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的短信内容让外人看了都很愤怒,短信应该转自于江莱悦的继母,内容大致是让江莱悦代替她母亲,亲眼见证自己的幸福,并当场承认,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我望向身边的江莱悦,她看上去很是疲劳,喝了一口手中的矿泉水,努力带着些笑容对我说道:“不知道为什么要对你讲这些,但我就是很无助,明天下午陪我去参加他们所谓的“十周年爱情”庆典吧,你在旁边什么都不用做,等我喝到不省人事,扶我上车带我走就行了。”
我怔怔的看着江莱悦,心中莫名一痛,尽管她说得很是轻松,但是我很明白,对于现在的江莱悦而言,是坚强还是死要面子,真的不再重要了,因为现实已经生生撕裂了生活,她在痛苦中索求,然后在重新生长中,学会了与生活对抗。
我想,江莱悦或许是出于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了,因为员工几乎不会成为她的选择对象,她太要强了,以至于常常给人一种不可一世的感觉,这就好比刺猬,没有危险时,怎么会缩成一团,以刺示人……
江莱悦有些失神的看着远方,这个时候,咖啡店里的念歌为我们送上两杯咖啡,在我们致谢后,并没有打断我们的沉默,只身返回店里。
看着江莱悦从未有过的痛苦模样,我剧烈的喘息着,心脏已经难以负荷情绪的波动,很久,很久,才终于积蓄了力量向她问道:“既然你已经那么痛苦,不去不行吗?”
江莱悦更加的痛苦,好似想起了一段不堪的经历,她双手掩面呜咽着,终于抬起了头,看着我的身躯,问道:“对于我来说,那段过去的美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只会我痛苦,让我难堪,让我无法再去回想一家人曾经在一起的美好!我原本以为经济的好转能够让家里生活的更好,可是一夜暴富却让我丢掉了最幸福的生活……”
接触以来,我开始慢慢了解到:她家境优越,家庭却支离破碎;她独自生活,看似风光无限,却异常孤独落寞。
虽然我们之间从见面开始,就一直闹得不愉快,但这些坏脾气,似乎并不影响她那与生俱来的气质感,相反,这种淡漠的气质成了她独有的标签。
我安静的听着,江莱悦痛苦的吞咽着口水,看着我笑,她仿佛不再痛苦,对不言语的我继续说道:“我曾无数次想为我妈要一个当初的分手的结果,可是每次都在江文的压迫下,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我曾一度的认为他说的都是真理,我是那么的尊敬崇拜过他,可他却在全家一起熬过最艰难的日子后,选择了出轨……”
默默无言中,我从口袋掏出纸巾递给江莱悦,她看了看,却没有接,双臂环抱着自己的腿,用已经被泪水沾湿的眼睛,失神的望着那看不清的远方,这反常的举动让我更加的疑惑,也随着她张望着,远方像是一处虚妄的灯火,又像是一场看不见未来的行程。
坐了许久,江莱悦站起身来,径直的朝咖啡店内走去,通过她的姿势和所站的位置,我知道她是去扫贴在墙上的付款码了。
从店里出来后,她直接走向了自己的车子,片刻后,我的手机收到了一条定位消息,是西安郊区一处很有名气的薰衣草庄园……江莱悦离开后,我终于喝掉了杯中剩余的咖啡,看着远方又是一阵失神,在失神中渴望化作街边路灯下的一只蛾子,不管它是否能够活到明天的黎明……
起身往回走的时候,我转过身,再次看向深邃的夜色,以及身后那迷离的灯火,它像一条明亮的河流,往城市之外的各个方向延伸着,我仿佛在这条明亮的河流中,看到了一个个复杂的内心,包含了**、追求、梦想……
……
次日,我睡到快中午时才起床,没来得及吃上中饭,便起身开始忙碌,今天需要我去做的事情有很多,得在下午之前,细致的为Amy拟出拍摄景点,因为这关乎着接下来旅游专题的推介。
这个Amy的确是一个相当有水准的摄影师,无论对构图还是光与影的把握,都极有水平,即便照片没有经过后期修理,已经能够看到其中韵味。
我专门为其拟定了一些准备投入资金的旅游景点,即便景点远离市区,她还有七八个小时的时差需要倒,也没有对较长时间的乘车有任何怨言,对待工作的专注程度超乎大家想象,而通过Amy,我仿佛嗅到了这次成功的味道。
此时已是进入七月,西安传统的旅游淡季已经过去,青旅的生意也渐渐有了起色,每天都会有百分之四十左右的游客入住率,虽然刚好能够维持经营,但这已足以让我对青旅充满了期待。
我简单的吃了个午饭后,刷了刷朋友圈的动态,给黎诗点了几个赞,更将她晒出的一把纯手工吉他夸赞了一番,可惜并没有得到她的回复,见时间不早了,便连忙动身前往薰衣草庄园。
……
路上还在思考着仪式现场是否能够自由出入,到达目的地后才发现江莱悦早已经在停车场等我。
停好车之后,江莱悦站在远处并没有立马上前来,好似不想吸引别人的注意力,我正准备打开车门,却不料突然冲上来四个人,死死的抵住车门,而身边的车子都开始发动,好似打算以车子将我门堵死,不让我下车。
江莱悦一看,比我还急,为了防止这些人将车门堵死,冲刺着跑到我这边,直接上去就是几个干净利落的搏击动作,放倒了左侧两个人,不给对方挣扎的机会,我则趁机迅速解开身上的安全带下了车。
还没站稳,却立刻遭到冲出来的男子一阵袭击,我转身一看,是上次在郊区别墅见过的陌生男子,这些保镖们似乎并不敢下狠手,看样子知道江莱悦的身份,有江莱悦在我身前挡着,四个人并不敢动手。
这个冲出的男子,身手似乎并不比我好到哪里去,撕扯中,也不管手捏到他的臀部,和拉扯他的姿势有多流氓,反正是将他制服了……
“傻逼,干嘛呀你!”男子惊慌失措中扯住了我的衣领,而我已经扯开了他白衬衫的扣子。
这个相当注意形象的男人,似乎并不太愿意当众赤身露体,连忙用手去遮挡,我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点儿拖泥带水的,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我控制住了。
庄园里的安保人员,好似听到了动静,纷纷朝我们这边望了过来。
任凭男子如何挣扎,我就是不撒手,他愤怒的看着我,这样的场景却让江莱悦叫好起来,她撒气似的说道:“为虎作伥的东西,老娘今天豁出去了,等我腾出手,就把他绑起来,扔黄河里去。”
原本以为男子还会继续挣扎让我放下他,却不想他忽然又不挣扎了,也不吱声,只是用手扯住我吹了十来分钟的头发,我却拿他个板寸毫无办法,看样子,他这是打算死耗在我身上的节奏。
本就没来得及换个舒服的动作,此时我以一个很别扭的姿势,勒住他脖子,极其费力,他低下声冲着我吼道:“还没他妈喊开始,你就敢对老子动手,你知道老子是谁吗?哎呦,我……我脖子快断了,你个渣渣倒是松手啊!”
“活该,勒死你!”说着,我更加死死的搂住了男子的脖子,像捏着一块橡皮糖。
我正琢磨着男子为何一动不动了,原来是在扮可怜,这时候,只有数面之缘的江文带着所谓的妻子,从庄园里走了出来。
四目相对中,我就这么打肿了脸充着胖子,保持着原有的姿势,被男子揪着头发弄到歪着脑袋,看着一脸愤怒的江文,还有他那似乎正在看热闹的妻子。
可能意识到这场闹剧还未正式开始,江莱悦示意我撒开手,而男子则趁机狠狠地踹了我一脚,然后带着人走向了江文的身边。
我顾不上疼,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即便不是被邀请的嘉宾,却仍然要用一个最帅气的姿势面对。
回过身后,我看着江莱悦,她忽然切换成一种吊儿郎当的模样,嚼着口香糖,一脸不屑的盯着江文,挑衅似的吹了个哨子。
风吹的人有些燥热,我安静的望着江莱悦,她就这么在这阵燥热中来到了我的身边,而我的心却疯狂跳动了,半天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风吹动了江莱悦的衣衫,她将发丝别在耳后,在灼热的烈日下,拉着我的手,走到江文面前,我这才感知到,炎炎烈日下,她的手心竟然是冰凉的。
江文今天穿的相当精神,皮肤和身材管理的都很好,根本看不出五十多岁的年龄,原本还镇定自若的他,在开口的那一瞬间颤抖着嘴唇,带着呵斥向江莱悦问道:“你不是说不来的吗?”
江莱悦“呸”的一声,将口香糖吐在江文身边女人的鞋子上,摊手道:“我为什么会来,这得问问你身旁这个让我精心打扮,盛装出席你十周年庆典的苏妲己了。”
这位被江莱悦戏称为苏妲己的女人刚准备开口叫冤,却不料被江莱悦咬牙打断道:“信息还在手机里,想狡辩你趁早闭嘴,我江莱悦今天来或者不来,都不是你一条短信能决定的,少在这儿给我摆谱,姓江的在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