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乌子柔和地叫:“英子,别胡闹!”
英子说:“哥,我想让他换个模样出门。”
也不等阴乌子回答,他迅速跑回后屋,不一会儿,提着一只盒子出来,打开盖。里面竟然装的全是化妆品。他拿出东西,开始给元庆谋化妆。元庆谋只能听从他的摆布。他身上的那股女人的香气,直冲鼻子。
“好了!”他跳开一步,仔细看元庆谋,满意地说:“挺像样儿。哥,你看呢?”
“不错。”阴乌子说,“田茂,你马上回去收拾一下。午饭后,与英子一起出门。”
“好的。”元庆谋答应一声,离开。英子笑嘻嘻地看着他的后影。
元庆谋心里很乱。阴乌子派他干什么,他倒不怕,可是,跟着这么一个女人出门,着实令人不能放心。
回到自己的住房,涂婆婆已经做好了饭。她对无庆谋分外恭敬,说:“我一眼就看出,你受老爷的赏识。今后,要是得了啥好处,别忘了我涂婆婆。”
元庆谋说:“你是我孩子的养母,我哪能忘了你。“
涂婆婆把那个玉佩拿出来:“这个我实在不敢收。请你们拿回去。”
元庆谋便与她推让,推了许久,涂婆婆也就随弯就弯地收了下来。
吃过饭,元庆谋与紫荷进了东屋,关紧门。一说要出门,紫荷便紧张起来,,问他跟谁出门,要干什么,元庆谋不敢说是与英子出门,只说一切都不知道,便抱住紫荷,说了很多好听的话。
“如果有条件,我会通知徐进帮大人,让他带人来救你。“
紫荷晃头:“这太难了。我爹现在已经没有兵权,恐怕很难救我。如果有可能,还是告诉吕离吧!他有可能救我们的。”
元庆谋满口答应。
出门时,紫荷站在院门口,忍不住,落下泪来。
“你要快点儿回来啊!”紫荷喊。
元庆谋便挥着手,答应一定很快就回来。他心里也很伤感。他与紫荷已经是夫妻,他需要对她负责任。
他进树林,迎头碰上英子,就如碰见了鬼。
“怎么,你好象挺怕我?”英子冷笑。他全身素装,腰间挎着一柄剑,很有些英武之气。他又笑了:“瞧你们那粘粘糊糊的腻样,真让人起鸡皮疙瘩。有这么难舍难分吗?”
元庆谋鞠躬:“让英爷笑话了。”
英子冷若冰霜地说:“以后不许叫我英爷。”
“那叫什么?”
“叫英子,懂不懂?英子!”
英子一转身,手在脸部、头部抹弄几下,再转过身来,元庆谋呆了。英子已经变成一个少女,一个白嫩得如晶莹的美玉一般的风流卓绝的女人。
“你看看我,比你那个紫荷如何?”
元庆谋一躬到底:“姑娘乃是天人!我家娘子,只是粪土。”
英子吃吃笑了,显然为自己的模样感到骄傲。
“行了,别恭维了。马在树林边,立刻出发。”
英子再一转身,又变成一个黑脸的少年男子。她当先朝前走,元庆谋紧跟着,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大傻瓜!被这样的女人耍弄,还得恭维她。再说,这样跟她出门,却把紫荷扔在山上,这无异于将紫荷变为人质。如果元庆谋敢轻举妄动,紫荷就危险了!
元庆谋心在流血。
马在树林边,那是两匹好马,可上马前,英子过来,给元庆谋脸上蒙了块布。告诉元庆谋,这是规矩,谁出门,都得蒙布,防止泄露山庄的秘密。
元庆谋故意装得糊涂,问:“那你呢,也蒙布吗?”
英子激了,喝斥道:“你找打吗?我是谁,我是庄里的二当家,谁敢让我蒙布?你以后说话注意点儿。我哥不在,这里我说了算。”
元庆谋只得诺诺,心里明白了,她确实是阴乌子的妹妹,而且是亲妹妹。
眼睛上蒙着布,骑马走了好长时间,英子才命令他自己摘下蒙眼布。元庆谋发现他们是走在一处山道上,沿小路向东骑行,再拐个弯儿,便来到官道上,继续向东行。
走了好半天,都累了。进了一座树林,下马休息。躺在一棵树下,英子喝光了皮袋里的水,让元庆谋到附近找水。元庆谋找来了水,她又说自己的腿很不舒服,让元庆谋给她捶捶。元庆谋只得到她跟前,乖乖地给她捶腿。她闭着眼睛,躺着,很舒服的样子。
她嘴里轻轻地念出一首诗:
瞻彼淇奧,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瞻彼淇奧,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瞻彼淇奧,绿竹如箦。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元庆谋知道,这是一首名叫《淇奥》的诗,是赞美男人的诗。
念完了,她睁开眼睛,说:“好听吗?”
“好听,可惜我不懂。”
“你没文化?”
“不,我有文化,但没有听过这首诗。”
“那你给我念念,你懂的诗。”
元庆谋念了几首。英子赞成道:“还不错。”重新闭上眼睛:“给我揉腿。”
元庆谋只得轻轻地揉着。
“嗯,很好,很好。”她呻吟着。“往上,再往上。”
一点点地往上,却就到了前胸。元庆谋停住了。英子睁开眼睛,似乎诧异地看着他:“为什么不动了?”
元庆谋连忙跳起来,一拱手:“在下万万不敢了。”
“为什么?”
元庆谋再一拱手:“在下不敢说。”
英子样子很随便:“你说来听听。”
元庆谋道:“再往上揉,那是姑娘的敏感部位,所以在下不敢。”
英子嗤的笑了:“我还以为是啥大了不起的事呢!来吧,你尽管揉好了,我不再乎的。”重新闭上眼睛。
元庆谋态度变得坚决:“不行,我是守礼之人。恕我不能听从姑娘的命令。”
英子突然睁开眼睛,跳起来,逼到元庆谋跟前:“你以为本姑娘我是个荡妇?”
“不不不,不敢!”元庆谋再退一步,再次拱手:“在下不敢冒犯姑娘天威。”
“哈哈哈!”英子笑了,“看来你还真的知书达理。行了,走吧!”
骑上马,再度前行。元庆谋心里想,可得小心这个女人。
傍晚时,竟然到达徐城。两人策马进城,来到城西的一处房舍的院门前,下了马。院子里,跑出两个拙汉,一起恭敬地向英子拱手。英子也不说话,让元庆谋一起,把马缰绳交给他们,进院。
院里的房子,除正房三间外,还有两座厢房。英子站在院中,犹如一个大将军,让两个拙汉拴好马,关紧院门,便低声吩咐道:“马上备一桌好饭。今天晚上,有行动!”
元庆谋不知道是什么行动,却又不敢问。
半夜时分,正躺在西屋床上睡觉的元庆谋被一个拙汉叫醒,扔给他一套黑衣帽,让他穿戴好。元庆谋出院,黑暗中,其他人已经站在院中。英子一身黑衣,挥挥手,大家便都跟她出院。
此时城中主街上都挂着风灯,挺亮。他们专门挑僻静之处,左拐右转,来到一座府院的侧面。元庆谋看清了,这正是吕离的府院。英子挨到元庆谋身边,轻轻地说:“你就等在这里,接迎我们。”
元庆谋也轻轻地说:“可我不会武功啊!”
“接应!懂吗?”
英子再不说话,对两个拙汉一挥手,两人竟然都飞跃到院墙上。随后,英子也上去了。奇怪,院里没有声音,难道他们事前就已经把守门的警卫或者狗之类的解决了?
元庆谋觉到了危险。他不能让吕离受害啊!他往后疾跑,到后院的两墙相夹的直角之处,他飞身跃上院墙,看到里边漆黑一片。他跳进院子,随手捡起地上的几块石头,顺后房的墙边往前迅行。来到第二处房舍前时,他趴到墙角,看到了人影。那三个人,正悄悄地潜行到房前。其中一个拙汉,正好来到元庆谋呆的墙角处。元庆谋施展神功,一掌击去,拙汉无声而倒。元庆谋伸出手,在他怀里摸到飞刀。他拿出来,扔掉石块,朝其他两个人影甩出飞刀。随后,元庆谋原路返回,重新蹲在院墙边。
院墙上,出现了人影。是刚才被他打昏的拙汉,现在似乎还在未清醒状态,被送上墙头。元庆谋连忙接住,将他顺下墙来。接着,英子与另一个拙汉也都翻过院墙,跳下来。英子指指仍然昏迷的拙汉,命令元庆谋:“扶上他,赶紧走!”
元庆藷便扶起被他打昏的那个拙汉。拙汉很沉,扶着很费劲,元庆谋几乎是拖着他走。好在,那拙汉终于完全清醒,能够自己行走。几个人便跟着英子,跑回住地。
进了屋,灯光下,只见英子和一个拙汉都是胳膊受了刀伤。而被打昏的拙汉倒已安全无事。他找来创伤药,给她俩上药。英子面色沉重,好一会儿,转向元庆谋:“你一直呆在院墙下吗?”
元庆谋一脸的茫然:“是啊!”
“你没听到什么声音?”
“没有啊!”
“太奇怪了。袭击我们的人,好象并不想打死我们,只是阻止我们。他到底什么人,武功如此之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