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出尔反尔
25、出尔反尔
“薛老板,承让了,大憨,叫上兄弟们,我们走。”无忧朝角落里的大憨一挥手。
“慢着!”薛老板阴沉沉的叫了一声。
顿时,从门外无声无息的涌进一群带着家伙的打手。
“怎么,薛老板,你输不起吗?”定北侯仍然不紧不慢,笑嘻嘻的说。
“小侯爷,据我所知,你跟沈氏商行,没多大牵扯吧,你定要为他们出头?得罪我薛家?”
“这话说的,如果今儿个,是沈公子这边输了,我袁斯年一样主持公道,不让他欺负 了您去······”
“若我今儿个,就是不放他们走呢?”薛老板说着。
“哈哈,薛老板,不瞒您说,这位韩小公子呢,是位神医,您知道的,我从小,身子就不康健,这不,这位神医一眼就瞧出我的毛病来了,我这不是指着这位小神医救命呢,再说了,您这也不在理儿不是,愿赌服输嘛,都是小事儿,传出去,您名声也不好听,跟个后生晚辈,计较个什么,是吧?”定北侯继续嘻嘻哈哈的说着,话里软中带硬,即点出了自己一定要带走无忧一行人的决心,也告知了自己有不得已的原因。
“神医?”薛老板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无忧。毕竟无忧的年龄太小了,哪一位神医,不需要个二三十年的浸淫,哪有如此年轻,并且赌术还不错的神医。但看小侯爷脸上的表情也不像是假话。
薛老板又抚了抚自己的伤腿,脸色有些犹豫。自从知道那些来闹事的泥腿子,是沈氏商行的人,他就想试试能不能咬下一口肉来。好不容易吊来了一个大点儿的鱼,就这么放跑了有些可惜。
但是这条腿,可折磨他好几年了,最近又恶化了。这些年请了多少个名医,神医的,也都只能这么熬着,说是那箭头的位置太危险,取不出来,化不下去的,平时连动都不敢大幅度动。这又来了个陌生的神医,连袁家小子,从小的病症都能治得好,应该是有两把刷子的。
特别是刚才她那瞟过来的一眼,明显是发现了什么。
就在薛老板脸色变来变去的时候,沈徵冲他亮了亮手心里的一块玉佩。
薛老板脸色变了变,赶紧起身,大手一挥说:“好吧,今日这事,就算是了啦。欢迎诸位下次来做客!”
沈徵冲薛老板拱了拱手,冷冷地说:“薛老板,今日多有得罪,来日方长,相信下次见面不会如此剑拔弩张。”
说完,转身牵着无忧的手就出了房门。
定北侯在身后依然嘻嘻哈哈地跟薛老板告辞。
等无忧走到大门口,看到二槐、大年等一行人正垂头丧气的等在那里。无忧撇了一眼,见他们人人挂彩,好不凄惨。
“公子,师傅······”这些人,上前嗫嚅着上前,低低地叫着无忧。
沈徵回身冲这些人说:“你们虽然没有跟我沈氏商行签死契,但我带你们出来,就一定要带你们回去。有错,也由我们沈氏来担着。你们也且记着,别到处给沈氏惹祸!”
“唉,算了,回船上再说吧。”无忧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沈徵,无奈的说着:“哥哥,这些人既然叫我一声师傅,他们犯错,就有我的一份责任,我不该教他们赌钱······”
沈徵紧了紧无忧的手,说:“没事,你是个有担当的好姑娘,我应该谢你的。走吧。”
小侯爷这时也出来了。
沈徵对小侯爷说:“真是抱歉小侯爷,您看,今天时间实在是太晚了,要不,明天,我跟舍妹一早就登门拜访。”
定北侯袁斯年倒是大方的一挥手,说道:“没关系,我得这病,又不是一天两天的,耽误这么一两天,也没关系。倒是韩小姐,您那手赌术,令人大开眼界呀。你怎么就知道双长稳赢。你都没看对方的牌!哈哈,好手艺,您有空,教我两手呗。”
无忧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嘿嘿,雕虫小技罢了,不值一提。放了您的鸽子,挺不好意思的。还有今天太感谢您了!接下来,我会尽心为您治疗的。”
“好,明日我恭候大驾,告辞!”定北侯倒是很洒脱的转身就走。一点都看不出,这是昨日那个个愤世嫉俗阴阳怪气的小子。也许,是无忧给了他活下去的希望。所有的阴霾一扫而空?
回到船上后,沈徵不顾夜色已深,还是给无忧讲这不甘 楼还有饕餮楼吟月楼的背景。沈徵怕这小家伙,天不怕地不怕的,又想去砸人家招牌。
吟月楼的大东家,非常神秘,至今没有一个确切的消息这位大东家到底是谁。有说是皇家的,也有说是京城裴丞相的,还有说也是定北侯的。不过都是些猜测。
吟月楼开遍了大周的整个大江南北。据说,在南汉国,北吐鲁国吟月楼也颇具规模。所以说,这吟月楼背后的东家,那绝对是不容小觑。
说着,沈徵眼睛深深的注视着无忧。
看得无忧低下了头,有些不甘的说:“好嘛,我不去就是啦。青楼,又不是什么好地方······”无忧有点酸溜溜的说着。
沈徵松了口气。这位小公主,答应了的事儿,还是靠得住的。
无忧却在心里偷偷可惜--那让人如痴如醉的声音,没机会见识了。
沈徵接着介绍不甘楼。
不甘楼的薛老板,是皇贵妃薛氏的旁枝表叔。也有说,他的出身其实很不堪,是薛氏族长的奸生子。在京城是没有他的立足之地的。
在登洲,他打着皇贵妃的旗号,倒是混得风声水起。
他嚣张跋扈,为人狠戾。以折磨女子为乐。特别是那种家道中落的大家闺秀,身份越贵重,他就越感兴趣,这些年,死在他手里的女子,数都数不过来。
薛老板早就发现了无忧的女子身份,无忧又让他在无往不利的赌术上吃了憋。他那种外强中干,敏感多疑到病态的性子,他只要有机会,就会找无忧的麻烦。
无忧听得咬牙切齿的说:“这种人渣,难怪快烂死了,报应!”
“嗯?”沈徵疑惑的看向无忧。
“你没看出来?那薛老板左腿上一定有久治不愈的伤口。”
沈徵悚然而惊:“难怪小侯爷透露你的医术!”
“我才不给这种人渣治病呢。”无忧说:“这种人,说他是禽兽都侮辱了禽兽!”
沈徵紧紧的皱起了眉头:“这位薛老板,手里有养了很多死士。这么多年,他在登洲为非作歹,不是没有人想要他的命。他的武力储备,不容小觑。无忧,你从今天晚上,就搬到我隔壁的房间里来住,以后,尽量少出门,除非有我陪着······”
“什么,他还敢到我们船上来掳我不成?”
“他那种嚣张到愚蠢的人,没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其实,如果不是那薛家族长在罩着他,他们自己家族的人,都想要他的命了。”
“我才不怕呢,哥哥,我是有一定自保能力的······”
“无忧,乖乖听话,以后想出去玩,就等哥哥一起,哥哥陪着你。”沈徵有些焦急的说。
“好吧。”无忧只好低头应了。
“定北侯袁斯年,饕餮楼的主人······”
无忧没等沈徵说完,就“噗泚”笑了:“太好笑了,一个没有味觉的人,开味道最好的酒楼。你想想,这是什么滋味,还不馋死他······”
沈徵也笑了。但还是给无忧详细的介绍了定北侯袁斯年的生平。
沈徵讲得最多的,也还是定北侯的父亲和他的四个哥哥。当年,他们都武艺超群,惊才绝艳。在大周享有盛名!为大周北边的安定作出了卓越的贡献。北边的吐鲁国,民风彪悍,是游牧民族。每年冬季,都会犯边。老定北侯牢牢的守着边防,让他们一步不敢进。但是三年前的一次战役中,被自己人背叛,老定北侯及他那四个儿子,都命丧边关。
小侯爷袁斯年因为从小就体弱,一直跟着母亲住在京城。父亲和哥哥亡故后,被皇上封爵,恩赐他回乡守孝。
小定北侯体弱多病,性格也阴晴不定,人们私下里,暗暗惋惜,虎父犬子。
但是虎死威犹存,老定北侯留给袁斯年的人脉及威望,那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只要袁斯年真的恢复健康,说不得又是一个威风凛凛的定北将军。
说到这里,沈徵看着无忧说:“无忧,你有把握解得了小侯爷的毒吗?”
无忧点点头说:“这蝰凝散的毒,倒是不难解。因为小侯爷中毒的时间比较长,解毒的过程也很漫长。我昨天晚上,就验了他的血液,他完全毒解的话,要大半年的时间。并且,在这个过程中,一定不能二次中同一配方的毒,要不然的话,慢性毒药就会变成急性,马上发作,到时候,就没有办法了。”
沈徵极为佩服的注视着无忧。看得无忧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哥哥,这毒其实没什么了不起的,你不用惊讶,我梦貘国有位来自法兰西的白人阿里爷爷,他是位化学家,研究了这些毒药半辈子了,我就跟他学了点点皮毛,刚好会这么一点点。”
沈徵说:“嗯,目前来看,他跟我们是友非敌,起码在他毒未解之前,他会护着你的。明天,我陪着你,一起去他们侯府去拜访。看在老定北将军的面上,咱们尽力给他医治吧。”
“那当然,我老师们说了,见死不救不配为医者。我会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