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情不知所起
“那主子您也不要非得送这个给她啊!”玉壶说道。
庆妃苦笑道,“凭舒妃的性格,向来是不得手不罢休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一枚玉坠就能让她对我放下戒心也值了。”
但是舒妃又怎么会因为一枚玉坠轻易的放过自己呢?庆妃脸上的苦笑渐渐加深,而一边的玉壶也知道庆妃在担心什么。眉头也是皱的很深。
御花园中,舒妃正抱臂看着面前荒凉的池塘。前不久,魏绵奕还用轻功飞到池塘中央采摘了几朵荷花。没想到,今日这些花就已经凋零了。空留几支焉黄的荷叶,在秋风中摇曳。一阵风吹来,荷叶摇曳着自己破败不堪的身体。
“主子?”舒妃的贴身侍婢本想说什么,喊住
“你看到那些荷叶没?”舒妃突然打断侍婢的话,指着池塘中央那支荷叶,问。
侍婢点点头。
舒妃转过身,朝自己的寝宫方向走,一边走一边开口说,“这世上有些东西的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衬托别人,一旦失去了自身存在的意义,就会变得荒凉不已。
刚刚那支荷叶,本身是为了陪衬荷花,可如今这花谢了。它本是也要跟着一起掉落,可它却没有。才到了现在这般景象。”
而在舒妃心里,她们都是陪衬都是这权势的陪衬。因为她们的勾心斗角,因为她们的明争暗斗,所以权势在她们眼里显得更加珍贵。
也是别人更是愿意为它争的头破血流。如果她们每个人都没有追求权势的心,那权势也就不会看起来遥不可及,也不会被众人众星捧月。
但是她们没人愿意放下权势。
侍婢对舒妃所说的话,有些懂,却又有些迷糊。舒妃也知道旁人肯定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笑道,“本宫也是一时感慨。”于是又问侍婢,“本宫让你弄来的东西,可弄到手了?”
侍婢点点头,让舒妃看自己手上的东西。
舒妃问,“可有别人看到了?”
侍婢摇头,“回主子的话,奴婢特意注意过,没有人。”
舒妃似乎很满意侍婢的做法,点头说,“那我们回去,明天就给庆妃熬一壶补药帮她补补身子。”
侍婢点头。
第二天一早,舒妃的侍婢授舒妃的意,拿着从太医府偷来的打胎药去御膳房。本来是想来个偷龙转凤,将庆妃的安胎药换成打胎药。
就算庆妃平时吃东西有用银针试毒的习惯,但是这打胎药并不是毒,也试不出什么来。关键是,庆妃并不懂医,不知道这打胎药和安胎药的区别。
当舒妃侍婢蹑手蹑脚的进到御膳房时,竟惊讶的看到明玉。此时明玉也正鬼鬼祟祟的朝庆妃的药罐里加什么。一边往罐里加东西,还一边看着四周,似乎在观察这周围有没有人。
舒妃的侍婢没有发出声音,她屏息躲在门后看。透过门缝看着明玉将袋里的所有的药材都加进了罐里。明玉放好药,走出御膳房之后她才出来。
舒妃侍婢好奇的跑到庆妃的药罐前面,掀开药罐。顿时一股药味。她也闻不出这些药有什么问题。
知道她看到药罐边上还残留一些没有放进罐子里的渣子。她用手沾了点残渣放在鼻子边边闻了闻,惊讶的发现那残渣和自己手里的打胎药是一个味道。
她想了想,便重新盖好药罐的盖子,急忙跑回去,跟舒妃述说自己的惊人大发现:魏绵奕也对庆妃下手!
“你说令妃也对庆妃下手?”舒妃不信侍婢带回来的消息,惊讶的问道,“你确定她放的是打胎药?”
侍婢说,“跟我手里的打胎药的味道一模一样。如果她放的不是什么好的东西,那为何明玉要这么鬼鬼祟祟,像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她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啊!”
侍婢说的话有道理。舒妃也点点头。
这下舒妃心里开心了,没想到魏绵奕也会跟庆妃下手。她一直以为魏绵奕和庆妃是统一战线的。平日里就见她们两人以姐妹相称,还以为她们真的是姐妹情深。没想到这姐妹情谊在权势前面还是脆弱的不堪一击。
舒妃她还想着等解决了庆妃,下一个就是魏绵奕了。没想到这个时候魏绵奕倒是自己先下了手。舒妃不知道魏绵奕为什么对庆妃下手,她也没那个兴趣知道原因。
舒妃想着将计就计,一举除掉魏绵奕和庆妃两人。
舒妃现今觉得只是简单的让庆妃流产太简单了,既然现在已有人亲眼所见是魏绵奕的婢女明玉将庆妃的安胎药换成了打胎药。若是把打胎药换成毒药,她不仅可以永远的除掉庆妃,
等到那时再将魏绵奕供出去,就说这毒药是魏绵奕下的,而且还有人亲眼所见。到时,纵使魏绵奕有千张嘴,也百口莫辩。
等到那时,舒妃就可以一举除掉魏绵奕和庆妃两人。这后宫之中再也没有人是她舒妃的对手了。这皇后之位,她是要定了!
如今后宫舒妃产下大皇子永璜,又仗着自己是弘历的表妹。所以这后宫实权都被她握在手中,即使弘历没有立后。庆妃虽然不是弘历爱的女人,但是肚子里的孩子是庆妃她最大的保障。只要她保护好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日后想要翻盘还有机会。
魏绵奕,毫无疑问魏绵奕是后宫中竞争力最大的。她深受弘历的宠爱没有人看不出来。倘若日后她再有孩子,那她的地位可以说是再也无人能及。
不管是龙子还是主子,想必弘历都会开心的睡不着觉。事实也是如此,如今弘历见舒妃和庆妃一个有了孩子,一个怀了孕。更加希望魏绵奕能怀上自己的孩子。
这话也不奇怪,以往都是女人羡慕别的女人为自己的男人怀了孕,但是弘历是真的有些羡慕这两个女人。弘历一直是个行动派的人,他想要什么自然就会去做。
但是最近一段时间魏绵奕好像总是郁郁寡欢。弘历在想魏绵奕的心情不好是不是跟上次和亲王讲的故事有关。而魏绵奕的那块玉佩弘历也一直找不到时间还给魏绵奕。
后宫除了庆妃和魏绵奕,就没人能构成舒妃的威胁了。顺嫔更不用说。在她们眼里甚至是在所有婢女眼中,顺嫔一直是一个不追求权势的人。
当然说的好听是这样,说得不好听就是性格天懦弱。所以没什么宫人愿意去服侍她。顺嫔也不喜欢热闹,所以她宫中只留下秀水一人。
“明玉,怎么样?”魏绵奕见明玉脸色匆忙,自己也很是紧张。
明玉伏在魏绵奕耳边小声的说,“药已经换了,没有被人发现。”
魏绵奕点点头,有些出神。虽然当时已经想好,也坚决了自己的想法,但是现在还是有些犹豫。毕竟是一条人命,还是一个还在肚子里未出生的婴儿。魏绵奕本身就是天性善良,以前也根本就不懂这些阴谋诡计,只是来到这四非之地。若不学一些,她根本就没办法活到现在。就像她学武并不是要打败别人,而是用来防身。
明玉也知道自家主子善良,让她杀人简直是天方夜谭,但是为了秦将军魏绵奕只能这么做。这也让魏绵奕走到两难的地步。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魏绵奕年刚走这一步就已经想好被弘历发现的打算,可是在她心中对章佳·阿桂的誓言比她对弘历的感情还要重要。
不是不爱弘历,只是这种不纯粹的爱,这里面还夹着章佳·阿桂的一条命。魏绵奕没办法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和弘历相处。只有解决了章佳·阿桂的事情,魏绵奕觉得自己才真正有可能敞开心扉的去和弘历相处。
“明玉,我先在怀疑自己做的一切是否是真的。不管怎么说庆妃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是无辜的,对吗?”魏绵奕望向明玉,眼泪此时溢满了眼眶。
明玉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魏绵奕,只能拍着魏绵奕的肩膀,示意让她冷静一下。但是突然一声“皇上驾到!”
魏绵奕连忙擦掉眼睛里的泪水,强装笑脸。但是弘历是什么人,魏绵奕哭的事情怎么可能瞒住弘历犀利的眼眸呢?
看着魏绵奕红着的眼眶,弘历虽然心里知道。但看到魏绵奕强装的笑脸,也就不忍心去拆穿。只是弘历好奇魏绵奕哭了是所谓何事。
“怎么了?”弘历心痛的握住魏绵奕的手。
魏绵奕看着弘历握住自己的手,又抬头看了一脸关怀神色的弘历,不知怎么的心里很是纠结。她甚至产生了一种可怕的思想,魏绵奕竟然觉得自己是在做一件对不起弘历的事情。
明明就是弘历罪有应得不是吗?可是看着弘历柔情的目光,魏绵奕有些舍不得离开如此温柔的视线。
魏绵奕突然问,“如果我做错了一件事,你会原谅我吗?”
弘历心里虽然奇怪为什么魏绵奕会说这样的话,但还是点头,握着魏绵奕的手更紧了,“自然,你是我弘历一生致力要保护的女人。别说你做错了事情,你就算拿着剑在我这里刺了一剑,到死我都相信那只是不小心。”
弘历不是一个善于说情话的人。这句话在弘历的眼里也算不上什么情话。他喜欢一个人更喜欢用行动去表示。魏绵奕苦笑着心想,倘若有一天你知道我骗了你,你还会原谅我。还会握着我的手说我是你一生致力去保护的女人吗?不会吧?
魏绵奕知道弘历最讨厌别人骗他,而骗他的还是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放在谁身上,都会受不了的吧。
“用早膳了?”弘历问。
他可是什么都没吃,一上完早朝就直奔延禧宫来了。现在肚子还是空着的呢。
魏绵奕看到弘历纠结的神情,终于破涕为笑,连忙让明玉下去准备早膳。佯嗔道,“谁让你不先吃点东西填一下肚子,万一而出病来怎么办?”
弘历见魏绵奕终于一扫刚刚的阴霾,也笑道,“有你在,我病不了!”
魏绵奕觉得这话有毛病,问,“那我不在了,你就会生病吗?”
弘历点头道,“自然,你不在了,我就会有相思病啊!”
“啊?”魏绵奕惊讶,“这也行?”
弘历笑着说道,“所以,你啊不能离开我一步啊!”
魏绵奕翘嘴,勉强应道,“好吧!”
“你好像很勉强?”弘历笑着问。
“呵呵。”魏绵奕笑,好像刚刚不愉快的事情全部没有发生过。
庆妃寝宫。
庆妃在看书,玉壶在一旁给火炉生火。屋子里倒也是暖和,但是庆妃还是觉得身子有些凉。这几日天气越来越冷,这庆妃挺着个大肚子,身子也越来越不好。但是身子不好,并不代表脑子也不好使。
“玉壶。”庆妃喊来玉壶。
玉壶以为庆妃是要让自己把火炉赶紧生好火,于是加快了生火的速度。
“主子,马上就好了。”玉壶应道。
“玉壶。”庆妃好像并不是问她火炉的事情,又喊了一声玉壶。
玉壶只能擦擦手,跑到内屋。
“主子,您叫我?”玉壶应道。
玉壶见盖在庆妃身上的毯子滑落了下来,于是上前帮庆妃重新盖好毯子。庆妃眼尖的看到玉壶的手背上有一道像是被烫伤的疤痕。伤口还是很新,像是烫了没几天的样子。
庆妃拿起玉壶的手,问,“怎么回事?”
玉壶连忙抽回自己的手,不想让庆妃担心,说,“没事,是奴婢生火的时候不小心烫伤的。”
“什么叫没事?”庆妃喝道,吓得玉壶愣在一边不敢说话。可能是见到玉壶被吓到了,庆妃于是柔着声音跟木星说,“你去把梳妆盒里的玫瑰露拿过来。上次送给令妃一支我自己还留了一支,你去拿过来。”
玉壶不敢违背自家主子的意思,于是小跑过去。果然在梳妆盒的下一层找到那一只玫瑰露。递给庆妃。
庆妃拿出一些玫瑰露,让玉壶把手伸出来,还一边说,“这烫伤可大可小,若不注意养,以后会留疤的。女孩子家,以后总是要嫁人的,这身上留疤总是不好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