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庆谋完全清醒。他发现,屋子已经黑了,近旁有一盏油灯闪着微弱的亮光。阿香正俯在自己的身上,脸贴着自己的脸,香气一阵一阵地从她的身上飘来。这些香气一定对男人有刺激,因为元庆谋身上的欲望如开了河堤的流水一样,奔腾不已。
阿香盯着他,眼神迷离,嘴里也如梦幻般地述说着:“我的情哥哥,你爱死我了!我早知道你俊美如花;现在灯光下看,果真如此。你是我见过的最美最美的男人,最值得女人爱的男人。你理应属于我,属于我这个天下最美最美的女人,最懂得怎样爱男人的女人。美哥哥,你爱死我吧!”
元庆谋忽然也极希望爱她,爱得死去活来。他想伸手抱住她,却发现双手还是被捆绑着。他身子一用劲,就地打了个滚儿,竟把阿香掀下去了。
哎呀!错了,不应该掀掉阿香啊!
“阿香,我要爱你,我是得爱你!我错了,错了,不应该掀掉你。快,快上来,上来呀,我要爱你!”
元庆谋求告着,身上的劲头更足了。
阿香却如喝了酒,坐起来,眼睛半睁半闭的,目光却罩定了元庆谋:“情哥哥,你是错了,不应该掀掉我,弄疼我了。对女人应该怜香惜玉,你懂吗?你知道,人家是怎么来的吗?人家把那些烂猪都灌醉了;什么睢城相、睢城司马的,全是烂猪,都趴下了。人家知道你住过药铺旁边那屋,进去了,闻着了你的味儿,就找来的。我要爱你,十遍八遍地爱,爱也不够地爱!”
阿香扑过来,几乎是箍到元庆谋的身上。元庆谋凭着男人的本性,想翻身,想把她压到身底下。可是,做不到,浑身被捆绑着,难以施展。“你快解开我的绳子呀,让我自由,让我自由!”元庆谋叫着,已经陷到迷乱的状态中。阿香轻轻地笑起来,那笑声很特殊,尖细而又绵远,满带着暧昧、煽情和其他说不清的东西。元庆谋下腹一热,忽然觉得自己要把持不住了。
“勾魂,勾魂,勾男人的魂!”他说着,“阿香,你勾我的魂,我要你呀,我要你勾死我的魂儿!”
忽然,阿香不动了。她呼的吹灭了灯,翻下元庆谋的身体。元庆谋立刻觉得空落落的,他此刻不能没有阿香,他要阿香,他爱阿香!他刚想喊,阿香却蓦地伸过手来,掩住他的嘴巴,一粒小小的药丸也随后滚进元庆谋的嘴里。元庆谋本能地想吐出来;阿香手一捏他的嘴巴,药丸自动咽了下去。阿香的嘴凑过来。凑到他的耳边,轻轻地说:“你记住,你是我的,谁也抢不去!但我知道你想干啥,我不能耽误大事儿。外面回来人了,我得走了。我能知道你去了何方,会找到你的。别让我失望,千万别让我失望!这是我住的睢城司马府的地图;你如果有机会,就去找我,我会让你********的。我的情哥哥,你以后要千遍万遍地爱我,偿还今天晚上的情债。你记住,你欠我的情债!”
阿香帮他整理好衣服,往他内怀里塞了块绢布,无声地溜走了。元庆谋心里感到极大的失望,他想留住阿香,想跟她一起行男女之事,他现在爱极了阿香,他不能没有阿香啊!
忽然,他哆嗦一下。身上的欲望如烟雾一般地溜走了,他觉得不对了。他刚才怎么了,怎么如此狂热,如此不堪?他竟然想与阿香行男女之事,这是大忌啊!天哪!他是被阿香诱惑了。
他头脑清醒了,终于明白,他还是没有能够抵抗住阿香的诱惑,他差点就落入万丈深渊!而刚才的药丸,一定是阿香给他的解药。没有这个解药,他是不会这么快就清醒的。
他听到外面的说话声、开院门声。是黑胖大汉与村姑回来了。原来阿香耳朵的灵敏度不比元庆谋差!她简直如一条邪恶的小母狼,有着超乎一般人的听力和嗅觉。
那两个男女进屋了,又到对面那间屋里,竟然再次上炕,再度云雨。那些淫言秽语传过来,元庆谋身上又有些骚动。他狠狠地咬咬牙。他需要理智,再不能继续迷惑下去。他双手用力捂住耳朵,这才好多了。
他知道,这不是他理智的结果,而是阿香给的药丸继续发挥作用。
他现在才知道,一个身体正常的男人,要想克制对女人的冲动该有多难!尤其阿香这个被称为“天下第一****”的女人,对男人有的是诱惑的招法。怪不得师傅千叮咛万嘱咐的。
那屋安静了,十分地安静。看来,那一对狗男女已经折腾完事,再也没有了精力。元庆谋下了决心,他如果再犯刚才的错误,就一刀了断,自杀完事!他不能对不起师傅的信任,不能让阿香这种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好长时间过去了,元庆谋越加冷静。他觉得饿了,很饿,心里骂两个狗男女,竟然不给他吃饭。忽然,他听到了极为轻微的声音,是从院内传来的。接着,有人开屋门,进外屋,站到对面屋前,敲响了屋门。三下,又似乎用手指在门上长长地划了一下。
这肯定是特殊的信号!对面屋的狗男女慌忙奔出来,似乎在鞠躬,但却没有声音。接着,元庆谋这屋的门被拉开,一道灯光照进来。元庆谋只能闭着眼睛,装作还在昏迷中。
有人上前狠狠地打了他的大腿一下,元庆谋睁开眼睛,望见面前站着三个人,一个是端着油灯的村姑,一个是黑胖大汉;他俩的中间,立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蒙着面,眼睛在油灯光下看不大清,好象古洞一般,深不可测。
元庆谋现着懵懂的神态,望望四周:“这是哪呀?”
他挣扎着要坐起来,可身子捆绑着挣不动。蒙面人突然微微哈身,手闪过,手里可能握着刀片,把元庆谋身体上的绳索割断了。元庆谋松动着身子坐起来,似乎刚刚明白,傲然地一抬头,愤然道:“你们这是绑架我吗?”
“对呀!就是绑架你。”黑胖大汉说。
元庆谋装出气愤的模样,大声说:“朗朗乾坤,浩浩宇宙,你们凭啥绑架我?”
黑胖大汉嘿嘿笑了:“告诉你,惹恼了老子,老子还要杀了你呢!”
元庆谋一挺胸:“士可杀不可辱!人生于天地之间,皮发受于父母,食五谷而延天年,唯有一口气耳!何怕你这村野匹夫横行无忌?”
“嘿!酸溜溜的劲儿还上来了呢。你就是一书生,装什么老大?”黑胖大汉掏出一把刀来。“我看你怕不怕?”
刀凉冰冰地抵在脖子上。元庆谋假装害怕,闭起眼睛,又说了一句:“士可杀不可辱!”底气却显得没有刚才那么硬气了。
“原来是个胆小鬼!”蒙面人突然发话了。“把他的头抬起来!”
黑胖大汉把刀揣进怀里,伸出手来,一手把住了元庆谋的肩膀,另一只手就端元庆谋的下巴。元庆谋装出被吓服了的状态,不再挣扎。他的头被抬起来。蒙面人双目大睁,两只古洞般的眼睛中似有利光射出,紧紧地盯住了元庆谋。
半晌,蒙面人发话了,声音冰冷,令人骨寒:“你是哪里人?”
“我……我……”元庆谋瞅瞅黑胖大汉,“我能不说吗?”
黑胖大汉吼道:“你必须说!”
“我……我是……宋国人,田……田家庄的。”
“为什么跑到这里来?”
“我……我……我是……”
“快说!”
元庆谋突然趴到炕上,磕头:“大人,我要说了,能不责罚我吗?”
蒙面人说:“可以!”
元庆谋涕泗横流:“在庄里,我老婆长得好,庄里的恶霸田长奇老打她的主意。有一次,他拦住我老婆,不断调戏,被我大舅哥撞见。争吵之后,我大舅哥把他一刀杀死。他的手下,不仅杀了我大舅哥,还杀死了我老婆。我为逃命,才来到这里的。”说完,哭得提不起个个。心里却在问:“我表演得咋样?”
“你说话当真?”
“当真,当真!”
蒙面人一挥手,朝外走去。
黑胖大汉指点着元庆谋说:“我们会检验你说的话的真伪的。如果是假话,我要狠狠地惩罚你。”
“没有假话,没有假话!”
黑胖大汉与村姑端着灯,一起出去了。元庆谋下细地倾听他们的声音,听到他们到对面屋坐了,蒙面人低声说话,声音却听不清,可见蒙面人多么谨慎,自控力又多么强!只听村姑和黑胖大汉不断回答:“是。是是!”
好一会儿,蒙面人竟带着村姑走了。元庆谋听着他俩的声音,响到好远,才消失了,知道可能一时半会地回不来。黑胖大汉提着油灯,进到元庆谋的房间里,看他还乖乖地坐着,挺满意:“表现还不错。”说罢,倒在炕头上,命令道:“你睡炕梢!”元庆谋害怕地挪到炕梢。看黑胖大汉眼皮直打架,显得极为疲劳。元庆谋便开口道:“大哥,我饿。”
黑胖大汉说:“饿也得挺着!”
元庆谋迟疑地说:“可我……真饿。大哥,我挺不住啊!”
黑胖大汉激了,一骨碌爬起来,掏出刀:“妈的!你再说饿,老子宰了你。”
元庆谋只得不再说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