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伊比利亚人走在树林旁,这几人是罗马军中的外籍士兵。西庇阿在西西里招兵时,不少伊比利亚人慕名前来投奔,西庇阿将他们组建成辅助军团,协助作战。现在这几人趁着空闲,四处搜寻有没有可供他们捞一笔的地方。
“我看乌提卡攻不下来了,西庇阿为什么还不走呢?”一个人发表着对这场攻城战的感想。
另一个人回应说:“你说攻不下就攻不下了吗?新迦太基当时的情况无论谁都会说攻不下,可结果呢?没有不可能的事。”
“那次只能算西庇阿运气好,迦太基人不知得罪了哪位天神,竟然这样倒霉。但不会再有第二次了。”不乐观的人发表出意见。接着她开始发牢骚,报怨这不好,那不好。
有人赞同他的报怨,“虽然西庇阿是个天才,但太年轻了,缺乏老练的应事态度。其实他围着乌提卡不走,只为争面子——还没有他西庇阿攻不下的城。你们想,他一出生便高高在上,二十多岁时成了征服者,为了他能做执政官,元老院把法律都废了。怎么能让乌提卡坏了他的声誉呢?”
“他为了面子,我们就得冒送命的危险?”
“也不能这样说,我们不是依然胜利不断吗?而且得到了不少战利品。他对我们还是不错的,瞧瞧那些罗马人,他们得到的占利品大多必须上交,西庇阿说什么士兵富足了会堕落。昨天又有两个罗马后委托我为他们私藏财物,他们分我两成。”
“才两成?”其余人对他发出嘲笑,“自从西庇阿发疯,把军官们抽出去执行什一律后,这个价已经涨了近一成,你还不知道?”
那人听了悔得跺脚,难怪两个罗马兵答应得这么痛快。
这时,树林里响起了异样声响。几名伊比利亚人立刻拔出剑。“什么人?”他们盯住树林阴暗处,可能不是人,也许是头野兽。
里边传出了伊比利亚语:“别冲动!我们不是坏人!”又有几位伊比利亚籍士兵走了出来,不过很面生,树林外的人高度警惕。
“你们是什么人?”他们对来访者仔细打量。
“你们不是罗马军团里的人!”
“说对了。”树林里的人回答。
“你们是迦太基……”
“的逃兵。”树林里的人接过话。他们慢慢走出,张开双臂,以表示手中没有武器,没有恶意。“别用武器对着同乡啊!我们并不能算敌人,只是为不同的雇主效力。”
听他们的口音很纯正,是地道的伊比利亚人,这几人放松了警惕。“说得对,我们只是为不同人效命,私下还是同胞,用不着你死我活。”
“不是效命,是效力。”对方纠正,“出力就行了,命还是得自己留着,对不对?”
“这句说得好!”
“你们在干什么呢?”
这几个伊比利亚人并不是在执行任务,所以也不用隐瞒。“我们在找藏有值钱东西的地方。”
“那你们走错方向了。前面是有座村庄,可是穷得连水罐都破了口,却了也白费力气。跟我们来!我们知道这个富村,只不过为了逃跑,来不及打劫。现在遇上你们,人手够了,不如我们一起去!”
几名伊比利亚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第一次见面的人会有这么殷情吗?但是他们心中的贪念使他们无法拒绝。他们不熟地形环境,如果真去了个村,今天肯定白跑。再观这几个刚认识的人,从他们的模样、言谈来看,不像阴险小人;而且他们几个穷当兵的,有什么东西值得诈骗?不如冒险一试。跟着去了。
新朋友并没有骗他们,还真有个富村,戒备也不严。他们一共十来人,轻易地就得手了,金银装了几大口袋。经过了这件事,他们早已不再分罗马、迦太基了,更没了戒心,干脆直接称兄道弟。
分了脏,伊比利亚人该回罗马军营了,几名逃兵也得继续逃亡之路。但分手前,逃兵却向他们提出了个严肃的请求,“我们几个现在还没有落脚的地方,随身带着这么多财宝不方便,你们替我们保管几天怎么样?”
“这怎么行呢?”伊比利亚人简直不敢相信。他们竟会提出这样的请求,怎么放心将如此多钱财交给刚认识的人?所以不敢立刻答应。
“信得过你们!就这么说定了!”几位逃兵扔下各自分得的财物,与他们约了再见面的时间,转身就走了。
他们竟真的把钱财留下了?几名伊比利亚人面面相觑,仔细检查了东西,确实是他们刚抢来的珠宝。简直太不合逻辑了,既然是逃亡,更应该多带财物在身边才对啊!不过,现在反正这些东西已在他们手中,伊比利亚人也懒得细想,天色已黑,再不回去就入不了军营了。
藏好财宝,几个人乐得睡不着觉。这么多钱,他们可能不用再为罗马人卖命了,回家舒舒服服过下半辈子。
“喂!我们也当逃兵!”黑暗中,有人提议。
这是个好建议。没人提出反对,说明大家至少是在考虑建议的可行性。
突然,外面的营火亮了,这让正在考虑逃跑的人吓了一大跳。他们跳了起来,还未稳定情绪,长官冲进了营房。见他们已经起身,他没有发火,只是大声说:“把该藏好的东好!将军阁下来检查军营了!”
“什么将军阁下?”伊比利亚人的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还在惊吓中。
军官发怒了,“被我们尊称为‘将军阁下’的人还有谁呢?难道是你的相好?快藏好你们的私货!要是被查到,连累了我……”军官边说,边到隔壁去了。
“西庇阿检查军营?”
“在半夜?”
“那些东好了吗?”
“放心,藏在老地方!”
几名伊比利亚人难免做贼心虚了,听见集合号令,犹犹豫豫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