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对赌
24、对赌
刚领着无忧上楼的那位美貌女子,这时娉娉婷婷的走了进来,一直走到薛老板的身边,俯身在薛老板耳边上轻声的说着话。
“哼哼,又来一个送死的,行,给他一个面子,叫他们都进来吧。”薛老板阴狠的声音从暗处传来。
“无忧!”身后传来沈徵焦急如焚的声音。
“哥哥!”无忧有些心虚的回过头来,低声说:“哥哥,你不该来的,哥哥,我也不知道大憨他们会惹祸,都是我不好······”
“没事的,无忧,别害怕。哥哥在这儿!哥哥替你担着!”
无忧心里顿时觉得又酸又甜,又是感动又是些羞愧。她出门前,可是答应了哥哥绝不惹事的。
自己捅了篓子,哥哥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说无忧无论犯了什么错,他都一力承担!
“薛老板,这几位都是我的朋友,怎么样,给个面子吧······”站在沈徵旁边的定北侯出声道。
无忧这才想起,昨天跟小侯爷约的时间到了。估计,是没见着无忧,他直接找到沈徵,然后知道无忧出事了,就一起过来了。
“小侯爷,这话怎么说的。你饕餮楼的规矩,可也是任人说破就破的?啊?”
无忧这才知道,饕餮楼是这位小侯爷的产业。自己昨天还口口声声要砸了饕鬄楼的招牌。
“唉,我果然是个麻烦体质,到哪儿都能惹祸,这才刚上岸第二天呢,就惹了两个大有来头的人。幸亏定北侯,化敌为友了。如果这不甘楼,真是这位薛老板的产业的话,这薛老板的身份,一定也不简单,起码不逊于定北侯。”无忧有点丧气的想着。
“嘿嘿,不过嘛,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沈氏商行,富可敌国,产业遍天下,你这位义--弟,想必,来头不小,行啊,拿你沈氏商行两成的股份来换!或者,饕鬄楼的三成股份,怎么样,嘿嘿嘿······”阴影里,那个贪婪的声音说着。
“哈哈哈,狮子大开口,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无忧不等沈徵和小侯爷开口,就狠狠说道:“还不就是赌吗?我只会玩牌九,学会了没几天,但用来对付这不甘楼,还是足够的。”无忧心里打定了主意,这件事,不宜再发酵下去了。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谈的,索性放下狠话,让事情毫无转机。
无忧也自信,一个靠着吸食水烟麻醉自己的人,赌术再高,也不会毫无破绽。
“哼,好!小丫头,希望等会儿输了,也能这么硬气。”薛老板早就看穿了无忧的女儿身,用萃了毒似得声音说。
无忧一言不发,坐到了薛老板的对面。沈徵和定北侯站到了无忧的身后,沈徵轻轻的拍了拍无忧的肩膀,轻轻地说:“别怕,输了也没关系。什么代价,哥哥都付得起。”
还是那们领着无忧上楼的窈窕女子充当荷官。她走上前,从一个华贵的箱子里,取出一副崭新的牌九。放在桌子上,请对赌的双方检查。
薛老板,还是坐在阴影里,这时已经放下了手里的水烟。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示意,他没问题,请无忧检查。
无忧上前,把骨牌放在眼前一枚枚的看过。
世上没有绝对相同的两片树叶。
当然,这骨牌既然是人工加工而成的,绝对不会每枚都是一模一样,在无忧这样,天生记忆力超群的人眼力,不管你骨牌怎么崭新,那怕一根头发丝的差别,无忧都能记得住。所以,在世人眼里,刚刚取出的毫无问题的崭新骨牌,在无忧眼里仍然处处都是破绽。
薛老板见无忧那认真的模样,嗤笑一声,说:“哼,我不甘楼是什么地方,岂会在这骨牌上做手脚。”
无忧仔细看过每张骨牌后,推到台子中间,示意,没问题。
那位荷官,挽起衣袖,一直到肘关节,露出白生生的小臂,然后向双方示意自己双手洁净,没有夹带。
然后姿态优美的开始洗牌,发牌。一人发给十个筹码。以谁先输光自己面前的筹码为限。
无忧仔细的盯着荷官,她发现,这位荷官,手倒是真的干净,没有什么动作,但她发牌时,发给薛老板的还好,保持身体平正,没有晃动。但给无忧发牌的时候,借由取牌,发牌的动作,身体微微侧向薛老板方向,这样,便有一个角度,方便薛老板在那一瞬间看她手里的牌。
“嗤--”无忧盯着荷官的眼睛,嗤笑了起来。
薛老板和那位美貌女子马上明白,被人看穿了。
“下去”薛老板有些恼羞成怒,对那荷官吼道。
那美貌女子吓得浑身哆嗦,颤抖着半天迈不开脚步。
“滚。”薛老板可能觉得在无忧他们面前失了面子,怒喝一声,同时,身体前倾,把自己的脸暴露在灯光下。
这位薛老板,五官平凡,脸庞圆圆团团的,但并没有一般胖子的和蔼讨喜。
因为他的那双眼睛,不会让任何人看过的人忽视。
冷漠、狠戾、嗜血、残忍、很像狼的眼睛,永远没有温度,永远放着择人而嗜的饥饿的光芒。
那名荷官此时,强忍着恐惧,颤抖着,一步一挪的朝外走去。
这一瞬间,无忧心里有了主意。这种人,身体有疾,心理也不健康。刚愎自用,骄傲而敏感,自大而残忍。自己只要刺激得他动怒,他就会失去理智。
“呵呵,不甘楼,真是好规矩呀······”无忧说着,意有所指的看了那位荷官一眼。
“来人,取了那贱人的一只手。”
“是!”薛老板身后,正按摩着的一女子,“嗖”的一下,从腰后抽出一把短刃,走到刚才那荷官身前,干脆利落的一挥而下。
“啊······”惨绝人寰的一声惨叫。
当即鲜血唰的一下,四溅开来,有几滴甚至溅到了薛老板的脸上。
“哈哈哈······”
薛老板兴奋得控制不住的大笑起来。
无忧的视线从未离开过这位薛老板的脸。就见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那名拿刀的女子,在她斩下那只手的一刹那,他眼睛里光茫大放,瞳孔放大,鼻翼扩张,呼吸急促,兴奋得不能自已。他甚至伸出舌头来添了添溅到嘴角的鲜血。
“这是一个真正的病入膏肓的人,心理变态,以折磨人为乐,一个丧失了人性的人。”
无忧尽量控制自己不去看那位晕过去,被人毫不怜惜的像拖死狗一样,拖出去的那名美貌荷官。自己只是想激怒他,可从没想到这人会如此残忍!自己间接的害了一条人命!
尽量控制自己快要溢出胸口的愤怒。
这一帮子已经不能被称呼为人!
“怎么样,沈公子,韩--公子,小侯爷,我不甘楼,给你们的交待,可满意了”薛老板这次没有再缩回进黑暗里,就这么毫不掩饰的,用兴奋而得意的口气,紧紧的盯着坐在对面的无忧问着。甚至让人用托盘,盛上那只苍白的手,送给诸人过目。
沈微轻轻的拍了拍无忧的肩膀,示意她别害怕。
无忧强压心中愤怒,做了一个深呼吸,控制了一下表情。
小侯爷怎么说也是武将之后,沈徵从小就走南闯北,什么阵状都见识过。
无忧、沈微、小侯爷都面不改色的回望过去。倒让薛老板有些失望的冷哼了一声。
“如果不嫌弃的话,我来充当荷官如何。”定北侯上前若无其事的,笑悠悠的说道:“我保证不偏不倚。”
薛老板这次不好表示反对了。只好哼哼着点点头,表示首肯。
这次,薛老板、和无忧的面前顺利的四张牌。
无忧懒洋洋的身体向后,靠到椅子的靠背上。把自己的脸隐在阴影里。她并不急着翻牌。眼睛直直的盯着薛老板。
薛老板,脸上再次浮出不以为然的呲笑的神情来。但无忧知道,他是故意装出的轻敌的表情,只要看他紧张的眼眶周围的轮匝肌就知道,他对无忧还是万分警惕的。
薛老板曼不经心的翻起眼前的牌,在面前摆弄了几下。把其中一组推到前面,脸上露出胜券在握的表情。
可无忧知道,他第一组的牌面并不大。他给自己留有后手。
当他组合好第一组牌时,眼里闪过瞬间的迟疑,眼珠向右轻轻转动了一下,右手轻轻的抚了抚左手的虎口,这都是并不太自信的表现。
无忧再看了看他推出的第一组骨牌的背面。因为时间仓促,无忧并无十足把握,约模估计是杂九
无忧快速的把自己的牌面倒腾了一下,便推出一组到前面。然后,哗啦一下,把自己面前的十个筹码全推出
“哼,这种简单的小把戏,哪值得费神,全押!”无忧冷冷的道。
薛老板眼角狠狠的跳动了一下,额角上的青筋也跳了起来。
“怎么样啊,薛老板,跟不跟呀。”无忧大声地说着,故意摸了摸鼻子,目光闪烁,心虚地又一次看了看自己推出去的牌。
薛老板,紧盯着无忧的眼神,微微放松了一点。
“薛老板,不敢跟,就算了,开下一局哟。”无忧有点得意的说着。
“哼,跟,自己找死,怪不得别人。”
薛老板觉得无忧是在虚张声势。自己如果被一个后生晚辈给糊弄了,传出去,可就让人笑掉大牙了。
“哈哈哈······”
无忧大笑着翻开自己的牌面。双长
薛老板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不可能,你们出老千······”
小侯爷翻开了薛老板的牌面,果然是杂九。
无忧松了一口气。
“薛老板,愿赌服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出老千了?不过就是双长罢了,又不是至尊宝。薛老板,运气一定是站在正义一边的。您呐,多多行善多多积德,要不然呐······”无忧突然用眼睛瞟了瞟薛老板的左腿。
就在刚才,薛老板猛得吃惊起身的时候,无忧判断,这位薛老板之所以一直坐着不动,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他根本动不了,他的左腿,一定有伤口,而且久治不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