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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3 董卓的决断

大汉东皇传 傅戍己 5704 2024-11-16 14:56

  大概商议出个模糊计划后,王允扯着宋泓双手连声道:“执金吾幸得好女婿呐!若不是伯兴传来一封密信,即便我们出兵,心中也将惴惴不航如今有伯兴书信传来,我等复有何忧,复有何愁!若能诛杀董贼,安定国家,伯兴可谓是大汉第一功臣也!”

  宋泓一脸笑意,谦虚道:“伯兴少年侥幸尔,司徒莫要太夸赞他!”

  王允浑不在意,又道:“有数万并州兵相助,诛杀董贼,可以有七成把握。不过杨护羌兰杨瓒、士孙太仆号士孙端与袁术相通,却不识得伯兴。一旦兵出长安,怕是双方联系不便,我欲表执金吾为前将军,统帅诸兵事,合军伯兴的并州兵,共杀董贼。执金吾,你意下以为如何?”

  闻听王允所说,宋泓有点迟疑:“这,自从伯兴上次入睢不成,董贼便视我为人质,用来胁迫伯兴。

  现今,我府上门房内列,布满董贼眼线,虽一举一动,不能完美遮掩。伯兴之所以送信给元固盖勋三,而非递交我府上,或许就是考虑到此点。”

  “并州兵要击董贼,董卓必定对我更加防范。司徒若是举荐我为前将军,却是明告董贼我等之谋!甚是不妥!”

  王允思考片刻,又唤来盖勋商议:“执金吾被董贼严密监视。防之又防,甚至不能随意走动,恐不能离开长安。元固你亦是被董贼百般忌恨,董贼他定然亦不许你统兵。如今之计,却是派遣何人,与伯兴交通,进而合击董贼?”

  盖勋道:“司徒,莫非忘记涿郡故太尉崔公崔烈?崔公素与执金吾交好,甚至几将交结婚姻。而且刘最之迹,赖于崔公全力推荐。甚至刘最初辟破羌校尉,更是崔公之子崔钧一力保举!若是崔公巡视并州,刘最敢不尽心?”

  王允稍一思索。击掌赞道:“妙哉!崔公虽老迈稳重,心底却网仞倔犟不弱于少年,常有奋烈之风。若是请他主持并州军事,崔公定然不会拒绝。有崔公联络刘皋,董卓必将身死雏京!不过,崔钧如今效力于袁绍帐下,董贼会不会因此疑心崔公行事?”

  盖勋道:“崔钧虽从袁绍,但是听外人言,崔钧常常羽扇纶巾,公子风度,不曾为袁绍出过一谋,献过一策。想来,这或许是崔钧保全家族之暗策。崔钧不求战功,默默在袁绍帐下做一闲人,董贼也不会重视他,继而崔公也不会被董贼太过关注。董卓崔公勉强东行,未尝不可能。”

  王允呵呵一笑:“那就如此说定,明日我便举荐崔公出行并州!”

  维阳城南三十里。

  旌旗蔽日,战阵森严。

  三万精锐兵卒,密密麻麻的布满此间山川道路。

  这三万兵卒,皆是孙坚兵。

  孙坚束身于战马之上,身披软甲,头戴红情,腰胯刀剑,双目望向遥远的维阳城。

  孙坚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但是望向他的双眼,却有一种萧杀感觉。

  春日间的东南风,徐徐的吹,吹动这千数旌旗,万数兵卒。

  布满三万兵卒的此间,却只能听见哗哗的旌旗拂动声!

  “踏、踏、踏”远处奔来三名骑兵斥候。

  三名斥候行至孙坚九步外,翻身下马,跪地禀告道:“报维阳城门已经更换旗帜,只见“汉。“刘。两种旗帜,不见“董。字。刘呆入碎,非是流言!”

  “报维阳城门吏,皆自称为并州刘呆军。据雏阳城门吏所言,并州军已经连续破击董卓、吕布、徐荣,兵夺小*平津、孟津、雅阳、谷城等大小渡口、城池。”

  随着斥候的禀告,孙坚背后兵卒纷纷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起来。

  战马之上的孙坚,长叹一声:“不愧是邯郸刘伯兴。昔日刘伯兴一战破击金城,继而要击韩遂、边章,斩万余,短短数日间,一改汉军颓势。今日又是这般,一日竟夺下艘阳城。”

  孙贲见孙坚涨他人志气,为激励起士气,他故意大声反驳孙坚道:“将军何须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若不是我荆州兵、豫州兵苦战大谷关,一举破击董贼数万人马,刘皋安敢巡兵维阳,趁机取利?我军大破大谷关,睢阳本已是我囊中之物。刘皋不告自来,却是诈计夺取我等战功!”

  孙坚呵呵笑道:“伯阳云孙贲,你莫要小视天下英雄。昔日屡战西州,我深知汉军之艰难,若不是刘皋破击金城之后,直奔韩遂、边章主力,西州恐怕至今刀兵不能止。”

  “且闻听并州讽传,并州兵破击睢阳城,仅仅不过五百甲士!莫要说并州军浑水摸鱼,要知道,这五百甲士足足俘获三四千精锐降虏啊!大谷关一战,你们也知董贼兵马精锐,难以破击。并州军能以五百甲士,冲击拥有他们十数倍屯兵的维阳大城,甚至更收编三四千降虏”伯阳,你有信心做到这一点么?”

  “不错。自破击大谷关后,维阳不过是我军囊中之物。但是不经一番大战,我们绝计不能顺利夺取维

  孙贲熟知兵事,也知道五百甲士夺取维阳城的难度。不过孙贲心中以为,五百甲士入维阳,定是侥幸之事,不能以此类推并州军实力:“行军列阵,冲杀克敌,以奇胜,以正合。并州军大胜,皆是借我军大胜之威。若是没有我军的大谷关之战,刘呆可有胆子独战董贼?”

  孙坚扭头望向孙贲笑道:“我孙坚可不会涨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言并州军厉害,不过是知己知彼而已。并州军再强,能强过大谷关未战之前的董贼?无须多虑!并州军强,我荆、豫两州兵更强!”

  “不过,眼下讨伐董卓为当头大事,我军当与并州军合势,共击长安。至于若是并州军心怀他意,耽搁讨董大事,那时我等,再去破击并州军就是!”

  “传令,大军继续前行,驻兵维阳城外十里处。以望向维阳处,为前军!”

  “伯阳,你去准备文书,向并州军索要三万人粮草,以此试探刘皋心意,看他刘皋是义军,还是另一个董卓。哼,刘呆占我便宜,巧夺维阳城,总要补偿我军一点粮草,才说得过去!”

  “诺!”

  河内郡,怀县。

  去年,董卓冬季战略,徐荣、张辽等部将,声东击西,大败河内太守王匡。王匡部下精锐,在这一战之中,死伤殆尽。无奈之下,王匡只得返回老家泰山郡,招募新兵。

  河内太守王匡一去,这河内郡大权自然由袁绍独揽。而后,翼州牧韩馥部将鞠义反叛,袁绍又借助河内郡旧有势力,收编鞠义部曲。又因为自去年,类如曹操这等人,不断自远方来河内投诚袁绍,袁绍的势力逐渐增强,几乎可与弗馥并列!

  当然,随着袁绍势力的增强,他与韩馥之间的矛盾,也逐渐加剧!

  若是按照真实历史进程,袁绍此时正一手高举推举刘虞为东帝大旗,一手准备谋求翼州。然而刘皋破击镶阳之事,却给袁绍这里带来不少涟漪。

  书房密室内,袁绍手捧竹简,向谋士武官问道:“刘呆兵出上党,连破小*平津、孟津、维阳,令两京局势大改,或有诛灭董贼希望。诸位以为,我等当如何应对此变数?”

  最先开口的是才投靠袁绍不久的鞠义:“请将军与我五千人马,巡兵函谷关,必斩一二青佞,扬我军威!”

  鞠义身为武将,精于用兵,却是欲用战功向袁绍表明自己价值。

  接着鞠义言语的是陈留高斡:“五千兵太少,可向翼州牧再索要五千兵,赴战维阳!”

  高斡乃是袁绍的外甥,是以彼此说话不必太过忌讳!

  袁绍点点头,正欲表示赞同,忽然看见逢纪站起。袁绍顿住已至嘴边的话语,问道:“元图兰逢纪有甚建议?”

  逢纪先是鞠躬,而后才道:“凡欲图谋大事者,必保证自给自足,而后方能扬鞭他郡。将军此时财毕仰仗于他人,身若浮萍,稍有大战,折损一人,便削弱一份,太守王匡即是将军先例!将军若欲成事,必效仿并州牧刘呆,占据一州数郡,而后厚积薄,才能成事,否然一切都是水中月,镜中花。”

  高斡隐然不乐,驳斥道:“当此时,将军为国讨贼也,岂能有军阀自立之心?”

  逢纪瞥了一眼高斡,冷笑道:“将军自度之。并州刘最,单是自上党郡出击,便有四万人马;豫州孙坚,更是率兵七八万人!今日将军供兵五千,韩馥供兵五千,合计不过万人,于欲阳阵线有甚稗益?与其做无用之功,不如求未来长久!”

  逢纪这番说辞,引起在座参议时事的许多人不满,曹操即是其中之一。曹操起身驳斥逢纪:“逢元图此语荒谬至极!董贼残暴两京,盗掘园陵,又欲焚烧维京,天地不能容之!讨伐董卓,譬如积薪为火,柴越多,火越盛!今日讨伐董贼亦是此理,多一人总强过少一人,若四方豪杰,必等举兵十万而后援兵睢阳,则天下还有谁能伐董贼!”

  “河内五千,翼州五千,充州各郡五千,豫州各郡五千”聚少成多,此大厦之所立也!逢元图请仔细考虑!”

  逢纪依然冷笑,言语充满嘲讽意味:“莫不成曹孟德欲令将军赴你后尘也!河内五千,翼州五千,充州各郡五千,你恁的高看这些刺史太守!我且问你,河内一郡能出兵五千,韩馥总握翼州九郡,为甚也只出兵五千!”

  “刘呆据并州、河东,旗下精兵健将数万人,将军五千人又何以相比?若是将军勉强出击董贼,不过是再赴曹孟德后尘,帐下兵卒全灭于一役!如此愚蠢之事,将军绝不可为!”

  无视满脸羞红的曹操,逢纪继续向袁绍说道:“将军请屏蔽左右,我有要事禀告!”

  袁绍犹豫良久,挥手令高斡、楠义、曹操等人暂时退下。

  待众人离去后,逢纪问道:“将军可记得一事?刘皋兵出小*平津时,前期曾悬挂将军旗号!”

  袁绍一愣,道:“听节,甚系多有外人来询问我是否参与此事,不讨我相渊”却不明白刘皋有甚布局。他掩杀小*平津,为甚高悬我之旗号?若说他欲以山东联军行事,为何数日之后,又撤去“袁。字旗号,改为“刘。字旌旗?因为不明白刘呆意图,所以每逢外人询问,我皆是模棱两可遮掩过去。”

  逢纪脸色露出喜容:“将军未曾否决便好!不必管刘呆到底有甚谋戈,但是将军却可以借此成事!既然刘呆至今尚未对外界解释这一切策划,将军便可揽此功于己导。从明日起。将军可向外宣称,前日夺取小*平津,乃是将军与刘呆两人合谋,不过切记要排除韩馥,只言将军与刘皋两人。”

  “昔日夺取小*平津,为将军与刘呆筹刑,而后因为河内人少,不能自守,河内军遂又撤还本郡,将军可以此说法为准。刘皋连破孟津、维阳,武功卓著,必不苦苦吝啬小*平津之功,将军若能供奉刘呆军粮,协助刘呆夹击徐荣部,刘皋这种求利之人,岂会断然公开将军伪言?”

  “而后,将军再以讨伐董卓为名,令赵浮、程奂两人配合刘皋夹击徐荣,如此以来既可交好刘皋。又可分减韩馥兵力!将军一边协助刘呆夹击徐荣,一边向维阳供奉军粮,刘呆岂会吝啬小*平津之微功!”

  “如此以来,将军不用分兵一人,便可得名得利,更能静下心来,谋取翼州!一旦翼州到手,依借并州雄厚人力,将军势力将远并州苦寒地带。

  到那时,即便刘袅反口,亦无甚利害关系!”

  “近有大利,远无小患,将军何不行之?”

  随着逢纪详细诉说,袁绍目光越来越明:“元图有大智慧也!故太尉崔公之子崔钧,与刘呆有恩惠。且崔钧未东来之前,更是任职西河太守,与刘呆关系亲近。我这便去请崔钧,行走维阳,与刘皋沟通!”

  逢纪笑道:“将军明也!乱世之中,唯有手中权力才是喜一位。唯有霸占翼州,将军才是真正的盟主,真正的车骑将军,不必受人胁迫!”

  袁绍紧握逢纪双手,语调激动:“若能得翼州,元图为第一丁!”

  司隶,弘农郡,函谷关。

  董卓将手中文书丢在案赎上,背负双手,向身后李儒问道:“吾儿,王允欲使护羌校尉杨瓒、太仆士孙端、故太尉崔烈将兵东出长安,助我合击刘呆、孙坚,你以为如何?”

  李儒摇头道:“王允不可信!我军大胜时,朝廷诸公尚且怨言纷纷,今日大败,他们怎会好意来援,必有他图!”

  董卓又拾起文:“王允!王允!王允不可信,可是朝廷尚有谁可信?本来我欲重用荀爽,谁知他却,”朝廷名望稍高,又倾向于我者,唯有王允、蔡包数人尔!王允不可信,谁又可信?”

  “这朝政之难,甚于战场十数倍呐!若是入维前,我便知是如今局面,绝对会自动退兵。只是如今构势已成,若是匆然退避,我董氏一门惨遭灭门是对国家也无所稗益。也只有死死撑着!”

  “将王允遣兵的文书驳回去!朝政谋略上,我可能茫然不知所为,但是军事战略上,我还不至于是个傻子!”

  李儒微皱眉头小心试探道:“仅仅驳回文书?王允敢提议出兵,必然已经计算一切。关中形势不乐观呀!以孩儿之见,父亲不如直接回兵长安,震慑震慑朝廷诸公。长安虽是我关西地盘,但是父亲久居旗阳一年有余,怕是关中朝臣另起异心!”

  “譬如今日之势,若是刘暴串联朝臣,起义关中,令我军四处受敌,那时父亲将何以自处?”

  董卓双手猛的一抖:“刘呆!刘皋!他这人,真敢串联关中反贼呐!而且韩当屯兵**,更是如附骨之针!长安”危矣!”

  李儒又劝道:“当此时。父亲应该效仿壁虎断尾,斩绝一切,退守关中,守护我凉州兵根基!不如此,内忧外患之下,父亲何以自处?”

  董卓双眼忽明忽暗,剧烈闪烁!

  足足两刻钟,董卓一掌重重拍在案犊上,震散无数文书以及砚台、墨汁。不顾乱七八糟的案犊,董卓双眼充血的低吼道:“不能回长安!”

  “吴王夫差北会诸侯于黄池,尽率吴国精兵,于是范蠢、勾践趁机伐吴!吴国腹部受敌,接连被越国破击,当时身在黄池的夫差,如何抉择的?先定黄池,而后归国破击越国!”

  “若是夫差仓惶奔回,那时他可能已被勾践杀之!不定外敌,国内不稳。我若不先击退刘暴、孙坚,即便身回长安,也不能威慑宵,小!”

  “先破外敌,再定关中!”

  “从明日起,吩咐所有部下,全力与孙坚、刘呆军绞杀,另外你去递交和解文书,商议两人退兵条件!”

  左手刀剑,右手橄榄枝。

  董卓右手紧握腰中剑柄上,一脸萧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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