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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 让步

荣誉之剑 玉临风 3316 2024-11-16 17:14

  “我们的战船制造进度怎么样了?”汉尼拔卷好一份卷轴,用细线将它重新绑好,之后又在桌旁的成堆卷轴中随便抽出一支,把它打开阅读。

  马哈巴尔回答说:“是的,将军。一切按照您的计划顺利实行。我们已将消息传遍各国,我们的代表四处招募有经验的水手,制造船只的木材因我们的需求,价格已上涨好几倍。”

  “很好,继续筹备海军的计划。现在罗马人的情况怎么样?”汉尼拔一边阅读,一边询问。

  骑兵统领马哈巴尔恭敬地站着,继续说:“罗马人的备战意外地迅速,他们似乎早已准备和我们一战了。执政官西庇阿和塞姆普罗尼乌斯各自率领两个军团,其中西庇阿获得六十条战船的指挥权,塞姆普罗尼乌斯拥有一百六十条战船,目前他们仍在罗马附近待命,随时可能出发。”

  “他们在等待间谍将我们的最新情况带回去!”汉尼拔停止了阅读,“罗马人打算分头攻击我们,一名执政官会渡海进攻迦太基,另一名执政官将踏上伊比利亚的土地,与我们对抗。”

  汉尼拔的话使马哈巴尔情绪激动,骑兵统领握紧了拳头,“不管是哪一位罗马执政,西庇阿或是塞姆普罗尼乌斯,都将成为笼子里的俘虏。就像当年的雷基路斯那样,扯掉他的紫边托加,让他穿上我们的服饰。

  马哈巴尔的亢奋情绪只让汉尼拔无声地浅浅一笑,“我对我们的军队相当有信心,他们会击败罗马人。而负责迦太基防御的是吉斯科,无论是罗马人,还是企图趁机反抗迦太基的西法克斯,他都将有办法应付,不会让信任他的议员们失望。”

  “这应该是您将吉斯科赶回迦太基的原因之一?不仅是要清除巴尔西德党的对手,同时也让他担负迦太基的防卫?吉斯科很适合这份工作,他受到议会信任,没有猜忌,效率会高出许多。”马哈巴尔连连点头。

  “你们怎么认为呢?罗马人就快来到家门前了,你们就没有看法吗?”汉尼拔突然问向沉默着的两个弟弟。

  哈斯德鲁巴与马戈今天出人意料地不多语,他们几乎没说话,两名青年有心事。马戈拉扯哈斯德鲁巴的衣角,暗示由他来解释沉默的原因。哈斯德鲁巴抬头与汉尼拔的目光交汇,立刻又垂下了头。他踢了踢马戈的脚后跟,把解释的工作交给了弟弟。

  马戈扭扭捏捏,用眼神埋怨了二哥,不情愿却又不得不来到汉尼拔面前。“哥哥,你不管汉诺了吗?”他低声说出心事,“你知道他是被陷害,为什么把他放在监狱里不管呢?”

  “你们有更好的建议吗?”汉尼拔停下工作,想听听兄弟们的见解。

  “只要你的一句话,他就可以得到拯救。”马戈肯定地说。一句话对他的哥哥来说实在太简单了。

  “亲爱的马戈,我不能给出那句话。”

  “为什么?那是非常简单的事!没有人不会听从你!”

  马戈惊奇地叫起来。哈斯德鲁巴也跟着吃惊。

  骑兵统领马哈巴尔替汉尼拔为他们解释,“汉尼拔将军不会利用他的权力释放汉诺,尽管那的确是简单的事。你们要相信汉尼拔将军,他比任何人都要关心汉诺,时机到了他会释放他。”

  “可是时机是什么时候?”马戈焦急地追问。

  突然有人在这时敲响了大门,马哈巴尔开门出去了。没多久,他回到屋里,仿佛发生了一件大事,“汉尼拔将军,有人想要见您。他们是哈斯德鲁巴将军的老部下。”

  汉尼拔微微皱了皱眉,“他们是来为汉诺说情的?”

  “您要见吗?”

  “当然要见。他们是姐夫的老部下,现在同样也是我的部下。我从来不会拒绝部下们的合理要求。”说完,汉尼拔带上马哈巴尔与弟弟们走出门外。

  庭院里站着几位军官,全是统兵官的职位。他们见到汉尼拔,立刻聚拢过去。

  “诸位,什么也别说。我知道你们的来意。”汉尼拔抢先说了话,“我不能因为汉诺的自由而损害巴尔西德党的权益。”

  “将军阁下,我了解您的苦衷。但汉诺是哈斯德鲁巴将军唯一的后人,您要保护他,不能让他遭到议会的迫害。”一名统兵官向汉尼拔说。

  汉尼拔点点头,赞同了军官们的意见。“我对待汉诺如同亲生子,议员们也聪明人,他们知道如果打汉诺的主意,将会承受我的愤怒,我也不会让他受到任何伤害。但现在的情况令我们被动,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汉诺犯了错是事实,而且这个事实掌握在加乌达监察官——我们的政敌手中。如果想要平息事件,我们必须向对手作出让步,那么前段时间,与吉斯科及其同伙的斗争所作的努力可能全部白费。”

  军官们没有立即回应,他们只是相互看了看对方,着难地陷入思考。加乌达监察官,这个没有参与吉斯科的夺权阴谋,又因一百零四人议会议员的崇高身份而保留下来的伊比利亚少数派,因为势单力薄,没有兵权,被人误以为他没有威胁了,现在这只石雕的老虎因一个小小的震动从高处落下,砸伤了人。汉尼拔如果使用手中的权力强行释放汉诺,就是包庇,正好让监督风纪的加乌达监察官握住把柄;如果想要以和平方式解决,那么必须妥协。即使汉诺的父亲仍然在世,也不愿见到这样的局面。

  看见军官们的沉默,汉尼拔接着说:“我向诸位承诺,汉诺不会有事,他很快就能重获自由。请你们相信我,我已经有对策了。”

  “我们从来没有不相信将军。”军官们自责起来,他们不应该为了一件领袖早已有考虑的事而冒昧打扰。

  统兵官们离去后,汉尼拔回到了军务会议室里。

  马哈巴尔看出汉尼拔接见军官们后有了心事。“您想到了什么吗?”

  “他们是前任将军的旧部,本来分散于伊比利亚各军营,现在为了汉诺的事居然整齐地聚集一起,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汉尼拔对房间里的另外三人提出了疑问。

  马哈巴尔第一个有了反应,“您的意思是有人指使他们。不,应该是挑唆他们来向汉诺说情,希望你释放汉诺。”

  “阴险的东西!是谁敢挑唆军官?”马戈愤怒地叫喊起来。

  汉尼拔平静地说:“这个人的目的应该是借用前任将军旧部的力量,迫使我释放汉诺,或者为汉诺洗脱罪名。”

  “一定不是我们的政敌。汉诺无罪,他们就不能再利用他向我们讨价还价了。”哈斯德鲁巴猜测。

  汉尼拔微笑点头,“请想想,除了我们,如果汉诺无罪,对谁有好处?”他引导三人的思路。

  马哈巴尔想了想,“假如汉诺收礼是无罪的,那么女军需官也应是无罪的。”

  “是安娜特?她与女军需官是同盟,许多人都知道。”哈斯德鲁巴顿时明白了。

  “不过这并不像安娜特的行事作风。利用军官们逼将军就范,怎么看都显得幼稚和愚蠢。”马哈巴尔提出的疑点又让哈斯德鲁巴与马戈已经明朗的答案回到混乱思路中。

  汉尼拔不忍心再让他的两名兄弟思考下去了,对他们来说思考似乎是一种折磨。“唆使军官,以及之前告发汉诺的人都是安娜特。但她只是实施者,策划者并不是她。就像马哈巴尔说的,这不是安娜特的作风。”

  “不管是谁的策划,安娜特的行为已经不可原谅。做可耻的告密者,更进一步插手军队中的事,唆使军官们逼迫将军,这个不安分的女人应该为她的行为付出代价。”马戈的手不自觉中已握上腰间的剑柄。

  “冷静,马戈!”马哈巴尔制止了他的冲动,“安娜特的僭越行为应该受到处罚,但那是以后的事。现在我们必须尽快为汉诺解围,如果事件闹上议会,我们也救不了他了。”他看向汉尼拔,“将军,请您赶快作出决断!您不是有对策了吗?您的办法是什么?”

  马戈与哈斯德鲁巴也同样期待地看向汉尼拔。

  汉尼拔沉默了一会儿,对三人说:“我们似乎遗忘了件事。我们只想到利用权力,或者以与对手们谈判的方式解决汉诺的难题,却忘记了一个更简单的方法——通过正常途径结束事件。”

  “正常途径?您想要……”马哈巴尔预感到了答案。

  “是的,我将要公开审理军需官贪污受贿案。把所有证据和证人展示到人民面前,让人民决定他们是否有罪。”

  汉尼拔的话让屋里的三人感到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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