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魅姬满脸的恼怒,单手用力一挥打掉唐天哲手中的匕首,“过河拆桥!连我也要杀吗?”
“蔷儿,到底在哪里?”唐天哲咬牙切齿,扣住魅姬的身体问。他甚至很有疑惑,刚才匕首那么近,她却一闪身就躲过去了,可身形却还是笨拙,不然手臂也不会被划伤,那她的大难不死,到底是幸运,还是真的深藏不露呢?
“在这钦安殿的地下密道。”魅姬恶狠狠地扯下一块布止血,瞪了一眼唐天哲,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这男人,真是一点情趣都没有!玩笑开不得,脾气又那么坏,真难想象这样一个男人竟然为了司徒蔷就答应同她合作,到底是笨,还是痴情?
钦安殿的宫变会有多少人知道呢?也许以后都没有吧?这个秘密将不会为后世所知晓,也将会随着南唐王朝的落幕而将真相永远埋葬。
那一日钦安殿火光冲天,大臣妃子们皆为之震惊,不知所以然。李煜一袭明黄的五爪金龙绣纹锦袍,威严地立在金銮大殿之上,凌厉的目光一一扫过场下各人。半晌才缓缓开口:“朕,大病初愈。寝于钦安殿之中,不料竟遭刺客突袭。幸得祖上保佑,皇室血脉才得以保全。只是朕竟不知,宫中何时混进来这么多的刺客?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皇上息怒!”众臣颤颤巍巍地下跪,乞求天子息怒。
“朕要你们这群废物何用!”李煜双手一拂,桌上的奏折悉数落于台阶之上,与殿中寂静的声音形成鲜明的对比。一干人臣身形一颤,皆趴伏在地上没了声响。
魅姬右手包扎着,立于身侧听见唐天哲的雷霆怒火,不由得一怔。这厮不当演员真是亏待了他自己,这一举一动,简直比真龙天子还要来的威武啊!
“怎么了!不说话了?平常叫朕出钱出力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这幅样子!”假李煜一声冷笑,询问地上的人。
“皇上!老臣……老臣有罪!”司徒宗一甩袖子开口,情真意切,“没能保护好皇上是臣等的失责,微臣,甘愿受罚!”
司徒宗眼中精光一轮,李煜的性子他还不了解?优柔寡断,耳根子又软,如今不过是遇刺了之后发发牢骚,一会儿就好了。他还有皇后娘娘撑腰,李煜也不会拿他怎样。
“臣等甘愿受罚!”有了宰相大人的金口,众臣立刻依附着说道。
唐天哲看着地上跪着的男人,这个道貌岸然的老匹夫!有一瞬间,他真想就这么治司徒宗一个死罪一了百了。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对!还不到时候。不过,他似乎想到了另外一个办法。
“李煜”见司徒宰相下跪,心里顿时有些过意不去。忙自台阶上下来,一手将司徒宰相扶起:“爱卿何必多礼?宰相心系朝廷,朕岂会不知?此事并非宰相之错,朕自然不会迁怒他人。”
皇上一开金口,众大臣顿时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舒了一口气。看来这回是赌对了,宰相是皇上跟前的红人那!咱们跟着他,皇上就会为着当今的皇后娘娘着想,怎么也不会对付自己的岳丈。
正当大臣们沾沾自喜之时,忽听得李煜轻咳一声,又开始说道:“朕今日免了宰相的罪,但不代表你们这些人一点过错也没有!从今儿个开始,朕要给这朝廷来个大换血!凡是无才无德无能的饭桶,朝廷一个不留!”
此话一出,堂下不少人都苦了一张脸。这皇上提地是一什么馊主意呀!南唐的官制还是靠氏族垄断的,这些臣子大多靠的是举荐,科举考场上徇私舞弊的也有不少,若凭真本事,他们也大概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再看那一脸悠闲的司徒宗,众人不免有些嫉妒,谁叫人家有后台呢?谁叫自己嘴贱,偏生要去说那一句“臣等甘愿受罚”呢?哎,真想抽自己两耳刮子清醒清醒,这司徒宗,真是害惨了人那!
没来由的,司徒宗打了一个大大的寒战,四下望了望,奇怪,也没有风呀!怎么忽然觉得像掉进了冰窟里面一样呢?
“哦对了。”李煜像是想起了什么,“鹂夫人替朕挡了一剑才避免朕受伤,可谓是护主有功。朕如今就封你为云妃,赐未央宫。”
魅姬乖巧地谢恩,暗自腹诽其这家伙来。背地里刺自己一剑,眼下又赏个枣子来吃,果真是他的作风。虽然这个人比李煜要难对付,但对手越强,越能激发魅姬的斗志。她微微一笑,高声道:“谢吾皇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场游戏,谁赢谁输,还是未知之数。
“令牌还给你。”魅姬伸手,从怀中将刻有大内皇室的令牌交与流云手中,若不是他,那么唐天哲也不能如此顺利地进出皇宫。
“不必客气,小徒弟。”流云一笑倾城,也不多问,“事情办完了?”
“恩,办完了。”魅姬长长得伸了一个懒腰,“这些日子着实有些累了,不过事情倒是成功了一半。”
“真的吗?”流云喜笑颜开,如冬日里的暖阳,晃了人的眼睛,“那是不是我们很快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恩,但愿吧!”女子眸中闪过一丝柔情。若真的结束了这一切,同他一起游戏人间又如何?
于是十日后,魅姬同我就住进了这“长乐未央”的未央宫中,恩宠殊绝绝不比当年的华贵妃逊色丝毫。只是对于那一日之事,我依旧是云里雾里,刺客一事虽是皇上亲口所言,但总觉得有些牵强。最近魅姬一直都很忙,而随着我能外出的时间相对减少,我渐渐发现,她似乎尽量争取着醒来的时间,以各种各样的理由代替我,我甚至不知道,她究竟在忙些什么事情。这样一来,也许第二天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就有些无所适从起来。
短短十日,从鹂夫人到云妃,多多少少让我觉得有些不安。“枪打出头鸟”,这一势头隐隐有赶超的意味。若是对司徒嘉敏产生了威胁,你猜她会不会除之而后快?
水晶棺中。
冰冷的丝丝寒气从棺的四周不间断的涌出。他伫立了许久,隔着透明的水雾看棺中女子依旧绝世俏丽的容颜。嘴角还噙着笑意,那模样,那动作,仿佛她还在时一般,似乎下一刻就会睁开眼睛,甜甜地唤他“天哲哥哥”。这样与她相望,再久,内心还是满足的。
虽然司徒宗与他有着血海深仇,令他不得不报,但他却无法迁怒于眼前的女子。这个时候,应该是唐天哲一天之中最宁静的时刻了。在这里,一切都好像是静止的。用片刻的安谧来冷藏焦躁不安的心,只要看着她,似乎什么都还没有变,还是以前的模样。
“主子,主子!”门口传来急急的脚步声,唐天哲定定神,飞身朝门口跃去。
“什么事?”他问,颇有些不耐烦的神色,不是说了不要在这个时辰打搅他的吗?
“皇后娘娘正过来呢!恐怕拦不住。”扮作内侍的暗卫一脸担忧,生怕自己的主子没办法好好应付这皇后,被她瞧出了蛛丝马迹。
“司徒嘉敏?”唐天哲一挑眉毛,笑了起来,“怕什么?她是朕的皇后,难道还能对朕不利吗?咱这就出去看看。”
唐天哲在华妃身边待了许久,这宫中的规矩怎会不知?这次发动的宫变,倒不如说他是早有预谋的,李煜每次来关雎宫的时候,他都会刻意的留心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即使眼下没有十之八九的像,也能透出七八分的意味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