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你个大头鬼,你要是没了,我就是寡妇了,你知道么?”乔秀莲吼了一声:“我看你是存心想让我当寡妇。”
她接住了路修远,让他到了铺好的披风上,给他喂了点水,又从怀里拿出从空间里带出来的消炎药,给他趁着水吃掉。
“你放心,不是毒药。”见他迟疑,她没好气道:“真不是,我毒死你干什么。”
“我担心你毒死我。”路修远笑了笑,道:“我只是疑惑,这些东西都是从哪儿来的。”
“不该问的你也别问,赶紧吃了,吞了。”乔秀莲白了他一眼,又拿出了帕子,沾了点水,小心的擦了擦他的身子。
被打得浑身都是血,乔秀莲看着心疼。
终于知道为什么这种时代变成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了。
原因很简单,只有考上了功名,才有可能改变命运。
只有考取功名了,才不被人如此对待。
乔秀莲看他身上的伤痕不少,都是一些很严重的伤。
一看就是被打了,浑身青紫。
路修远被她拉开了手,看他的胸膛,都有几处青紫。
进到了这里,他为鱼肉,其他人想怎么打不行?
乔秀莲心疼无比,她有点后悔了:“我不应该把他们送来见官的,我应该私了才是。”
如果不是她一定要这样的话,狗蛋也不会得到亲生父亲的保护。
石蛋他们也不会吃苦,这样的话,她们也不会进来,想要帮助他们出去。
说起来,一切的原因还是因为她当时的坚持。
如果当时不坚持,会是怎样的结果,也许,许多事情会顺利许多吧。
她以为自己报了官,律法一定会很公正的,审判狗蛋。
可是终究还是算错了。
这里是古代,一句话的事。
对于律法的公正,这边会不会坚持,还是个未知数。
每当想起这个,乔秀莲就后悔,是她太冲动了。
路修远摇头,道:“你没错,不要让别人的错误施加在你的身上。”
错的是县尉,是他公报私仇。
“回去我就让平子念书,他年纪还小,也算是有可塑性的。”乔秀莲吸了吸鼻子,道:“以后,我让他保护我们。”
就算是不惹事,但也不能让人欺负到头上来,一点办法都没有。
进了这里,路修远不可能反抗,他一旦反抗,就是给他们带来麻烦。
只是没想到下手这么狠,让他一下子就被打成这样了。
“好。”路修远莞尔,看她还着急,于是,宽解道:“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我以前受的伤比这个严重多了,不也是好好的吗?你放心,没事的。”
“你以前受伤,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可这一次,我眼睁睁的看着你被打,却无能为力,你说我怎么能够不自责,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办?我宁可让他们怨恨我,我也不想着,让你冒着生命的危险,替我冲锋陷阵。”
“我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所以实在是我太大意了,他们打你这么狠,看来是下了死手,这是要警告你,要是未来几年,我们都必须要待在这里,那我对你的亏欠也太多了。”乔秀莲难受道。
“我是你男人,替你在前头顶着,是正常不过的事,他们下手虽然很,但我能撑得住,你放心吧。”路修远咳了一下。
“你还说话,没有被人打够是不是?你这人非要这样子,报喜不报忧,我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我连累了你,是我不对,这一次如果我们能出去的话,我们一定要变强,今日的仇恨,他日一定会报回来。”
给他擦了药,将他裹住之后,不让他再说任何一句话,盖住他的眼睛,道:“赶紧睡一觉。”
擦了消炎药,他身上的伤应该不会有大碍,高烧应该不会。
她提前给他吃了药的。
路修远有点无奈,但是还是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颤动的睫毛,让她的手心有点痒,想来他已经安分的睡了,于是,她也不再坚持,将手拿开。
大概是白天,今天是艳阳天吧,不然这里头怎么比预想中的要暖和一些。
路修远闭上眼睛,靠在她的腿上,却也没有睡意,他问道:“你看到石蛋他们了吗?”
“嗯,今早你被带出去的时候,他们看到了,就大声叫了我。就跟咱们隔着一间。”乔秀莲点头道。
牢房是用栅栏做成的,叫一声也能听得见,也看得到人。
昨晚天黑,伸手不见五指的,就没看清。
“怎么样?”路修远问。
“和你一样,被打了一顿,知道我们是进来帮他们的,他们都说我们傻。”乔秀莲好笑。
以前她对原主在的村子,有极大的恶意,主要是那些人,太烦人了。
层出不穷的恶意,让她感觉到了人性的丑恶。
但现在看着石蛋如此,本性还算是不坏。
至少,他知道,他做错了,也并非是无可救药。
“他们如此认为,那就证明今天这一顿打没白受。”路修远莞尔,甚至还有点……得意?
“你脑袋被打坏了吧?挨揍还开心?在我眼里,你不挨揍就行了,他们算个啥。”乔秀莲冷哼。
今早看到狗蛋也受伤,于是,她也给了他一点药,加上一些水,给他先治治,又给了他点果干,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先给他续命再说。
因为隔着一间牢房,乔秀莲也给了中间人一定的好处,中间人也爽快,就帮忙传递了。
据说中间人是个杀人犯,因为以前在外经商,到处跑,媳妇在家,被邻居强迫,脏了身子,一时想不开,留下遗书自尽了。
他回来后,只看到了媳妇已经发臭的尸体,以及一封遗书,于是把邻居打死了,就进来了。
这人看起来,是个儒商,有点文质彬彬的感觉。
虽然杀人是有缘由的,是仇杀,可也不能掩盖他是个暴力之人的事实。
平常人站在他的位置上,未必会有这样的选择,说到底,也是因为他心中有一只野兽。
乔秀莲也不敢得罪他。
当然,也没必要和路修远说。
“我没有开心。”路修远默默辩解道:“其实,我是不想让你欠别的男人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