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阿桂:硬汉式心碎
但这些她都不在乎,她虽从小集万千宠爱为一身,可也是步步危机,皇宫内院,哪儿是安全洁净的?
她第一次遇到章佳·阿桂这样的男人,跟她听来的故事一般,江湖中人便是如此吧,从那日他落水救她那一幕,他便就轻松取走了她的心,可他只是取了心,却没好好护着。
魏绵奕闻声,皱着眉头走了来,也许她不欠怀恪公主什么,可眼见着怀恪公主的伤心难过,她的心里总是积存着满满愧疚,她早已把怀恪公主当做了自己的亲妹妹,可她们之间隔着章佳·阿桂,早已没有当初的那般亲近了。
“怀恪你随我进来吧。”魏绵奕动了动唇,竟觉得此时开口,满是疲惫。
怀恪公主胡乱的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快步进了魏绵奕屋内,章佳·阿桂也未再多说,只是顿了半晌,方才黯然离去。
见怀恪公主入了门坎,魏绵奕闭口不语,径直往里屋走去,怀恪公主觉得奇怪,不知所谓便也跟了进去。
“魏姐姐,你真的要走么?”怀恪公主见魏绵奕找了个椅榻坐下,方才放下手中的托盘,随着她坐下。
“我总该走的。”魏绵奕看着怀恪公主笑道。
“可傅恒说了不会帮你,你一个人,怎么去找傅恒?出了圆明园你就没了依靠了,江湖有多可怕,姐姐你可比我清楚!”怀恪公主急急的道。
魏绵奕看着怀恪公主,这个傻丫头为何就没想过,她走了,她与章佳·阿桂便有了机会呢?为什么她心里一直都在为别人着想?她只是一心的劝着她别去找傅恒,她是真的关心她呀。
“噗……怀恪你还真是不会说谎,还说你没听到,这不是什么都知道了?”魏绵奕蓦地一笑,弯弯的柳眉,迷得怀恪公主有些恍惚。她都不曾记得,这魏姐姐有多久没这样轻松的笑了。
“你们都知道我听到了,何必再说呢?傅恒心里没有我,我一直都知道,可我没想过,他爱你竟爱的那样深。”怀恪公主咬了咬唇,极力的忍住了眼角似要滑落的泪珠。
他的痴情、她的痴情、为何痴的都是另一人?
也许老天就爱看着人不停的走在悬崖边上,可能不会掉下去,但会让恐惧吓得你如临绝路。
魏绵奕听了怀恪公主的话,身子一顿,没有回答,起身朝着窗台梳妆的地方走去,打开了台上一暗红色木盒,里面放着半块蝶形玉佩。
她拿出木盒里的玉佩,遂转身走向怀恪公主,将那块玉佩放入了她的手中,“怀恪,爱是没有绝对的,有些时候只是不甘罢了,而我与傅恒只会是越走越远的过客,真正能走入他心中的人,只有你!”
“那这是……”
“这是沉璧玉,当初无意落于我手,一直未有机会还给傅恒,今日我把它交给你。你记住,这是圆明园的传家玉,象征着圆明园的少夫人,我想以后这定会是你的东西。”
魏绵奕说的不急不慢,像是交代后事一般。她想,怀恪是个好姑娘,章佳·阿桂对她——即使不爱,也不舍。两人若真有以后,定是会幸福的。
怀恪公主听完魏绵奕的话,惊得合不拢嘴,慌的将那如烫手山芋般玉佩塞回了魏绵奕的手中,“怎么可以,这东西我不能要,傅恒本就不喜欢我,我怎么能够自私的收了这玉佩?”
“不,这玉佩只有你配得上,因为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女子如你这般的爱傅恒了,我打算明天就走,今后也许不会再见了吧,傅恒就靠你照顾他了,你知道我此次去了,凶多吉少,所以这玉佩在我这也只是枉然。”
魏绵奕笑得温柔,见怀恪公主不再反抗,便将那半块玉佩重新放入她的手心。魏绵奕觉得她与怀恪公主比起,真是差远了。
她没有她那样的豁达,没有她那样的无私,她能够接受自己心爱的男人心里有着别的女人,她能承受的真的太多,她没有任何一点作为公主的娇弱,而她又怎的能比过她?也只有她才配得上章佳·阿桂这样的男子。
魏绵奕知道,章佳·阿桂不是那么简单就会放弃的人,她已经自私的伤害了章佳·阿桂,不能再自私的夺走他爱别人的权利,她一直坚信时间是一面不说谎的镜子,时间久了,他自会忘了她。
怀恪公主握着那块玉,直觉重的她抬不起手臂,她终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如同孩子一般的扑进了魏绵奕的怀里,魏绵奕抱着她也酸了鼻子,她们都知道,此次一别,恐难再见。
男女情难舍,姐妹情亦如是。
而怀恪公主不会挽留魏绵奕,因为她知道,追寻自己的爱,即便是死也义无反顾,倘若有一天,那战场内关的是章佳·阿桂,她想她也定会毫不犹豫的去找他,无论有何后果,她亦无悔。
魏绵奕没有想过未来会是如何,她早已忘却当日那梦中人与她说的话,也许她不走这一步,未来她定能过的顺畅无忧,可她只能造就开头,永远猜不到结尾,倘若她能够知道以后的路,那么她是否还会选择踏上此次征途?
紫竹林。
一道暗青色身影隐于绿竹间,他迎风而立,斜靠竹身,手握一萧一剑,面容是不堪的愁苦。
青竹下,躺着三四坛白酒,可如今已经酒空气散。
章佳·阿桂看着手中的萧,他吹的再好又如何?她的心里仍是未有他分毫的位置,为何人想要得到自己爱的东西那么难?他冷冷的笑了两声,眼角却一片冰凉……
“为何到最后,你爱的还是傅恒!”章佳·阿桂突然一声怒吼,将手中的玉箫往空中一抛,剑锋一闪,玉箫由中间裂开,双双散落于地。
“都怨我这身不堪的武技,若是当初我打败了傅恒,傅恒便不会掳走你,你又怎会与他相爱?都怨我,都怨我!”
章佳·阿桂大声的嘶吼着,握紧剑柄,身子蓦地凌空旋转起来,他招招用力,一剑下去竹裂叶开,整个紫竹林狂风四起,迎着章佳·阿桂那青色身影,好似复活了一般。
章佳·阿桂此时已醉了,手中的剑愈发挥动的迅速,他浑身透着冷气,也许那是杀气,因为他每一招便会撇开一堆青竹,竹叶此刻已是满地凌凌。他恨那日为何会败于傅恒手下,他恨明明先遇到魏绵奕的是他,而为何她爱的却是傅恒,是的他恨,有多爱魏绵奕便有多恨傅恒!
怀恪公主远远的站着,她心里的痛何曾低于章佳·阿桂?他总怨魏绵奕不爱他,但他怎的没有在意她一直站在他的身后?老天总爱这般折磨人,让他们一点相遇后再渐行渐远?她真的想不明白,为何有情总被无情伤。
许久后,章佳·阿桂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瞬间将剑抛得老远便平倒在了地上,他真的很累了。
怀恪公主眼见章佳·阿桂倒下,怎会无动于衷?蓦地掀起裙衫跑了去。
此时的章佳·阿桂如同孩子一般倒在那里,满颊的红润,眼角喊着泪水,唇边却勾勒着好看的弧度,她多想章佳·阿桂就一直这样,因为这时候她可以很贪婪的看着他没有任何打扰。
怀恪公主动作轻柔的拖起了章佳·阿桂的头,温柔的将他的头揽进了自己的怀里,他的头很湿,满是汗渍,发丝凌乱的好似一旁的枯叶杂草,可她都不在乎,就这样抱着他,她就很满足,因为她爱他,甚至超过了爱自己。
“绵奕,你要我怎么办,怎么办啊?”章佳·阿桂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次没有了往日的一毫温柔,尖锐的如一把利刃。
狠狠的插进了怀恪公主的心脏,刚才她还安静的看着他,这样抱着他,好似她已经拥有了他,可此刻他口中心中却全是魏绵奕的影子,她该如何?该放弃么?这样的坚持还有意义么?
她的手颤了颤,一两滴泪水刹那滴落在了章佳·阿桂的脸侧,章佳·阿桂蹙了蹙眉,正当怀恪公主想要放开他离去时,一道内墙猛地翻起,直直撞向她,怀恪公主还未察觉怎么回事,身子已被章佳·阿桂撞的倒在地上,根本未有机会爬起,他便将她压在了身下……
瞬间,怀恪公主只觉口中一股浓烈的酒味袭来,何时章佳·阿桂竟已狠狠的吻住了她的唇!
不知是那酒味太浓早已染醉了怀恪公主,还是章佳·阿桂的力气太大她根本无力反抗,她竟没有再推开他,任由他在她的口中吸允、肆意、缠绵不断,他紧紧的抱住了她,似要将她揉入他的体内。
此时的章佳·阿桂如此霸道,吻的怀恪公主都快昏了过去,她从未想过,一个吻竟会让人这般迷乱,她沉醉在他的霸道中,尽管她慌不择路不知该如何反应,却还是落入了那无边无际的深潭。
她渴望他能吻的再久一点,可很快章佳·阿桂便猛地推开了她,满脸的错愕、满脸的——愧疚!她不愿看到这样的一幕,不愿看到他那眼中的愧疚,这是她心甘情愿的!为何章佳·阿桂的眼神,竟让她觉得,她是在渴望他的施舍?
“怀恪?怎么是……你……”章佳·阿桂全无了方才的霸道,酒意瞬间清醒了过来,他慌乱的看着眼前闭口不语的女子,心里竟有着一丝的疼痛。
“对,就是我!你以为会是谁?”怀恪公主看着他,泪顺着她已湿润凌乱的发丝滑下。
“我……怀恪,我不知道我会……对……对不起!”章佳·阿桂看着怀恪公主那冷漠的眼神蓦地慌了,他第一次看到怀恪公主这样的眼神。
冷的他的身子都不住颤抖,他的心一阵阵的刺痛,像是被针扎一般,天知道他现在多想将她揽入怀中,可他不能,因为他爱的是魏绵奕,他怎能心里有着别的女人,还这样对待怀恪?他真是该死!
“不必说对不起,你只是喝醉了,醉的不知道究竟发生过什么,今日的事我不会记在心里,你也……忘了吧。”怀恪公主整了整自己的衣服,颤悠的站起身来,神色落寞,转身未再多说一语便缓缓离去……
怀恪公主走后,章佳·阿桂觉得自己的心里好像一下子就空了,他呆呆的看着怀恪公主离去的那条小道,此时竟舍不得抽离视线。
不知为何,刹那间怀恪公主的笑容一下子挤进了他的脑海中,她总是喜欢笑,对于他的无视,她没有任何的埋怨。他的身后好像一直都有一个人,只是他只盯着眼前的美,却没想过要回头……
章佳·阿桂紧闭上了双眼,狠狠的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喝酒误事,他今日竟这般唐突的吻了怀恪!
重新睁眼时,一块墨绿色的光映入了他的瞳孔中,他一愣,用手拨开了零散的竹叶,那半块碟影玉嫣然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脑中遂是被什么猛地一击,半晌回不过神来,只是理清了思绪后,他方才将那块玉佩塞进了自己的怀中……
夜半子时之期。
几乎所有人都睡了,独怀恪公主如往日一般来到了紫竹林。
是的,她是来寻海兰察的,不过寻海兰察并非为了其他,只是为了让海兰察教她武功。她有自己的想法,在这江湖之中,没有武功等于是找死,而她爱的男人不爱她,她不会卑微的永远靠那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保护她,即便自己再弱,她也想要有保护别人的能力。
“怀恪,你可是有什么心事?”海兰察看着怀恪公主有些心不在焉,这孩子往常跟他学习功夫的时候可是认真的紧,绝不会如今日这般马虎,从刚才开始昨日教的几个动作便错了。
怀恪公主落寞停下了手中的招式,犹豫了许久,方才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向海兰察,“姚伯伯,您觉得怀恪现在的功夫还成么?”
“你那般刻苦,这几日已将我传与你的部分内力收为己用,身子周遭的脉穴也都纷纷打开,一般人恐不会是你的对手了。”海兰察说这话时,眼中已满是钦佩之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