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修远轻笑,笃定道:“那就是县尉吧。”
说完,跟前的捕快似乎有点坐不住了,眼里闪过一抹厉色。
紧紧抿着唇,没说话。
“为什么?”乔秀莲故作天真道。
“因为典史,位置在县尉之下,瞒不住,不然咱们要是闹起来的话,他摆不平。”
“可要是县尉的话,虽然级别的确是比县令低级,但说到底,比典史有话语权,更何况,治安这些,都是归给他管的。”
“他有扭曲事实的能力,还不担心底下的人会忤逆了他的意思,也料定底下的人不会忤逆他的意思。”
县尉,可以说是一个县里,管治安最大的官了。
除非是府城那边计较下来,不然的话,县尉可以说是有极大的话语权。
若是典史的话,万一遇到了斤斤计较的县尉,他瞒不住,肯定是会丢了自己的职位的。
而要是捕头的话,更是瞒不住,也没办法使唤人做这种事儿。
能把人送来见官的人,绝对不是轻易善罢甘休的。
乔家必定会刨根问到底,捕头绝对是压不住的。
要是能压的住民怨,绝对是职位比较高的。
诸如县尉的。
路修远分析完了,跟前的两个捕快都黑着脸,想来是被他猜对了。
“不对吧,狗蛋娘那模样,能和人家县尉有啥干系?她长得可不好看,而且没有点女人的特征,一张男人的脸,前面后面一个模样,县尉口味这么独特?”乔秀莲嫌弃道。
要知道,能爬到一个位置上,有资本挑选弱者的时候,一般都会挑选好看的弱者。
毕竟是让人来伺候的。
狗蛋娘不合格。
“县尉是咱们这个镇子的人,似乎是在狗蛋娘的娘家那边,她当年嫁人时,早早就有孕了,狗蛋是早产。”
“听说是因为平时太劳累了,这没把住,就早产了。”
早产这种事儿,在乡下,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
就算是早产,孩子生出来也是健康活泼的,大概是因为早产的缘故,所以,狗蛋一直都是得到更多的关爱。
都说七活八不活,八个月就生下来的狗蛋,能活着已经是很幸运的事了,家人对他也比较宠溺。
哪怕后面,狗蛋长得比较高,他们家也是以为,狗蛋是吃多了营养,才比较高大的。
谁也没想到狗蛋不是张家的种,狗蛋爹因为这事儿,气得肝疼,想到自己多年来看重的大儿子,竟然是别人的种。
这多年来的感情,终究是已经错付,想起来,都恨不得骂狗蛋一顿。
而狗蛋的身世,怕是孙氏才能知道吧。
这几天,孙氏一直外出,听陈爷爷说,孙氏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
乔秀莲一开始以为,她这是因为回娘家去寻求帮助呢。
谁知道,竟然还有这么一出。
野男人竟然是县尉。
乔秀莲只能说,厉害了。
当年,县尉还没能考取功名,狗蛋娘就与他私相授受了,只是家人不允许,这才为了藏羞,早早嫁人。
按理说,当初男未婚女未嫁的,也应该是有过感情的。
可一切都是抵不过现实的折磨。
后来,狗蛋娘嫁人,一切都断了。
当然,狗蛋按理说,应该是县尉的第一个儿子,也是有感情在的。
如今县尉为了护住自己的第一个儿子,如此做,也是正常不过的事儿。
他是八品县尉,乔家不过是普通百姓,都说民不与官斗。
他有自信能摆平这些。
呵呵,八品县尉。
到了县衙门口,他们被带到了牢房当中。
“我们不占地方,所以给我们俩一间就行。”路修远要求道。
“我发现你这人,真是奇怪,你是进来坐牢的,不是来住店的,要求真多。”捕快没好气道。
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现在已经到了丑时,累得慌。
没多久,他们看了一下环境,因为是天黑,这里头也看不出啥,于是,只好先睡了。
因为有披风,一件拿来垫在底下,另一件拿来盖上。
两人相拥而眠,路修远像是一个暖炉一般,散发出了热气。
倒也是不冷。
睡得迷迷糊糊的,乔秀莲蹭了蹭他的肩窝,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
“晚点。”路修远也说不好。
县尉明显是想要颠倒是非,他负责审判,最后盖棺定论的也是他。
能制止他的,也就是县令了。
其他人与他平级,或者是更低一级,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们不会参与的。
只能是县令出来了。
而来得匆忙,能和县令勾搭上的概率太低了。
他们现在看不到。
只能等着单静能帮忙一番。
以前单家搬来县里有了一阵子,那会儿县令和路修远的爹是同窗。
有这个渊源没错,但是许久不曾联系了。
他也没有机会去见到县令。
乔秀莲得到这个答案,丝毫不意外,她点了点头,低声道:“睡吧。”
想再多又有何用。
路修远看她累的,很快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等再醒来时,是被喧闹声吵醒的。
天应该已经亮了。
但是在这个牢中,也看不出分毫。
“起来起来。”狱卒过来,将他们叫了起来,道:“你过来,我们大人要审你。”
说完,拉着路修远就走了。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怎么只是把他带走,我呢?”乔秀莲惊道。
“乖,你在这里等我。”路修远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脸,道:“你先好好休息。”
“不要多想,我很快就回来了。”路修远笑了笑,给她信心。
乔秀莲想跟着出去,但被狱卒拦住了,理智上她也知道自己不能跑出去,可,一想到路修远被单独带出去,她就担心。
“没事儿。”路修远安慰道。
路修远走后,她忐忑不安,总觉得会出事儿似的,到了如今这个时候,她总算是知道了一件事,穿越不是万能的,有系统也没用。
乔秀莲有了一股无力感,而等着路修远再回来时,她想打人的念想越来越浓。
他回来时,满身都是血,看这样子,应该是被人打了。
屈打成招。
路修远被推了进来,他踉跄了一下,虚弱的朝她笑了笑,道:“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