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玲……”好像是有客到了,我连忙调试了一下百无聊懒的表情,堆上一脸笑意:“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先走进来的是一名黑衣男子,看不清什么样貌,只是一味地低着头。他走近时像是携带了一股冷风,我愣是在这和煦的春风中感到了丝丝的凉意,他身后还跟着两个男的,都是华服加身,看上去年纪相仿,手里握了把把折扇,如今正饶有兴致地四处瞧着。
他听到我说话,倒也不甚在意,也不看我便径直说:“把你们这里最好的宝石拿给我看看吧!”
大生意!我第一单的生意这么大呀!我喜滋滋地暗想着,要是做成了一定要叫孟旭给我分红。所以现在一定不能叫大掌柜来,不然的话功劳就被别人抢去了。
“喂,小五!”我挥挥手叫就近的一个小学徒,“你家掌柜的镇店之宝是什么?拿出来给这位公子瞧瞧去。”
“公子怎么称呼?”小五一溜儿跑去拿宝石了,我沏了些龙井,趁着这当口和大东家攀交情,“看起来不像是本地人士吧?”
身后一位穿青衣的男子看了我一眼道:“我家主子的事情是你可以随意过问的吗?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
好大的口气!我正要发火,身后另一个男子接口道:“就是就是,姑娘要是看上了我家主子的英俊和财力,带你回去做第三十房小妾也不妨。”
“二弟,不要乱说。”黑衣男子刻意止住了笑意,低声斥责自己的兄弟。
不能发火,不能发火。我忍着气,依旧细声细语地赔笑:“公子说笑了,我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您来这家店倒是选对了地方,不知道您要宝石是送人呢,还是自己留着?”
黑衣男子还是没有说话,这回说话的依旧是那个叫“二弟”的男人:“怎么了?问的这么详细,反正又不会给你。以我大哥的势力,找多少个宝石送多少位美女都是小意思!”
“哈!哈!哈!”我终于忍不住了,什么人嘛,自大狂!我转过身向着那个要叫我做他大哥三十房妾的男子说,“这位公子,你不会是恋上了自家大哥吧?什么英俊呀财力呀都是你自个儿说的,我可还没瞧见呢。不过你这模样,看上去可是十分爱慕他呢!”
说实话这男的长的还挺行的,看上去就比我大了一点点而已——好吧!其实因为失忆了以后,很多事情都不大记得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大,不过师父曾经说过,我这个长相,应该还在年轻人行列吧?也许他是贵族的生活过多了,感觉和纨绔子弟没什么区别,一脸的吊儿郎当没正经样,想必他大哥也不是什么好人。
“你说什么!”他果然是发怒了,猛拍了一下桌子抬起头来瞪我,一只拿扇子的手也高高举起了。不会是要打人吧?我哀叹一声,都怪自己最快,忍一忍不就好了。看吧看吧,现在的男人还打女人,这些贵族公子真是宠大的,不可理喻。
我闭着眼睛等待暴风雨的来临,可疼痛却没有如期而至,难道是孟旭来英雄救美了?我慢慢睁开一只眼睛,人还没有来,只是眼前的男子却是一脸的惊讶,嘴张得都可以放下鸡蛋了,手抖啊抖啊抖啊没落下来,只是拼命地指着我。
我掏掏耳朵,说什么了?怎么一个词也听不懂?
他扔了扇子,一把拉住我的手腕,激动地说:“蔷姐姐!你怎么在这里?怎么会是你?你没有死吗?”
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我晕头转向,不是仇人吗?怎么瞬间就上演“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的戏码了?
“你认错人了,我并不认识你。”我指指自己的鼻子,有些不确信,我以前也会认识这样的纨绔子弟吗?
身后一阵风携夹过来,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坠入了另一人的怀抱,清新的男子气息猛的侵袭而来,晕头转向间我看见黑衣男子怜惜而失而复得中夹杂着惊喜的表情,心中一震,连忙伸手想推开他,他用手臂钳住我不安的晃动,压的我透不过气。
“哐当”一声,拿着宝石回来的小五正巧目睹这一幕,惊讶地连盘子都摔了,慌不择路地朝内间跑去。
“你到底是谁?我不认识你!再不放手的话我要叫了!”我呜呜地叫着,拍打着想要离开他的束缚。
“司徒蔷!你少给我来这一套!”黑衣男子厉声道,“装失忆什么的我不听,这么久了,你也应该乖乖同我走了吧?”
他的脸上有一丝的怒气,似乎是在生气我的不配合,或者是装作不同他相认。但我看到这张坚毅英挺的脸时想到的却是另一件很久远的事情。
不远处的地上跪了一排小孩,头上都插着稻草,小的才四五岁,大的也不过十七八岁,似乎是在贩卖小孩。而我就在人群中这么站着,我知道卖小孩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但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便欲转身离开。忽听得一阵喧哗声,原来是其中有两个少年,趁着人贩子不查,竟要逃跑,只是围观的人太多了,被里三层外三层包围着,没走几步就被逮了回来,人贩子二话不说拿起鞭子就打,其中一个少年将略小的那个护入怀里,鞭鞭清脆响亮的声音在男孩的身上落下一道道红痕,男孩却也倔强地不说一句话。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这件事情,这件事情和眼前的这个穿华服的男子也没什么关系,他这么有钱,可能会是众多看客中的一个吧!我只是忽然觉得他似乎没有这么疏远了,可一想到他用命令的口气要我同他走时,顿时牛脾气又上来了。
“什么叫失忆?我本名花蕊,而且已经是有夫家的人了。”我调整了一下呼吸一口气说着,“从小到大一直是在无锡城中长大直到嫁人,根本不知你口中的司徒蔷是何人!”
他有些困惑,但一瞬间又神色清明,摇头肯定道:“司徒蔷,你化成灰我都认得,所以你根本不需要编排什么事情。”
“就是就是,蔷姐姐。你不记得了吗?我是赵遵呀!”刚才叫我给他哥哥做三十房小妾的男子也凑过来道,“哥哥原以为你已经死了。现在好了,你跟我们回宋土去吧!”
“她当然不会同你们回去!”孟旭站出来,后面跟着掌柜的和战战兢兢的小五,不知为何司徒蔷困在陌生男子怀抱的时候他觉得格外刺眼,“这位兄台,有话好好说,你这样抱住我家夫人到底是何用意?”
两个男人间的火药味道弥漫在小小的宝石铺子里,我只觉得周围火光四射,空气中的味道也显得格外的压抑。同孟旭比起来,黑衣男子完全是另一种不同的类型。说实话,孟旭长得很好看,不过是属于江南人特有的气质,举手投足间就少了那种粗狂和洒脱,多了一份水墨山水画间的气息。而黑衣男子有着刀雕般的脸庞,比孟旭高了足足半个头,目测身高得有1米8靠上,而他就像是那种久经沙场的武将,浑身散发出成年男子特有的味道,我想应该会是许多女子可以依赖寻求保护的梦中情人吧?
黑衣男子将我放开推到身后,漫不经心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在下赵澈,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称呼不敢当,兄台更不敢当。”孟旭的眼睛紧紧盯着对面的女子,“孟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