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狂嗯了一声,说道:“认得就好,这林家三小姐到底什么身份?家住何方?所有细节统统道来,若是事后让我发现你有所隐瞒,哼哼!”
二爷二爷面色为难,林家三小姐的身份在内城人尽皆知,想要打听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这小子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但是看看李狂那要吃人的样子,他还是选择说了实话。
“小爷莫急,且听我细说,这三小姐可不简单,乃是当今林家宗主的小女儿,可是尊贵着呢,像小人这般人物,说起来在外城还算风光,实际上也不过是林家老二睿公子所掌青龙府下的一条狗,连和三小姐搭话的资格都没有。只知道林大小姐和睿公子关系最好,所以一向是常住在青龙府上,小人因为经常走动青龙府,有幸见过两眼。”
李狂不解道:“这林家听你说来很厉害的样子,是什么背景?”
二爷惊讶道:“小爷您可别跟我开玩笑,这‘林’乃是龙灵王的本姓,这林家自然就是龙灵城的主家,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李狂恼怒地扇了他一个耳光,说道:“小爷就是不知道,你有意见吗?”,心想老子每晚忙着练功,平日里连个鬼都见不到,哪里知道这些!
“是是是,都是小人的错,怪小人多嘴,小爷莫要再打了,我这把年纪可再经不起折腾啊!”二爷吃了一记耳光,痛的都快哭出来了,满脸的委屈没法诉说。这种狠人,毒又毒不死,打又打不过,脾气又嚣张怪异,除了求饶还真没有其他办法。
“这态度就对了,给我听好了,小爷现在要去找这小妞,你老实带我过去,完事之后,自然放了你。”李狂抓着他的衣领,狠狠说着,顺手掏出一颗黑乎乎的药丸,强逼他吞下。
李狂又威胁道:“这日出升天丸是我的独门秘药,晚上吃了屁事没有,可一到早上太阳一露头,嘿嘿,当场化为脓血而死,神仙都救不了,可比你那断灵散厉害多了。”
二爷吓得面无人色,当场赌咒发誓,愿意给他做牛做马,绝无二心,反正都是那一套说辞,听得李狂有些烦,让他闭上嘴,然后指着躺在柱子旁的刀疤脸说道:“出门之前,给我交代清楚,我不想刚刚出去就被人满大街的追,明白吗?”
二爷脸色苍白地挣扎站了起来,点头哈腰道:“小人知道厉害,保证这包狗奴才不会多一句嘴!”,说着蹒跚着走到刀疤脸面前,似乎要吩咐些什么。
刀疤脸浑身骨头断了七八根,不能动弹,嘴里不时吐着血,眼看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他直愣愣的望着二爷,嘴巴一张一合,好像要说些什么。二爷俯下身,和蔼地帮他擦了擦嘴边的血水,忽然脸色一变,一把掐住他的喉咙,利落的捏碎了喉管。等到二爷再起身时,刀疤脸睁着一双怨毒的眼睛,头已经偏倒在地上,彻底咽了气儿。
二爷若无其事地冲李狂讪笑道:“您看我这交代还算满意?”
李狂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冷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二爷见他不说话,就当是默认了,接下来又整理了一下仪容,叫进来几个家仆,说是刀疤脸对贵客不敬,想要行刺李画,被他清理了门户,让他们把刀疤脸抬到后院埋了,最后对府上的人下了禁足令,天亮之前一律不准踏出院门,违者与刀疤脸同等处理。
处理这些,二爷才领着李狂出了门。这时天色已是一片漆黑,本来就冷清的街道上更无一人,偶尔会有巡城的青龙军列队走过,都被他俩小心避开,一路上也没出什么幺蛾子,还算顺利。
两人一路朝内城中心方向潜行,直到看见一座巍峨的府邸,院墙修得比一般人家都要高出一倍,二爷才指着府门前那两座青色龙雕道:“这就是青龙府了,小爷要找三小姐,进去便可,小的腿脚有些不便,就在外面接应,只是去之前可否把小人的毒解了。”
李狂也不反对,无所谓道:“好啊,你要走不动也不用等着了,等我找到人后,自己会走。”言下之意,大概是你要撂担子,老子就不给你解药。
二爷哎呦叫唤了一声,急道:“小爷,实话跟您说吧,凭咱俩的本事,这青龙府可闯不得,据说这府里藏了诸多高手,随便拎一个出来都能灭了我俩七八回,要是被杜大总管发现我带了外人潜入进去,小人的前途可就彻底完了!”
李狂挑了挑眉毛,说道:“有高手又怎样,高手就不用休息睡觉了?咱们小心点,别带出动静,谁能发现,再说就算真的被发现了,以小爷的速度,打不过还跑不了?至于你这贱货,被抓的也是活该!”说完拉着二爷靠近墙边,指着高高的墙头说:“是你自己上去,还是我送送你?”
二爷苦着脸,满是不情愿的样子,在李狂的威逼下只好一咬牙一跺脚,手指扣着墙缝借力往上爬,到了墙头也不敢停留丝毫,猫着背跳了进去,动作利索的像是根本没受过伤一样。李狂也不意外,他下手看着挺狠,其实没对二爷下死手,都是些皮肉伤,为的就是现在派上用场。
待到李狂跳进墙内,却见二爷像只老鼠似的趴在一株灌木后边,正贼兮兮地左右偷瞄着什么。李狂也不敢托大,闪到一颗桃树后面,稍稍遮掩身形。这时节桃花开得正盛,到了晚上,浓郁的花香依然四处弥漫。
李狂被这桃花香味折磨地很难受,他有些过敏,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吓得二爷四肢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上。还好他们所处的地方明显是一个偏僻的小院,平日里也没什么人来,晚上更是不见人影。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就不能轻点?”二爷冲他抱怨道。
李狂揉了揉鼻子,自知有些理亏,却不肯表现出来,伸腿踢了二爷屁股一下,骂道:“你丫的看清门路没有,还不快些带路!”
二爷缩了缩脖子,略微回忆了一下,小声说道:“三小姐的住处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以她和睿公子的关系,估摸着应该也住在卧龙苑,大概方向我知道,等到了那附近再慢慢看吧。”
两人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摸黑走着。话说这青龙府占地甚是广阔,大大小小的院落一个接一个,二爷总共也没来几回,对府内的布局也不是很熟,现在又是夜里,更难辨清方位,只是沿着模糊的方位前行。远处偶尔可以看到巡逻的府卫挑着灯笼在回廊里巡视着。
时间渐渐消磨,二爷始终没有什么头绪,额头已经急的冒汗。李狂的耐心也快耗尽了,正要发作,就听见二爷轻微叫了一声,说道:“就是这里了,你看那拱门上的字,不正是卧龙苑吗!”
李狂一看,确实是卧龙苑,当下催促二爷快带他进去。二爷有些犹豫,有观察了一下,觉得有些蹊跷,说道:“奇怪了,此处怎么没有府卫看守,按理说睿公子起居的地方应该防卫严密才对?”
李狂也觉得诧异,凝神细细探查了周围的环境,竟是半点动静都没有。
“会不会你弄错了?”
二爷摇摇头:“不会有错的,睿公子却是住在这里无疑。”
李狂有些心烦,干脆不管那么多,推了二爷一把,说道:“进去看看再说。”
卧龙苑内景色明显比其他院落要景致得多,各种假山怪石,奇花异树,布置协调,格局巧妙,从中可见院内主人的雅趣。
院落边上一座屋舍内灯火通明,白色的格子窗被照的发红,上面映着一个瘦削男子的黑影,好像在捧读一卷书籍。
或许是读到兴奋之处,那男子忽然拍案大笑:“妙哉!妙哉!这徐志远用兵如此狡猾,滴水不漏,难怪那异族将军如此狼狈,不过能在三十万乱军中逃出升天,也算是本事。”
李狂二人被他的笑声惊到,以为被发现,连忙躲进一块怪石后面,见那人后续没了动静,才探出偷来张望。
二爷拍拍胸脯,后怕道:“这睿公子半夜不睡觉,鬼叫些什么,差点没把我魂给吓跑了!”
李狂望着那道影子好像喝了口茶,有些感兴趣道:“哦?这神经病就是睿公子?怎么像个书呆子。”
二爷解释道:“小爷有所不知,这睿公子平时也不怎么管事,成天就躲在院子抱着那些书本啃,据说此人无书不读,无书不欢,连街边的小摊上的杂书也能看得起劲,人送外号‘书痴’,小人也曾投其所好,专门搜集了一些少见的孤本奇书献了上去,为此睿公子很是赞赏了小人几句。”
李狂看他得瑟的样,正要骂他马屁精,就听见屋内有个女人在说话,于是侧耳倾听。
“公子该歇着了,明儿还要晨练,奴婢可不想说第二遍。”声音很淡,骨子里透着冷意,让窗外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