惧针锋相对。张本初想了想从右边上衣口袋里掏出封电文递给他:“你自己看看吧。看完再说。”
赵东全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电文,打开一看浓眉斜飞,虎目炯炯:“张裕师弟司令,张裕怎么会认识司令的?”
“萧无现在是独立师骑兵团团长,早在二次北伐时他就加入我的麾下了。我看过你的履历,前天给萧无致电,询问你赵东全的具体情况。他获得你的消息高兴万分,上一封电报就对我说,你是他最尊敬的兄长,是保定八期骑科一百余师兄弟中最令他钦佩的人,让我好好待你,如果不愿使用你,就把你送到张承柱将军的骑一师效命。一小时后他又来一份电报,就是你手上这封。让我转交给你,估计他知道我不会放你走了,所以才再次来电问候你的……张本初笑道。
“司令!”赵东全喉头上下蠕动,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张本初点点头:“留下来吧,我知道你性格耿直,时常为了所部官兵的利益据理力争,这才触怒你的旅长裴景文,数年得不到重用,你又是那种能够忍辱负重的执着汉子。相信总有一天会获得施展才华的机会。可是,你想过没有?西北军中虽然保定一系将领不少,但没几个人愿意提携后进,冯玉祥这人什么都好,就是看不起不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中低级将领,加上裴景文也不是西北军嫡系部队,要是没有咱们的这次相遇,你要等待到什么时候?
退一步说,就算你获得重用。如今的西北军能成为你为之死心塌地效力的部队吗?你家乡在豫西洛南聂坟村,与你服役之地近在咫尺,你仍然不能保住自己父母妻女的性命,亲人饿死之后你才得到噩耗,你心里对西北军感想如何还用我问你吗?你不率部造反已经算是对得起西北军。对得起裴景文了赵东全鼻子发酸转过身去,好一会儿再次转过来,看到张本初再次扶着城垛凝望西北,上前一步低声说道:“司令,谢谢你”。
“拿什么谢我?”张本初还是没有回头。
赵东全长出口气:“把邓州交给属下吧,城在人在,城丢人亡!”
张本初猛然转身,欣喜地看着赵东全:“果然厉害,已经猜到我的布置了,哈哈!令人欣慰啊!我也在这儿。和你一起守城,若是曹浩森真的孤注一掷率领大军攻城,我就和你、和咱们新十四师九千五百弟兄一起共存亡,只要我们能够顶住四十八小时,最终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呢!
此战过后,要是我们都不死。新十四师将会从此开始脱胎换骨。成为我虎贲军中的一支劲旅,我张本初也就把新十四师完全交给你,我这个中将司令不能总是当这个师长吧?”
“司令”赵东全上前半步,举起手庄重敬礼。久久没有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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