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澈眼睛眨了眨,恍然大悟般地抱拳施礼:“原来是蜀王,在下真是看走了眼,不过这小店能有蜀王亲自坐镇,倒也蓬荜生辉啊!”
“你到底要将我的夫人钳制到什么时候?”孟旭冷哼一声,颇有些不耐烦,“你既然清楚这里是我的地盘,也就不应该如此惹是生非。”
“你敢这么和我们主子说话!”赵遵在一旁叫道,“你可知道,我们随时可以攻……”
“二弟!”赵澈制止住他,伸手抓过我推过去,“尊夫人长得很像我一个故人,不过或许是有什么误会了,还请蜀王不要介意才是。”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长得像的又岂止这一人两人?”孟旭不动声色地搂我过去,“花蕊自幼在这家店铺出生,这位钱掌柜就是她的父亲,不过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钱掌柜,你和这位赵公子说说看吧!”
我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那边的掌柜就已经点点头道:“这正是小女,今年才过二十,于十八岁那年嫁给孟公子,至今已有两年有余了。老身看着她长大的,绝不是赵公子口中所说的另一个人。”
“哥。”赵遵推推他轻声道:“蔷姐姐比你小一岁,现在应该也有三十了,可是这位姑娘着实年轻了些,看上去比我还小点呢!”
“如此一来,是在下鲁莽,还望蜀王和这位姑娘见谅。”赵澈话虽如此,眼睛却还是朝着这里,看得我不由得转移了视线,“不知掌柜的还愿不愿意同我做生意呢?”
钱掌柜忙赔笑道:“这是哪里的话?大门敞开了就是为了迎来送往的,公子看中了哪一件尽管开口,我们定会使公子满意。”
进了里间以后,我拉住孟旭的手问他:“为什么你们都说我是司徒蔷?你开始时看见我也是这么说的,而这个自称赵澈的还是这么说。我到底是不是她?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呢?”
有那么一瞬间我多想自己就把什么事情都想起来了,这样也许就不会总是这么一无所知,要依靠别人对自己的印象才能知道原本的我是谁,什么样子的。
“你不是司徒蔷啊!”他笑着拍拍我的脑袋,“你就是你,司徒蔷是司徒蔷。本来也没有什么关系,听我的话,就这么为自己活着多好?你以前不是告诉过我,这里是你的家乡吗?好好住下去,为自己活着。”
晚一点的时候孟旭带我去看了新建成的房子,门牌上写的是“孟府”。房子建在古运河边,可以听见水波晃荡和轮船摇晃咯吱咯吱的声音,晚间岸边的灯笼将长长的一条河照的犹如梦中的天河。小楼有两层高,里里外外却就我一个人,第二层是睡觉的地方,第一层简直就是竹屋的翻版,后面的院子,池塘里的鱼,前面院子里的菊花……
我原以为要同他一起回宫去的。不是每个所谓的妃子都要参与那些后宫里的琐事么?不过这次好像是例外,这个皇帝有着极大的权力,好处就是,我可以一个人在这里享受人生,交几个知心好友,却不用担心宫中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这样舒适又不愁吃穿的日子,是神仙才能过的吧?
孟旭不常来,也许是因为他出去了时间太久,所以奏折都积压了起来。他不来,我也乐得自在,时常一个人出去逛逛,买点好东西什么的。钱掌柜的宝石铺子认了我这么个“女儿”,所以每次去的时候他都很恭敬地问我的意见,搞得我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江南过了八月还是很热的天气,秋老虎好像并没有因为立秋而放松它的防线。午间的太阳依旧是火辣辣的,街上的人也不是很多,所以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走着。好吧,因为昨天走在街上,听说离市中心不远新开了一家醉乡楼,里面的食物不仅式样新颖,味道更是别有一番风味,所以就想着去尝尝看。
每天自己做饭也吃够了,我想我的手艺肯定是没有酒楼里的厨子好的,况且孟旭给的钱也够用,就想说可以先去祭祭五脏庙。
我想着走小路可以近一点,于是转身进了一条小巷子。走到巷子口一张望,长是长了一点,不过倒是没什么人,很快就能过去的。这么一想,就直接绕了进去,于是就发生很狗血的事情了。
面前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了五六个神态模样都很痞的小混混,挡住了去路,看上去都邪里邪气的。为首的那个男子不但衣衫不整,还一手触摸着下巴上长着的几根稀疏的胡渣,觉得自己很有品位似的朝我笑着说:“哟,小美人,怎么走到这里来了?是不是迷路了,走!爷带你去爽爽。”
我摸着脑袋有些头疼,好像以前也遇到过这种状况,说起来还是为了早点吃到饭,所以就抄了挑近路,没想到这里还会有人。
“走开啦!”我一步步往后退,准备离开这狭小的巷子,“本姑娘是谁你知道不?小心你们的狗头!”
身后的男人听到这话不仅不退缩,反倒还更加起劲了:“这无锡城里你去打听打听看看,有谁不知道我‘小黑将’刘兵的?我还要怕谁砍了我的脑袋?”
说着就朝身后的众手下一挥手臂,恶狠狠道:“没看见小美人要跑了?还不快给老子追?”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有英雄出来吗?为什么一点点动静都没有?我暗咒了一句,抬腿朝身后跑去,顺手把墙上的竹竿,路边的箩筐朝那些人扔过去。即便如此,一个女人怎么也不会跑得过五六个精壮的四处追的小混混吧?所以还是在不久便在这个不长的小巷中被逮住了。
一左一右被两个男人拉住手腕,我正皱眉苦练等着任人鱼肉的时候终于盼来了救兵从天而降。
从他们的衣着看,应该是昨天在宝石铺子里面把我错认为司徒蔷的三个人。穿黑衣的男子换了一件玄色的衣服,头顶上缠绕的两根湖蓝色的发带随着他身体的下落在耳边划下好看的弧线,只是落地之后姿态就不怎么美丽了,他浑身散发的冰冷气息叫那群混混不敢靠近,随后他从腰间拿出一把光亮的长剑。
我本以为只要把这些混混随便教训一下,叫他们倒地不起就好了。谁知道接下来的画面根本属于少儿不宜的,因为拔剑以后的场面极度血腥,那个似乎是叫“赵澈”的男人手起刀落之间那些个混混的血便溅了出来,基本是一剑解决一个,看上去一点都不像只是教训那么简单,简直是杀手在举刀杀人。
“你……杀了他们?”我挑着脚从血泊中奔出来,捂着要吐出来的嘴巴,胆战心惊地问,“我以为只是教训一下而已,你这样是要坐牢的知不知道啊?”
他抿了抿薄薄的嘴唇:“别担心,只是挑断了手筋和脚筋,让他们没有办法出去作恶了。不会真要了他们的命的。”
我点点头,重新把跳出来的心脏给安抚了回去。打量了一下擦剑的三个人,不对,他们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跟踪来的吗?
他似乎是看出了我的顾虑,漫不经心地指了指远处的家丁:“是他们发现的,而且你一定也不知道,我们的府第就在孟府的隔壁。”他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远处高高的红墙,以示自己没有说谎。
我想了一下,左边那座三层的高楼似乎是有人家的,只是因为人生地不熟的也没有去打招呼,看来这次遇到他还真不是偶然,只是因为走了相同的路线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