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斯手里的火把渐渐变弱,在异乡之地的小镇旁,三个男人在天色还没破晓之际,围坐在一起,分喝着一瓶劳伦斯私藏的葡萄酒。
"啊!能在这里喝一口家乡的葡萄酒,真是太好了。"肯尼在呷下一口殷红的葡萄酒后,仰头大笑。"噢,对了,你叫艾登是吧?刚刚,你介绍说自己是希德山脉的北部守林人,我遭遇狼群袭击时,是你射中了狼眼吗?"
"是的,领主大人。"少年低头回答
肯尼喝了口酒。"为什么不现身?"
少年闭口不言。
"嗨,你不想说就算啦!"肯尼笑了笑,"实话说,你的箭法真不错,刚刚射中马西的耳朵,至少有两百步那么远,况且光线还那么弱。"
"相比您指挥联盟军来说,这只是雕虫小技罢了,领主大人。"艾登谦卑地说。
"哈哈!我们没必要这样相互吹捧。"肯尼将酒瓶递过去,"如果有兴趣的话,加入我们如何?不过,目的地在境外,我们要穿越北城桥。"
"抱歉,领主大人。"艾登并未伸手接过酒瓶,"那种九死一生的地方,还是算了吧,相比去境外,希德山脉更适合我。我想,你们暂时也安全了,我要继续去守护山脉了,那儿是我的家。"说罢,他便转身离去。快到肯尼还没有想好告别的话语,少年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黑夜中。
肯尼转过头,看着劳伦斯。"看来咱们不太受欢迎啊,"他耸耸肩,"算啦,咱们继续刚刚的话题吧。"
"战争无常嘛。"劳伦斯一脸苦闷的笑了笑,"当我已经觉得走不出酸水林时,派出的探子回来说,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妪,竟能安然无恙的在酸水沼泽里行走,且毫发无伤。我派出士兵将她抓住,得知她是黑魔法巫师,因逃难才隐居到酸水林。"
"您知道的,在马歇尔家族统治初期,黑魔法巫师本是令人敬畏的职业,直到那件事发生后,马丁王定律驱逐黑魔法巫师,境内所有的黑魔法巫师一夜之间变成了过街老鼠,众多的黑魔法巫师被驱逐出境,更多是被冠以莫须有的罪名,拉到伊甸广场活活烧死,我们抓到的这位黑魔法巫师,便是那个时候逃到酸水林的。"
"在那名黑魔法巫师的帮助下,我们总算渡过了酸水林,我带着军团一路前行向北追寻您的足迹。在路上,我们一共遭遇了两次敌人的攻击,好在有惊无险的追上了您,对了,妮娜呢?"
"我把她交给了马文,"肯尼将最后一口酒吞进肚中,"她随着我的近卫军,一行逃向西面的红橡林了。"
"红橡林?"劳伦斯瞪大眼,"领主,他们有危险。"
肯尼慌乱的下令,而后翻身上马,抖动缰绳,狠狠将马镫上的马刺踢向马腹。"到底发生了什么?"
劳伦斯抖动缰绳,侧过头,"我追寻您的足迹到达希德山脉北部时,第二次遭遇了和平军的围剿,但奇怪的是,他们将我围住,一次又一次冲击我的防线。三天后的傍晚,当他们将要冲破我最后一道防线时,却突然退兵离去。我猜想,他们一定是收到了更重要的命令,当下除了我,就只有您对他来说更重要了,但当时在北部围剿我的军团足有一万多人,而刚刚马西只带了三千人,那剩下的....."
"知道了。"肯尼应了声,随即狠狠地抖动了缰绳。他需要快一点,更快一点。
队伍向西急行军三十英里,不远处的硝烟让肯尼勒紧缰绳。他们下马观望,看到的竟是联盟军的十字战旗,蓝底红十字的战旗,在战场的硝烟里燃烧着,像是要烧掉肯尼对妻子的最后一丝希望。"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惊慌看向劳伦斯。
"先不要把事情想的那么坏,"劳伦斯走过来,"虽然这里发生了厮杀,但从战场上死亡的士兵盔甲来看,联盟军与和平军死伤相差无几,刚才您说,您的近卫军仅剩八十余人,他们是抵御不了这么多和平军的,从战场情况来看这应该是一场不少于两千人的交锋,这里死亡的联盟军岂止八十人,所以,他们一定没事。"
"你说的对,说对的,"肯尼有些语无伦次,"是我太心急了,因为事关妮娜。实话说,我真希望昨晚你是去支援她们,而不是我,我真想不到,除了你,我们还有其他援军?"
"迈克?"他们几乎同时出口。
与此同时,战场的另一边。
"迈克公爵,如果不是您及时赶到,我恐怕就见不到这么美的红橡林雪景啦!"马文坐在马鞍上,喝了一口马奶酒后,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哦,对了,还有这么美味的面包。我说公爵大人,您在希德山脉中部,是怎么拦截追兵,又毫发无伤突围出来的?"
"那天与你们分开后,我带着骑兵团拦截追击的士兵,好在追击来的士兵...."
几乎转瞬之间,冰冷的箭头当着迈克与妮娜的面,贯穿了马文的后脑与右眼。小家伙从马上跌落下来时,手里紧紧攥着还未吃完的半块面包,酒袋散落在雪地中,咕咚咕咚的淌出纯白色的马奶酒,与鲜血混在一起,显得格外血腥。
"啊!"妮娜惊叫了一声。受惊的马儿开始狂奔,被近卫军一名侍卫紧紧的握住缰绳,将其扶下了马。
"所有近卫军向夫人靠拢!快!快!保护夫人的安全!"迈克吼道。
六名最近的近卫军得令后,迅速向妮娜靠拢。他们默契的围成一个圈,左手盾牌平举,右手持剑成作战姿态。迈克立于马上不动声色,他拔出腰间的熊头金柄佩剑,指向远处一名躲在草堆后手持弓箭的卫兵,"把他带过来!"
两名近卫兵将草堆后的弓箭兵带过来,那名弓箭兵被近卫军双手后压,跪在地上抬不起头。
"谁派你来的!"迈克吼道,"为什么要射杀肯尼领主的亲兵?还是你的箭法太差,你的目标是夫人?说,说出来,我让你死的像个骑士!"
"不,迈克公爵,求求您,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弓箭兵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没有人派我来,那支箭不是我射的,真的不是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