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回到罗马,打算向利略元老告别,他要远行,要离开很长时间,或许不会再回来了。进了门,他却被里边的景象呆住。
院子里立着十多个奴隶,放着几大箱礼物,旅店老板马库斯穿着整洁的托加,与利略元老坐在一起。还有克劳狄娅也在,她身着长裙,披着绣花披肩,发型很整齐,还化了妆。
马库斯与元老谈得很开心,看见他进了门,高兴得跳起来,“少爷回来了!太好了!刚提到你!”见他不动,马库斯把他拉了进去。
利略元老愉快地说:“马库斯太心急了,今天送了许多礼物过来。他已经给克劳狄娅的父亲写了信,他会尽快从乡下赶来。”
“怎么回事?”陈志感觉事态不对,“把克劳狄娅的父亲叫来罗马干什么?”
“当然是谈婚事!”元老拉着陈志的手,让他的目光转向克劳狄娅。
陈志明白了,心生拒意,但见到这里每个人都很快乐,开不了口,“你们慢慢聊,我去换套衣服。”他失陪告辞。
回到房间,陈志取出柜子里的托加袍,抱在怀中迟迟不换。他发着呆,陷入了矛盾的思考中。他不能答应这门婚事,他是要离开这里的人,不能误了克劳狄娅终身。
突然,有人敲门。“谁?”他警觉地问。
“我!”一个女孩回答。
陈志为她开门。克劳狄娅俏皮地先往屋里张望,然后背着手,大步迈进。她打量陈志身上,“怎么这样?你进来这么久,却还没开始换衣服?你在干什么?有秘密?”
“没!克劳狄娅。”陈志为难地叹了气,“你父亲什么时候到?”
“用不了几天!他知道我要结婚了,恐怕连觉也不会睡,日夜不停赶路!当然,不排除他得知我的结婚对象是罗马最有名望的氏族后,无法接受现实,昏过去,一躺好几天。”克劳狄娅很兴奋。
“利略元老……我父亲他不反对吗?他不嫌弃你是平民?”
“不嫌弃!起初我还很担心,但元老阁下是个好人,他一点不嫌弃我是平民,而且很高兴。直说平民才好,省得被牵扯进大家族的利益纠葛。”克劳狄娅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了,美得要飞上天。
陈志不想打击她,但有些话不得不说,“克劳狄娅,把婚事延后吧!暂时不谈这个。”
“为什么?”女孩立刻惊问。
“我要出趟远门,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如果我一个月没有消息,你嫁别人吧!”
“你要去哪儿?”陈志的话听起来很严重,克劳狄娅感到了危险,“什么没有消息?你要去做什么?听起来非常危险!是要对付那些与阿非利加努斯作对的人吗?”
“不,不是他们,不过也差不多,可能会与他们遇上,但没有危险。”
“那么为什么说不会回来了?一定有生命危险!你要去哪里?要去哪里?”
“迦太基。”陈志说,“并不像你相的那样,我只是去会些朋友。如果他们留下我,我就不回罗马了;如果他们不留我,我会回来,毕竟罗马有你们,你们就是我在这个世界的亲人。”
“我和你一起去!”克劳狄娅不是请求陈志带上刀,而是她已经决定了。
陈志摇头,“不行,克劳狄娅。在这里等我,就一个月。如果我没有消息传回,说明我不会回来,你也不必再等。”
“你去哪儿,我也去哪儿!”克劳狄娅坚持说。
陈志再次摇头。
克劳狄娅注视着他,突然推开了房门。她站在门口,一只脚踩出门外,威胁道:“如果你不带我去,我现在就喊!这里所有人都会来阻止你!你有本事现在就逃,骑马最多四条腿,跑不了多远!”
“克劳狄娅!”陈志叹气,都这个时候了,假如他提出要离开一阵子,势必遭到反对,而且会让利略元老以及克劳狄娅和她的家人颜面尽失。想象一下,一个女孩在谈婚论嫁的时刻,未婚夫跑了,会给她带来多大打击?会给她的的名声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甚至以后都嫁不出去了。
见他还未决定,克劳狄娅来气了,“你要是不带我一起走,我现在就喊——你要逃婚!”克劳狄娅立刻做出要高喊的样子。
“一起走吧!”陈志急忙阻止她。
克劳狄娅高兴地扑进他怀里,陈志抚摸她的头。他之所以同意,并非完全迫于她的威胁,如果克劳狄娅真的要与他生活一辈子,有些东西她必须知道并面对。
克劳狄娅高兴之余,开始收拾行装,她迅速从柜中取出几件衣服,又叫陈志去拿钱。“现在就走?”陈志没想到她比自己还着急。
“早去早回!而且越往后拖,我们越没机会溜走!你以为外边的人会允许我们离开吗?等我父亲到了罗马,更没机会走了!所以只能悄悄走,现在就是机会!”克劳狄娅很快打好了包裹。
两人不走正门,翻窗出了房间。陈志跳上围墙,再拉克劳狄娅上去。明明双方家长已在谈论婚事了,两个人却搞得如同小青年私奔一般。从围墙上跳下,二人先去市场买了马。骑上骏马,奔出城门,通往南方的路坦荡荡,快马疾闪,很快没了踪影。
院子里,利略元老与马库斯愉快地聊着,却发现陈志和克劳狄娅都没出来,就叫家奴去看他们在干什么。家奴进去了一会儿,急急忙忙奔了出来——少爷和小姐不见了!
元老和旅店老板赶到陈志房中,只看见柜子上刻了行字——“我们去旅行了,不要妄想找到我们!等我们回来!”
“这……这……”马库斯急得说不出话。
利略元老到是“呵呵”发笑,“年轻人啊!由他们去吧!他们年轻跑得快,我们老东西肯定追上不了。别急,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