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蛋和英子吃完饭,报信的壮士回来,提了一个沉甸甸的口袋,还有一只空口袋,都灰不拉及的,是蔑然仿照金砚他们装证据用的口袋购买的,以便调包使用。看看天色已晚,二蛋三个人便行动了。来到驿馆的后院,二蛋让壮士和英子在外面守着,他自己要攀着楼墙往上爬。
“不行,我也要上去,我会爬墙的。”英子说。
二蛋只好让英子在前面爬,他身后背着沉甸甸的口袋殿后。顺着墙角往上爬,一手抓着窗框的墙边,一手抓墙角,这需要强劲的手劲。爬到二楼时,英子手没抓住墙角,身子一闪,就往下落,幸亏被二蛋在下面接住。二蛋稳稳地抱住英子。英子感受到男人身上强烈的气息,只觉得身上一热,脸色通红。二蛋也有些不自然了,低声说:“还是我上吧!那屋里的情况也不清楚,别出事儿。”
英子说:“没事儿!我行的。”继续往上爬。
二蛋没办法,只能注意保护她。
英子来到三楼,往下看看,二蛋紧随其后,忽然安心了。她看看窗里,没有灯光,却有浓重的呼噜声。估计是白天累了,现在睡得如死狗。英子掏出刀来,轻轻撬动窗户。撬开了,里边还是没有声音。她轻灵地翻身进了窗户。可没料想,两侧有人扑过来,将她按住,嘴堵住,并迅速捆绑起来。
英子心头一震:失手了!
英子眼里刷地流出泪水。本来想好好表现的,起码让二蛋对她另眼相看,现在却丢了丑。只能依靠二蛋来救她了。
可等了一会儿,外面竟然没有动静。抓她的人也不声张。英子影影绰绰地看到,正是白天那些人,一个个拿着武器,趴伏在她四周,静静等待。
英子担心起来:二蛋可别上当啊!
爬在墙外的二蛋已经觉察出英子失手了。他早有算计,迅速退到二楼,用刀撬开窗户。这是他提前观察好的:二楼的窗子一直没亮灯,里边没住人。果然,他翻进屋后,里边静静的,确实没有人。他到门边听了听,也没有声音。他再不犹豫,推门出去。
外面是条短走廊,走廊的护拦那边可以看到天井,天井里挂着几盏风灯,幽幽亮,没有人。而右侧是上三楼的阶梯,亦一片安静。二蛋以极轻的脚步上了阶梯,来到三楼的短走廊上,迅速而轻快地越过英子被抓的右侧那间屋子,到了中间的屋子。他判断,既然英子能在右侧的房间被抓,说明三间屋里的所有人,都集中到了右侧的屋子里,因此中间屋子里不会有人。而那个搜集证物的口袋,很可能就放在中间的屋子里。
进到中间的屋子,直奔木柜,打开来,里边却空空如也。这才知道,对方是防守得很严的。这口袋,一定就在英子被抓的右侧屋里。屋里集中了人,他应该怎样把口袋弄出来呢?
他出了门,来到右侧那间屋子前,仔细听了听,屋里没有其他动静,只有人的呼吸声,是好几个人的,显然在等待猎物上钩。在,而英子只是被按倒在地,没有受到折磨。
他故意将门碰得出了声,这是引鱼上钩之计,是成谷教他的。
时间不长,屋里的人果然中计了,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他在学英子,学得很是蹩脚,却又很真实,因为在这种情境中,说话不会那么顺畅的:“别作声,我还没偷完呢!”
二蛋眼睛闪了闪,这说明,屋里抓英子的那伙人中,有武功高手。不然,英子也算武功不弱,咋会被抓呢!对方显然十分机巧,在引诱二蛋上当。
“喂!”二蛋想了想,对着门缝轻声说起来,“妹子,你咋进去了这么长时间?我在楼外得手了,偷了一包银子。你实在偷不到,就快走吧!这些银子,够咱们活半年的。快,听哥的话。”
作贼应该静,可现在却变成了大张旗鼓。
屋里的女人声再度响起:“哥,你别急。这个柜子里,有一大包银子,只是门锁太紧了,我快撬开了。你等一会儿,就一会儿。反正现在屋里没人,可能都出去喝酒了。”
“好,你可快点儿呀!”
二蛋听到,有几个人向门边移动,分布在门的两边。而英子,则被继续扣在窗边,是两个人在扣着她。英子不断挣扎,发出轻轻的声音,因而二蛋能准确地判断英子的位置。
“哎呀!哥,不行啊!”那个武功高强者没移动。仍然留在窗户边,不过距离英子有近一丈远。他又学着女人说话了,“我的手也被夹了,流血了。哥,你进来帮助我吧!”
这人说完话,快速移动,来到门边。
二蛋说:“我听到外面有人走路,我就不进去了,你快点儿出来吧!”
二蛋说着话,却用大力,“嗵”的一声,推开了两扇门,滚了进去。那门扇很厚,他听到门两侧被门砸得人发出了痛苦的叫声。屋里漆黑,看不清人,他却一滚就到了英子跟前,双掌齐出,打倒了抓扣英子的两个男人。随后,他跳起来,对每个人都下了重拳,所有的人都没有声音了。
“哎呀!”英子喊,“我的手脚都被绑了,起不来!”
他顾不上英子,看到了靠墙放着的大木柜。他过去,轻松地弄开了木柜的锁,拉开柜门,那个鼓鼓囊囊灰不拉及的口袋正在里边。看看除了英子外,所有的人还在昏迷,二蛋就将袋口打开,记住了袋口的绳索捆扎方式,将袋子里的证物全部倒进他带的空袋子里,然后将他带来的沉甸甸口袋里的东西倒进证物袋里,重新捆绑好,塞进木柜里,锁上柜门。他来到窗前,推开窗户,向下面招手。下面守候的壮汉也立刻向他招手。他把空口袋塞进沉口袋里,捆扎了袋口,扔了下去。他看到下面的壮汉接了口袋,撒腿就跑,方才关好窗户。
他用力拉起英子,边解她身上的绳索,边往外奔去。
“我……我脚上的绳子,还是没解开。”英子说,被他拉得趔趔趄趄的。
二蛋没空解英子脚上的绳子了,一返身,背起了她:“你抱紧我!”他低低地说,英子便抱紧了他。出了屋门,二蛋跳到走廊边的廊柱前,抱着廊柱,向下滑。碰到廊柱与走廊连接处,手便捯腾着,下面的双腿夹住上下两个走廊之间的空柱,继续下滑。终于来到天井的地面,二蛋一手向后扶着英子,一手掏出兜里的石弹,刷刷刷刷几下,竟将天井里的风灯全部打碎,灯光熄灭。此时有好几个人听到上面门扇的撞击声而跑出来,都在黑暗中站住了,惊愕地望着他俩黑乎乎的身影。二蛋流星一般冲过他们面前,撞出大门去,消失在暗夜中。
金砚等人没有冲出来,他们也冲不出来。突然的袭击,再加上二蛋的深度拳击,将他们全部打昏。尤其他们中间武功最高者,一个三十岁的精壮汉子,由于靠门太近,被打得晕死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儿,众人都清醒了,唯有他还躺在地上。众人七手八脚地把他弄到床上,过了好长时间,他悠悠地吁了一口气,醒了过来。
金砚大怒:“这到底是什么人,这样厉害?”
他蓦地想起了所搜集到的物证,便奔到柜子前,用他自己特制的钥匙,打开柜门,见口袋安然无恙地放在柜里,这才松了口气。
大伙议论纷纷,说那男人就如闪电一般快,经验也丰富老到,可能是个岁数不小的男人。可没有一个人记得那对男女都是什么模样。把驿馆的人找来,他们也是一头雾水。
“那男人背着一个女人,动作还地么快,能腾出手来打碎了风灯,确实是我们这辈子从来没见过的。哎!可惜我的那些风灯了。”
“不要紧,我们一定会赔你的风灯钱的。明天早晨算帐,一起结了吧!”
金砚只能说小话。
驿馆的人走了,金砚气得大骂:“******!全在搞讹诈。这显然不是一般的蟊贼,不是来偷东西的,而是徐成派来的人。目的是盗取物证!幸亏我们事先放了哨,做了安排,悄悄地地移动到这间屋里。不然,就会吃了大亏。由于女人被抓,他们因而失手,也算是我们不幸中的万幸吧!”
“对对!”众人附和。有个人溜须拍马:“还是徐韵大人有先见之明。不然,我们回去,肯定得被大王砍头。”
金砚望向那位武功最高者:“阿云,你老是说自己能力非凡,说这天下没有几个人是你佩服的。可现在,咋就这样轻易地败给了一个无名小卒呢?”
阿云叹息,无可奈何。
金砚道:“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共住一室,轮流值班,一定要保护好物证!记住,我们这是在宋国的国土上,万万不可造次。该赔偿的就一定要赔偿。如果惹恼了宋国的人,我们就会大祸临头的。听到了没有?”
“诺,诺!”众人回答。
金砚回到中间屋,那是他独居的房间。他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今天晚上这两个人,真的是徐成派来的吗?如果是秦蔑然呢?
他长长地叹息一声:这秦蔑然,咋越闹越厉害了呢?而且已经很难对付!要早知道这样,当时就不应该引她穿越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