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一舞惹祸端
“那奴婢是否需要试探一番纯妃?”妙语看出了皇后的忧心,皇上一连数日都不曾前往翊坤宫,倒是置皇后的颜面于不顾,只怕是教人担心。
“试探倒是不必的,纯妃的心思细腻,只怕教她察觉,日后却生出多番事端,只须想个办法探一探她的用心!”皇后很是忧心地看着翊坤宫中,倒是从未有过的担忧,自从新进宫的小主们依次的受宠,便觉得与皇上的距离越来越远了,眼中不时透出来淡淡的荒凉。
储秀宫中,一切倒还是万般的安宁,宫中的一切都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侍婢奴才们的事情少了,却也不像从前那般麻溜了。弗笙倒是一如既往地好心思,便只顾得在案上看着经卷,念着列国的文案,倒是充实得很。却只见珍珠行色匆匆地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明玉,倒是脸色惨淡,有些失意着明玉退下去。
“怎生如此慌张,倒不像是你从前那般动静?”弗笙只听得哒哒地脚步声,倒是抬起头看了一眼珍珠,只瞧着珍珠的脸色冷峻,眼睛也是在明玉的身上打转着。
“娘娘!”珍珠倒是不敢多说什么,只是轻声唤着弗笙的名号,却又望着了明玉。
“罢了,明玉,我的嗓中有些苦涩,倒想喝杯蜜汁水润润嗓子了!”弗笙只觉得有些奇怪,之间珍珠也不肯说话,只是一股劲地瞧看着明玉,倒是心中有些不解,只好找了个由头支开明玉。
“诺!”明玉也觉得奇怪,近日刚刚整理好了心情,决意一心一意侍奉着纯妃,倒是见着珍珠这般晦涩,且是心中生出了万千个不解,只得是缓缓地离去。
“令妃娘娘,身子不好了,且是冻了经,一连几日都曾有御医前去照理,只怕是难熬过隆冬了!”珍珠看着明玉已经走远了,才敢说出了心中的事故,只怕是自己也无能无力,只须纯妃亲自出面了。
“怎会如此?昨日,我不是让你前去请御医照看吗?”弗笙听见了绵奕的境况也是心中难耐,却不曾想过自己的亲妹妹竟然会凄惨到如此地步,心中好像是被万千个刀尖割舍一般,只得是放下了手中的经卷,再无心思看着那些文案了。
“昨日,奴婢确是与那御医说好的,谁知咸福宫的嘉嫔娘娘忽觉得身子不爽,那太医也不顾先后,只是匆匆前去了咸福宫,也不曾去过延禧宫,这宫中自然是看人脸色的,如今咸福宫的嘉嫔娘娘正得圣宠,自然宫中之人都是以嘉嫔娘娘为尊!”珍珠倒是只得说了心中的委屈,如今的储秀宫中一日不如一日兴盛,只见门前的落叶都已经没有几个侍婢打扫了,倒是嘉嫔娘娘的咸福公公来人往、络绎不绝。
“我自然是顾不得其他,只要我妹妹能够安好!珍珠你且去看看,能否寻个时机让我遇着皇上!”弗笙听得了珍珠的一番话语,自然是心中万般凄怆,宫中的势利尊卑也是心知肚明了,若是再不争宠,只怕绵奕要惨死延禧宫中。
“诺!奴婢这就去看看,寻个可靠的公公打探一番,定不辜负娘娘的期望!”珍珠听出了弗笙有了争宠之心,心间也是自然的欢快,便也连忙退下了,只得是好生琢磨一番才妙。
“想不到宫中的事端竟会如此,只是可怜了绵奕,倒不知她如今怎样?”弗笙倒是心中愁绪百生,只得是依着案边,愁眉泛起。
皇上宫中逐渐热闹起来了,宫中的个人都是手忙脚乱的,没有哪个人胆敢放纵的,都是齐聚到翊坤宫中,原是那一日妙语让春儿设法让皇后欢喜地的缘故,倒是在春儿的指挥之下,翊坤宫中的一切都是别样多姿的。
“眼看着时候将至,本宫的心倒是越发不安宁!”皇后坐在妆奁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面色却是一阵的窘状,倒不知为何会这般的心中多虑。
“娘娘,切放宽了心,春儿事事都已经想得妥帖,今日宫中只怕是要有好戏看了,纵是高贵妃再如芙蓉不然纤尘,也终究比不得娘娘如牡丹雍容典雅!”妙语只是细心地为皇后梳着鬓发,微微抬起头看着镜子中的皇后,却是一副愁情满面的姿态,却也顾不得多少,只是说了今日的春儿的准备。
“高宁馨倒还不是最让本宫忧心的,只许一个嘉嫔娘娘便瞧她已经招架不住了,只怕这宫中潜心隐忍的人颇多,倒是那个纯妃,本宫着实不放心,今日宴请切莫教她占尽了风头!”皇后看着案上的发饰,都是一些精彩绝伦的金玉陈设,倒是华美之极,心中却无端地生起了些许伤感。
“纯妃纵然隐忍万般,但终究只是小门小户的出身,还有个不济事的妹妹在宫中,只怕也掀不起什么波澜!”妙语倒是想尽了办法宽宥着皇后,细细想之,却想起了绵奕尚且居于冷宫之中,如此一来倒是心中一大欢喜。
“切不可如此估量,当年年妃也只是小家子出身,到底还是夺得了先王所有的恩宠,只教别的妃妾望尘莫及!今日宴席之上,定要小心提防纯妃,且不能让她有动作!”皇后只是深长地看着妙语,倒是心中颇为忌惮,些许的恐慌隐隐而来,好像是怎么都无法舍弃一般。
长街道旁,各位公公也是应邀前往了翊坤宫,倒是时候极为仓促,些许的公公也都是手忙脚乱的。独见纳兰淳雪一人和着侍婢悠闲地走着,好似是心中有着必胜的把握一般,神色也是极其得好,且像是六月的芳菲,正是花开正浓的时候。
“姐姐,眼瞅着宴席要开场了,奈何这般清闲?”高宁馨也巧从纳兰淳雪的身后走着,只见得纳兰淳雪的步态却与平日子不同,却是别有一般的优雅闲情于其间,心间也是好生的不解。
“原是高贵妃,我们这般不得圣恩的娘娘们,若是来得早,只怕是让人笑话了去,倒还是有些自知之明,去迟些才好,免得让人看见了心烦!”纳兰淳雪倒是一脸的埋汰,只是勉强地带着些许的好生好气,对着高宁馨话语酸涩一番。
“姐姐家世颇高,量何人都是不敢轻视了姐姐的,何必如此与寻常人一般见识?”高宁馨只听得纳兰淳雪的话语中一股子酸味,倒也是懒得理会了,只是聊以话语。
“在这宫中何人不知,若是论及美貌定然是非妹妹莫属,若是才学也有纯妃在侧,若是论及摄事自然有嘉嫔娘娘,若我这般却是与你们道出左右了,只得是看着你们受尽了恩宠!”纳兰淳雪在宫中的时日也是有着不少的委屈与怨念,只得是看着高宁馨好生的折辱一般,只觉得心中一阵痛快。
“姐姐当真是误会了,论及美貌才学自然是首推姐姐,姐姐冰雪聪明在里间都是出了名的,摄事之道,自不敢苟同,倒也不敢妄言,只因行色匆匆,未顾及其他,我便先去了翊坤宫瞧一瞧别的公公的脸色,此后再等姐姐归去!”高宁馨听得纳兰淳雪的话语,字字都是嘲讽之态,只见得纳兰淳雪的脸上轻带着笑意,倒是心中好一阵的不欢喜,却又没有办法,只得是说了些许恭维之话,找个由头便作揖离去了。
“瞧她那一番轻狂的样子,本宫见着就恶心,若非皇上欢喜她,倒不知是何许的模样?”纳兰淳雪只被高宁馨说的一番话无言以对,只得是含着怨气看着高宁馨轻轻离去,倒是对着侍婢发起了牢骚。
“娘娘,时候不早了,还是赶紧前往翊坤宫吧,若是误了时候定然会让皇上不悦的!”琦沫只见得纳兰淳雪还不曾有走动的心思,心间却是一味的不解,也只好赶紧催一催纳兰淳雪。
“好吧,翊坤宫上,我倒要看看她还能使出什么手段!”纳兰淳雪带着一股子的不满,向翊坤宫走去。
翊坤宫中,各位公公侍婢们都是一一入列,之间皇上从大殿的后侧走了出来,徐徐走向案上,众人只是齐呼:“见过皇上!”皇上只等着众人呼过了三声之后,恰也巧刚好走动了案上,看着皇后一眼,眼中带着些许的欢喜神色,倒是会心一笑,从容坐在皇后的身旁,皇后起身退让,皇上坐下之后,才徐徐呼道:“今日家宴都是宫中之人,倒没有什么寻常之人,众卿只管不必拘礼便可,方起身吧!”皇上一声长喝,众人也是连忙起身,回到座位上坐好。
“皇上,娘娘,今日臣妾特意准备了一支舞曲,不知道大堂之上可否有幸让臣妾露丑!”纳兰淳雪倒是有些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端着酒斟,面对着皇上和皇后,眼中却是流露出自信满满的神色,想必也是用极了心思。
“哦?顺嫔娘娘素来以冰雪聪慧闻名于世,却不曾听说过还长于舞曲,却是难得的美景,只管放开些,宫中之人俱欢喜!”皇上看着纳兰淳雪一眼,却见的纳兰淳雪今日的衣衫却是难得一见的靛彩紫衫锦,裙摆如同云朵一般清扬舞动,只须轻轻舞动,便好像是一只紫色的彩蝶,甚是好看。
“顺嫔娘娘,今日的衣着却是极美,不知是何许珍贵的衣缕?”坐在纳兰淳雪对面的陆晚晚起初也觉得有些许的蹊跷,但又一想那日纳兰淳雪想尽了心思来找自己,想必也是心中若有所思恍若洞明,但又见得了纳兰淳雪的一身紫衣恍如神仙一般,却是着实的惊讶。
“嘉嫔娘娘一言,倒也说了本宫的心思,今日宴席各位姊妹衣着都华丽无痕,但一到顺嫔娘娘的面前却相形见绌了,毫无光彩可言了!”皇后端着酒斟看着皇上,只见皇上的眼睛注目着纳兰淳雪,心中却又一许的难过,却又强颜欢笑对着纳兰淳雪夸赞一番。
“皇后今日却是穿得素净,青衫却是极好看,素日温婉玲珑的高贵妃都不如皇后今日显得通透!”皇上听得皇后的话语,倒是缓缓转过了头看着皇后一眼,只觉得今日的皇后不像从前那个带着尊贵的面容的皇后了,却像极了自己的结发妻子一般。
“谢皇上!”皇后看着皇上的脸色却是极为的欢心,只是低着头,喝了一口薄酒。
“万花丛中一点绿,娘娘今日装束当真是美艳至极!”陆晚晚倒是捡着了好时候,只是看着纳兰淳雪一眼,只觉得纳兰淳雪却是丑态百生,却是尴尬至极,站着良久却是被皇后夺尽了风头,想必之后的舞曲也自不会用心,可怜之样却是可想而知了。
“朕早前看过了高贵妃的冰洁舞,却如同登临仙境一般,且不曾见过你的舞曲,想必也有别样的风味!”皇上缓缓转过了头,只见得独有纳兰淳雪一个人站着,却是难堪至极,又看了一眼高宁馨,高宁馨却也只是羞涩地低着眉头,颦颦举目却是婀娜众生。
“诺!”纳兰淳雪顿时觉得一阵欢喜,轻蔑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弗笙和对面的高宁馨,眼中尽是得了圣宠的欢喜神色,一阵窃喜却是涌上了心头,只觉得心中好生地欢快。
“却是这般的好看!”陆晚晚只看着纳兰淳雪轻轻走动,靛彩紫衫锦轻轻舞动,恍如闲云游走,飘逸袅娜迷人心窍。
“可知那身衣裳的来历?”陆晚晚悄悄地侧过头,看着旁边的高宁馨。
“妾无能,倒是不知,只是在某本曲乐中隐约提起过有一种衣衫能御风而起、扶风而落,想必便是她身上穿着的那个件罢!”高宁馨倒是沉思凝眉,只觉得一阵蹊跷不解,来的时候遇见纳兰淳雪,只见得穿着一阵极为华丽的浅红的衣衫,却是一晃子便成了身上那个夺人心魄的靛彩紫衫锦了。
“世间却还有这般美艳至极的衣物,美人如花,薄衫如叶,若无绿叶陪衬,再美的花儿也会是黯然无光!”弗笙看着纳兰淳雪只是轻轻地出去,却是这样的一般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