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回到元老家,直奔他的房间,海伦娜的骨灰罐就放在屋里的桌上,但事实情况却让陈志大吃一惊,桌上什么也没有,海伦娜的骨灰罐不见了。陈志急忙寻找,他记得很清楚,的确放在了桌上,然而找遍了屋子也没见着。
有一个可能,骨灰罐被其他人拿走,藏起来了。奴隶不敢乱动他的东西,只有那个人可能。陈志奔向利略元老的房间,利略元老正好从屋中出来,两人在庭院中碰见了。
“你在找东西?”元老问。
陈志听他这样问,便知道自己的猜测中了**成,元老藏了他的东西。
“我看见你将重要的物品随便放,所以替你保管起来。如果你需要,随时可以还给你。”元老说。
陈志当然想要回,话到嘴边却开不了口。
元老接着说:“你找到那个女孩从前的情人了吗?与他交涉了吗?”
“我找到了那个人,可是什么也还没告诉他。”陈志摇头。
“为什么呢?你不是为了报仇才来到罗马吗?如今你找到了仇家,却什么也没做,你对不起那个女孩。”元老的口气严厉,“你急着找到罐子,是不是想离开罗马?听说你在为迦太基人做事?”
“没,没有那样的事。”陈志急忙否认。说谎是这样简单,在情急中脱口而出,可是心里却是一团乱。
元老拍了拍他的肩头,“我的孩子,我相信你,对于那些神殿卫兵说的话我从来不信的。你即将迎娶最高祭司阿米利乌斯的侄女,阿米利乌斯本人对你也很满意,你有大好的前途,或许你并不是天生的贵族,可我看好你。年轻人难免犯错误,但懂得改正就是优秀的青年,要脱离坏朋友,与好人交往。”
利略元老边说边带着他往屋里去。陈志沉默不语,元老的话听起来并不简单,话中有话。元老推开房门,陈志立刻见到了书桌上的骨灰罐。
元老把陶罐交入陈志手中。“拿好。把它放到最适合的地方去!”
陈志紧捧住陶罐,手指压住粗糙的表面,转身离开元老的房间。
“等一等。”利略元老叫住了他,“忠告你一句,无论这个女孩多么完美,她已经成为了过去,人总不能抱着骨灰罐过一辈子。”
陈志礼节性地点头。
他在自己房中对着陶罐发呆,他没忘记赵弄潮的嘱咐,剧团今晚必须离开罗马,没有人会等迟到的人。他思考着元老告诉他的那番话,那些话听起来像劝说,其实是警告,里边有许多暗示元老已经知道了他在说谎,神殿方面早已经对他起疑了。如果他此时捧着骨灰罐去与赵弄潮等人汇合,那么所有人将会有危险。这是元老要告诫他的信息。他哪里也不能去,至少在剧团离开罗马前,哪能里也不能去。
到了出发时间,赵弄潮如当时告诫的那样,准时出发了。
城内发生了小火灾,有些混乱,赵弄潮更担心这场意外会使城门提前关闭。
“这么晚了还要出城吗?”守城的卫兵询问。
剧团的老团长表示出无限歉意,“没办法,我们得按时赶去庞培,不然高额的违约金会令我们破产,在罗马的加演耽误了我们不少时间。”团长边说边出示了通行证。
守城的卫兵们忙碌起来,他们打开剧团的行李箱仔细检查,守城的队长清点着出城人数,是否与凭证上的记载相符。“西庇阿的儿子也要去庞培?”队长发现多出了一人,骑着马的卷发青年可是罗马城内的名人。
普布利乌斯紧握拳头,斗志昂扬,“如果让我去庞培城下教训迦太基人,我即使冲破城门也会骑着马去,可现在我只是去送送我所仰慕的普劳图斯。他离开罗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但愿他带着新作品回家。”
“就快关城门了。”
“我知道。放心,我会赶回来的。”
检查没有异常,剧团的车队驶出了城门。赵弄潮仰望头顶拱形的城门,心几乎快停止了跳动,很顺利,没有受到阻拦。城内发生了大事,居然没有人拦截他们。
车队在罗马的道路上驰行,离开了城墙好一阵,他们才缓缓减速,停了下来。停止前进不为别的,王重阳跳下车,钻入车底,把绑在车身下的王玉婷放下。
“这里面不是人呆的地方!骨头快散架了!”王玉婷爬出车底,不忘活动筋骨,“我的罗马之行完全可以编成小说了!”暂时脱险,她又得意起来。
“不过我想没有人会信。据我所知,居阿斯那个光头佬就不会信。”王重阳以手指弹了弹她额头。
赵弄潮没时间与他们开玩笑,张罗着剧团里的人将车上的行李集中起来,牵出马匹。他们将在这儿与剧团分手,骑马去迦太基军营。
“你真的不与我们一起走?”王玉婷问普布利乌斯。她突然对这个罗马的花花公子有了好感。
普布利乌斯已经决定了,他要回罗马。
“他们已经怀疑你,你回去不是很危险?”
“如果我这样走了,那么我就真成了通敌叛国的无耻家伙。我救你,并不是因为我想投靠迦太基人。”
王玉婷眨眨眼睛,不是为了投靠迦太基,那是为了什么?忽然,普布利乌斯的举动让她措手不及,他袭上她的唇,在嘴唇上轻轻一吻。
王玉婷立刻由惊讶转为了愤怒。
“我会在战场上打败你!”普布利乌斯在她的愤怒暴发前调转马头,逃向了罗马城的方向,带着大笑声。
王重阳代表女儿冲着这个小流氓的背影一通大骂。赵弄潮目睹了这一切,始终没说什么,脸色阴沉着。
王玉婷很生气,她完全没意识到,被偷袭了。她望着已经远去的小黑点,不满地哼哼几声。随后,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嘴角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得意浅笑。