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你是刺客,还是被行刺了?”他大抵觉得我问了个很奇怪的问题,愣愣得看了我良久才飞快地说了声:
“他们是来抓我的。”我心下了然,原来这人不是刺客,那倒是可以帮他一把。我反握住他的手,不等他反应过来,便拉了他朝小院跑去。
等到了小院时已看不见刺客的身影,我让他进了屋,点起烛台,随手倒了杯水递给他,面前的男子如同没瞧见一般,只看着我,脸上挂着饶有兴趣的笑意。
我有点疑惑,继而便明白过来。散着头发,又没有缠足,连鞋袜都不曾穿,他大概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散漫不注意形象的女子吧。想到面前的始作俑者,我不由无名火起,也不吭声,重重地放下水杯,又重重地坐下,直直地看着他。
自认作为外貌协会的成员,见过的明星也枚不胜举,只是都如同在镁光灯前毫无生气的人偶,眼前的男子刀雕般细致的脸庞,鼻梁高挺,眼神却温柔如水,周身散发着暖暖的气息,如果可以忽略他现在在嘲笑时脸上两朵可疑的红云的话。
“公子是何人?为何会在府上碰到刺客呢?”
“你叫什么名字?”他的答非所问让我对天翻了个白眼,忍住要打他的冲动,再次询问:
“今日府中有中秋宴,似乎不见公子前来,不知公子怎么会遇到刺客?”
他耸耸肩毫不在意地说:
“我自己也不清楚,本来呢是累了在客房中睡着,谁知那黑衣人二话不说提刀就砍,那当然要跑了,就看见你,那样子躺在石头上,好心才将你拉起来的。“
我脸红了红,鬼才相信他是好心,司徒府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一定是他有什么大对头,说不定招惹了什么显贵呢。
见我沉思不做声,他涮得凑到跟前,似笑非笑地问:“你害怕了?”说完又自顾自地把玩起我放在书桌上的临帖,只瞥了一眼他便绷不住笑了开来:“这,这是你写的?”
“是又怎么样。”我一把抓过来,那是前日里无聊就打发绿苑去拿了书帖临摹消遣,只是本来也没什么功力,毛笔又那么软,一用力就成了一团黑黑的球,字写得也是扭扭斜斜,连自己的脸也入不了。我看了心烦,便搁在桌子上不管了,没成想被他瞧见了。
“听闻司徒家各个小姐都是才女,怎么单你不会写字?”
我不以为然说:
“也没听说会写字了就是才女呀,我还真想请个先生教教。”
他淡淡一笑:“我教你如何?”说罢执笔在纸上刷刷写了两字,我凑过去一瞧,是“重光”二字。不得不承认,这二字一笔一划都极见功力,行笔时翩若游龙,收笔时干脆利落,比我这个外行好不知道多少了。
想来他也没这本事求的父亲同意来当我先生,我便微微一笑,一本正经地正了正衣衫,说:“小女司徒蔷,请问先生姓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