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3章 大结局!
风十七郎呆了呆,还是站起来走了出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风琪俊和柳白月。不用想的,风琪俊也知道风十七郎一定把柳青葱带回了铸剑坊。而柳白月从昨晚都现在都一直跟着他,半步不离。
怕他们把柳青葱吵醒,风十七郎走出去轻轻地把门关上。
风琪俊一上来就粗声粗气地道:"我要见小青。"
"嘘!小声点,她才睡着,别把她吵醒了。"风十七郎轻声道。
"风十七郎,我告诉你,她现在还是我妻子,她的事轮不到你来管,快点把她交出来。"
"你这个丈夫是怎么当的,你知不知道她已经怀孕三个月了?就因为你的那一掌,你让她小产了。"风十七郎愤怒地道。
风琪俊突然像泄了气的气球,靠在墙上双目空洞,全身无力地滑落,口里不停地喃喃:"她怀了我的孩子,我亲手杀死了我的孩子..."
柳白月想去扶他,恶毒地道:"她怀的,还不知道是谁的野种!"
"啪"的一声,风琪俊突然扬起手,重重地给了柳白月一个耳光,狠狠地道:"你听着,无论是谁,我不准任何人这样污辱她。你还不配。"
柳白月摸着火辣辣的脸,慢慢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自己心爱的男人。她付出一切,只换来他的一个耳光吗?
"你们要吵到别的地方去吵,别在这里吵。"风十七郎冷冷地道。
"我要见小青。"风十七郎霸道地道。
"她现在还未醒过来,就算是醒了,我想她也不想见到你。她的身体很虚弱,不可以激动,希望你不要剌激她。"
风琪俊深知他说的是实话,默默地离开。
柳青葱在床上睡了那么久,风十七郎一直都坐在床边陪着她,如若她再不醒,他恐怕会一直等下去,她怎么忍心?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虚弱地开口道:"我这是怎么了?"
风十七郎看见她终于醒了,欣喜若狂:"感谢老天,青儿终于又活过来了。"
"十七郎,我让你担心了。"她内疚地道。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
柳青葱摇摇头,挣扎着坐起来,风十七郎连忙过去扶她,失声道:"姑姑说你不可以坐起来的,小产跟坐月子一样,要休憩一个月。"
他说出此话,马上后悔了。柳青葱先是怔了怔,然后微微一笑:"不会担心我,我都已经知道了,我没事。"
"你知道了?"风十七郎满目惊讶。
"是。你让琪俊来见我吧,我有话要跟他说。"柳青葱躺在回去,淡然地道。
风十七郎狐疑地看着她道:"事到如今,你为什么还想要见他?"
"我跟他,终究要说得清清楚楚才好。"柳青葱看他仍是一脸怀疑,又被上一句:"你放心吧,没事的。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跟他好歹也成亲那么久了,多少还有点恩情在。"
风十七郎点了点头,淡然道:"好吧,我去叫他。你好好休息一下。"
风十七郎到南院去找风琪俊,并将当天柳青葱到铸剑坊去自己的事告诉了风琪俊,他不想让任何人误会她。
风琪俊万分懊恼后悔,他真的错怪她了。他冷静的听完风十七郎解释,到最后还是忍不住咒骂一声。他早该想到这一点,为什么当时他就净往坏处去想?
现在大错已铸成,孩子也没了,她一定不会再原谅他。
他为什么要背叛她?为什么不肯好好听她解释?为什么不信任她?为什么要用柳白月来伤害她?他深知冷嘲热讽和拥有另一个女人比较起来,后者伤人之深是永远无法弥补的?
"她想见你,去见见她吧。"风十七郎看了他一眼,却又说:"其实少夫人很爱你。"
"她恨我吗?"风琪俊问出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风十七郎先是微愣,随即回答:"恨!她恨死你了。"
换作是他,他也会恨。被人狠狠捅一刀以后,怎会不恨伤他的人?
"我懂了。"真该死,当初他为何就不能往好的地方想呢?现今这种局势,小青绝不会原谅他的。
风琪俊迈开大步子向铸剑坊走去,他马上就想见到她,向她解释清楚,再也不让她受半点委屈和伤害。
但站在房间门口时,他却犹豫了,他要怎么向她开口呢?
"谁在外面?"忽然里面传来询问声。
风琪俊不得不推门走了进去,轻轻地道:"是我。"话音中,再无一点嚣张骄傲之气。在看到她憔悴的面容时,不由得让他的心瞬间揪紧。
柳青葱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来了!"
沉默了半晌,他终于鼓起勇气道:"小青,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误会?误会什么了?"她冷笑道。
"是我误会你和十七郎了,他都告诉我了。"
她自嘲道:"不只十七郎,还有冉成傲,还有很多很多的男人,你忘了我是残花败柳、让众人玩弄的女人?"
"不要这样!小楼,原谅我,我伤你太重了。"他声音低得不能再低,请求她的原谅。
够了,真的够了。恨能毁掉一个人,他不但毁了自己,也毁了别人。
"告诉我,我听错了。"她拒绝相信他的抱歉。
风琪俊轻抚她的脸颊,对她冰冷的态度毫不在意。天知道他有多爱她!
他的沉默并没有引起她太多的兴趣,反正她对他已彻底死了心。
那日他说就此断了夫妻情分,在那一刻,她的心跳几乎停止了。他说得太绝情、太狠,好似这段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感情,只要一句话,说断就断,毫不考虑她心里的感受。
而现在,他要求她的原谅,凭什么?
"小青。"他改握住她的手,柔声唤道。
"放开!"
"小青。"
她抽不回自己的手,为此,她感到气愤、无奈;而他句句柔声呼唤让她发觉自己对他的毫无办法...不,她绝不原谅他!
柳青葱冷着脸,讽刺地道:"风琪俊,曾几何时,我这位让你风风光光娶进门的正室,又引起你的注意来?"
风琪俊闻言手一放,无法理解心中复杂的情绪。
他愧疚又心疼。
"小青,对不起。"
"你不用跟我道歉,我承受不起。"
"求你,原谅我一次吧。我会用一生去弥补对你的伤害。"
她凄然一笑:"你忘了吗?你能忍受我曾经跟冉成傲、十七郎在一起吗?"
"不,没有。"他急忙否认,又叹了一口气:"小青,别这样。"
"风少堡主,你的记性真差,难道你忘了那天在小亭说过,我们夫妻情分已尽了?"
有那么一刻,他真想一掌劈死自己。他何以把话说得如此绝?
"小青,忘了吧!"
"忘了?你变得可真快。那白月怎么办?"
"她已经离开风家堡了。"为了一个柳青葱,他可以负尽天下人。
"你不是已经当着公公婆婆和所有人的面说要娶她吗?那时你将我置于何地?你走,我不相再听到你的声音,也不需要你的可怜。风琪俊,我坦白告诉你,我们之间再也不可能复合,早在你不信任我时,这段情就毁了。请你走得远远的,别再踏入告近我一步。只要你不要动不动就来伤害我,我一辈了感激你。"
风琪俊被充满恨意的话震退几步,他当真伤她太深,伤口永远无法复元?
"请你给我一封休书,让我离开这里吧。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对不起!"
如今,他只能这么说了。
他再看一眼小青冷漠的脸,走到这地步,他是不是该好好思考?
不过,他能确定一件事情,他不会娶柳白月的,本来他就无意娶她。
柳青葱双目空洞。她要的是一份真诚、坦白、专一的爱,风琪俊一点也没做到,只会让她受伤。
如今她的心已死,他却向她道歉,并希望不要再彼此伤害,像他这种反反复复的男人,要她如何再相信、再去接受?
唉!为何追求一份真真实实的那么难呢?
两人僵持了很久,风琪俊终于将插入发间的手松开,道:"忘了这些,让我们回到从前,我陪你走遍大江南北。"
她摇头。"有些事情不是说算就算的。"以前她说这些的时候,他为什么不听?
"小青!"
"别再说了。"她打断他的话。"我什么都不想听,你放过我。"
她命令自己不准掉下泪来。在他狠心断了情后,她的心已死、泪已干。但他这柔情的语气为何又引来她的泪?
难不成她还爱着他,爱着这个伤害她最深的人?
"别哭!"风琪俊上前去俯身吻去她脸颊上的泪水,满心悔恨。当初他为何如此冲动,狠心伤害爱他至深的女人?
他的吻让她心头一阵悸动,突然出现一道寒光,她手握着匕首向他剌去。
风琪俊猝不及防,手臂上开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他连连退了几步,也不理流了多少血,只是呆呆地望着她,他很想问,为什么她要杀他?是因为恨吗?
"我要杀了你为我孩子报仇!"柳青葱眼里闪着仇恨的光芒,爬起床来朝他直剌过去。
可她刚下床,就跌倒在地上,她努力起爬起来,可是身子去脆弱得不听使唤,下身撕裂般的疼痛。
"小青,我这么低声下气,还不能挽回你吗?为什么你非要这么绝情?"风琪俊依在墙角,看着小青倔强又可怜的样子,心如刀割。
他从没想过,这辈子会栽在女人手里,还是该死的心甘情愿栽下去。
"那当初我把自尊掏出让你踩弄,又有挽回你的信任吗?"她咄咄逼人的反问。
"小青,惹得我们夫妻不相往来,这样做你会好过吗?"他手臂上流下的血滴在地上,开出了一朵朵红梅,他毫不在意。他的身体里某个地方,比身上还要痛上几十倍。
"是你亲手杀死了我们的孩子,也杀死了我的心。风琪俊,我与你不共戴天。"她大声宣告。努力地往前爬,要去拾起那跌落在地的匕首。
他抚着额角道:"小青,你的身子还很弱,不能下床。"
柳青葱咬着下唇,一双发亮的眼睛只看着将要触及的匕首。
风琪俊继续说道:"小青,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般折磨自己,让岳父、岳母看到了,你不怕伤了他们的心?"他试图改用亲情来说服她。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孩子,那也是一条鲜活生命。他还没来到这个世界上,我连一眼都没有看过他..."她心一酸,终于趴在地上哭了起来。
"都是我的错。孩子没有了,我们可以再生,生三个,生五个,只要你喜欢,生多少个都可以。"风琪俊温柔地说。
她难道不知道,她受的一丁点伤,都足以让他难过好几天?
她像是没有听见,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风琪俊上前去抱她。
"放开!"她用力挣扎,排拒他的碰触。
"不放。你为何总是如此任性?"风琪俊怒气冲冲的在她耳边低骂,虽是苛责,口气里却充满心痛。
"我不要你管,我要杀你,杀你,杀你..."柳青葱用力捶着他的胸膛,可他的粉拳软绵绵的,打在风琪俊的胸膛就如打在棉花上。
"你要杀我,也要等你养好身体再杀。"风琪俊捉住她的手。
柳青葱不停地挣扎,泪流满面:"我恨你,恨死你,就算你死了,也不足以解我心头之恨!"
爱要爱到底,恨也要恨到底!
柳青葱从来不知道自己是如此任性、刁蛮,从小爹娘都说她懂事,因为她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发脾气,直到现在,她才发觉自己任性得过分。
门突然被推开,柳白月跑了进来,看到纠缠的两人,马上奔过去将他们分开,拉起风琪俊怜惜地道:"琪俊,你的手在流血,是她伤了你?"
风琪俊呆站在那里不答话,原来柳青葱恨他恨得这么深,看着她坚决的脸庞,他这般低声下气,还是不能软化她的心吗?
他知道一切都是他不好,但是没有爱,又哪来的恨?
"柳青葱,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杀人呢?弄伤你的人是我,你要杀就杀我好了。"柳白月看到风琪俊受伤,心痛得对着柳青葱大骂,半点都没有姐妹的情分。
柳青葱心力交悴,抬起头来满面泪痕,她用尽力气大吼道:"你们给我滚,滚出去!"
"哼,琪俊只不过是可怜你才来看你,谁想看你一副晚娘的脸孔..."
风十七郎在远处听到呼声,就飞快地奔了过去,冲进屋里就看见柳青葱倒在血泊中,焦急地把她抱上床,并大吼道:"叫你们滚,没听到吗?难道要我拿扫把来赶你们才走?"
柳白月拉着风琪俊往外走,还不忘恶狠狠地补上一句:"这地方没有人会想来。"
风琪俊整个人就像尊木雕,任由柳白月拉着走。
风十七郎检查柳青葱的伤势,问道:"他出手伤了你?"
她摇头。
他突然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眼睛骤然变亮:"你剌杀他?"
柳青葱点了点头。
他焦急地问:"你那里受了伤?"
这次柳青葱终于开口了,她轻声道:"血都是他的。"
风十七郎听到此话才松了一口气,又道:"你以后不要再那么冲动了,我真被你吓死。你现在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要杀你易如反掌。"
"如果我不报仇,我枉为人母,如果我不报仇,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现在她的满心满脑都只有报仇,她从来没有如此深地恨过一个人。
她的戾气太重了,如果不懂得放下过去,仇恨是一把双刃剑,伤了对方的同时,也在伤自己。
风十七郎皱眉道:"小青,你就不能放下过去的一切,重新生活吧。就算全世界都遗弃你,我也会在你身边陪着你。"
只要她过得幸福,他什么都愿意。
柳青葱知道风十七郎对自己好,一直都知道,这样更让她愧对于他。
"十七郎,谢谢你!"
"等你身体好些,我就带你离开这个地方。我们可以去看大漠,驰骋沙场;去江南,感觉水乡风情..."
"江南好,早就闻江南辈有美女出,到时候我给你找一个江南美女为妻。"她的唇角终于泛起了笑容。
"如此甚好!"风十七郎应付着她,就是为了哄她开心。
其实柳青葱的笑容岂不也是为了让他安心,江南虽好,如果她报完仇后还有命回来,她一定跟他去江南。
风十七郎温柔地拂开她额前的发丝,嗓音低柔的道:"累了吗?"
她轻轻地点头。
"那你休息吧,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她轻轻地闭上眼睛,现在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经过几天的调养,她的身体渐渐恢复了,风十七郎和红姑轮流陪着她,铸剑坊的那三个怪老头有时候也会来看她,虽然只是简短的几句话,但在寒冬中仍能令她的心里觉得暖暖的。
自从那次后,风琪俊和柳白月再也没来骚扰过她了。他有了新欢,大概早已忘记了她这个旧爱。
这天柳青葱正躺在床上休息,突然听到一阵很轻的脚步声。
"谁?"她大喝一声。
"表弟媳,久违了!"
会叫她表弟媳的,只有一个人。
柳青葱已经坐了起来,望着冉成傲冷冷地道:"是你。你来做什么?"
"你放心,你没有恶意的。我是真心地想来看看你。"
柳青葱冷冷一笑,讽刺道:"是吗,来看看我死了没有?可惜令你失望了。"
冉成傲一脸悲哀地道:"我在你的心里就那么差吗?为什么你一直都这么针对着我?我有什么比不上风琪俊和风十七郎的?"
柳青葱轻哼一声,不说话。
"男人好色,英雄本色!关于这一点,我怎么也比不上风琪俊啊。我平时虽然是大大咧咧了点,可我也不会动自己小姨子的主意啊。"
"说够了吗?如果你来是为了讽刺我,又要令你失望了。大门在那边,请吧!"柳青葱面无表情地道。
"别着急,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其实我来没有其他目的,我只是想帮你。虽然我们没缘分能成为夫妻,可我也不忍心看着你被他们如此欺凌。"
柳青葱冷冷地看着他,嗤之以鼻地道:"这真的是冉成傲吗?到底是我眼睛有问题,还是耳朵有问题?"
冉成傲也不理会她的冷嘲热讽,一本正经地道:"我们合作吧,只要我们合作,风琪俊和柳白月都不是我们的对手,我已经有了详细的计划。"
"对不起,我想你找错对象了,我对你的伟大计划一点都不感兴趣。十七郎马上就要回来了,你还是快点走吧。"
"他到山下给你买药去了,我想他一时半回是回不来的。你何不仔细听我一说?"
"脸皮厚的人我见多了,但从来没见过一个人像你这么脸皮厚,厚得像跟城墙似的。"柳青葱轻蔑地笑道。
"风琪俊那样对你,别告诉我你不想报仇?当初你对付我的那种狠劲都到哪里去了?"
"我的事不用你管,我与你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们有共同的敌人,风琪俊杀死了你的孩子,难道你就这么放过他吗?多么可怜的孩子,他虽然小,可也相信他离开人世的时候也是流着泪叫他的父母不要对他那么残忍。"
冉成傲很聪明,他知道柳青葱的死穴就是那个孩子,越是激怒她,她对风琪俊的仇恨就越深。
柳青葱怒喝一声:"闭嘴!不要再说了。"
"为什么不说?你躺在这里万般痛苦,而风琪俊和柳白月正在风流快活呢,那本来是你的幸福,现在都成了柳白月的了..."
"你滚,马上给我滚。"柳青葱从床上爬起来,拿起床头挂着的一把匕首就向冉成傲冲过去。
她一步步向冉成傲逼近,晃着手里的匕首,不容对方有半点犹豫。他一步步退到了门口,直至无路可退。
"滚,不然休怪我刀剑无眼。"她冷冷地道。
冉成傲当然知道柳青葱不只是吓吓他,她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他恐慌地道:"好,我走。如果你想跟我合作,可以随时来找我。就算没有你,我也一样会对付风琪俊和柳白月,只是你莫忘了自己的仇才好!"
冉成傲突然转身离开,一下子就跑得不见踪影。
柳青葱坐回床上,手里紧紧地握着一柄匕首,往事又再缠绕上心头,从来没有忘记过。她要报仇,就算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碎碎的脚步声,柳青葱知道是风十七郎回来了,连忙把匕首藏了起来,躺回床上去。
风十七郎一进门就闻到一股陌生的味道,看见柳青葱安然无恙地躺在那里,一颗心才放下。
"刚才谁来过?"他放下手里的东西,漫不经心地问。
"冉成傲。"柳青葱知道骗他也没用,所以干脆说实话。
风十七郎显得有些吃惊,连忙冲到床边道:"他来做什么,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就算真动起手来,他也不是我的对手。"柳青葱淡然道。
"可是你现在的身体很虚弱。冉成傲这个人对你一向不怀好意。"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针对一个人,如果当初不是我作弄他在先,他也不会一直咬着我不放。"
"你今天是怎么了,见过他后就一直替他说好话。他给你喝了什么迷汤?"风十七郎端着柳青葱的脸左看右看,希望能在她的脸上找到答案似的。
柳青葱幽幽地道:"他让我跟他合作。"
风十七郎又是一惊:"你答应他了。"
柳青葱摇摇头:"我怎么可能答应他?我知道他只是想利用我报仇,然后吞并风家和柳家。"
"你能这样想就好了。"
"十七郎,明天我们就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永远都不回来。"柳青葱突然握住他的手,温柔地道。
"小青,你知道吗?你能这样想我真的好开心。"风十七郎轻轻地将她搂入怀中,轻柔地在她耳边说着。
柳青葱不敢动,任由他轻抚,他的怀抱很温暖,这一刻她将永远珍藏在记忆里。
南院,夜深人静,月黑风高。
一条黑色的人影乘风而来,身手矫健地落在一个窗前。
她在窗前轻轻地用手指截了一个洞,然后把事先准备好的迷烟吹送进去。
过了一会儿,她确实迷烟已经在室内散开后,她从窗前跃了进去。她高举着匕首,往床上奔去,只要她剌过去,床上的人就必死无疑。
突然屋里的灯火一下子就奇迹般全亮了,柳青葱这才知道自己的计谋已经被人识破了,当场呆在那里。
风琪俊并没有睡着,自从小青受伤后,他每一夜都难以入睡,有时候到天亮时才睡着,有时候一整夜都睡不着。
他听到脚步声,就知道她来了。他很清楚她是个恩怨分明,有仇必报的人。
风琪俊从床上坐起来,深情地看着她,幽幽地道:"小青,难道你一定要杀死我才甘心吗?"
"是,既然被你识破了,那咱们就一决生死吧。"柳青葱坚决地道。
"只是你想杀我,我又不想杀你。如果你觉得杀了我你会觉得痛快,那就动手吧!"风琪俊坐在那里,目光仍是那么温柔地看着她。
"好!你受死吧,为我的孩子偿命!"柳青葱举着匕首直向他奔过去。
突然一双手紧紧地搂住了她,令她动弹不得。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一个铁笼从天而降,如果她再往前一步,必定成为笼中的猎物了。
柳青葱倒抽了一口凉气,然后挣扎着,那双手却紧紧地抱住她不放。
她大怒道:"十七郎,你放开我,我要杀了他。"
"如果我来得慢一点,恐怕被杀的不是他,而是你。"风十七郎道。
"如果你不拦着我,我恐怕已经把他杀了,就差那么一点。你放心,我的事不用你鸡婆。"
"不放。你为了杀他,难道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吗?"
"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那你答应过我的事呢,都是骗我的吗?"风十七郎失望地道。
"我没有打算要伤害你,如果我今夜报了仇,我就跟你从此浪迹天涯。"
有这一句话,风十七郎已经感到很满足了,只是,风琪俊是他的亲哥哥,柳青葱又是他最爱的人,看到他们哪个受伤,他都不愿意。
柳青葱突然扭头,将矛头直指向风琪俊,大声道:"风琪俊,你还是个男人吗?竟然想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来对付我。"
"我没有,这机关不是我装的。"风琪俊一直住在这里,也从来不知道房间有这么一道机关。
"少在这里假惺惺了,我不会再相信你。我要跟你决斗。"柳青葱宣战,不顾风十七郎将她越抱越紧。
突然一个声音道:"机关是我装的。"
一群人在门口走了出来,为首的是风天德,后面跟着西门家的两姐妹和冉成傲,他们都一脸怒气。
"哼,你们都到齐了,好,很好!"柳青葱冷笑着。
风琪俊看着门外那一群人,抱怨地道:"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是我跟小青两个人的事,你们就别插手了。"
"爹不插手你就已经死在她的剑下了,爹就你一个儿子,你怎么这么不懂得珍惜自己的生命?"风天德怒道。
风十七郎只当作没听见他的话,一脸漠然,但心里却震动了一下。他这个爹从来没有认过他,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否认他,还是第一次。
柳青葱感受到了风十七郎突然的心跳,不禁为他有这样的父亲而感到悲哀,比没有更悲哀。
如果不是为了她,风十七郎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与这些人见面,也就不用受这份侮辱,风十七郎对自己的好,她深深地感受到了。
"这是我欠她的,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小青,你现在就杀了我吧。"风琪俊大义凛然地道。
西门雪梅奔上来紧盯着柳青葱道:"柳青葱,我家没欠你什么,你勾三答四的我还没找你算账,把我们风家堡的脸都丢光了。本来我还一直指望着你给风家开枝散叶的,现在孩子没有了更好,那你以后就跟我们风家再无瓜葛了。"
柳青葱终于明白好好的一个风琪俊为什么突然会变了,就因为有了这帮这样的亲人,不坏才怪。有这样歪曲事实不问青红皂白的父母,能不近墨者黑吗?
"你以为是我稀罕你们风家,上梁不正下梁歪,我早就叫他给我休书。这里都是一些伪君子,我看见就想作呕。"柳青葱跳脚骂道。
"你又作呕?是不是又被这个小野种搞大了肚子,贱货生出来的野种,就是不会安分守已。"西门雪梅冷笑道。
风十七郎的脸色越来越铁青,终于忍不住要发飙了:"西门雪梅,你嘴巴放干净一点,你骂我就好了,为什么还要骂我娘亲?"
"哟,小野种生气了。我告诉你,我就是要骂,你娘就是个贱人、狐狸精..."
"够了!"风天德大吼一声,娶妻不贤,家门不幸。
"怎么,我骂她你心痛了,你是不是还想着她,那你去找她啊,以后风家堡就是他们的了,我和琪俊走!"
"娘亲,你能不能少说两句,你嫌还不够乱吗?"风琪俊终于忍不住抱头大吼。
"你们的家事我不想管,风家堡只是沽名钓誉,这个不是人待的地方我再也不会回来。小青,我们走!"
风十七郎拉着柳青葱突然腾起,飞上半空,消失于夜色中。
风琪俊望着他们离去的地方发呆,他知道,这一次,小青再也不会原谅他!
西门雪梅看到儿子一脸沮丧,很是心疼,她走上前去安慰他:"俊儿..."
"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们,听到没——"风琪俊打开门,将所有人都赶出了房间去。
风天德知道儿子此时心情不好,连忙扶着西门雪兰离开,所有的人都黯然跟着离开。
风琪俊倒在床上,双目空洞,就如死了一般,没有了灵魂,剩下一副躯壳。
风十七郎把柳青葱带回她的房间里,狠狠地将她丢在床上,然后呆呆地站在窗前,一言不发。
柳青葱知道风十七郎这次真的生气了,她从来都没有见过他生气。
两人相对无言,沉默了良久后,最先受不了沉闷气氛的是柳青葱,她终于开口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风十七郎回过头去,看了她一眼,才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爽快地答应我的,那不像你的性格。"
"既然这样,你为何没有揭穿我?"
"你就是这样,不到黄河永不死心,不撞南墙不会回头。"
她低喃道:"撞了也不会回头。"
风十七郎叹了一口气道:"你就算不愿意跟我走,我也不会怪你。只是,怨怨相报何时了,过去的,忘了吧。"
"风十七郎,我没有你那么伟大,说忘就能忘。如果不报仇,我一辈子都会活在痛苦里。"
风十七郎叹了一口气,越是洒脱的女子,越过不了情关。
"你根本不是风琪俊的对手。"
"你都我武功吧,只要能打败风琪俊,我什么都愿意。"
"就算再练个三五年,你我也不是他的对手。"风十七郎指出事实。
"你为什么非要长他人志气,灭我的威风。你不肯教我就算了,我找别人学去。"柳青葱站起来欲要走。
风十七郎马上拉住她,大声道:"虽然我帮不了你,但我想有一个人一定帮得了你。那就是我师父岳沫,他的武功很高,在二十年前就威震武林,如果他肯教你,一定可以。"
"那他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他行踪很飘忽。"
"就这么定了,我们去找他,我一定要想办法让他收我为徒。"柳青葱自信满满地道。
风十七郎望着那初露笑容的人儿,虽然她仍被仇恨所缠绕,但他相信,假以时日,他一定会用爱去感化她,令她重新做一个快乐的人,简简单单地过生活。
风琪俊已经在床上躺了两天了,他放松着四肢,脑里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还要躺多久,也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他把全部的爱都给了小青,却深深地伤害了她,一辈子都无法挽回的伤。
突然有人敲开了门,他以为是她,现在就算她要杀他,他也想见她一面。
进来的人是小蓝,他一脸失落,回复了原来的颓废,她那么恨他,怎么还可能会来见他?
小蓝走过去看到风琪俊的样子当真吓了一跳,他一脸胡渣子,哪里还有一点点偏偏少年郎的样子,简直就跟监狱里的囚犯差不多。
她定了定神,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道:"这是少夫人让我交给你的。"
风琪俊连忙接过来打开来一看,是一张拜贴,她约了他三年之个在芒山决战。
"她人呢?"
"这是她两天前给我的..."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小蓝委屈地道:"你一直没开门..."
风琪俊还没待她说完,就已经如一阵风般奔出去。
他来到铸剑坊,她却已人去屋空,连半点气息都没有留下,彻彻底底地走出了他的生命!
他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三年后
冬日的阳光柔柔地洒在大地,世间万物都在懒洋洋地享受着阳光的温暖,就连呼吸都觉得懒。
竹林深处的小湖边有这么一间精致的竹屋,此刻正炊烟袅袅。远远看去,如诗如画。
风十七郎揭开锅盖看了看,锅里的鱼已经蒸得差不多了,再炒一个菜就可以上桌了。
忽然身后有个声音轻轻地道:"好香啊,十七郎,你的厨艺又精进了!"然后一个柔若青葱的手用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
"哎哟!"他痛苦得五官都皱在一起了,他知道这只手虽然美,但在一瞬间可以致人于死地。
"我今天这么早回来,有什么奖励?"柳青葱撒娇地道。
风十七郎想了想,才道:"今天是冬至,要不咱们吃完饭后到街上去转悠转悠。"
柳青葱蹦蹦跳跳的,高兴得像个孩子,拍着手掌道:"太好了,太好了!"
风十七郎转身看着她,溺爱地点了一下她的鼻尖,轻笑:"小样儿!"
她不悦地嘟起嘴:"我就这么小样。"
"想吃饭的话就要帮忙了,把那边的碗洗一下,马上就好了。"
"好吧,看在今天上街的份上。"
风十七郎看着她的背影,想起了三年前师父的话。
记得那时候他带着柳青葱离开风家堡,到处去找师父,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师父,可是师父坚决不肯收柳青葱为徒,原因是他从不收女徒弟。
柳青葱无论怎么哀求都未能改变岳沫的心意,她几乎伤心欲绝。
岳沫很同情风十七郎对柳青葱的心意,把妻子所创的玉兰心法留给了风十七郎。玉兰心法能使练功者心平气和,消除戾气。岳沫就是希望柳青葱莫要被心魔所困,入了魔途,辜负了风十七郎的一番情意。
师父总是笑他,太过儿女情长,成不了大侠。风十七郎一笑置之。他不在乎当什么大侠,只想一直陪在她身旁,令她开心就够了。
柳青葱初到这里来的时候,有时候会很苦闷,一话不说;有时候会突然发脾气摔东西;有时候会把自己锁起来练剑,一练就是大半天。
现在,她终于学有所成,再也不提过去的事,看来这套玉兰心法真的令她的心情平静下来了。
吃饭时,是她最开心的时候,看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她早已食指大动,却不见风十七郎的人影,于是大喊:"十七郎..."
"来了,吃饭怎么可以没有酒呢!"风十七郎拿着一壶暖暖的酒过来。
"我肚子饿扁了,你爱喝就喝,我吃菜。"她一边嚼着东西一边说话,语声显得模糊。
"你也喝一些,身子会暖和些的。"风十七郎递了一杯酒给她。
"你知道吗?今天我终于把玉兰心经练成了,你想不想看看有多厉害?"她眼里发着光,心情异常兴奋。
"好!不过吃完饭先。"
风十七郎眼里闪过一丝忧伤,柳青葱却未曾发现。
他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她学有所成,他还有什么办法把她留下?
晚饭过后,柳青葱就在湖边舞起了剑,她身在一片风中,化作一片剑影,舞剑虽美,杀气却重,她所使的每一招,都似乎要将对方置于死地。
风十七郎的眼眸里,只有一片光,他已看不到她的人。
良久,柳青葱翩翩地落在他的面前,抱拳微笑道:"在下献丑了!"
风十七郎轻轻地拍掌表示祝贺,却心不在焉。
柳青葱得意地笑道:"怎么样,你觉得我的武功厉不厉害?特别是最后一招,我足足练了三个月。"
"非常厉害,我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了。"
"不止是你,风琪俊也不会是我的对手。"她突然静了下来,目光变得深邃不可捉摸。
风十七郎倒抽了一口凉气,一双眼睛望着远处湛蓝的天,沉默半晌,才道:"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柳青葱睫毛轻展,认真地看着他,轻轻地道:"十七郎,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说。"
"不要说,我不想听。"他在害怕。
"可我一定要说。"她轻叹了一口气道:"谢谢你这三年前一直都这么照顾我。我...约了风琪俊比武,如果我有幸回来,一定会好好报复你。"
风十七郎突然紧紧地搂住她,在她劲间呢喃:"不要走好吗?为了我!"
柳青葱呆了半晌,最终垂下双手:"对不起..."
"我不要听对不起,什么都别说。"
话音落,带着炙热欲燃烧人的热吻盖上柳青葱的唇,他的霸道让她拼命的挣扎,怎奈她身子软软的,她的力气对他来说有如捶在棉花上那么软软的。
他的吻让她心头一阵悸动,她坚决却又无力的推开风十七郎的胸膛。
"十七郎,不要这样子。"她一脸无助。
"青儿,我是认真的。"
"对不起..."除了这一句,柳青葱不知道怎么可以向他表明自己现在的心情。
她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不想让他看到自己难过。过了很久,她才幽幽地道:"你应该知道,我苦练武功,就是为了报仇。为了这一天,我忍了太久了。"
风十七郎没有马上答话,又转头看向高山。
"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我说过,我不会勉强你。如果你认为离开我你会快乐,那我让你走。"
他真舍得让她走?可是她心里的仇恨太深,为什么心的深处又叫她不要离开?
"我明天就起程。"她假装听不懂他的话。
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直视风十七郎,希望能将他的脸孔刻在心头。
"回去吧,这里风大。"
风十七郎避开她的目光,他快要伪装不下去了。他心里明明难过得要死,却还要对她微笑。
洛芷城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农商生生不息。
重回故里的感觉,岂是唏嘘二字就能形容的?
柳青葱一身白衣,骑着白马,背着一把长剑,一身侠士的装扮。虽是素颜,头发全部束起,但她嫣红的脸蛋散发着青春美丽的气息,双十年华的她,更加内敛。她来到喜悦客栈前,跃下马。
她进到客栈就大摇大摆地坐到一张桌子上,长剑一放,气派不用炫。
店小二马上上前来:"这位客倌要点什么?"
"先来壶好茶!"
"客倌稍候,马上为你送来。"
等了许久,大概是因为店里的客人太多,竟然没有人再理柳青葱,让她坐在那里干等。
柳青葱一拍桌子,大怒道:"送壶茶要那么久吗?小二,你的茶是天山的水泡的吗?"
"这位客倌别着急啊,茶没有,先喝杯酒如何?"一个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
有那么一瞬间,柳青葱呆住了,她僵在那里时,一壶酒已经摆到她面前,然后,她就看见了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孔。
"十七郎,你怎么来了?"她失声惊呼。
"这个客栈那么多人来得,谁规定我这个穷人就来不得吗?"风十七郎就坐在她对面,湿润的眼睛亮晶晶发着灼热的光,上扬的嘴角有些抽动。
"十七郎!"她颤抖地快说不出话来,是惊,是喜,是激动,是感动...
"你傻啊!青儿。"
她哽噎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深情浓重的思念狠狠地敲着他的心房,敲得他一阵阵激颤,哆嗦着嘴说不出话,
在最不适当的时候,小二哥送茶过来,打断了两人的深情对望。
吃完饭后,他们就早早回房休息了。
对明天的决斗,柳青葱虽然有七分的把握,但她的武功在进步的时候,风琪俊的武功也在进步,所以她一点都不能掉以轻心。
想到再过几个时辰就要再见到风琪俊,柳青葱的心有一种复杂得说不出来的感觉。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再想起他时,只有恨,现在却多了一种害怕的感觉,她害怕...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芒山之颠上,广阔的山川、大地在太阳的照射下一片苍翠。
只见阳光下站着一个人,他衣抉飘飘,宛如乘风,白衣胜雪,长发如墨。阳光、绿树、和风,更能衬托出他潇洒出尘,高不可攀。
他显得很安静,都等了三年,不在乎再等多一等。
他就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翩翩贵公子风琪俊,现在的他除了英俊,更多了一份成熟。
三年前,柳青葱离开以后,他就开始出外游历,走遍了大江南北,直到最近才回来,他知道,是他还债的时候了。
现在,就算是死了,他也了无遗憾,只想再见她一面。
一直以来,他最牵挂的人,始终只有她。
一失足成千古恨,恨不当初,一切都已太迟了!
远处缓缓地传来了马蹄声,他暮然回首,就看见柳青葱骑马飞奔而来,只见她一脸春风得意,比以前更潇洒、更艳丽夺目。
她要告诉他,离开他,她会过得更好!风家堡只是一个小小的天地,外面是一个大大的世界。
风琪俊赶紧迎上去,就看见柳青葱的身后还有一匹马,马上赤然是三年前跟她一起离开的风十七郎。
虽然早知道这样,但他的心里还是一阵失落。
柳青葱远远地勒住了马,看见风琪俊时,心里还是打了个颤。本来她以为看见他时,可以再无波澜,现在才知道她做不到。
风十七郎的马停在她的身后,跟着她下了马。
"小青!"风琪俊热切地呼唤她,熟悉的名字,却找不到往日那种熟悉的感觉。
"风琪俊,很好,你终于来了。亮剑吧!"柳青葱一句话都不想跟他多说,三年以前她日夜苦练就是为了今天能杀了他报仇,她心里害怕,怕跟他多说一句,就会令她改变心意。
"青儿!"风十七郎轻唤她,希望可以令她改变主意。
柳青葱回过头看了他一眼,道:"十七郎,别劝我!"
看见两人的眼神如此亲昵,风琪俊知道今生他错过了一个最好的女人,她现在已经有一个更懂她、更疼她的男人。
风琪俊微笑道:"十七郎,你好吗?"淡淡的一句问候,其中包含了多少情意。
风十七郎相当友善:"好。你呢?"他一向都很尊重风琪俊,在柳青葱的那件事上,他只保持中立。
"我在外面游历了三年,前几天才回来,真的很高兴再见到你们。"风琪俊不得不认命了,风十七郎更值得女人去爱。
柳青葱冷冷地扫了两人一眼,风十七郎赶紧退回到她的身后去。
她剑已出鞘,一道寒光划过她白皙的脸,她双目冷冽,娇叱一声道:"风琪俊,出剑吧!"
风琪俊面不改色,仍是泛着淡淡的笑意:"我的剑永远都不会对着自己人,现在是你要杀我,不是我要杀你。动手吧,杀了我,你就能解脱了!"
"你是什么意思,是瞧不起我吗?"柳青葱冷冷地道。
"我绝对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对你姑息。你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受死吧!"
话刚落音,柳青葱持剑冲上去,直向风琪俊剌去。
风琪俊始终面带笑容,慢慢地闭上眼睛,下一秒,他就可以解脱了,欠了三年的债,可以彻底地得以偿还了。
一秒、两秒...半分钟后,风琪俊终于缓缓地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柳青葱脸上的两行清泪。
她甩手将剑掷出,转身飞掠出去,恨恨地击出一掌,那边的一片树木在一瞬间全倒下。
"啊!"她朝天大吼一声。
她恨了整整三年,她作梦都想把他杀死,可是他就在她面前,她却下不了手。
她恨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好恨自己!
风琪俊以为可以帮她解脱,至少他还可以为她做一件事,可现在,他却又增加了她的负担,又再一次伤了她的心!
突然一道剑光在上空闪过,"啊!"一柄长剑从他的胸前穿过,他死死地瞪着她,再也没想到,杀他的人会是她。
柳青葱猝然回首,只见风琪俊的血沿着长剑滴下,一滴一滴地滴在小草上,血腥之味随风流传。
她满目的不敢置信!
握剑的人却是一脸冷漠,她竟然是袁紫柔。
冉成傲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他一步步走身风琪俊,嘴角的微笑在阳光的照射下看来却是那么诡异阴森。
"风琪俊,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吧。"
论武功,袁紫柔未必打得过风琪俊,但今天,他知道风琪俊的眼里只有柳青葱,绝不会防备别人,正是他剌杀的好时机。
袁紫柔跳下百丈悬崖却没有死,那里面是有玄机的。
悬崖下面是一条大江,一般涯葬,都会选在河流这上。所以任何人跳下去都不会马上就死的。
幸运的是,袁紫柔被江边的居民救了起来,她知道自己跟冉成傲本来没有仇恨,再加上她对冉成傲早已动了情,就回到了他身边。
这一次的剌杀行动就是冉成傲安排的。
早在风琪俊离开风家堡后,柳白月就把原来的冉府送给了风家堡,而风家堡也顺水人情地送还给冉成傲。
但冉成傲想要的,绝不止这些。
他策划了那么久,就等这一天。柳青葱不愿意跟他合作,他一样是最后的大赢家。
"表哥,是你!"风琪俊死死地瞪着冉成傲,眼珠子都快要突出来了。
"你想不到是我吧?"冉成傲拍了拍风琪俊的脸,冷笑道:"我不允许别人跟我抢东西,从小到大都是如此,无论做什么我都要比别人强。比我强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你好狠..."风琪俊艰难地吐出三个字。
"哼!"袁紫柔重重地冷哼一声,用力一抽,剑已从风琪俊的身体抽出,白剑入红剑出,风琪俊的血如泉般涌出,再也没有支撑的力气。
"不要——"柳青葱惊呼起来。
"爹爹!"
"琪俊!"
柳白月牵着一个孩子飞奔过来,她将要倒下的风琪俊扶住,豆大的泪水从眼眶中滚了下来。
柳青葱和风十七郎也动容了,一起冲上前去。
"琪俊!"柳白月深情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爹爹,爹爹,娘亲说你就是我的爹爹,你不要死好不好,乐乐好不容易才有个爹,你跟我说话..."
看来风琪俊离开风家堡后,确实发生了很多事。
柳白月回到柳家,偷偷地生下了乐乐,独自一个人将他抚养成长,就是希望有一天风琪俊能再回来,父子相认。
没想到她盼了三年的今天,她却来迟了。
风琪俊听到那稚气的声音,努力地睁开觉得的眼皮,朦胧中,他看见一个可爱的孩子一直在叫他做爹爹,还有柳白月伤心欲绝的脸,风十七郎关切的目光,柳青葱淡淡的忧伤,袁紫柔伤心的泪,冉成傲得意的笑。
"小青,我终于可以还给你了!"风琪俊最后吐出几个字,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别了,纷扰的红尘!
他一个人顾及不了别人太多的爱恨情仇,他只在乎小青的感受,只要她快乐,他死又何妨!
柳白月再一次陷入了绝望,她就知道,就算她和儿子的份量,都抵不过一个柳青葱在风琪俊心里的份量。
儿子悲伤的哭声,再一次催下了她的热泪。
她恨他,但更爱他。她永远都学不会不爱他!
柳青葱站在高高的山顶,他真的死了,一切都结束了,一切都如她所愿了,她快乐吗?
她站在风中大笑起来,她的笑脸上,落下了两滴清泪。
风十七郎就站在她身旁,如果她需要,他的肩膀随时都可以借给她靠。
一切看似已经结束了,洛芷城也恢复了平静。但潜在的战争还存在,只要三大家族还存在,洛芷城的斗争永远都不会平息。
年关到了,洛芷城下起了温天大雪,白茫茫的一片,分不清天与地。
柳青葱站在半山腰,看着山下的炊烟发呆,山脚下的柳府时而传来阵阵鞭炮声,伴随的还有欢乐的笑声。
她知道她的父母就在那里,他们是否已穿上了新衣?屋里的炉子是否够暖和...
一直以来,他们都是由白月照顾的,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一家团圆并不适合她,因为她本来就不是他们的女儿。只是她在天涯海角,心里仍然有这么一份牵挂。
突然身后传来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他,他好像无处不在啊。
"青儿。"她还在为风琪俊难过吗?
"嗯!"
"我是来跟你辞行的。"
"要去哪里?"
"天涯海角。"
"哦!什么时候走?"
"明天一早。"
"好!"
风十七郎看着眼前包裹得密密实实的她,她明明就怕冷,可还是喜欢淋雪,明明有家,她却不敢回,明明有依靠,她偏偏不想靠。
他希望听到她留他,哪怕是一句话,他都会义无反顾地留下。可是她一句话都没有,一直以来,都只是他一厢情愿。
"一路顺风。"柳青葱突然回过头来,笑看着他。
风十七郎点点头,只是看着她,再也说不上一句话来。
清晨的曙光照在这个平静的小镇上,将天地万物一一唤醒。
风十七郎背着包袱站在门口,他连脚步都是那么轻,就怕把别人吵醒了。他望着隔壁的房门,他心爱的人儿就在里面,此刻他要走了,却不想去惊动她。
既然决心要走,就不要道别,何必徒增伤悲?
他骑上白马,回头再看了一眼洛芷城,再看一眼那间客栈,调头拍马,狠下心离开。
突然一个声音大喊道:"等等我!"
好熟悉的声音!
风十七郎勒住马回头,就看见柳青葱骑着马追了上来。
"什么事?"他淡淡地问。
"你漏了东西。"她眨着眼睛,却又一脸认真地道。
"什么东西?"
"走吧,到了前面你就知道了。"柳青葱拍马向前飞奔,大喊道:"追上我,我就告诉你。"
风十七郎的马跑得越快,柳青葱的马跑得更快,好像跟他作对似的。
眼看就要出城了,风十七郎大喊道:"到底是什么,快告诉我?"
"你还没追到我。"
"可是就要出城了,就回不了头了。"
"傻瓜,你漏了的东西已经找回来了。"柳青葱暮然回首,对他嫣然一笑。
风十七郎望着阳光下飞奔了她,这才明白,原来他把她漏掉了,现在又把她找回来了。
两人来到一个市集,他们牵马在市集上逛着,异乡的风情吸引着他们,每一样东西都觉得很新鲜。
"这位少爷、夫人,要不要过来测测字,算算今年的运道?"一摆摊的张铁口向两人招手。
"不用了,谢谢!"柳青葱脸上红粉绯绯,连连拒绝了。
算命,她不信命。她信人定胜天。
风十七郎用手肘撞了一下她,低声道:"那个人以为我们是夫妻呢!"
柳青葱心里窃喜,却冷冷地道:"那人八成八是眼睛瞎的。"
"哦。"风十七郎一脸失落。
"少爷、夫人,过来我给你们画画像,两个人收一个人的钱,怎么样?"那摆画摊的老头儿眉色飞舞地招呼风十七郎和柳青葱。
"不用了不用了。"柳青葱连连摆手。
风十七郎靠向她身边轻轻道:"这画师不会是瞎的吧?"
"傻的。"
这条街每往前走几步就有一个摊挡,每个档主都很热情,每个人都招呼他们为少爷夫人。
柳青葱骑上马逃似的奔出了那个小镇,一直奔到一个了无人烟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风十七郎始终如影随形般跟在她的身后。
她跃下马,倒在一片干净的草地上,对着蓝天大吼道:"你说有没有天理,那个镇上的人全都是瞎子。我真的要疯了。"
"一个人瞎的,我相信,所有人都瞎,那只说明了一个理由。"
"什么理由?"她转过身爬起来。
"我们太有夫妻相了。"他淡淡地道。
"开玩笑,开玩笑,我跟你,怎么可能?"她连忙否认。
"那为什么刚才你没有跟那些人否认呢,你的心里已经接受这个事实了。"
"你胡说,胡说,再胡说我对你不客气。"
"我倒想看看你怎么对我不客气。"风十七郎爬起来向她扑过去。
柳青葱突然弯起身去双脚进他踢去,风十七郎猝不及防,被踢飞出远远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的脸色变了变,连忙奔了过去,她将风十七郎的身子翻了过来,才发现他脸色发白,难道是她下得太重手,把他打死了?
柳青葱抓着他胸前的衣服拼命地摇晃:"风十七郎,你起来,起来啦!"
他还是一动不动,如死了一般。
"十七郎,别再玩了,再玩我就不理你了。"她用手去扇他的耳光,可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次柳青葱真的慌了,她伸手去探他的鼻息:"死了?怎么可能,我只是轻轻地踢了你一下,你怎么这么容易死啊?"
她放开他:"十七郎,别玩过分了,再不起来我可要走了。"
他还是像死了一般。
她真的错手杀了他,他真的死了!
"风十七郎,你怎么可以就这样死了?你死了我怎么办?"她拼命地摇着他。
看着他没有血色的脸,紧闭的眼睛,她忽然想起了曾经和他开过的玩笑。
那时候他调侃她说:"你的武功那么高,如果有一天我打不过你啦,怎么办?"
"如果你死在我的手上,你也应该知足了。"
"如果我真的死了,我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那试试看如何?"
...
当初只是闹着玩的,没想到现今弄假成真,她真的亲手把风十七郎杀死了。
她悲伤地掩面而泣,突然看见有一只眼睛在动,柳青葱马上化悲伤为悲愤,扑上前去挠风十七郎的痒。
要知道风十七郎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痒,他在草地里不停地笑,打滚挣扎,终于求饶:"放过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我让你骗我,白白地被你骗了我的眼泪,看你还有没有下次。"她抓住他的死穴不肯轻易放过她。
风十七郎突然用力一拉,将她拉倒在草地上,两人一直滚啊滚,慢慢地停下来。风十七郎望着怀中的人儿,她也睁着眼睛看着他,他们贴着彼此的身体,能听得见彼此的心跳。
柳青葱轻轻地闭上眼睛,感受着来自他身上的气息。
他终于轻轻地柔柔地吻上了她的唇,他小心翼翼,就怕稍一用力,她就会像冰雪般化开。
一个极深的吻后,他缓缓地放开她,柔声道:"青儿,嫁给我吧,做我的妻子。"
"哪有人这样求亲的?"她嘟起小嘴埋怨道。
"我们的父母都不在这里,又没有媒婆,我亲自跟你说,不是更有诚意吗?"
柳青葱指了指他的手:"你两手空空的,这么穷,谁要嫁给你。"
"我以后会努力挣钱养你的。"
"我不喜欢你挣钱,我喜欢浪迹天涯。"
"我陪你。"
她点了点头。
"你还没答应我?"他的长臂一横,又再搂住了她的腰。
"以后再说吧。"
"那我就吻你,吻到你答应为止。"
"唔...救命...唔..."
没有人会救她,因为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两人,旁边还有一对偷笑的白马。
春天,终于在万物期待中来临!
一个月之后,他们一路游荡到了江南,一路上遇见不平事就拔刀相助,在路上留下了不少美名。
他们在杭州的市集闲转悠时,红姑突然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十七郎,柳姑娘。"
"红姑,你怎么在这里?"风十七郎惊讶地看着她,别告诉他是巧合,打死他也不会相信。
"我是来找你了。"
"找我?你居然能找到我。姑姑,你的本事又长了。"他拍了一下姑姑的肩膀,夸耀道。
"不是我找到你的,我自认没那个本事。是水莲教。"
"水莲教?好像听过。近来兴起的。"风十七郎喃喃。
"嗯,好像是个邪教。"柳青葱补上一句。
"你亲娘就是水莲教的创始人,她中了西域的一种剧毒,快要死了,她想见你。"
"二十年前她抛下我走了,现在她想见我?我是她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丢的东西吗?"
"她是有苦衷的,你且听我说..."
最终,柳青葱跟风十七郎去到水莲教。水莲教主死后,风十七郎就成了水莲教的教主。
水莲教如皇宫般华丽,美女如云,虽然在武林中声名不好,人人敬畏,相信有了风十七郎这个教主后,水莲教会由一个邪教转为白道。
柳青葱留下了一封书信便离开了水莲教,她看不到风十七郎穿上盛装高坐大殿的样子了,虽然她很想看。
他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水莲教全是女的,应该有更适合他的人。而她,是一个配不起他的女子,她了无牵挂,从此只身浪迹天涯。
抬头看了一眼蓝天白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策马狂奔而去。
留恋吗?不留,就别恋!
风十七郎一身锦衣玉带,他这辈子从来都没有这么奢华地打扮过,还有美女帮他穿衣,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简直过着神仙般的生活。
但他更怀念策马草原、行侠仗义、无拘无束的生活!
穿过一座座的宫殿,他来到了柳青葱住的地方。
婢女告诉他柳青葱已经走了,只留下一封信。
风十七郎赶紧拆开信,上面写道:
"屁话,全是屁话!"他将信纸撕了个粉碎。
风十七郎跌坐在大椅上,全身已脱力。
没有了她,荣华富贵什么的,一切都是浮云!
离开水莲教后,柳青葱去了很多地方。
一天,她在长江一路而下,坐的是一只大船,船上有一个女人和三个男人,他们贼眉贼眼的一直盯着柳青葱,将她的一举一动收在眼里。
饶是柳青葱胆子再大,也有些心怯,手里不禁握剑更紧了。
光天化日之下,他们应该不敢乱来才是。她自我安慰。
柳青葱一路上管过多少不平的事,难免会得罪一些人。但她有一身好武功,一路都难逢敌手。
她突然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意识越来越模糊,然后就看见那四个人露出阴森森的笑容走向她...
她连挣扎都没有挣扎,就失去了意识。
老天,她的头怎么痛得这么厉害?
她记得坐在船上遇到了一群不怀好意的人,然后...
她觉得身体在不断地摇晃,想必还在船上,她猛地睁开眼睛,就看见自己正在船上的一张床上躺着,身上的衣服凌乱。
天啊,谁来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一定是已经被那三个男人沾污了,才把她留在这里。
一想到那可能发生的肮脏画面,她就恨不得马上去死。她从床上跳下来,直往外面奔去,想也不想,纵身要跳下长江去。
突然一双长臂拉住了她,将她拥入怀里。她拼命挣扎以保住自己的清白,不惜以性命作代价。
"放手,放开我!"
"不要动,让我抱一下,就一下。"他紧紧地将她拥进怀里,生怕这是一个幻觉,只要一动她马上就会消失不见。
听到这个声音,柳青葱整个人都静了下来,靠进他的怀里,泪水如磅礴大雨般模糊了视线,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抬起头却清晰可见风十七郎这张让她牵肠挂肚的脸。
"青儿!"被包围在熟悉又有点陌生的檀香味中,好温暖的怀抱,真的是十七郎。她也紧紧抱着他,互相要将对方揉入体内,合二为。
他清瘦了许多,眼睛却更加明亮有神,被泪水模糊着却仍闪着光芒深情凝视,浓情蜜意化不开,温柔似水般。
"十七郎,我真的...真的不是做梦吗?"她像个傻子似的仍然不相信这是真的,傻傻地笑着流泪。
"是真的,我就在你身边。"他的怀抱好紧,她被他紧紧拥着贴在他胸前,听着传来的那一声声有节奏的心跳声。
抬头看他,清瘦的脸庞有着忧郁的眼神,看向她时忧郁化得淡淡的如薄雾散开,微眯的迷蒙双眼带着似春水般柔柔的温情侵蚀她的身心和灵魂。
醉了,深深地醉在温柔里,迷离的眼神看着他。
风十七郎感到怀中人儿一动,低下头一看,她正睁大双眼看着他。他轻轻一笑,在她颊上轻啄一下。
这一啄让她完全清醒过来:"你怎会在这儿?"
"我保护你啊。"
"刚才那些人?"
"全被我收拾了。"
一个想法撞击着她的心灵:"你一直跟着我。"
他点点头:"基本吧,你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有人告诉我。"
柳青葱板过脸,原来自己一直被人蒙在鼓里都不知道,原来发生在身边的奇迹,都是他一手安排的。
"青儿。"他轻唤她。
她不理会他的柔声呼唤,他怎么越来越野蛮了。
"生气了?"他打量佳人的脸色。
她依然冷着脸对他。刚才她还以为自己失身了,他既然知道为什么早一点出现?
"真的不原谅我?"
她冷冷看着他:"那又如何?"
半晌,风十七郎仿佛下了重大决定,口气严肃地说:"青儿,我爱你。"
她呆在那里,再也没想到他会突然表白。
"你不说话就是答应了。"他突然横抱起她。
"答应什么?"她顾着问,忘了应该挣扎。
"答应嫁给我啊!"
"我没有。"
"现在后悔来不及了。"
"为什么?"
"这条就是我们的喜船,没有船桨的,不怕有人会来打扰我们。"他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
"没有船桨,那怎么停下?"她瞪着眼睛。
"飘到哪里算那里,船到桥头自然直。"
"风十七郎,你是个疯子啊,我——要——下——船——"
"没有办法,要不咱们一起跳江殉情!"
"我——不——要——啊!"
天啊,她被人耍了。
这个男的好霸道!
船到桥头的时候,是十五天后的事情了,柳青葱下船时,有了害喜的症状。她瞪了风十七郎一眼,都是他害的啦,她下床都走不了路了。
风十七郎翻着白眼,没有办法啊,在船上只有一样娱乐。
至于之后白莲教和风家堡,还有洛芷城三大家族的恩怨,那都是以后的事了。
一一一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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